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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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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齐柳前的十公里训练结束了,他坐在地板上,汗珠顺着他的鼻梁滴落在地上。
“喝水。”殷余落递给他一瓶水。
齐柳前看了他一眼。
这人跟他一样跑了十公里,居然还是平常那样,除了多了几颗汗珠,气都不带喘的。
“哎,我问你,”齐柳前喝了口水,“你是不是没事就来这儿跑,气都不带喘的,估计脚都不会抖。”
“我是没事就来这跑,”殷余落抬手抹了把汗,摘下眼镜用衣服擦了擦,“但脚还是会抖的,只不过不明显。最好做做拉伸,要不明天你就腰酸背痛,跟个老公公似的。”
齐柳前转过头,看着殷余落。
他没戴眼镜时居然也那么帅,之前怎么没注意。
可自己的嘴却不听脑子的话:“你他妈才是老公公,怎么说话的。”
另一边也刚好训练完的齐洛溪走了出来,看了齐柳前一眼,摆着一副“走着瞧,看到时候信不信我反超你”的臭脸。
齐柳前白了他一眼。
“你不是说训练完会饿吗,”齐柳前看了殷余落一眼,暗示着他,“我现在……”
齐柳前留着后半句没说,殷余落“噗嗤”一声笑了:“知道了,饿了是吧,收拾下,带你去吃夜宵。”
齐柳前笑了笑。
两人走在街上,到处都是招牌灯以及霓虹灯,还有酒吧的音乐,听得令人头胀。
“想吃什么?你来选择。”殷余落扬了扬下巴,齐柳前向他扬下巴的方向看去,夜宵店都开着,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等还是要一些时间的。
“我想去吃……”齐柳前左右望了望,相中了家面馆,指着那家店,“吃面!”
“走。”殷余落挑了挑左边的眉。
这家面馆估计味道不错,现在还有客人在位置上等着。
他们推开门,空调吹来的一瞬间,刚训练完的热已经被冷气吹得烟消云散,现在只感到全身放松。
“都快十一点四十了,”齐柳前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竟然还有人在等着,吃完不得十二点多了吗?”
“我无所谓,还得看你,你自己说来这吃的。”殷余落说。
齐柳前想了想,然后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吃。”
他们在店里逛了逛,人都坐满了,空隙都没有。
齐柳前看到有人起身出门了,估计是吃完了,也有可能是等不了了。
齐柳前一把拉过殷余落,朝那个方向走去。
殷余落还没问怎么了,就被拽到座位上了。
“你干嘛。”殷余落迷茫地看着他。
“还能干嘛,”齐柳前觉得殷余落说这话有些傻,“给你坐,你还问我干嘛?”
殷余落这才发现齐柳前是站着的,而自己却坐在座位上,还问他干嘛。
真他妈丢了脸。
“要不……”殷余落微微起了起身,想把位置让给齐柳前,却又被齐柳前按了回去。
“好好坐着,”齐柳前按着他的手还在殷余落的肩膀上,用了点力按着,“给你位置还不坐了?”
“没。”殷余落咽了咽口水,担心齐柳前被说不爽,然后一拳抡过来。
抡过来又怎样?难道自己不会抡回去吗?
可这儿的空间有限,万一打到人……
哎,毕竟是他请齐柳前吃宵夜的,总不能食言吧!
面上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人也少了挺多,看着也快打烊了。
“你别说,这面还挺好吃的。”齐柳前一边往嘴里捞一筷子面一边夸这着面好吃。
“你能吃慢点吗?”殷余落看着他,皱了皱眉,“吃这么快待会儿没尝着味又说再来一碗,我可不付这额外的钱。”
齐柳前吞下口中的面,给他鼓鼓掌:“哇,你好扣哦。”
一旁的客人和服务生都被鼓掌声吸引了目光。
殷余落轻轻拍了拍齐柳前正在鼓掌的手:“前哥,这是公共场合,不要太社死。”
“好的,这位同学。”齐柳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语气有些令人发寒。
打烊的前两分钟,他们才慢悠悠地从店里走出来。
吃饱了散个步,最合适不过了。
“刚你点的是什么面?没吃过,味道还不错,我喜欢。”殷余落伸了个懒腰。
“酱拌面,”齐柳前笑了笑,但不明显,鬼知道这小子又在想着什么法子,“我那份是清汤面。晚上不要吃太油,会长痘。”
“我操你大爷,”殷余落压着声音吼,“齐柳前,你好阴险,真他妈想给你点个赞。”
“不必了。”齐柳前笑着。
殷余落叹了口气。
回到家已经十二点多了。
齐柳前洗了个简简单单的澡,头还没碰到枕头,就睡了过去。
“奶奶,你还没睡吗?”殷余落打了个哈欠。
“嗯。”奶奶看了他一眼,按下了暂停键,眼睛还看着屏幕,“今天那帮小兔崽子,在那跟我说累,都没一颗坚持的心,是怎么能成?哎呀,反正气死我了!”
“你也别抓太紧嘛,”殷余落喝了口水,“抓太紧了,那些孩子有可能就会半途而废。”
“洗手!”奶奶对着他喊了一句,“回来不洗手还敢拿东西,你知道外面有多少细菌吗?把细菌带回来还不洗手,我看你是欠打了。”
虽然奶奶口里说着他欠打,可从没打过他,最多就吓吓他。
殷余落知道奶奶不舍得打他,但听这话还有气势,也不敢不听,只好放下水杯去洗了个手。
“你小时候也不这样吗?也是你奶奶让你去学的。”奶奶看着他,“你当时还在舞蹈室里乱跑,害你奶奶扣了工资。”
“往事就别提了。”殷余落摆摆手,“我要睡觉了,你也快睡吧。”
殷余落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他突然很想齐柳前。
殷!余!落!你在想什么!前哥又不会失踪,明天又不是休息日,即使是休息日你们还是可以见面,你的脑子都在想什么!
殷余落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望着窗外六楼的那个窗户。
是关着灯的。
看来齐柳前已经睡了。
殷余落有点失落,他转过身,面对着墙,轻轻地叹了口气。
睡觉吧,自己不睡,别人也要睡,还不如一起睡。
想到这里他笑了笑。
他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可能快乐,可能痛苦……但起码他与齐柳前一块的这段时间是快乐的。
至少不会郁闷。
又是鸡在叫了,美好的一天又被这鸡叫声破坏了。
“我操。”齐柳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揉了揉发胀的头,估计是昨晚太累了,拉伸也忘了做,导致现在全身酸痛。
但他还是坚持起身去洗漱。
这种精神非常值得我们学习。
齐柳前迷迷糊糊地洗了漱,又迷迷糊糊地关上门,最后又迷迷糊糊地买了个早餐。
今天怎么那么清净?
哦,是殷余落还没来。
殷余落?
齐柳前顿时就清醒了。
从早餐店像对街看去,正好可以看清殷余落他家——他家门是关着的。
该不会还没醒吗?
早餐店离殷余落他家不远,也就隔了四家店,再过个马路就是。
齐柳前趁现在马路上的车刚开走,他冲向对街。
这情形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把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看。
“你好,有人在吗?”齐柳前往门上敲了敲,见没人回答,又用了几分力敲了敲,喊着,“你好!有人吗?”
“咔”地一声,门被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位老奶奶,这让齐柳前刚想说的话都咽会肚子里了。
“你哪位?敲错门了吧!”奶奶努力瞪大她那双并不大的眼睛。
“谁啊奶奶?”屋里传出殷余落的声音,他走到门口,“大清早的。前哥?你怎么来了?”
“上学啊,”齐柳前呆住了,僵硬地指了指去学校的方向,“我还以为你累瘫了,起都起不来。”
奶奶震惊地在他俩之间看着:“你俩认识?”
“嗯,”殷余落看了眼奶奶,又转回头看着齐柳前,“我同桌。”
“哦,”奶奶进去拿了殷余落书包给他,把他推出去,“快去上学吧。”
俩人站在门外对视了一会儿,又看着门。
“刚刚是谁啊?”爷爷挠了挠脸。
“落落他同学,是个小帅哥。”奶奶说,“我刚让他上学去了。”
“那么早!”爷爷吃惊地说,“你怎么不叫小帅哥进来喝口水?”
“喝什么水,人家要上课,高中生很忙的。”奶奶瞥了他一眼。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齐柳前问,“累瘫了?”
“不是,怎么可能。”殷余落没绷住,笑了出来,“我被我家那几只鸡吵醒了。本来就没睡好,再加上鸡叫声,我拿着被子盖着头,又睡了会,结果就晚起了。”
“那几只鸡堪称鸡中的无敌战斗机……”殷余落补了一句。
齐柳前快速抓住了关键字——“鸡”。
“等等,”齐柳前惊瞪着眼睛看着正准备说下一句的殷余落,“你说鸡?”
为了表达疑问,他还特意把“鸡”这个音拉长。
“……对啊,”殷余落眼镜后的眼睛都覆盖着“问号”,“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齐柳前郑重地说,“你家鸡天天四点多就叫,多烦啊,我觉都睡不够。你要赔我精神损失费。”
“我赔你?”殷余落指着自己,笑了笑,“原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觉得。”
“什么意思?”齐柳前看了他一眼,“你也觉得烦?”
“嗯。”殷余落点点头,“我今天看看能不能说服我奶奶,抓只鸡来烤了解气。到时候成了,我分点给你啊。”
“好啊!”齐柳前笑着,“又省一顿饭的钱,不用买菜了。”
“靠,让你捡到便宜了。”殷余落笑了笑。
“我还想起一件事啊。”齐柳前说。
“嗯?”殷余落转过头,“什么事?”
“其实,也不算什么事,但还是要跟你说。”齐柳前说,“你听了别骂我啊。”
殷余落没说话,等着他说。
“你以后要说你大爷的时候,就不要再说大爷了,”齐柳前说得很认真,不听内容还以为是在说什么重要的事,“直接说爸爸就好,叫大爷太老了,我还年轻着。”
“操,”殷余落笑了笑,“那你为什么不说叫哥?”
“你也可以说啊,我爱听。”齐柳前笑着眯着眼睛,“来,叫声哥听听。”
“叫可以,一个要求,请我吃早餐。”殷余落看着他,眨眨眼睛。
“啊……”齐柳前看了他一眼,“行行行,反坑了。”
殷余落清了清嗓子:“哥,前哥。”
齐柳前被这声“前哥”软软的声音,顿时感觉脸和耳朵都开始发烫了,快步朝早餐店走去:“走了,请你吃早餐。”
殷余落紧紧跟着,但耳朵尖的红还是躲不过他的眼睛。
他勾了勾嘴角,心里竟有些喜悦。
“柳哥,你有看走廊上的大公告吗?”吕瀚一脸激动地说。
“没,怎么了?”齐柳前摇了摇头。
“是社团,今天社团招生,难道你还是只去京剧社?”吕瀚对这种事是格外的激动,越说越激动。
“对。”齐柳前点点头,又抬头看着他,“又没说一定要报其他的。”
齐柳前好像想到了什么,指着他:“你别想拉我去其他社团里要女生微信。”
“没有,”吕瀚辩解道,“这次我是真想学其他东西。”
“那个社啊?”齐柳前问。
“推理社。”吕瀚说。
“不去。”齐柳前没有一点犹豫。
“为啥啊?”吕瀚不理解。
“我脑子不够用,别找我。”齐柳前把自己抹黑。
在一旁看他们聊天的殷余落感到危险即将来临。
“算了,不找你了,”吕瀚转移目标,“落哥陪我去吧!”
危险真的来临了。
“别啊,我也脑子不好使,”殷余落也在尽力抹黑自己,把一旁看着他的齐柳前逗笑了,“而且,我也没玩过推理啊。找川哥吧,川哥思维缜密,是个非常好的料子。”
“这么说,好像也对。”吕瀚走出教室,还不忘在门口那儿留下一句,“你们也好好想想吧!”
“这个不孝子,抛弃自己的爸爸,我的心好痛。”齐柳前捂着心,做出悲痛的表情。
殷余落皱了皱眉:“实话跟你说吧,要是有表演社,你百分百得进,这表演,跟真的一样。”
还不忘“啧”了几声。
“谢谢夸奖!”齐柳前勾了勾嘴角。
“我也想加入社团。”殷余落皱着眉,想了想。
“进哪个?我带你去报。”齐柳前挑了挑眉。
“我也会京剧耶,”殷余落话里带笑,头凑向齐柳前去,低着声音,“要不,我也进京剧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