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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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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告诉你齐柳前,你开学后就高二了,你现在还在无所事事地玩你的吉他,你还不好好复习,它能帮你考上大学吗?”老妈对齐柳前破口大骂。
“是不能,”齐柳前垂着的头点了点,“我他妈就连我的成绩也是逼上去的,我没用,我走,我现在就走。”
说完,齐柳前就回到房间收拾东西,打算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限制他自由的母亲。
齐柳前刚走到门口,就被身后的老妈叫住了:“你竟然那么想走,我也不再管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妈。”
“妈,要不算了吧,哥他也不是故意的。”在一旁看戏的弟弟齐洛溪说。
齐柳前没说话,摔门就走了。
他走出门外的大街上,寻思着要先找个小房子住,但这时候旅馆都关门了,只剩下那些“夜猫子”到处浪。
齐柳前坐在大街上的圆形大花坛上,将行李放在一旁,拿出吉他练谱子。
练到一半,他的身前被一道黑影挡住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说:“麻烦你让一下,你挡光了,谢谢。”
见“黑影”没让开,好像还在拿什么东西,他刚想抬头,便看见“黑影”递给他一张“纸”。
齐柳前接过那张“纸”——是张百元大钞,他看了看眼前的人,长得挺帅,还带些温柔,可齐柳前现在被老妈骂的怒火顿时烧到天灵盖,给他钱,是觉得他是一个卖艺的吗?
齐柳前恼羞成怒,谁知“黑影”竟转身就走,他骂了那人一句:“你他妈瞎啊,没看见我行李在旁边吗,当我来卖艺要饭啊?!有病!”
“黑影”转过身,但还在走:“我叫殷余落。”
“我管你叫什么,还有,谁要你名字了,真他妈是个傻逼。”齐柳前喊。
“黑影”挥了挥手,转回身就离开了。
齐柳前怒火还没消,站起来踹了一脚他的行李,但想到了他白得了一张钞票也算捞到点好处。
齐柳前打开手机,拨打了吕瀚的电话。
“喂,哥们,有事吗?”吕瀚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
“不介意我来你家住几天吧。”齐柳前说。
“出什么事了吗?”吕瀚听到这话,顿时清醒了不少。
“你家不是出租屋嘛,”齐柳前“啧”了一声,“你就说行不行吧。”
“行,你过来吧,我收拾收拾。”吕瀚说。
“好。”齐柳前挂了电话,拿好行李,把那张钞票放好在衣兜里。
“砰砰砰”
“来了,”吕瀚打开门,看见齐柳前拿着个行李箱,“你被赶出门,还是自己离家出走。”
“你看我像会离家出走的人吗?”齐柳前走了进来,“收拾的挺干净。”
“那到不像,毕竟有个能吃饱饭的地方不香吗。”吕瀚给了他一双拖鞋。
“就知道吃,得幸亏你没胖成猪。”齐柳前一脸不屑。
吕瀚瞪着他。
“好了,你不是猪。”齐柳前说。
“算了,你洗了澡没?”吕瀚问。
“没,先去洗一下,”齐柳前打开行李,“那个,有夜宵吗,弄点吃的,加瓶啤酒。”
吕瀚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你说什么?”齐柳前转过头,瞪着他。
“没什么。”吕瀚立马怂了。
“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没听见吧,我听力好着呢。”齐柳前走到浴室门口说。
“我他妈,”吕瀚压着怒火说,“算了,弄吃的去,万一打起来,咱俩都无家可归了。”
虽然齐柳前和吕瀚是同一个班 ,但吕瀚是个外地生,爸妈也不在这儿工作,只有过年那几天才回一趟老家。
齐柳前擦着头从浴室里走出来,看到吕瀚端着一碗面走向餐桌。
“快来吃,待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吕瀚喊他。
“我没聋,喊那么大声干嘛,想被隔壁骂呀。”齐柳前警告他,但他在听到吕瀚说的那句话时,不禁想到了老妈。
不不不,别想她,是她亲手将她儿子赶出门的。
“哎,你跟我仔细讲讲发生了什么呗。”吕瀚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挺不可思议的,”齐柳前也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说说。”吕瀚一脸好奇,凑过去看着他。
“就我本来在我房间里练吉他的,突然,我妈就打开我的房门,然后一把抢过我的吉他,说‘你开学就高二了,还不好好复习,它对你有什么好处?’等,再然后他就赶了我出来。”齐柳前吃了一筷子面。
“接着说。”吕瀚托着腮,看着他。
“没了,”齐柳前盯着他,“我差点就无家可归了。”
“你少骗我了,谁赶出家门会给钞票的,”吕瀚抽了一掌在齐柳前胳膊上,“再说了,你买只笔都用手机付款。你肯定还有事,给我一五一十地交待。”
“好,我说,但这可能会颠覆你的理解,”齐柳前放下筷子,“我出到大街上,坐在圆形大花坛上练吉他,然后有一个神经病过来给了我一张钞票。他妈的,别提我那时有多气了。”
“哦。”吕瀚说,“你明天没啥安排吧,我陪你去看房子,东西带的挺齐全的,你想在这白吃白喝白住啊?!”
“嗯,困了,睡觉去,”齐柳前打了个哈欠,“我睡哪?”
吕瀚看了看他,说:“你睡沙发。”,他从衣橱拿了枕头和被子给齐柳前。
齐柳前拿过枕头和被子,放好后直接趴了上去。
“我回来了。”殷余落回到家。
“回来了,看,今天奶奶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樱桃。”奶奶端着一盒子的樱桃,朝他晃了晃。
“哇,谢谢奶奶。爷爷呢?”殷余落坐在沙发上。
“他呀,”奶奶顿了顿,“哦,他去给你修眼镜框了。”
殷余落点了点头,说:“差点忘了,幸好您记得这事。”
奶奶乐了,坐在殷余落旁边摸摸他的头:“我们的落落长大了。”
“奶奶,我都长大多久了,我都快成年了。”殷余落吃了个樱桃,“还是您会挑,这樱桃真甜。”
“我回来了。”爷爷开门进了屋,看见自己的孙子回来了,便乐呵呵,“刚给你去修眼镜框了,顺便散了会步。对了,你的转学手续弄好没?”
殷余落点了点头。
“那就好,给你惹麻烦了。”爷爷将眼镜放在桌子上,去倒了杯水喝,“不早了,该睡觉了,吃完记得要刷牙。”
“好。”殷余落说。
殷余落一大早就起床了,他看见爷爷在客厅里练书法,便过去跟爷爷说:“这位同志,又是一大早就开始练习了。”
爷爷乐呵呵地转过头,“就你最直接,你也去干点事,出去走走,顺便买点早餐。”
“好。”殷余落走向浴室洗漱。
起床铃声响了,齐柳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掀起被子,开启新的一天的第一步——洗漱。
“柳子,你起得居然比我早。”吕瀚靠在门边,看着他。
“那当然,我很准时的。”齐柳前刷着牙,说得含糊不清,但吕瀚能听懂。
“快点,待会儿去看房子。”吕瀚急地跺了跺脚,又看了一眼时间。
齐柳前摆了摆手,表示不要急。
吕瀚白了他一眼。
殷余落洗漱完了,就出门了,为了看清早餐的价格,所以把眼镜戴上了。
他走到早餐店,想买几个包子,但他在一个位置上看到了有个挺面熟的人,但他又不认识那个人,于是走上前询问:“这位少年,你看着有几分面熟,可曾见过?”
齐柳前仔细地翻看记忆,想起他就是昨晚给他钞票的那位有点大病的人。
“是、是你!” 齐柳前气得激动地瞪着他,“就是你,昨晚把我当要饭的就是你。”
旁边的客人都好奇地转过头看戏。
“我昨晚是给过一个弹吉他的一张钞票,”殷余落回想着,愣了愣,“那人是你?”
“废话,”齐柳前撸了撸袖子,虽然穿的是短袖,但还得装一下,“别以为你戴个眼镜,我就认不出你了。”
齐柳前刚想扑上去,就被旁边的吕瀚拉住了,压着声音说:“柳子,别跟他一般见识,再说了,这儿还有这么多人,万一真打起来了……”
“好了,不闹了,”齐柳前拿好自己的东西,“走,去看房子。”
殷余落听到他要看房子,说:“我知道那有房子租。”
齐柳前不爽地看了他一眼:“真的?骗我你今天就得睡大街。”
“没骗你,骗你我是小狗,”殷余落推了推眼镜,“而且房东我认识,估计可以打折。”
“那走吧。”齐柳前看了他一眼,又跟吕瀚对视了几秒。
殷余落打了个电话,里边传出一个女声:“阿殷啊,找我有事吗?”
“你之前不是有间出租屋没租出去嘛,”殷余落往后看了一眼,“现在我有个朋友想租着用。”
“哦,这样啊,”叶韵顿了顿,“那带他来吧。”
“好。”殷余落挂了电话。
齐柳前回过神来,吼道:“谁他妈是你朋友!!!”
殷余落乐了。
他们来到一栋挺新的楼,附近还有商店,环境也挺好,就是这楼有点高。
楼下的树旁靠着一位非常潮的姑娘,看见他们过来,转身进了楼里。
齐柳前想,这姑娘该不会被高冷冲昏了头脑吧,连招个手都不做。
“忘了告诉你,她是我表姐,不怎么爱说话,也不爱跟陌生人有太多的交流,所以看起来有点高冷。”殷余落解释道。
有点?你确定?
齐柳前在心里接了这句话。
“我叫叶韵,叫我韵姐就好。”叶韵带他们去了那间没人租的房子,“六楼,不算高吧。”
“嗯。”齐柳前应了声。
“那剩下的就交给阿殷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叶韵说,“哦,还有,凡事阿殷的朋友,房租可给百分之五十。走了。”
“嗯,慢走。”殷余落说,“怎么样,环境好,楼层不高,重要的是房租给百分之五十。”
“我觉得可以考虑考虑。”吕瀚提出建议。
“我觉得也挺好,”齐柳前思所着,“能今天就签合同吗?”
“当然能,”殷余落往手机上翻了翻,“你们等会,我去打印合同。”
殷余落走后,吕瀚对齐柳前说:“你干得挺爽快呀。”
“那可不,”齐柳前一脸得意,“也不看看我是谁。”
不一会儿,殷余落就拿着一份合同上来,“签字。”
“笔。”齐柳前伸出手。
殷余落从裤兜里掏出签字笔给了他。
“签好了,”齐柳前把笔还给了他,“房租能一块交了吗?”
“这会儿估计不行,”殷余落说,“她有固定的时间收房租,我定不了。”
齐柳前愣了愣,好一会才明白这个“她”是指叶韵。
“钥匙给你,”殷余落掏出钥匙,“我先走了,还要给爷爷奶奶早餐呢。”
齐柳前收拾好东西就去那间房子了,刚开门就接到了吕瀚的电话。
“喂,有事吗?”齐柳前问,“有事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我收拾房间。”
“没,就是来问问你需要点什么。”吕瀚问。
“你不对劲,”齐柳前一秒就察觉到了他不对劲,“说,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了,”吕瀚说得有点扭捏,“就是,我看你那儿挺大的,不介意多个人吧。”
“我就随便说说,你介意也没事,”吕瀚在电话里头尴尬地笑了笑。
“所以,我猜你看我只需要交房租的百分之五十,你羡慕了。”齐柳前一顿柯南般的推理说出了事实。
“唉,柳子哥,别说破嘛。”吕瀚说得更加扭捏了。
“是不是是不是,”齐柳前得意地笑着,“请叫我……”
“哟,又来一个电话,这事我会考虑考虑。”齐柳前挂了电话,打了刚打过来的电话。
“喂,你好。”齐柳前问。
“喂,是我。”电话那头说。
“把我当要饭的给我钞票的'好心人'?”齐柳前脱口而出。
殷余落听得出这话是带讽刺的,将只差0.001秒就会吐出的话吞了回去,“是……我……”
“哦,叫爸爸。”齐柳前一点也不客气地说。
“我他妈,”殷余落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墙上,“我来找你吃饭的。”
“哦,行,去哪儿吃。”齐柳前倒了杯水喝。 “你先下来,带你去吃大排档。”殷余落说。
“等会儿。”齐柳前挂了电话,直接穿上鞋就出门了。
殷余落听到电梯声,望着里面,看齐柳前有没有出来。
“走吧。”齐柳前手兜在裤兜里。
“嗯。”殷余落应了一声。
楼下广场的街上,有几家饭馆,每天傍晚就坐满了人。
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位置,刚坐下,就被几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给推开了。
“你他妈是不是瞎,没看见这有人坐吗。”齐柳前的怒火顿时涌了出来。
“你谁啊?”带头旁边的恶狠狠地说,“没看见我们老大要位置吃饭吗?”
“我管你是谁,”齐柳前吼,“先到先得,你妈没教你么。也对,就你这样的人,不配拥有妈。”
“你再说一遍试试。”老大沉着脸,往桌子上狠狠地一拍,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这儿。
一直没说话的殷余落拉了齐柳前一把,殷余落低着声音说:“算了吧,刘老三不是这么好惹的,一旦惹上麻烦,到时候这麻烦就自动找上门了。”
刘老三,在家中排第三,本名刘凑。
“你不能这么弱,受欺负了还不还手,是不是男人。”齐柳前看了他一眼说。
“谁说我不还手,”殷余落有些不屑,“我也会打架的,我还是练过的,我只是不打架罢了。”
“那也不行,”齐柳前一直瞪着刘老三,“就算他是我爸爸,爷爷都好,都不可以跟我抢座位。”
殷余落勒着齐柳前的腰强行将他拉走了。
“干嘛要拉我走,”齐柳前拽开勒在他腰前的手,“他都敢在这么多人的目光下抢座位,我为什么不敢收拾这个狗东西。”
“这不一样,”殷余落解释道,“他有案底,会灭你口的,上次就是因为别人对他不满,赤手空拳把人打残了,再晚一步抢救,那人就直接挂了。”
“你是不是目睹过这一切,说得还挺有画面感。”齐柳前眯着眼睛,凑了过来。
“……是,”殷余落如实回答,“我不想再看见谁在我眼前又一次失去生命。”
齐柳前拍了拍他的背,“那现在去哪儿填饱肚子?”
殷余落沉默了会儿,“我还知道一个地方。”
“哪儿?”齐柳前好奇地问。
“美食街,一整条街都是买吃的。”殷余落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而且特别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