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余远

7、发现之后

　　4

　　马毅靠在椅背上，翘着腿，侃侃而谈。
　　“当初把票给了总统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贫民房、救济医院，哪个不是他建造的？反观首相，他做了什么？什么也没做，对吧……而且总统先生他爱民如子，时常巡游下层……”
　　“等等，”一个人打断了马毅慷慨激昂的讲解，语速飞快，“首相在Twitter上发消息了！”
　　那是一条暧昧的话语：请大家欣赏一下总统先生爱民如子的嗓音。
　　他们点开了下面的音频。
　　……
　　“秦略哲……你怎么未经我允许就像大众宣布了这个消息？”
　　“……所以……”
　　“你应该第一个向我汇报——而不是那些愚昧的、无知的群众！”
　　“我以为您想与大众分享……”
　　“分享——与那些傻瓜——那些什么也不会，只会破坏我好事的傻瓜？”
　　“我……”
　　“好了不用了，既然木已成舟——本来我并不想让首相知道……你三天后的晚上召集科学院的所有人——不要再告诉那群傻瓜了——尤其首相，咱们秘密出发。”
　　“您是想……”
　　“移民星球已经找到——这是一个摆脱他们的绝佳机会。虽说继续供着那群蠢货也没什么问题——就当养猪，可猪肉毕竟能吃，他们却只会吃空我们的国库——我早就受够了。等咱们三日后出发，就彻底与他们再见——你确定移民星球可以居住？”
　　“百分之九十九。”
　　“那还是带几十个吧……万一那百分之一——权当试验品。你在这几天……算了，还是我来找吧——反正只要我一说有什么重要任务，他们便会不假思索地冲上来……记住，三日后，你带着科学院的人，晚九点，飞船前集合——懂？”
　　“您放心，总统先生。”
　　……
　　死一般的寂静。
　　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马毅。
　　“不……不可能啊……总统先生他……”马毅神色呆滞，察觉到旁人的目光后，赶忙在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对，我就说嘛……总统很定不是什么好人……首相才……”
　　“你们看！”又是那个人。他指着手机，Twitter上显示总统也发布了一条新动态。
　　“众所周知，声音可以仿造——后天早上十点新闻发布会见分晓。”马毅喃喃的说了一遍后，脸色再次恢复了当初的红润。
　　他拍着大腿，语气激动:“我就说总统大人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三天后见分晓！”
　　三天后，见分晓……

　　5

　　雷隹坐在座位上，身旁是聒耳的邻居——作为一个年轻狂热的首相派，他硬要拉着雷隹去“看看总统是怎样无耻地将脏水泼在首相身上的”，以及——
　　“我们一定要揭露总统的阴谋！”
　　“嗯。”雷隹漫不经心的点头，却在看到上方的一个悬浮车后瞪大了双眼。
　　“你在看什么——那辆蓝色的悬浮车？C928……你喜欢它？可咱也买不起——还是你认识车主？”
　　雷隹摇了摇头——他确定那里面坐着的不是马毅。
　　他想起马毅那天的大肆吹嘘，有些不可置信，却又觉得本该如此。
　　他抿了抿唇，不再考虑，继续向前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