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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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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故事的转折点是,他们有了一个孩子,常绥知道后,也是用最快的时间回国。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医生我求求你,”时茴无力的瘫倒在地,她的眼睛因为哭了很长时间早已经变得红肿不堪,一头青丝糊了一脸,双目赤红一双手无力的撑着,她哀求的看向医生,“你再去看看他们吧,怎么会有事呢,无缘无故为何会这样,我不能没有爸爸妈妈。”
“我们已经尽力了,家属还是准备后事吧。”医护人员看着时茴,于心不忍的叹了口气。
“我还没有见到你们的最后一面,为什么那么突然,为什么。你们快点起来看看我,我是茴茴啊,妈妈,我是茴茴。你睁开眼睛,你看看我,爸爸。”
“妈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还那么小,我不能没有那么,我什么都不会。”时茴看着被白布覆盖住的父母,无力的颤抖着。眼泪一滴滴的落下。
“为什么,我的眼泪不能像电视里面一样,将你们唤醒。那血呢?”时茴咬破自己的指尖,渴望有希望发生。她的丈夫还在飞机上,她的哥哥还在路上。她该怎么办,没有人教过她如何处理父母的后事。
时茴联系了殡仪馆,她拖着身体在医院里面,看着哥哥也上了车。她回病房收拾东西的路上,一个小女孩忽然抱住了她的腿,时茴愣神之间木讷的低头看她,一瞬间,一把菜刀砍向了她的腹部。
时茴躲闪不急,狠狠的摔倒在地上。她无力的看向肇事者,听着旁边小女孩的哭喊声,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腹部,那里还有个两个月的小婴儿。从房间里面一下子涌出了很多人,时茴看见了刚才的主刀医生,看见有人慌张的抱走了大声嚎啕哭泣的小女孩。
“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那个男子,一手拿着血淋淋的菜刀,满眼猩红的看着时茴,她身上的血让他更加的疯狂。
“不要。”一道人影飞快的朝这边跑过来,可他还是来晚了。
手起刀落,菜刀砍向来时茴的脖颈。好像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她不想闭眼,没有人来扶她一把,没有人关心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只觉得地面是那么的冰凉。
“爸,妈。”时茴听到了菜刀哐当落地的声音,听到闹哄哄的人群,有人尖叫哭泣呐喊,就这样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那个人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时茴看不清了,她的嘴唇蠕动,“我来找你们了。”
时茴死后,没有立刻消失,她飘荡在这里,她看着自己的丈夫抱着自己的尸体,她看见人群中涌入大量的警察将人带走。她被医生看了又看,但她已经死了。
但常绥不相信,刚才还活生生妻子,如今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发觉她变得越来越冰凉。一滴滴的泪水滴在时茴的脸上。
“茴茴,我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了,为什么连你也走了。”三个尸体并列排放在一起,整整齐齐。时茴的哥哥跪在这寒凉的地面上,一直哭泣。不停的磕头,头与地面发出的声音,哐当作响。
“妈,我后悔了。小宁说你的时候,我没有维护你们,让你们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还把你们赶出去,老家拆迁,你们没有地方去,我让你们找妹妹,没想到害了你们和妹妹,我真该死啊。”时勇一直扇自己的脸,额头上留下血也没有停下。
父母病重,时勇的妻子王爱宁经常刁难他们,他受到枕边人的胡言乱语,颠倒黑白。竟然因为抚养问题将父母赶出去。可他们竟然出了车祸,也间接害死了时茴。现在的他懊恼不已,时茴刚成家不久没有稳定的环境,每个月都会打给他很多钱,时长有时间就回家照顾。自己却因为一己私利害死了他们。
常绥看着时茴的尸体,一遍遍拂过她的脸庞。那时候的她抚摸着小腹,一尸两命。他最爱的妻子和孩子都没了,他要是早到一点,要是早点回来陪她,就不会这样了。
时茴看到了很多,他看见时勇和王爱宁大打出手,看见了自己的骨灰。看见了父母同葬。看见了自己的墓碑。
常绥爱妻时茴之墓。
父母这辈子在小城市里面打拼了一辈子,骨灰却葬在外乡。看着时茴恬淡的笑容,常绥只觉得心里钝痛,他这一刻想死的念头那么浓重。但是他要为时茴讨回公道,不能让她死不瞑目。
两年来,常绥一直在打官司。被告人张将玉患有精神病,他的妻子被庸医诊断错误,死后为了给妻子报仇。他进行了复仇计划,策划了一场医闹。他砍断了主治医生的手,他想杀死自己的女儿随后自杀,被杀戮迷住眼睛的他,杀死了时茴。
最后他被送进了监狱,判了无期。对于这个结果,常绥什么都没有说,时茴就一直跟着他。他过的太苦了,每当午夜梦回常绥就会无声的靠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月亮。他总是对着时茴的照片发呆,听着时茴生前最喜欢的歌。无助的时候掩面哭泣,甚至开始靠酒精来麻痹自己。
他知道时茴不喜欢烟味,他从来都不抽。两年像是老了十岁。
相识数载,他变得格外的陌生,他重来都不信蛇神,但他却去了菩提寺。他在凌晨的山寺庙下跪拜,每个月都会到庙里面烧香,对待事物一丝不苟的一个人却经常犯错。
对待母亲下跪求他续弦的请求置之不理。时茴看着他,她也同时在承受着同样的孤单寂寞。
他每次来看时茴的时候,喜欢描摹她墓碑上的面容,放上她喜欢的食物。
时茴看着他一步步的走向灭亡,变得疯癫,感慨命运不公的时候。
那个人出现了。
她知道了自己所在的环境是一本书,她是男主的早死白月光。
可是她们都生出来自我意识,违抗了书里面的内容。早在高二那年时茴就会在河里横死,成为常绥心里永远无法触碰的光。
由于违抗命定的命运,她会克死所有人。原本该销声匿迹的时茴的父母,本不会有什么的时勇一一受到了牵连。
“为什么,他连选择喜欢的人的权利都没有,为什么我注定会死亡。” 时茴喃喃。
一位自称女巫的人告诉她:“你们结婚了,女主因爱生恨,整个世界都会倒塌毁灭。所以你被天道厌弃,厄运缠身。”
“你们的自我意识难以操控,所以天道准备抹杀你。但没想到,男主疯了。”女巫也是一整个头痛,她想着让女主趁着男主丧妻的时候,去救赎男主。但她是万万没想到,那么冷静自持,头脑清醒的男主疯的那么厉害。
因为女主的强行攻略,把女主送进监狱了。这样的情形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遇见。
“所以我找到你,希望你能扭转现实,”女巫淡淡,“我能让你回到过去,走完剧情。最后让男女主拥有一个好结局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助攻把常绥拱手让人。”时茴看着她,眼神涣散。
女巫也同样看着她,似乎明白这件事情的打击都多大,叹口气:“没办法,毕竟诱惑很大。”
“你走完剧情,让常绥爱上你,然后你自我了结。”女巫眼波流转,伸出手碰了下浑身瑟缩的时茴魂体。
“你不想吗?因为你这个社会要强行毁灭,男主和你的家人都是因你而死,你的心不会愧疚吗?”
时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略加思索拱手道:“你掐住了我所有的软肋,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你。”
“为了防止男主自我意识苏醒,到最后我会抹去你的所有痕迹。他们都是因你而死,你要乖乖照做,现在天道在上,你的所有小动作,我们都知道。把你的心思都放在完成任务,为了保证任务可以完成。你要一直和他保持距离,你什么都不用做,他就会爱上你。我们会让你在那个世界消失,你的父母也会在别的地方拥有一个新的女儿。”
“你这样说,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就这样,在女巫的指导下,时茴收起了原先自己的所有爱好,对熟悉的同学视而不见,看着常绥冷漠至极。
一个月的时间,时茴看着自己日渐虚弱的身体,她终于知道自己的作用,她看着女巫,“其实,是我一直在吸收常绥的气运。而你想要通过我的血来获取能量。”
“是,天道派我下来干活,我自然要收取利润。他用他的气运供养你活着,这就是你能存活至今的原因,因为原定结局的改变,他的气运变低,生活上自然多了很多厄运。我给你的忠告就是别想了,只要你的价值消失,我就可以直接抹杀你。”女巫垂垂老矣,时茴放血来供养她。
“这辈子,他们会怎么样我不管,只要男女主在一起,你死亡。我的任务就完成了。”这个名唤女巫的女人,长相苍老,颇有恶毒之色。枯黄的手指拂过时茴的发间,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挂着笑。
“其实,我是该恨你的。如果不是你的变故,我早该拥有一个年轻靓丽的身份在我原来的世界享受生活。如今我遭到了反噬,变成了这样。”她围着时茴转了一圈。
“你也别怪我。”靠在时茴耳边低喃,她没有实体,像一条冷血的蛇,攀在时茴身上。
“我明白,他们都忘记了我,我自然没有牵挂。”时茴看着她暗淡无神的眼睛,没有制止她的行为。
女巫忽然窜到前面,直视着她,不由的沉吟:“你为何,表现的那么平淡。你是那般冷血冷情之人。”
“我这两次生命,都如此的短暂。我日日哭泣自是无济于事,何不让他过的好,当时有人挑衅他的时候,他希望我过的好,他可以放手,那我也可以。”
“从小到大,我就不是情商高的人。他爱我,我就已经很知足了,我会好好的演戏。”时茴看着自己的书包,顺势拿起里面的作业。
“你写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的。”女巫趴在时茴的肩膀处,时茴看着眼前的物理题,不由的感到眼睛酸涩,她不停的眨眼睛。将眼里的泪意压下去,她原以为经历了那么多,自己的泪早就已经干枯,再也哭不出来了。压低嗓音道:“我学了那么多年,现在不再做做。下辈子要是不会做就考不上大学了。”
“想哭就哭吧。姐是过来人,你看着昔日朋友远离你,敬重的老师忽视你,挚爱的亲人忘记你,将爱人拱手让人,无家可去只能同我挤在这破旧的出租屋。只要完成任务顺利投胎,你就会忘记一切的。”
可意外来的很突然。
当时茴替常绥挨打后,常绥逐渐不受控制起来,他的自我意识过于强烈。使这世界惴惴不安,时茴看着半透明的女巫,连忙上前扶着,关心道:“怎么会这样。”
“时茴认识那么久了,我挺喜欢你的,聪明的小姑娘。但,为了这个世界的安危,我会耗尽自身气运抹杀你,消除他的记忆。当时让你别去救他,现在身体受伤,加上强制,你下辈子投胎会受影响的。你为什么那样傻。”
和女巫生活了那么久,时茴深知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也将她视为亲人,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理解她的人,看着她虚弱的模样,不禁慌了神:“我不怪你,这已经很好。可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消散,为什么。”
女巫看着自己难以支撑的身体,“我这几年在时空管理局偎慵堕懒,怠惰因循。能量低微,但我本是该死之人,我的疏忽犯下了大错,总部会惩罚我。但我又偷偷活了那么久,我已经很知足了,我以前说的都是骗你的,我就是一个大骗子。”
最后女巫用最后的能量换来了时茴与常绥的告别。迎来了真正的死亡。她这一辈子是真的走到头了,她也算真正的活过了。
“再见了,阿绥。”你一定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