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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部分 ...

  •   莫温萍
      我叫莫温萍,第一次见到单仁聚,我22岁。
      那一年我刚上大学,大一,一进校对什么都有新鲜劲儿,我不很爱学习,考大学完全是为将来做准备,我父母死得早,我从小在舅舅家长大,我舅舅自己就有4个孩子,再加上养我,家里很穷,我舅妈对我也不好,从小吃穿住条件都比他们自己的孩子差很多,所以我深知要上大学,将来好有个好工作,能养活自己的重要性。我没什么大理想,我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自立,自立就是买东西能自由,吃东西能自由,穿衣服能穿新的,不要别人用过的。这对别人来说再容易不过,对22岁以前的我却是天方夜谭,我在舅妈家里就是那个最多余的,舅舅表面上对我关照,其实他心里也当我累赘,我以前睡在家里大厅,听到过舅舅和舅妈都抱怨我。我心里也烦,也不愿意和他们在一块,所以我特努力,终于考上了大学。我和我4个表兄妹里只有大表哥和我考上了大学,我舅舅给我交了学费,我说我绝对会好好报答他们对我的养育之恩。
      大一好多人都谈恋爱,连我都向往了,那股恋爱风就像一个巨大的潮流,把我们这些未谙情事的小年轻都彻头彻尾席地卷了进去,我们同寝室的女生几乎都开始谈恋爱了,我也认识了单仁聚。
      我以前就知道,我长得很漂亮,要是我家里有钱,我可能会为此大大自得一番,但是我很穷,穷得我只知道还活着,不管皮相的事。等单仁聚追我的时候,我才再次意识到我确实是很漂亮的。单仁聚是好多女生的梦中情人,据说他家特别的有钱,他爸是一个大企业的总裁,他是他家的独子,他不仅有钱,长得更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所以好多女生都迷他。我没想到他居然会看上我,但是大家都不很惊奇的样子,我才发现是我的皮相吸引了他,俊男配美女,别人先被你这视觉效果极佳的搭配镇住了,就忘了计较女方家里一贫如洗的事儿了。
      单仁聚追我,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因为我早就暗恋他了,我喜欢他的相貌,更喜欢他家里有钱。那时候我过着很苦的日子,舅舅每月寄给我的钱几乎刚刚够我每个月每天只喝2碗粥,单仁聚一出现,改变了我这种日子。我们天天出去吃饭,顿顿都点5盘以上的菜,我吃的很饱,很舒服,一个月下来,我添了很多肉,不再干干瘦瘦的好像一根棍子,面色也红润了。
      我和他一直持续了3年,没分手。
      单仁聚每次找我约会,问我去哪,我就说去吃饭,他就笑,说我小馋猫,我在心里说,你哪里知道我的饿我的苦,我不馋,我是穷。我钱财的空虚导致我长得面黄肌瘦,我面黄肌瘦让我自卑,我的自卑引导我精神空虚。我去吃饭,是要填补我精神上的空虚。
      我不敢想能和单仁聚长期在一起,所以我抓紧机会,顿顿都吃好喝好,你问我怎么不多顺点他的钱?你错了,要什么都不比吃饱强,这也是我们真正的穷人的觉悟,我要那些衣服化妆品没用,那些能当饭吃吗?再说了,人活着的时候,干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吃饭,其他都要排在吃饭后面,人有梦想,比如我的梦想是能自立,自立了以后呢,就是能干自己想干的事,能有自己的地方呆,吃什么都没人限制我,能吃好,活好,活好,吃好。
      没想到我不管单仁聚要钱要物(除了饭)反而让他对我更感兴趣了,按他的话说就是本来只是被我的相貌吸引,现在却升华到被我的整个人吸引。他觉得贫穷不失气节,端庄稳重而又大气。于是我们继续在一起。我还是没敢设想和他长期在一起,我知道他只是没见过我这样的饿死鬼似的人罢了,加上我这个饿死鬼长得不错,他对我还有点感觉。
      是男人都花心,若非真爱而和一个女的在一起了,那肯定是要么被这个女的的相貌要么被这女的的家世吸引了。单仁聚和我的爱肯定不是真爱,所以很容易看出他是被我的相貌吸引了,而他只被我的相貌而没被别的美女的相貌吸引,那是因为我饿死鬼的样子让他觉得有趣。我深知这一点,所以愈发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顿。
      我很没志气,单仁聚向我求婚的时候,我还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我知道这可能是个深渊,我跌进去就万劫不复了,但是我怕,我怕又回到从前吃不饱睡不好的日子,我怕再看舅舅舅妈的脸色过活。我把单仁聚假模假样地介绍给舅舅舅妈的时候,我看到他们眼都直了。这让我更加肯定嫁给单仁聚是没错的。
      我和单仁聚结婚,在认识的人中引起了很大的波动,大家都说我是土麻雀变了金凤凰,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我保持心境没受他们影响。我自己告诉我自己即使这条路是不对的,我既然选了就得走下去,我自己的选择我不后悔。有人预言我和单仁聚走不远,还真叫他说对了,但是我还是很镇定,有的时候人知道自己的结局,却还是执意往一条不归路上走,那人必然正处于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我不走,会回到从前那种忍饥挨饿,受精神折磨的日子,我怕,越是享受过,越怕苦日子。但是我走,将来可能有苦吃,说不定会成一个弃妇。斟酌再三,我还是决定走下去。有的时候重要的不是未来,而是现在,我目前的生活亟需改变,不然我可能会被生活折磨死,所以我嫁给了单仁聚。
      我的生活变了。我成了个年轻的阔太太,住着有模有样的大别墅,屋外有花园,还有游泳池,我从小到大几乎没游过泳,我没那个闲钱去游泳池,但是现在我居然能在自己家游泳了!果然我得感叹生活的变幻无常,我用一种膜拜的心情进入游泳池,夏日里冰凉的池水刺激我全身的皮肤,我觉得有点冷,有点兴奋,以至于我颤抖了。我扶着泳池的蓝瓷砖边儿,双脚往下探泳池的碧蓝的底,那一刻我在心里对自己嚷我选择的路没错!我不后悔!
      单仁聚对我挺好的。他其实没什么出息,也不会赚钱,还好他爸有钱,他就是不赚只花,也够用2辈子了,他平时就不怎么上班,窝在大别墅里变着方儿的玩儿,有时候喝喝酒,有时候游游泳,想起来了打打牌,没事干了睡个觉,我嫁过去后,就和他一起过这种神仙过的日子,要多爽快有多爽快。
      没多久我怀孕了,这可乐坏单仁聚他爸了,我于是又上升了一个等级,我吃的东西全是营养丰富的,用的东西都是极其金贵的,我随时随地的想法和愿望也都一一得到了满足,我挺高兴,九个月后就生下了个儿子,单老爷子给他孙子起名为单俊。
      单俊出生后我做月子,天天躺在床上,又吃了好多补品,我本来有点过腻了那么无聊的日子了,一下有了孩子,觉得乐趣又来了。就像有些游戏,玩着挺爽,玩多了有点烦,有点腻味,不想玩了吧,有体会出点意味来,出了点乐子,又想好好玩了。
      我于是全心的玩,我本来是抱着吃饱的目的进的单家的门,现在有了孩子,生活也变庄重了,我很喜欢孩子,天天带着单俊。单俊一岁多学走路,我就领着他的小手,看他粗笨地晃晃悠悠地迈小步子。等他会点了就让他自己走,在半米开外引导他,看他扑腾一下一屁股坐地上,觉得无限的可爱,他哭我笑。
      我生了单俊后,身材有些走型了,因为要带孩子,也不化妆了,还干脆的剪了头发,在后脑勺盘成一个妇女髻,看上去很沧桑的样子。我知道单仁聚总有一天会出去找女人,没想到那么快他就忍不住了,于是连我都知道了他在外面有了个相好的,据说是一个很抚媚的女子,身材也是一级火辣的。单仁聚至少有一个很大的优点,他用情专一,于是他把全部心思都投注在了那个抚媚的女人身上,至少他不招惹除了我和她以外的其他女人了。
      我不知道我是该担心还是放心,他没找人的时候我天天提心吊胆地想他什么时候找,他找了后我还得担心他会不会甩了我。不过还好有单仁聚他爸单老爷子,他给我做主,保证了我女主人的位置的坚固,于是我也就慢慢放下心来,安心地带单俊。
      和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还是很别扭的,我都摆正心态了,还是会觉得别扭。还好我又怀孕了,单仁聚也就不再对我有歉疚之心——怕我欲求不满,而全心去满足外面的那个女人了。
      我身体有点虚弱了,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健健康康地把女儿单雅生下来,单俊也4岁了,我觉得也该满足了,这下儿女双全了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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