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拯救计划，双打预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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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欧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小汀哭。
那是一种狼狈又放肆的哭泣姿态：眼眸泡在水里，积存的眼泪像215号道路的雨水噼里啪啦不断落下，她抽动鼻子把鼻涕吸回去，连带下巴都绷得紧紧，似乎意识到哭泣的自己正被周围的伙伴注视着，她举着运动服的袖子把脸上的泪水和鼻涕蹭得一塌糊涂。
“利欧，我很难过，也很开心；小初，老王，不要笑话我呜······”
懒得掩饰那些外露的情感，小汀很用力地憋回眼泪和鼻涕，确保不会弄脏小狗才把身边的利欧路抱进怀里，软乎乎的小狗小声叫着抱住她，爪子轻拍她的手臂。
沉默的大蜥蜴自主回到球里——它也需要时间去消化这突如其来的遭遇和情感。
安慰是一件看人的事，擅长的擅长，不擅长的就不擅长，小初恰好就属于后者，她走在小汀前头，有些吃不准地七拐八拐，直到背后放纵的哭泣渐缓，抽噎声像风略过树林发出的叹息。
至少还跟着她。
小初余光瞥见亦步亦趋的小汀，浅浅松了一气。两个人漫无目的地穿过丛林，早就购置完毕，但没有在迷失塔使用的黄金喷雾在这时候起了效用，没有一只宝可梦靠近哭得抽抽搭搭的小汀。
临近傍晚，靠近家缘市的小路，有不少接待旅客的旅馆，小汀站在夕阳中终于回过神，抓住小初的手拜托她暂时帮忙照顾小狗和老王。
“是可以，那你呢？晚饭······”
“抱歉，我没有胃口，我包里还有一些干粮，饿了的话我会吃的，”小汀哭红的眼眶和夕阳是统一色调，“麻烦你暂时照顾它们了，它们都很好，不会添乱的。至于费用，我把包里的钱包给你——”
“等，”小初伸手拦住准备掏钱包的小汀，“先登记入住，钱包给我你光有身份证明也住不了旅馆，等你安顿好了，我去你的房间取钱包。”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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蜥蜴王的宝可梦球在小汀登记入住后马上递给小初，等小初在房间里理完背包，她来到小汀的房间。
窗帘早就拉起来，房间里只留下一盏小灯，跟着小汀的利欧路趴在床边，看自己的训练家裹着被子，像盾甲茧一样团成一个小球。
“钱包在包里，很明显的地方，交给老王随便花就好，利欧也交给你了，”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轻拍小狗的脑袋，“出门的时候帮我关一下灯吧，至于晚饭，我不需要的。”
小初依言翻找小汀的背包，没一会儿就找到印着卡蒂狗警官的沉甸甸零钱包。
“利欧路，我们走吧。”
听话小狗依依不舍，回头看了好几眼床上的大鼓包才跟着小初离开房间。
“啪”的一声，小初关上灯，顺手带上了房门。
“情况比我想的要糟啊······”小初在靠在门上喃喃，不轻不重地看了眼身边的利欧路，“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和蜥蜴王真是选择了一个不得了的训练家。”
她的神色依旧平淡，没头没脑做出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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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利欧路的强烈建议下，小初额外购买了加热后的三明治，蜥蜴王则掏出自己的小金库帮陷入emo的家人挑选了她平时常喝的常温酸奶和一些垫肚子的小零食。
在回到旅馆之前，小初特地拉住了蜥蜴王和利欧路：
“围棋真谛，为‘平衡’，观察全局的能力是围棋手的基本功。”
老王看着一副谜语人做派的小初，拧紧眉头，思考这是诈骗的可能性有多大。
“蜥蜴王，接下来的事情我想向你求证，”小初寡淡平静的脸庞骤然凝重，“随意镇旅馆小汀晚上的告别，迷失塔里的情况，还有，我刚刚拿钱包时，在小汀背包里发现的夹层，里面装着好几封···”
蜥蜴王眼睛瞪大，听着小初用耳语一般的声音说出“遗书”二字。
“有很多封，为了不让小汀起疑我粗略翻了三张，开头差不多都是‘如果你看到这封信，我已经去见爸爸了’这种类型。当然不排除我看错的情况，你可以告诉我小汀她是不是······”
顾虑小汀对利欧路的照顾情况，小初没有放声说明，只是用双手虚虚掐住自己的脖颈示意，而蜥蜴王沉默着点头承认。
“······你要是否认我就好了。”
小初又一次拧紧眉头，她推推眼镜，这是她遇见特别情况时的小动作。在围棋对决时，是发现突破口的兴奋；在面对小汀时，是遇见同好的快意；而这一次，是面对同龄人想要早早逝去的无奈和疑惑。
死亡于小初而言，是什么？
是很早之前阿太不在的那个凌晨，白色的丝绢系在手臂，锣鼓喧天，唢呐的声音引着离世之魂度过人间与死亡的河。而她早餐吃得饱饱，看太阳升起，想着今天又要练围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下过村口的大爷——
死亡本身就是一种虚无缥缈，抽象到强大的存在。
可死亡赋予小汀的印象掷地有声，更加现实，也更加难以忽略。死亡未知的面纱在小汀的面前解开，束之高阁的恐惧比不过痛苦，所以生命轻贱而死亡高贵。
人和人的悲伤并不相通，拍着胸脯坦言“你的痛苦我都理解”是持强凌弱的傲慢。独属于小汀的剜肉之痛在小初这里不过饭后一盏粗茶，有浮于口舌的酸涩，和着各方谈资坠下喉头，化作肠胃里的一汪水——听过了，也就那样。
可她想试着挽留。
神奥地区很有特色的汤咖喱她还没尝过，她觉得小汀会喜欢，好说歹说得先拉着她去吃一口。而且《毛茸茸警署》在神奥地区也有取景，这不得抓着圣地巡游一下？
“决定了，来帮小汀吧。”
蜥蜴王看着脸色淡然如常的绿眸少女，心下又感激又酸涩，唯一能做到的，只有送上一声轻叫和赞同的眼神。
“蜥蜴王没问题，那利欧路也就不用说了，算上我的赫拉克罗斯，成员构成差不多了。我们先谋划一下，最好能给小汀一套带走，暂时让她转移注意力，不会胡思乱想。”
计划确认实施，四个不同形状的脑袋碰在一起，小声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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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汀这几天差不多一直在睡觉。
不知道是对不久前做噩梦的代偿，还是小狗没压在身上，还是见到卡卡后心下松动了，她睡得很沉。
长久置身黑甜梦乡中的代价是酸软到懒得动弹的身躯，还有空荡荡的肠胃。
胚胎分裂生长形成的胎儿，是以蜷缩姿态安睡在母亲的子/宫，蜷缩的姿态会让人本能的心安，小汀一整个闷在被窝里，闭上眼按住自己的肚子。
子/宫、羊水，和胎儿；被子、空气，和小汀。
生存给她带来难以描述的虚无感，与家人会面的兴奋，后头是找不到方向的寂寞。明天去哪里？后天去哪里？毫无头绪，能不能就在此刻驻足？
这么想着的时候，门开了。“啪嚓”，灯也开了。好些天没见的小狗掀开被子的一角，房间的暖光涌进被窝，小狗正巧和蜷缩的她对上视线，它晃晃尾巴爬到床上，磨蹭着打开她蜷缩的姿态，整个身躯陷进她的怀抱。
“吃过早饭了吗？”
没有回复，小狗抱住她的脖子，湿漉漉的鼻尖蹭蹭她的脸颊，像某种无言的安慰。
对她太好可没什么好下场。
小汀微叹，手臂围拢回应小家伙的拥抱，手刚放到利欧路的背上，怀里的小狗很大声地叫了一声。
“老王，赫拉克罗斯，准备就绪！”
小汀：？！
“呼啦”一下，盖在身上的厚重棉被被掀起，白炽灯的光芒毫不客气刺向眼睛，小汀紧急眯眼仍旧阻止不了落泪的冲动，只隐约看到小初的身影。
“搬起，走！”
小初大手一挥，眼镜闪过一道锐利白光。咵咵两下，小汀左腿被老王抓住，右腿被赫拉克罗斯扛起，就这么从床上被拖了下去。
“干什么干什么？！”
老王和赫拉克罗斯好像那个人贩子，小汀觉得自己好像那个打桩机，也好像那个被扛在肩上的棺材，后脑勺“哐哐哐”激烈亲吻大地母亲诉说自己的绵绵爱意，只用吹个唢呐就可以当场送走。
狗屎，你们赶着把她送去绝育呢还是着急去登dua郎，走那么快干什么？！
紧急松手，小汀单手抱着利欧路单手抓住床脚一个“卧似一张弓”，三方角力之势达成完美平衡，高中物理老师看了都要拍手叫好，当场拍下照片去给怨种学生做受力分析。
“so，可以向我狡辩一下吗？”
小汀后仰脑袋，刘海翻飞，露出额头还有下一秒就要覆盖红光特效的凶暴眼神。
“来不及解释了，隔壁家缘市的双打大会！报名费第二个半价！”
关键词：双打，报名费。
小汀松开了抱小狗的手，小汀两只手牢牢握住了床脚，小汀甚至勾着腿把老王和赫拉克罗斯往回拉了5厘米！
“优胜者派送《毛茸茸警署》新版特典，市面不会流通，拿到就是绝版。”
小汀犹豫，她收回一只手抱住小狗！
小初不慌不忙，伸手推推眼镜，凑在小汀耳边打出最后一张绝杀：
“特典全员都有，而且是自选。”
小汀：！
“不早说！带我走！！快！！！”
这下真是双手离开床脚，“bang”一下脑袋整个砸到地上，小汀抱着小狗眼睛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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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缘市，心与心交流的城市，神奥最受欢迎的城市之一。
商业发达和“人与宝可梦和谐共处”的生活理念，使得很多年轻母亲选择在这里落户，玩耍的孩子随处可见。绿树成荫，铺就水泥地的地砖是更为温暖的米黄色，为了市民出行，建筑内到处可见方便的自动扶梯。
因为居住着很多的孩子，不少动漫巡演经常会在当地举办，商场里甚至分布专门的主题周边贩卖商店。各大动漫周边门面排排列好，颇有种“IP”华山论剑争取最强动漫名号的错觉。
双打大会是道馆战和华丽大赛的额外分支，本质上是通过双打这种特殊模式增强训练家与训练家，训练家与宝可梦关系的赛事，某种意义上来说，像是交友平台。
小汀出来的急，像少女漫里画的那样只叼了片抹着果酱的吐司，眼睛亮闪闪地抓着号码牌等待。
主持人是家缘市的市长颜达，简单介绍双打对战的规则后，他举起两枚铃铛，铃铛撞击之时有清越安宁的铃声响起。
是提升亲密度的安抚之铃诶，裁判说那个是优胜的奖品诶。
“哎呀，好像被骗了捏~”
并肩站立的小初轻飘飘开口。
哈哈哈，完蛋，遭杀猪盘了。
“啪嗒”，嘴里的面包掉了，抹得满满的草莓果酱毫不意外朝地落下，小汀失去所有颜色，指着裁判手里的安抚之铃颤巍巍地扭头看向小初。
“哎呀，怎么回事呢？明明我一开始看到的是《毛茸茸警署》的绝版周边啊，现在怎么变成安抚之铃了呢？好奇怪啊，新吧唧你知道为什么吗？”
把眼镜摘下来装傻了！你以为这里是万事屋吗？！又不是银发天然卷的红眼睛老板装什么装！给我向糖分大神的虔诚信徒还有我碎裂的少女心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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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机算法给每个挑战者分配了搭档和组别，投影在大屏幕上。
“小初，是爱情骗子······”
小汀看着自己的“27号”号码牌失魂落魄。
向来吵闹的小狗不知怎的一副认错低落的状态缩在小汀身边一言不发，小汀低头看看，从背包里掏出米果一边嚼一边蹲下摸摸狗头：
“怎么这么难过啊？”
“wao？”
意思是小汀不怪他们吗？
“为什么要怪你们？要怪就怪小初一个就好，”米果嚼嚼还是太干了一些，小汀扒拉自己的背包，一边感叹老王在里面塞的东西可真够多，一边掏出一盒酸奶，“哈···本来想着挨揍输掉就好了，可是挨揍的是你和老王，偏偏又是双打大会······往好处想想，拿到安抚之铃的话，快点提升亲密度，你就可以早点进化成路卡利欧了，你不是一直想进化吗？”
小汀不知道这话是对小狗说还是对自己说的。
“要成为我的首发吗？还是说先让老前辈来炸炸场？”
装着老王的红白球上下抛接，小汀向小狗眨眼。
“wao！”
利欧路当然要做首发！它高举着爪爪和小汀击掌，而后轻车熟路地抱住小汀的脖子，身后的小尾巴晃成螺旋桨。
讲真，以现在的状态来看，利欧路和她之间，真的需要安抚之铃这种的道具来提升亲密度吗？感觉真的用了之后会过火诶······
小汀好无奈地胡思乱想，被蹲在身边的小初打断思路：
“27号？”
小汀和利欧路转头看向大屏幕，明晃晃的“D组：7号和27号”。
“这也在你的算计之内吗？棋贵人。”
“不，这只说明，施主与贫道的缘分，深不可测，妙不可言。”
抱着利欧路的小汀看着小初眼镜再度闪过一道锐利的白光，她攥紧拳头，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双打对战，出手攻击队友违规吗？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拯救计划，双打预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