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西伯利亚的夜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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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人在工厂外层干着杂活，工作没几天，崔爻就凭借着自己的机敏和熟练，让自己和陈东西都小小的“升了职”，成为了可以进入工厂大门的戴防护面罩的一员。
奇怪的是，工厂大门只有从门内才能有开门按键，门外是密码锁，也就是说想要出大门的工人只能在确定自己出了工厂门不会再进来才会选择开门，或者和里面的人约好几点给他开门才能再次回到工厂内部，厚厚的门和围墙是断不会有敲门或者呼唤同伴开门这一选项，相同的，门外密码锁的密码只有更高一级的监工才会知道。
崔爻和陈东西被指引着来到一座电梯门口，想必这就是前往矿井的路。
一个年迈的工人关上了电梯的门，生锈金属的摩擦声让陈东西略感不快，他斜眼看了看崔爻，依旧是面无表情。货梯启动的声音暂时打断了陈东西的思绪，依旧是有些刺耳，并且周围的光线也昏暗下来，他看向头顶，那片小小的光亮离自己越来越远，直至彻底湮灭在黑暗之中。
当货梯运行至矿井最底部时，忽然出现的刺眼光线使得陈东西几乎睁不开眼睛，这与他设想的矿井有一些出入，他原以为矿井应该是伸手不见五指、仅能依靠头灯勉强辨认周围情况的地方，但眼前这个天花板每隔几米就有明亮白炽灯的地方，真的是“矿井”么？
当其他工人陆续离开货梯时，陈东西还愣在原地，崔爻看到他的愣神的样子，叹了口气，推了他一把，并说到：“别傻站在原地了，跟着大部队走！”陈东西听到这句话才反应过来，急忙跟着其他工人前往工作区。
陈东西边走边望向四周，许许多多他从未见过的标志，包括“易燃”“易爆”“机械危害”“电离辐射”等等，还有诸多身着白大褂的人在实验室内用着他从未见过的仪器在进行着实验，这一切都让他十分好奇，但也加大了他的疑惑，这到底是一处矿井，还是一个地下实验室?
终于，大部队走到了分配工作的区域，在工头的指引下，陈东西领到了第二大组的工牌，和崔爻在一组，他们今天的工作是卸货与配送，他们要在货梯处将今天运送到“矿井”的原材料卸下来，再按照指示运送到各个仓库。这是一项简单的任务，陈东西想到，他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这样的工作要这么多年轻力壮的人，还给这么多钱。很快，陈东西所在的小组就看到了他们要搬运的货物，有将近20个20升的大桶，上面并未标注有任何标志，但工头提醒他们一定要小心搬运这些大桶，里面都是易燃易爆的物质，另有十几个大的水泥袋，里面装满了矿石，这些都需要第二组搬到仓库去。
工头跟第二组领头的大致说了一下路线后，便匆匆赶坐货梯上去了，看起来后面的货物还有很多，也不知今天还要搬运多久。随后第二组便开始分配任务，组长将那些大桶都分给了那些明显更壮的人，而陈东西他们则都是几个人一起来推载水泥袋的小车。
小组里面有几人应该是常来此地，他们谈笑风生，陈东西能感觉到他们都是很热情的小镇人，因为他们主动把危险的活自己担了，把相对轻松的活丢给了他们这些看起来就堪堪成年的人。
一趟，两趟，三趟，渐渐的，大家开始疲惫不堪，陈东西才知道这个活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轻松，前面几个领头的大哥也流了不少汗，并且不再和朋友交谈。陈东西也不再想太多，而是一味盯着前方，心里只想着，快到了，快到了，快结束了，直到他被一个台阶绊倒。
陈东西想要抓住什么，但太迟了，他径直撞在一个管道上，锈蚀的管道很显然无法承载一个成年男性的重量，里面的液体喷涌而出，打湿了他的大块衣物。
陈东西还未反应过来，他只感觉到被打湿的衣物在发热，有点似乎在灼烧他的皮肤的感觉，他看到周围的工友们无一人敢上前。正当他还略有疑惑之时，崔爻一把冲上前来，将他的外衣用蛮力脱下，那股力道几乎要扯碎他的外衣，随后又把他里面穿的衣服也脱下，让他几乎只剩下贴身的衣物，随后便一把抓起他的手带他狂奔。
“我们要去哪?”陈东西问到。
崔爻并无任何回应，他很快将他带到一个淋浴间来，把里面喷淋的旋钮开到最大，滚烫的热水直冲陈东西的肌肤，疼的他有些闪躲，崔爻这才意识到水太烫了，于是调整了一下温度，这才让他好受点。
霎时间，淋浴间水汽很快蒸腾起来，一片雾蒙蒙看不清人影。
陈东西看向自己的肌肤，之前被不明液体溅到的部分居然已经发红了，明明有好几层衣物挡着，这让他有些后怕，于是他问到，“刚刚的液体是什么？”
“浓硫酸，再晚点你就死了。”崔爻用冷漠的语气回答道。
虽然化学知识课堂上了解的不多，但陈东西也知道这个东西的可怕，当他想继续询问崔爻为何知道淋浴间的具体位置时，剧烈的灼烧感袭来，让他疼得说不出来话，即使一直在淋浴，看起来浓硫酸最终也还是伤害到他了。
陈东西用手紧紧抓住淋浴间的扶手，忍受着灼烧的痛感，这疼痛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他几乎都能看到幻觉，在这个充满水汽的淋浴间，这种灼烧感让他感到了熟悉，他仿若看到了熊熊的火焰，看到了四处逃窜的人。
相似的灼烧感让陈东西渐渐听不见周围的水声，他陷入到一种回忆当中，那是什么，那是他的记忆吗？
模糊间，他只觉得什么东西要浮出水面，那好像是什么他一直逃避的现实，也好像是未来会发生的事，他有股抽离的违和感，仿佛自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包括这些不对劲的地方，包括崔爻这个人，整个世界都不对。
水雾中，俩人堪堪对视，陈东西浑身湿透，白皙的皮肤大片大片刚刚被硫酸灼烧的红色，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痛苦又脆弱。崔爻也没好到哪去，弥漫是水汽加上刚刚喷淋没有注意躲避，崔爻也是浑身湿透，浓密的黑发盖在脑袋上，遮蔽着眼睛，发梢往下落着水滴。
“崔爻，你为什么对这里如此了解?”在朦胧中，陈东西对崔爻抛出了疑问，虽然看不清崔爻的眼睛，但他还是撑着扶手，倔强地想从他的表情中瞧出端倪。
他看到崔爻嘴巴蠕动，做出了回答，但陈东西已听不清他的答案，在剧痛中，陈东西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西伯利亚的夜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