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0、大战前夕 ...
-
大战前夕的风雨已经悄然来临。
六年级的德拉科似乎一夜长大，他苍白消瘦的脸颊上再也见不到少年气的开朗和阳光，低垂的眉眼间是散不去的忧郁，就像被乌云笼罩着的阴沉雨天，浑身沾满了湿冷暗沉的气息。
他沉默地坐在那里，一个人看着窗外黑压压的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贝芙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是霍格沃兹的方向。
上一世的他们曾一起躲在那片乌云下，挨过了最黑暗的时光。
这一次，她也不会只丢下他一个人。
他抬头注意到贝芙过来了，嘴角才露出一丝笑意，挪了挪身子移出些空间，示意她坐到自己旁边。
“霍格沃兹算哪门子的学校，要是让我再呆上两年，还不如让我从天文塔上跳下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么说吧，明年你们就看不到我在魔咒课上浪费时间了。”
正说着，德拉科抬头注意到了行李架上的轻微响动声，“你们先下火车吧，我检查个东西。”
贝芙站在原地向他伸出手，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德拉科，和我一起走吧。”
“你先过去吧。”他安慰似的牵了牵她的手，手指摩挲着柔软的掌心，“我很快就过来。”
他不会跟她走的，因为这是他的命运，因为他是马尔福。
贝芙没有坚持，她一个人走下了火车，独自回到了霍格沃兹。
德拉科的命运轨迹没有改变，她看着他一步步地陷落于晦暗，却无能为力。
为了保全格莱斯顿家族，她只能选择袖手旁观，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可令她不安的是，林可可的命运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折。
鹰院的尤利塞斯（林可可的午餐男孩）发现她时，她正面色苍白，浑身是血地倒在门口。
狰狞狭长的伤口不停地往外冒着黑血，刺目的红色差点浸湿了整条床单。
那副惨状吓傻了这个男孩，也让教授们无比错愕。
贝芙赶到时，斯内普正站在床边，他的眉头拧成一团，紧紧盯着她身上的伤口。
那是黑魔法的杰作，食死徒盯上了她。
后来，痊愈后的林可可不再像从前一般活泼了，她虽是笑着，却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常在宵禁后独自前去斯内普的地窖，有时也会跟着德拉科前后脚地离开。
林可可的行为，让贝芙想起了上一世的自己。她几乎可以笃定，林可可已经与伏地魔他们扯上了关系。
伏地魔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如果他要置她于死地，林可可的日子不会风平浪静。
除非，她已经投靠了那边。
“可可，你什么时候和德拉科关系变好了，最近经常看到你们两个待在一起。”
“这好像与你无关吧，贝芙。”林可可忽然笑了起来，咄咄逼人地问道，“还是说你看到德拉科和我关系变好了，你不开心了？”
“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随口问问？你只不过是打着关心的旗号，居高临下地施舍着你的善良而已。其实本质上，你和其他人都一样，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我这种出身平平的人，不过是你们上流社会用以彰显自己虚伪品德的工具罢了。”
林可可的声音越来越大，周围学生的注意力渐渐被吸引过来。
“可可，你怎么……”
“凭什么你能轻而易举地得到他的青睐，我就是要把德拉科夺过来。不止是他，你的权力和地位，终有一天我也会得到。”
望着身边窃窃私语的人群，贝芙忽然明白过来，林可可这么说是在跟她划清界限。
她低头苦笑了一下，感叹着无常的宿命。
上一世，加入了食死徒的是她，而这一世却变成了林可可。贝芙本以为可以帮助她改变被欺凌的命运，可到头来却使得她踏上了一条更危险的道路。
“好吧。”贝芙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如今林可可的处境像极了当初的她，“算我看错你了。”
几乎全学院都知道林可可和贝芙闹得不欢而散，而其中的男主人公德拉科，在此之后对于贝芙的态度也渐渐变得冷淡和疏离起来。
大厅里，哈利找到了凯蒂，想要问清楚到底是谁下的咒语。
“我一直在努力回忆，真的，但就是想不起来。”
德拉科心虚地站在桌尾，注视着哈利那边的情形。
就在哈利即将转身的一瞬间，贝芙上前拉起了德拉科的手，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哗哗作响的水声掩盖不住他急促的呼吸声，他捧起一汪水狠狠砸在自己的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德拉科的双手撑在水池上，曾经一丝不苟的铂金色短发凌乱地散落下来，消瘦的脸上满是痛苦和疲意。
“走开！离我远一点！”他情绪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口中开始传出细碎的抽泣声。
“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我会等你平静下来。”
他背对着她，抬头看向镜子中的倒影，脑中不由得回想起林可可的那句话，“以我们现在的身份，和她亲近是害了她。你以为伏地魔放过抓住我们软肋的机会吗？”
“不，你不知道。”德拉科的神色暗了暗，灰色眼眸中仅有的光彩在下定决心的刹那彻底被他没入灰暗的阴霾。
“咒是我下的。”他解开了袖口，将胳膊上的食死徒标记露了出来，嘴唇有些颤抖着说道，“看到了吗，这是食死徒的标记，我是被他选中的人！”
贝芙并没有被吓退，她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他的手臂，“我知道，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真可笑，少自作聪明了，你怎么会懂得我的感受。”德拉科的眼角泛红，他嘶吼着发泄自己的愤怒，“收起你那副同情的样子吧，贝芙·格莱斯顿。你现在离我越远越好，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格莱斯顿家会正式和马尔福家划清界限。”
空旷的厕所里回荡着她清冷的嗓音，一声声如破碎的玻璃狠狠扎进德拉科的心里。
他微微侧头，一只手胡乱地理了理头发，想维持仅有的体面却又觉得毫无意义，自己已经足够狼狈了，不是吗？
德拉科任由额前的水珠从发丝滴落到身上浸湿衬衫，看向她的眼眶泛起泪花，微微晃动的身体像是风中芦苇般易折破碎。
“这一次，格莱斯顿家会站在食死徒的对立面，我们注定会走上不同的道路。”贝芙向前走了一小步，认真地正视着他的眼睛，“但我不会丢下你，我知道你身不由己，知道你的胆怯和挣扎。德拉科，马尔福家踏上的是一条错误而凶险的道路，且将在日后付出巨大的代价。”
“不，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一定会赢的……”
贝芙的语气软了下来，几乎是在请求他，“相信我吧，德拉科。”
“可我什么都做不到，贝芙。”他颓废地瘫坐在地上，含泪哽咽着将所有的脆弱毫无保留地铺展在心上人的面前，“如果我不这样做，他会杀了我的……”
这是贝芙第一次看见他哭，她轻轻揽过德拉科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柔声安慰道，“我知道，你现在只需要按他的吩咐做，保护好你自己。德拉科，很多事情靠我们自己的力量是无法扭转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就毫无机会。”
“什么机会。”
“你们的食死徒身份已经板上钉钉，想要保住马尔福家，你必须做出补救。这样的话，在日后清算审判时我就有足够的理由能替你辩解，最大程度上争取马尔福家的权益，再不济也能保全你一个人。抱歉，这是我目前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话音刚落，贝芙只觉腰上传来一股力量，下一秒德拉科已经紧紧抱住了她，用力地想要将她揉进身体里，“贝芙……”
她轻拍着他的后背，“我在。”
“别抛下我一个人。”他将头埋入她的脖颈，声音委屈地乞求。
“怎么会呢。”她笑得温柔，恶作剧似的捏了捏他的脸，“我的德拉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会带着你，再次走到阳光下。
德拉科缓缓抬头，那双灰蓝的眼眸此刻完全淹没在琥珀色的海里，就像海鸥找到了归属。
呼吸交缠间，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脑，深深印上娇软的粉唇，贪婪莽撞地吸允着她的温度和气息，不留一丝逃离的空隙。
贝芙差点被他吻得喘不过气，心口传来酥酥麻麻的电流感，这是爱情萌芽的悸动。
她忽然意识到，她开始对德拉科动心了……
两人已经约定好了，待事情尘埃落定之前，都不会再有任何的往来。
德拉科牢牢牵着她的手，直到走到门口，他才恋恋不舍地撒开。
他不开心地撇撇嘴，“这段时间，你不许和别人走太近。”
“还是管好你自己吧，马尔福同学。”贝芙瞬间入戏，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你……呵，格莱斯顿同学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彼此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