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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爱是克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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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原本以为能够瞒天过海，却没意料到那天的事情会被那个不死心蹲守在门口的记者给拍个正着。于是第二天，在场的所有人都华丽丽地登上了头版头条。
终究还是纸包不住火。
其实季若瑾也心知肚明，贝芙早晚还要回到霍格沃兹继续上学，同学一场，人家好心好意来想来探望，实在没有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道理。
可出于私心，毕竟贝芙差点因救他们而死，做母亲的心里总是很难放下芥蒂。
季若瑾之前一直忙于事业，虽然从小到大能够陪伴贝芙的时间并不多，但母女之间的关系却还算不错，几乎无话不谈。当然，其中少不了西尼尔从中调和的功劳。
只是这次回来，她发觉贝芙似乎变得有些不同，她变得更加成熟了，似乎也有了很多不能说的秘密。
家养小精灵很诚实地向她报告了当天的情况，特意交代的菜肴和细节引起了季若瑾的注意，不由得让她的心里隐隐产生了一个猜想。
她想要验证一下，那个让贝芙奋不顾身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真有意思，在我们家发生的事情，我这个主人居然还得通过报纸才能知道。”季若瑾看着预言家日报上的报道，气定神闲地抿了一口茶，淡淡瞥了眼低头认错的三个人，“算了，下不为例。”
三人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
“季昭，你什么时候去霍格沃兹报道？”
“大概要再过两个礼拜。”
季若瑾随手将报纸扔到了一边，“魔法衔接课程的内容，你学得怎么样了？”
季昭的目光开始闪躲，支支吾吾地说道，“总的来说，我觉得学得还可以，不过课程内容的差距还是和我们那里有些差距……”
“回头我多教教你吧。”贝芙拍了拍他的肩膀。
“贝芙，你身体才刚好，还得多休息。”季若瑾继续说道，“还是另外找个人来教你吧。这都快开学了，你再不适应，到时候可跟不上人家的学习节奏了。”
“这种时候，上哪里找人来教啊？”
“那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我会安排好的，后天下午准时开始。”
贝芙原以为来给季昭上课的会是什么白发苍苍的老教授，又或是中年而立的杰出讲师之类的，却不想，来者竟然是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你怎么会来这？”
“我父亲说，格莱斯顿夫人想为季昭找一个家教，我觉得我可以胜任这个职位。”塞德里克背着一个书包，手里还捧着几本三年级和四年级的课本。
“那可太好了！”季昭开心极了，热情地把人带到了书房，“我还担心姑姑会找个没意思透了的老学究过来，可愁死我了。”
家里的书房布置得古朴典雅，四面的立体书柜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各种类型的珍贵书籍，最久远的书籍甚至有一百多年的历史。
“想看就拿回去慢慢看吧。”
“可以吗？”塞德里克有些惊讶，“这些书都很珍贵……我的意思是，这种情况下，一般很少有同意外借的。”
贝芙打开书柜的玻璃柜门，将书取出交给了他，“这书再珍贵，没有人看的话，和废纸又有什么区别。”
“谢谢。”塞德里克珍视地接过，“我会尽快看完的。”
“没关系。”贝芙低头躲过他的眼神，“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上课了，我先出去了。”
“等等，留下来吧。”塞德里克温柔地笑着说道，“我毕竟也只是个学生，难免有说得不到位的地方。y你在的话，或许可以指出一些错误和漏洞。而且，如果遇到什么难题，我们也可以一起探讨。”
“对啊，姐姐。不然你一个人呆在房间，多无聊啊。”季昭在一旁帮腔。
“好吧。”贝芙随手拿过一本书，坐在了二人对面。
“那我们开始吧，先从魔法史开始讲吧。”塞德里克朗声诵读着课本上的内容，少年的嗓音清脆纯净，如潺潺的清流滑过字里行间，碰撞出叮咚的悦耳脆响。
书页沙沙做响，贝芙的注意力不由被他吸引过去，有些失神。
贝芙从前曾无数次幻想过，如果塞德里克没有在那场比赛中死去，他会是什么样，他们的后来会是什么样。
如今，真的实现了。
因为贝芙的改变，他活了下来，那个幻想中的以后终于有了色彩。
唯一的遗憾，是他们这一世的擦肩而过。
她还能奢望什么呢，虽然没能阻止伏地魔复活，没能为自己的上一世做个了断，可塞德里克活下来了，她也活下来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她该知足了。
“那接下来，讲讲魔药课的内容吧。”塞德里克一抬头，不经意地撞上女孩眸子里倒映着的柔波，这让他的脸颊不由浮上一层薄红。
季昭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发现贝芙正盯着塞德里克出神，立马假装咳嗽，“咳咳咳……”
贝芙回过神，“你怎么了？”
“没事，嗓子不舒服，可能是有点感冒。”季昭表面若无其事，心底里却为发现了贝芙的秘密而雀跃不已，余光瞧瞧打量起身边的塞德里克。
啧啧啧，本来还以为是哈利，没想到姐姐原来是喜欢这款的啊。
“那我们先休息一下再继续吧。”
“我去给你拿水。”
“不，不用。”季昭赶忙拦住她，自己快速溜走给俩人腾地方，“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去就行，顺便问小精灵拿点药。”
季昭一走，书房里只剩下塞德里克和贝芙两人，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贝芙，我能问你一些事情吗？”塞德里克特意放低了声音。
“什么？”
“哈利告诉我，那天你用了不可饶恕咒和很多邪恶的黑魔法，那种感觉就是像是……”塞德里克斟酌着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去表述，“你好像非常痛恨那个人，想要把他置之死地，甚至是同归于尽。”
贝芙的目光暗了暗，一只手抚摸着另一只手臂的内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十四岁的贝芙，不会没由来地对伏地魔恨之入骨，也不可能会使出不可饶恕咒。
“也许我不该问这些，我只是有些担心你，想确保你没事。”塞德里克有些担忧和不安地看向她，他不知道贝芙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我们是朋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向我倾诉，你不必独自承受这一切，我愿意替你分担。”
可重活一世这种话，真的会有人相信吗？
她的到来已经让这一世发生了太多改变，如果她说了，影响了之后那些重要事件的发展轨迹怎么办？伏地魔的结局会不会因此发生偏移？他们还能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贝芙那有所动容的表情转瞬即逝，她很快冷静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只回答道，“我很好。”
也许她还不够信任自己吧，塞德里克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又很快恢复了正常，“这件事的细节只有我和哈利知道，你放心，我们会保密的。”
“嗯。”
“来，二位。新泡的花茶，一人一杯。”正说着，季昭端着茶壶和茶杯走了进来，“刚刚你们俩在聊什么呢？”
贝芙低头喝了一口，搪塞道，“没什么，随便聊聊。”
“是嘛。”季昭看着两人有些不自然的神色，会心一笑，“看来还是不方便告诉外人的悄悄话呢。”
“休息时间结束了，赶紧上课吧。”贝芙别过头，催促道。
“好，那我们继续讲……”
塞德里克不愧是霍格沃兹最杰出的学生之一，在他的悉心教导下，季昭的学习进度不但飞快提升，魔法能力也精进了不少。
“学完这些，开学的时候应该就能跟上进度了。”
“太好了，可算结束了。”季昭如释重负地伸了个懒腰，却突然想到今天是上课的最后一天，“说起来，你来了这么久，好像都没带你好好参观过我们家。”
整整两个星期，连格莱斯顿家的小精灵都和塞德里克混熟了，他亲爱的姐姐却愣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盯着塞德里克出神的人是她，嘱咐小精灵做可口甜点的人是她，大方借出西尼尔心爱藏书的人也是她，这种种的举动在季昭看来，简直就差把心意写在脸上了。
他同样注意到，塞德里克也在渐渐向贝芙靠近，他总会在来时给贝芙带上些礼物，一些精巧的小玩意或是迪戈里夫人亲手制作的食物之类。
可贝芙的反应却出人意料的平淡，面对他的靠近，她似乎刻意保持着距离。
季昭暗暗叹了口气，转而拉着塞德里克去花园参观，“姐姐自从在家养病以来，平时没事就打理打理花园打发时间。这会儿估计还泡在花堆里呢，她最近新栽了几株新的植物，刚开了花好看的很……”
“你们怎么来这了？”
季昭厚着脸皮说道，“你弟弟我天资聪颖，学完了呗。”
塞德里克对植物学也很感兴趣，不少常见的花草品种都烂熟于心，一眼看过去，他的目光很快便被一簇盛开的白色花朵吸引了过去。
椭圆形的乳白色花瓣上还落着露水，翘黄的花蕊隐于层叠的包裹下，散发出沁人的香气，像是甜腻的奶油香中裹着一丝清雅的果香。
“这是栀子花，很好闻吧。”季昭得意地介绍起来，“因为不是本土，姐姐又是调湿度，又是改善土壤的，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它种活的。”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这种花，它真的很独特。”塞德里克温热的目光中满是欣赏，毫不吝啬地赞美道，“这一定费了不少功夫，能坚持下来真的很了不起，更何况能培育地这么出色。”
“喜欢的话，就让姐姐送你一些。”季昭见她又不吭声，主动上前帮腔，“只要你开口，她一定不会拒绝的。”
贝芙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这些花还是留在最会照顾它们的人手上才会开得更好。”他的目光柔和得像是一团淡淡的月光，里面闪烁着的是点点期许，“以后的花期，如果我能有幸来欣赏就很满足了。”
“随你。”
季昭实在是看不懂了，贝芙心里明明很喜欢他，可表明上却总是摆出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看得他实在是心痒难耐。
晚上，他终于还是没忍住跑到了贝芙房口，踌躇了半天好不容易打算敲门，却正巧被季如瑾撞见了。
根据这些天小精灵汇报的情况，她的猜想基本已经得到了印证。
季若瑾不免开始有些后怕，贝芙对塞德里克的感情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想，为此竟然不惜将自己置身于险境，这是她一个做母亲的最不愿意看到的。
她不由得担心，如果他们真的走到一起，贝芙也许会过得很辛苦，她需要在情感上承担更多。
“姑姑，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啊。”
“你跟我来。”
季若瑾把他叫到了书房，开门见山地说，“等回到霍格沃兹之后，姑姑希望你能多多关心和照顾你姐姐，她身体才刚好，魔法界又出了这么多事，你们俩一定要互相照应着些。”
“放心吧，姑姑。我一定会照顾好姐姐的。”
“另外，我不希望她和迪戈里走得太近。”
“姑姑你……你看出来了？”季昭愣了愣，“可为什么呢，我觉得他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姐姐很喜欢他。”
季若瑾轻叹一口气，“迪戈里是个好孩子，可贝芙是格莱斯顿家族的继承人，她将来的责任会很重，她更需要一个能以她为重的人作为伴侣。”
季昭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可如果姐姐坚持的话，您能为了她的幸福而妥协吗？”
“总之，如果贝芙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要及时告诉我。”季若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并没有明确表态，“作为报酬，你的零用钱加倍。”
回到房间后的季昭整晚辗转难眠，他的心情如同被窗外那团黑压压的乌云堵住了胸口一般压抑和难受。
家族的压力如一座矗立的高山，他从前只是站在山脚下，对它的巍峨充满了孩童般的迷惘无知，毫无概念。
而如今，他站在了贝芙的位置，在高高的山脊上向下俯瞰，才惊觉这山峦高耸得让人透不过气，身上的枷锁沉重得吓人。
他忽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贝芙了，作为同龄人，他无比希望贝芙能够过上随心所欲的自由生活，而不是被家族的条条框框所束缚。
所以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决定找个机会和她坦白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