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急诊科穿到修仙界》甜鱼知意

36、第三十六章

　　第四位病者被药王谷弟子带上来时，后院中抽起了凉气。
　　从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中便可以听出些许疑难杂症的味道。

　　林祯和急诊科众人皱眉看着这第四位上场的病人，靠着药王谷弟子搀扶才能勉强站立，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性。
　　兴许是急于治病，让医修直观地看见他的病症，所以此时第四位病者并未着上衣，而是将病害处完全地清楚地裸露了出来。

　　病变位置就在这位病者的胸部。
　　分明是男性，两侧胸部却肿大隆起，尤其是左边部位的胸部高耸，整个胸部呈现乌紫颜色。两胸乳//头内陷破溃，分泌出来的粘液粘在皮肤上，让人瞧了忍不住皱眉。
　　“这……”
　　有医修忍不住追问：“病者是男是女？”

　　医者眼中只有病者而无男女，只是这病者的病症实在是闻所未闻。怎会有男子生长出于女子才有的胸部？他们倒是知晓，气不顺气逆会致女子胸部疼痛，若长时间心中郁结或是长时间劳累不堪，胸痛就会累积成难以治愈的大病。
　　在药王谷大弟子开口回答前，巫神医率先道：“男。”

　　这个‘男’字，又让医修连连皱眉。
　　饮血病的恐怖之处是病者发作时癫狂，啃噬血肉造成视觉冲击。而这一位病者虽安静站立于此，没有多一分话也没有任何攻击举措，但他的性别加之他的病症就已十分骇人了。

　　有医修不由得看向巫神医：“巫神医可解这病？”
　　巫神医自然不会正面回应，只说了他遇见病者的时间——三月前。
　　借着又说了病者的病症之险恶，字字句句都在暗示众医修，若非全靠他的治疗，病者又怎能在人世间苟活三月有余？

　　大抵是在初试时与修仙第一人民医院有了些许交情，清风谷前来参与药王谷试炼的大弟子看了看病人病症，尔后拧眉道：“神医治疗三月，病者还是如此病情。此时让修仙第一人民医院接手诊治，未免太过苛刻？”
　　巫神医本就恨屋及乌，连同清风谷一并厌恶，闻言冷声道：“饮血病比这病还难上数倍，若这病都无医治能力，又怎能自诩解题人？我又怎放心让修仙第一人民医院带走饮血病病者？”

　　清风谷大弟子深深地拧起眉头，纵然巫神医说的在理，但这病实在是……
　　实在是费解。
　　想到第四位病者出场后，修仙第一人民医院诸医修还未出过一声，于是抬眸朝着修仙第一人民医院众人看去，想知他们如何去做。

　　与清风谷大弟子同样想法的医修不在少数，听闻病者病症后便都抬眸看向修仙第一人民医院。
　　其实众医修心中清明，巫神医的言论乍听上去是有几分道理，连这个病者都无法医治又怎么去医治饮血病病者？但此时这位病者的病症也不是小病！
　　若非如此，巫神医三月治疗之下这病者怎么还会呈现出奄奄一息的状态！
　　这分明就是刁难！
　　比药王谷让他们为饮血病病者看诊还要刁难！

　　他们看向修仙第一人民医院的目光中有不忍、有同情、有不忿……
　　在这样的目光之中，修仙第一人民医院终于有了第一个动作。

　　万众瞩目之下。
　　周主任走至病者面前，轻声问病者：“能摸吗？”　
　　病者顿了一下，有些羞赧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自我厌弃地别开脑袋。身为男人得这样的怪病，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就连在巫神医为他诊治的期间，病者都能从神医的眼中看出恶心。
　　他最近一直在思考要不要了断，只是想到自己的妻儿，他又生出不舍。但每每生出不舍的情绪后，心中又会被难过所胀满。得病之后，妻儿看他的眼神也有如怪物。
　　不如死了……
　　死了便也解脱了。

　　在病者脑中胡乱思索自我恶心的时候，周主任已经摸过了病者的双/乳。
　　其他医修心惊胆战地瞧着，看周主任的目光似乎在看勇士。

　　林祯他们也紧张地注视着周主任。
　　乳/房方面的病很容易就会让人联想到乳腺癌，而经统计，乳腺癌是最为常见的癌症之一。
　　最常见的临床表现在乳/房肿块，乳/房皮肤异常以及乳/头溢液。
　　乳腺癌发病率是女性恶性肿瘤的首位，但并非只有女性才会有乳腺癌的困扰，男性其实也会得乳腺癌，只是男性乳腺癌比较少见。①

　　虽然男性乳腺癌少见，周主任却是乳腺癌方面权威，他的病人当中也不乏男性患者，周主任绝对不可能会缺少针对男性乳腺癌患者治疗的经验。
　　这话是张主任悄声告诉急诊科众人的：“别紧张，患者最严重的情况不外乎是乳腺癌，有咱们的周主任在呢。”

　　张主任说完，程佳卫敏都松了口气。
　　林祯和苏皖看着周主任。

　　周主任摸过病者肿胀双/乳，又摸了病者腋下，随后心中有了初步的答案。
　　虽说初诊只是大夫的主观判断，还需要之后的各项检查。但作为乳腺癌权威，周主任的初诊结果几乎与之后的确诊病情没有什么出入。

　　看见病人自我放弃地闭上眼，周主任轻声道：“没事，小病。”
　　病人一顿，猛地睁眼看向周主任。

　　一直关注着周主任动向的医修们也被周主任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给惊到了。
　　小什么？
　　小病？？
　　你管这叫小病？

　　巫神医皱了下眉，刚要说什么又听见周主任开口问病人：“身体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吗？”
　　病人摇了摇头，“只有胸……只有这里，大……大夫，我真……真没事吗？”他问话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起来，很是期待。
　　“我保证你没事。”周主任和煦地笑道：“别太紧张，心情放松。”
　　然后回头对急诊科众人说：“等会复试后咱们就把病者接回去。”
　　林祯听了立即点点头：“好勒！”
　　苏皖也高声道：“好滴好滴！”

　　药王谷的复试规则是：保证在三月之内能治好病人就能接走病人。
　　重点在于保证、与三月之内上。
　　也就是说，修仙第一人民医院保证能在三个月之内治好这位怪病病者！

　　看着周主任这轻松的笑容，众医修都有些恍然。
　　巫神医都无法医治的疑难杂症，真是小病吗？
　　可修仙第一人民医院是拿着整个门派的存亡在做保证！

　　巫神医阴鸷地盯着这边，周主任的笑太轻松了，话里言间也无一丝沉重，好似病者就仅仅只是感染了风寒那般简单。
　　真能治好？
　　这一瞬间巫神医不敢去赌，他回头看向身边的小药童，给小药童递了个眼神。
　　小药童脸色一下苍白起来，但碍于巫神医森然的目光，他僵硬地点了点头，趁着人群都在关注病者转身离开后院。

　　小药童知晓巫神医的意思。
　　巫神医让他现在去解决那个炉鼎。

　　小药童没杀过人，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其实想过要不要逃走，但很快地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逃哪里去呢？这可是霍州城，他跟着巫神医知晓霍家家主原本姓‘巫’。就算逃出霍州了，天大地大他也没有藏身之所。以巫神医的盛名，想要捏死他如同捏死一个蝼蚁般简单，他知道巫神医的秘密，巫神医不会放过他的。

　　他如果不听令照做，下场就会和那炉鼎一样。
　　被杀人灭口。

　　小药童恍惚地在桃源客栈转了一圈，很快地就找到那炉鼎。
　　他褪下缠在手腕的绑带，踌躇着犹豫着，但最终还是上了前……

　　此时的后院之中，医修们实在好奇病者病症，期翼的目光落在周主任身上，希望周主任能为他们解惑。
　　周主任也知道自己不说出什么一二来难以服众，急诊科还想着把那疑是卟啉症的患者带走，于是说：“乳腺病。”

　　众人闻言：“……哦啊！”
　　还是不明所以。

　　那巫神医冷冷一笑：“乳腺病？从未听过，怕不是你随意编造的病症。”
　　周主任抬眸看向巫神医：“可不喜房事？不长胡须？”
　　说完，周主任看向病者，问：“我说得对不对？”

　　病者一愣，立即点头。
　　周主任和蔼地问道：“这便是乳腺病的其他影响，这位神医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男性患乳腺癌的几率并不高，病因也常常不明，但男性患者常常会有雌激素升高的表现，而雌激素升高会降低性功能、剃毛稀少，以及睾/丸的缩小。
　　不过周主任没提睾/丸，他得给病人留些颜面。

　　见病者点头，巫神医一下噎住，但心中又有不甘。
　　他大动干戈地将病者弄来药王谷复试，怎么能轻易被人拿捏。

　　巫神医开口道：“既能看出病症，可有治疗之法？”
　　周主任道：“将病处切除便是。”
　　巫神医愣了下：“什么？”

　　周主任由衷建议道：“若巫神医感兴趣，闲时翻看《乳腺肿瘤学》这本书，书上有详细讲解。”
　　这就是说巫神医看书少没文化了。
　　看着巫神医被噎得无法说话的样子，林祯回头看张主任：“周主任原来挺能怼人啊。”
　　张主任说：“是啊。”

　　周主任还不放过巫神医，他用无比随和的语气问巫神医：“巫神医，您觉得，以我们修仙第一人民医院的能耐，可以接走饮血病病者了吗？”
　　巫神医脸色难看，不过想着小药童去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应当是得手了，于是也无所谓道：“期待修仙第一人民医院三月后表现。”
　　周主任道：“必然不辜负巫神医期待。”

　　既然巫神医不再阻拦修仙第一人民医院带走饮血病病者，药王谷大弟子便叫人去带饮血病病者来。
　　然而小弟子在他耳畔说了什么，药王谷大弟子脸色陡然沉下去：“什么？！”

　　林祯他们敏锐地察觉到不对，也顾不上其他，林祯急急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药王谷大弟子脸色难看道：“病者出现窒息……”

　　林祯立马：“人在哪？！麻烦带我们去……”
　　药王谷大弟子看林祯似乎有什么办法，便道：“带上来。”

　　药王谷几名弟子将那少年带上来，林祯一看那少年脖颈处一圈红印，很明显是被勒住过。
　　她猛地抬头，恰好看见那小药童匆匆回到巫神医身边。
　　心中猜到了什么。

　　不过此时她没空去说小药童消失时间的奇怪，疑是卟啉病患者两眼翻白，已经没有了气息和心跳。
　　“死了？！”
　　“是被勒死！”
　　“谁人敢在此作乱？”
　　“是魔修吗？”

　　在周遭惊骇的言论间，林祯高声道：“苏皖！快！”
　　她来不及等急诊科众人跑来，率先到已经没有呼吸的少年身边，一手压在另一手背上，随后双手交叉，在少年胸骨处按压。
　　急诊科赶紧过来帮忙。
　　张主任伸手在少年脖颈处摸索了几下，“还能救！”
　　方鑫也是急坏了，听见张主任这么说，也没多的考虑，俯身去给患者做人工呼吸。

　　其他医修不明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只是眼睁睁瞧着他们，“已没了呼吸，还能死而复生吗？”
　　“似乎……还真能……病者手指有抽动！”说话的医修也激动起来。

　　本来冷眼瞧着这一幕的巫神医听了这话后，脸色陡然阴沉，他瞪了小药童一眼。
　　小药童连忙低下头去。
　　他的双手还在抖。

　　“废物！”
　　巫神医忍不住骂道，引得药王谷谷主和长老都朝着巫神医看来。
　　巫神医也无暇去管其他人眼神，他必须得阻止修仙第一人民医院将这炉鼎救活，否则这炉鼎在世一天，他就永无安宁之日！

　　“还不将他们尽都关起来，谁知他们救活饮血病病者是存了什么心思！”
　　巫神医高喝一声，他这一声效果并不显著，医修们都沉浸在急诊科众人的努力救人中。
　　而药王谷私心想要解开饮血病病者为何频频出现的困惑，也未有人上前。

　　巫神医自知靠不住这些人，但无碍！
　　他有霍蔷把柄！现在这霍家家主是霍蔷，换句话说，桃源客栈外的那些霍家军都会听他的！

　　巫神医急急转身欲去寻霍家军来，身后却突然一声：“巫伊！”
　　少年窒息时间不长，在急诊科的心脏复苏和人工呼吸渐渐恢复意识。这是少年成为炉鼎后难得的意识清明时间，他愤恨地看着巫神医的身影，此生的痛苦煎熬皆拜他所赐！

　　“你害我！”
　　少年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他从地上站起，穿过急诊科人群直直地冲向巫神医。
　　扑倒巫神医后，少年开始啃咬他的脸，啃咬他的脖子，片刻不到，就将巫神医咬得满身鲜血。

　　巫神医疯狂挣扎着，但推不动一个发了疯的少年：“救……救我……”
　　后院中无人敢上前，急诊科也因突如其来的意外而怔愣在原地。

　　药王谷大弟子本要上前，却在看见满脸鲜血的巫神医后猛地停住了脚。
　　巫神医亲口所说，被饮血病病者撕咬后，便也会得饮血病。
　　他已经被饮血病病者撕咬啃噬，谁敢救？谁能救？
　　若救他途中反而被他啃噬又如何？

　　“救……救救我……”
　　巫神医气息越来越弱：“救我……我乱说的……饮血病……不……不会传染……”
　　药王谷大弟子沉默地看着他，面上看不出信或者不信。

　　桃源客栈外。
　　霍蔷一言不发地听着客栈内的惨叫，她早听出这是来自她的叔父。
　　有人拱手问：“家主，要进去瞧瞧吗？听着像是巫神医……若巫神医死在霍州，恐难向紫杉仙境交代……”
　　霍蔷冷淡道：“不必。”

　　“身败名裂的巫神医，无人会过问。”
　　是巫神医自己在临死前将一生名誉尽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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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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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主任说小病，是为了让病人保持轻松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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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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