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灵奇缘》火星探险

13、融合

　　当行舟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时分。“布先生已经在楼下等着你了。”雷诺敲门提醒着行舟。
　　行舟不敢怠慢，三下五除二洗漱下楼。
　　”我想进入这里的高等学府南樱大学。”布洛尔开门见山。
　　“想要通过南樱大学的面试,就必须要了解其中的规则。往届的招生都以固定的习水题目为代表,但今年却有了变数。”
　　“什么变数?”行舟惊出一身冷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招生办去年进行了一场彻头彻尾的改革。竞争学派会长因曝出挪用学校公款丑闻一事被撤职,如今开放学派接管了此部门。”
　　“所谓派别,就是占据南樱大学的不同的学术势力,它们大多存在或多或少的矛盾。”
　　“那么?今年的面试规则就由它们定了?”
　　“嗯,目前就我这边拿到的消息来看,今年的要求是“交融。”
　　“交融?也就是革除了过去以单个技巧展示个人能力的范本?”
　　“没错。所以我们两个可以一起参与面试,我以我对风场的把控力加上你?水的技艺,打出一套组合拳。”
　　“嗯哼,这样看来今年少了许多条条框框的约束,但我和你毕竟是第一次合作,还得实战磨合一下。“
　　行舟心里窃喜,说不见这次机会也可以将他送入南樱学府好好深造,终止长达半年的流浪生活。
　　“怎么?不考虑一下么?”布洛尔得意地向行舟瞟了一眼，仿佛已十拿九稳。
　　“嗯哼,反正我也欠你一条人情。”行舟倒是显得无所谓。“有一个开阔的场地么?”
　　“大把。”布洛尔笑着说道,从这边向海岸方向大约500米。就有一片被废弃了的空地。
　　“嗯,行,走吧。”
　　眨眼间天又放晴了。蓝如玛瑙的天空下腾起片片厚厚的卷云。
　　“这一块曾经是遗弃之地,相传半个世纪前各大学派曾在此战斗,相互厮杀,史称第一次学术危机,而后幸存下来的学派重修了南樱大学的遗址,重新进行了权力分配。”
　　行舟望向四周:早就布满杂草的青砖上似乎透出一丝战争残留的腥味,但万物并不避讳这种悲剧,在鲜血洒过的地方是新生的润土,滋养着曾经这遍地沙石的荒芜之地。
　　“就是此地。”布洛尔在台阶的尽头向右手边望去。这一侧树木向两边伸展,任由随风乱飘的野草籽肆意生长,互砖路面已被厚厚的尘土与枝叶覆盖。
　　布洛尔示意让行舟退后一步,随即开始将食指与中指并拢.两手交叉形成十拉状,缓缓蓄力一阵后,坚定地向前大踏一步指向天穹:“十字龙卷!”霎那间天黑压压地笼罩了层云,四周阴风将枝头胡乱地摆动着,空地中央形成了一个低压涡。旋?风裹挟着草与尘土飘向天穹,场地顿时一片混乱。雷鸣电光闪,一道闪电精确地击中了布洛尔身旁的一颗大树。
　　“这是……上天的惩戒!行舟快启用水元素!”
　　“要我做什么?”
　　“你不是曾参加过祈愿么?就用其中的“复苏”一招便能化解。”
　　“好,好……”行舟顿时傻了眼,努力集中精力探存周围的流体,可惜周围的空气似乎流速不定,水汽无法集聚成形。
　　“只能用这个了。”行舟将手环摘下,念叨着:“行水成舟!”右手中的分散水滴逐渐聚成股股水流,将飞旋的草叶拖到周围再起散开,许久他再施一法,“复苏!”
　　天空上盘旋的草木渐渐消失了,地面也变得更加空荡。
　　龙卷慢慢停息了下来。布洛尔重咳了一声,将双手举在胸前,嘶声一喊:“收!”
　　中央的低涡停止了旋转,布洛尔一个屁股坐了下来.气喘吁吁,额头上沁出数不清的汗珠。空地 龙卷的法力实在高强,行舟瞪大眼看过去,整个杂草丛生的荒地被硬生生全部堆平,有一丝强度的美感。行舟惊呼:“了不得!你这是天赋异禀,还是后天习得?”
　　布洛尔喘了几吃挣扎着起了身,拍去身上的尘土,“天生的。”他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为何不专门拜师学艺,也好扬长避短有一个能拿出手的技能。”
　　布洛尔把脸一沉,脸色突然变得昏暗起来:“看到风的破坏力了么?风:本质是流体,是冷暖对撞的产物,一旦发挥不当,对使用者以及环境都会造成不可逆的危害。”
　　“这和风的本原有何关系?” 任何一门学问都是本质大于技巧,很遗撼虽然我在这方面天赋过人,但我悟性不高。没有掌握其中的奥义,再强大的力量也不可控制。具体的表现在于:对生灵的践踏。在刚刚施法中因为这一狂暴力量将这一片的生灵都屠为灰烬,我遭到了天谴,雷电的威胁迫使我停下来,但我的力量一经打开便愈发难以收拾
　　.“所以你让我使用行水中的‘复苏’一法?”
　　“没错。”通过复苏使涂炭的生灵重生于别处来打破天谴,我才可以将风的力量收回”。
　　“那我习了那么多年的水,也未见如此超自然现象……”行舟脸色一下刷白:他想起来北角风暴潮事件与卢秋的死亡。那好似是水的愤怒:在挣脱无故加谐的枷锁,在申诉命运离合的悲歌。
　　当灾厄降临时,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其中的牺牲品。”布洛尔冷静地看着这片空地:“这也与我的初衷相悖。我只是想以打工为生的普通人,并不想过多地牵扯学术问题。”“那你为何要进入南樱大学呢?”
　　“哈哈哈……就为了一纸学历。”学历不代表能力,但它不得不有。有了学历别人也许会高看你一眼,知道你并非何无特长的平庸之辈。”
　　行舟暗衬:这倒与从小他所见识的世界很是相称,他努力备战祈愿不过为木灵城的正统官员,而布洛尔则是为了一纸学历,本质也是为了一个好去处好岗位,本都是谋生的法子,这又与学术有何干条呢?那所谓的奥义更是令人捉摸不透了。”
　　布洛尔接着说道:“我想到了一法,用于组合技和面试。”行舟立即想到了什么,凑上前去瞭望,着眼于土丘上的几棵树木
　　训练了三四日,面试日已到来。
　　在南樱城的罗旺场已排起了前来面试的长队,各个年龄段各怀绝技的人群在队伍里很是热闹,行舟定睛望去:有人手持砖头厚度的占卦薄,背后背着奇形怪状的法杖,有人身负长刀利剑,全负武装 。
　　就要轮到他和布洛尔了。广场末段是一排笔直的樱花树树下坐着三位考务人员,四周戒?森严,有专业的安保蒙面人员“398号!”行舟与布洛尔走到了广场中央。
　　“两位么?”一位身着粉袍的好向前询问。“嗯。?我们是一伙的。”
　　“你好!”坐在广场末端的一位考务人员发活了,不知二位有何才艺?有无惊羡的融合技?请开始展示。”
　　“见笑了。”布洛尔抱拳行礼。行舟则开始启动水雾阵。“水汽的浓度达到了。”布洛尔听到指令,将十字阵手势准备
　　“液态水环!”行船集了一条液态的水状环套将考务官身后的樱花树浸湿松土。“水汽浓度多少了?”布洛尔急忙望向行舟。”
　　“50%,还差一点!”行舟将水环又加厚了一层,“现在可以了!”
　　“刚刚好。”布洛尔向前一步瞄准那棵大树:“十字龙卷!”霎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樱花树随根而起.
　　“这是?风之魔法?”考务人员一脸惊谔。
　　“这可是千年古树啊!快让他们住手!”
　　一位远处观望的安保人员喊道。“慢着。”靠着最右边的考务官伸手拦下了那名安保人员。
　　“行舟!快!”布洛尔咬牙喊道。
　　“马上就好!”行舟将师父赠与的手环摘下,抛至一定高度中道即施法:“行水为舟,水的魔法生生不息!”
　　“收!”布洛尔趁机收转眼间乌云撤去,低涡风场停止了旋转,那棵樱花树转眼在考务人员的眼前落了根,四处开疆掠土,根系不断膨胀,轰隆隆地不断膨?上升,转眼间广场上的一大片空地已被其枝条分隔开来。
　　“可以了!将它恢复原位吧。”考官向一名助理喊道。且不说这些助理各显神通,将南樱树木复原回了原位。最右边的考务人员摘下眼镜在一行纸上写了几笔,转交给了助理,随后那位向他们微微一笑“两位好功夫!等几日放榜吧!”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略有点难熬的等待。行舟在莲宝的白色客房里,躺在床上苦思冥想:“本质大于技巧?那水的本质是什么?紧接着是一阵莫名的恐惧。
　　他回想起前几天面试的场景:习水近十年,他一直以所谓祈愿为目标,熟练掌握了用水灌溉草木的技艺,但仅仅如此,对于水本质,他未曾加以思考,他第一次认识到自身的局限性。他为什么在此地流浪呢?一切的祸端均是从祈愿的失利开始的,没有那一次的失利,他现在已是一名合格的吹雾员为木灵城的草木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了。
　　这真的如他所愿么?不清楚。老实说,他感觉这一切都好像蒙在鼓室,从出生起他就不明所以地上了这条道路,如同受控的傀儡田往前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那种孤注一掷的感觉让他回望这段经历时更加胆战心惊。就在这时,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先生!时刻到了,收拾收拾出发吧。”
　　“感谢你的招待,雷浩。算我欠你的。”行舟使劲握住了他的手。那是发自内心的,在外一人无依无靠,这里提供给了他家一样的感觉。
　　“不用!布先生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这里有需要的话随时欢迎您回来。”
　　“从今天起,你就要进入整个东方世界的火药桶地带了。”布洛尔点了支烟。?静静地看着淼淼生起的白色雾气。
　　“无所谓了。我已经历过生死攸关的大场面了,这些对我无足轻重。”行舟不肯露出他曾独胆小怕事的样子,声音略有嘶哑。
　　“哈哈哈哈……”布洛尔爽快地笑得很大声,“不要低估自己的力量,这倒是件不错的事…”两人随后默不作声地朝南樱大学正门走去。
　　这一天既是放榜又是入学的日子,和去年前的祈愿一样,亦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视野的尽头是一片海崖,沙鸥翔集,海鸟纷很是热闹,正午的阳光打在中央樱花街的树冠上,一片落英缤纷唯美之景。行舟直愣愣地盯着墙上的榜单,他准确无误地找到了他和布洛尔的名字,字迹略草,但辨认起来毫无阻碍。
　　“恭喜啊。”布洛尔又点了根烟,静静地扫视着这一切。
　　“你也是。”行舟被自己的冷静也惊训了,他实际上一直在回想脑补祈愿后拿到朽木时的情景;哪怕他那时不知道此木为“朽木”。
　　“我有东西要给你。”布罗尔从包中拿出一个绿色的钱袋子,行舟认真地端详着它,?立刻认出来这个就是他在马车上被斩野抢的的那笔钱。在马车上,你欠我的;车站里那次,也是你欠我的。但这一次,是算我欠你的。”他将一半的钱还给了行舟。
　　行舟倒是觉得蒙在鼓里,“凭心而论,没有你的主意我也不会想来这里。”
　　“钱很重要,但也不完全是。”布洛尔说罢,便独自向门右侧走去。行舟随目光看过去,那个是汇集各大派别的集仙阁。
　　行舟回望榜单,他被分配到了南樱大学的凝云阁,相传是行水之人聚集之地,跟随着熙攘的人群,他向其中一处进发,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