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烈阳》卖狗皮膏药

14、第 14 章

　　　　江城最近的天气越发冷了起来，隐隐有下雪的征兆。

　　闻期今天穿着很暖和，厚厚的羽绒服将整个人都裹了起来，还带了针线帽挡住了耳朵。

　　今天因为戴帽子的缘故，将头发散了下来，她天生便有些自然卷，又没有早早脱发的烦恼，头发又长又密，发尾还有些微卷的弧度。加上她身形纤细，面容漂亮，一路跑过来的时候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很快，闻期便在商场门口找到了熟悉的身影。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闻期向来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答应了的事情便一定会做到。说好了周末要陪胥渡给二狗子做检查买东西就绝对不会食言。

　　“还好，我也是刚到。”背着双肩包的胥渡从一旁的椅子上起来回道。

　　“先去医院吗？”闻期从口袋里翻出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看起来真的很用心地做了功课。

　　“昨天带二狗子去复检的时候，医生说可以接种疫苗就顺便打了，还剩下一些用品没有买。”胥渡抿着嘴道。

　　“好啊，那去商场里看看吗？”不疑有他，闻期看着小本子，“猫粮，猫罐头，奶粉，鱼油，猫食盆，猫砂盆，逗猫棒，猫窝……”

　　胥渡望着一旁的女生望着本子嘴里念念有词，眼神瞥见一旁忽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拽到身边，下一刻，一辆自行车飞快地从闻期身边骑过。

　　“抱歉。”胥渡收回手道。

　　一旁的女生却神色难辨地看着他，直看的后者心惊想着自己是不是冒犯了她时，就听见她有些哀声说：“完了，这样算下去你会不会花太多钱？”

　　胥渡从高处猛地下坠的心缓缓落下低声道：“不会，我自己攒了不少钱？都是我参加竞赛拿的奖金。”

　　不知道为什么，胥渡多说了一句，怕她以为是拿的父母的钱。

　　闻期脑子里浮现的却是是竞赛奖金四个大字，像是大屏幕上滚动的字符一般晃来晃去。

　　好的，知道了，不必要过分强调一句。

　　不知为什么，胥渡感觉周围气温忽然低了几度，有些冷。

　　闻期踏进商场走到一旁的指示牌仔细看看，“宠物的商店在五楼，坐电梯吗？”

　　胥渡点点头：“随你。”

　　闻期朝着电梯口走去道：“这样算下来，你买的东西挺多的，但我提前做好功课，知道哪些牌子性价比最高，肯定会让你少花点钱的……”

　　还没等她说完，胥渡便在一旁淡淡道：“我不会不养的。”

　　男生好像是知道她在想着提前开了口，闻期侧目望着他，今天难得没有穿卫衣，或许是天冷。穿了一件羽绒服，里面套了一件毛衣，少年的脸色有些冷淡，可说出的话却十分让人暖心。

　　“那就先去买些吃的吧。”闻期听完后颇为开心笑了一声走进了电梯。

　　走进超市两人直奔着宠物区，胥渡望着各种品牌的猫粮犹豫着不知如何下手，旁边的闻期却找好了目标，踮脚想拿最上方的一袋猫粮。

　　闻期挣扎了几下，手只靠到了边。

　　胥渡下意识地伸手将那袋猫粮拿下来问道：“是这种吗？”

　　闻期感受到身后人传来的柑橘的香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唔。”胥渡将猫粮放在购物车里摸着下巴吃痛喊了声。

　　“抱歉抱歉……”罪魁祸首连忙道歉。

　　“没事。”胥渡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他刚才的动作像是将人圈在怀里一般，顿时有些不自在掩饰般地又伸手多拿了几包。

　　“下面买什么？”

　　“猫罐头，奶粉，猫食盆还有猫砂盆……”

　　两人向宠物区里面走着，胥渡在后面推着车，完全由闻期决定买什么。

　　闻期一开始还觉得挺不好意思地向胥渡询问几句，听一下他的意见，再听到的都是好，挺好，就这个吧之后，就只管往购物车里塞。

　　有些被放在高处的则是由胥渡拿着放进购物车里，身材挺拔的男生伸手之间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手指微微弯曲抓住上方的东西，从闻期的角度看过去甚至能看见手腕处延伸的血管。

　　鼻尖又嗅到那股熟悉的柑橘香，不显浓郁，很清淡的味道。

　　“好香。”闻期无意识地脱口而出。

　　“什么香？”胥渡听到了下意识地嗅了嗅。

　　闻期呆滞了几秒确认是自己又把心里话说出来后，摸着鼻子，眼睛却很诚实地看向胥渡的指尖：“没…没什么…”

　　“是这个吗？”胥渡感受到她的目光，指尖微动，从兜里掏出一小管的护手霜递过去，“曲小野买东西送的试用装，很香吗？”

　　“嗯，柑橘味很好闻。”

　　胥渡拧开盖子朝着闻期道：“伸手。”

　　闻期忙摆手：“不用，不用了。”

　　胥渡拿着护手霜的手停在空中无声地看着她，闻期抿了抿嘴将手伸了过去。

　　胥渡将护手霜挤到闻期的手上。

　　“你是不是挤多了？”闻期看着手上那一大块白色的膏状物道。

　　胥渡：“多吗？”

　　“嗯，分你一半吧。”闻期刚想抹一半给胥渡便见男生伸出手背轻轻在她的手上碰了碰，瞬间沾走了一小半，还一脸平静地询问：“这样呢？”

　　闻期觑着胥渡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这种借着擦护手霜来制造身体接触的小心机，胥渡也知道吗？一时间，闻期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多想。将手上的护手霜抹匀，闻着淡淡的柑橘香，向前继续买东西。

　　留在原地的胥渡望着手背上沾着的护手霜暗暗勾出一抹笑容，将护手霜抹匀后也推着购物车跟了上去。

　　等两人买完东西出来后，闻期看着提着两大袋东西的胥渡和仅提着一小包猫粮的自己颇为不好意思：“要不还是我提一袋吧？”

　　胥渡避开闻期伸过来的手：“不用，我提得动，饿了吗？”

　　现在已经接近十二点了，该吃午饭了。

　　于是闻期便自告奋勇道：“确实该吃午饭了，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又生怕他拒绝添了一句，“可别拒绝，想薅到我的羊毛可不容易，错过这次可就薅不到了。”

　　胥渡被她这话逗笑了看着前方的店铺试探性问：“吃麻辣烫？”

　　闻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心想着胥渡可真是人美心善，这个时候还在替她考虑省钱，这朋友能处啊！

　　“好。”

　　“你不爱吃菠菜吗？”见胥渡在蔬菜区挑了一大片唯独略过了菠菜，闻期忍不住出声问。

　　胥渡望着闻期盆里杂七杂八的东西确认没见到菠菜后迟疑地点点头。

　　“菠菜很好吃啊？很香。”

　　胥渡见状慢半拍出声：“菠菜根有股泥土的苦味。”

　　“哦那确实有一点。”闻期点点头手上的夹子没停，各种都夹了点。

　　“你没有不喜欢吃的吗？”

　　闻期摇头露齿一笑：“能吃饱的都很好吃，你挑完了啊？给我，我去付钱，你先去位置那坐下来吧。”

　　胥渡将手里的盆递给她后便去位置边坐下，打开微信便看见有人发信息给他。

　　一个头像是兔八哥模样的。

　　“怎么样怎么样？兄弟？”

　　“用上了吗？”

　　“多挤护手霜这招好用吗？”

　　见胥渡不回消息便连发好几个表情包过来，控诉指责他见色忘义。

　　胥渡指尖微动点了个微笑的表情回了过去，惹得对面的人生气狂发表情包以示不满。

　　若是闻期对牌子货了解多一些就会明白那支剂量的护手霜绝对不是什么赠品，而是胥渡专门去买的。

　　胥渡又不是什么粗神经的人，三番两次感受到闻期看向他手时的灼灼目光，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胥渡以前从不会涂这些东西，但为悦己者容，他自然不会放弃讨闻期欢心的机会，对自己的手自然也格外注意。

　　目光瞄向柜台处，穿着长长羽绒服的少女不仅不显臃肿，反而显得越发高挑。乌黑的头发散开，发尾微卷像是海藻般，头上的帽子已经被拿了下来，露出头顶一撮翘起来的头发，显得很是可爱。

　　胥渡握着手机的手微动，再三犹豫还是放下。

　　偷拍不好，若是被闻期知道了肯定不高兴。

　　就在他挣扎之间，闻期已经端着两碗麻辣烫回来了。

　　“给，没有放辣椒。”

　　“谢谢。”

　　两人都饿了，忙着大口吃东西，一时间竟也没人说话，直至胥渡的手机响了，看着上面的名字，男生有些皱眉。

　　闻期瞧了以为是不方便问：“需不需要我回避一下。”

　　胥渡摇头将手机递过去给她看了一眼。

　　是曲小野。

　　怕是闻期多想，胥渡接了视频通话。

　　“胥渡在干吗？吃麻辣烫？你为什么不带我去吃？我也想吃！”曲小野看着手机中的画面忽然察觉不对，瞥见胥渡旁边伸出一只白皙手的时候忽然大叫一声，“你竟然是和女生一起出去吃的！今天下红雨了吗？哪个女生哪个女生！”

　　胥渡只觉得她是在聒噪，用眼神询问闻期的意见，被辣椒辣的脸有些发红的闻期点头冲着镜头打了声招呼，“嗨，我是闻期。”

　　接着，对面的人像是受了惊吓般后退几步，闻期便听到砰地一声，手机屏幕黑了。

　　接着便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我刚换的手机屏啊！”

　　胥渡皱皱眉刚想挂断就听见对面传来愤怒的指责：“你们俩太过分了，出去玩也不带我，还一起去吃麻辣烫。”

　　闻期刚想解释一句，就见胥渡皱着眉挂了通话。

　　“不要和她解释一下吗？”

　　胥渡十分有经验道：“若是现在开口了，她非问得你饭都没法吃。”

　　闻期想了想曲小野的性子竟然没有办法反驳。

　　“先吃饭。”

　　一向干饭最大的闻期可耻地同意了。

　　等见闻期差不多吃完了，胥渡才慢悠悠地回复曲小野的消息。

　　“哈？买猫粮？你什么时候养猫了！”

　　“真行啊胥渡，老树开花，猪都会上树了啊？”

　　“我还以为你连微信都加不上，结果连人都约出去玩了啊！”

　　“抱拳抱拳抱拳。”

　　“是在下输了。”

　　……………

　　胥渡看着那将近99条的微信以及底下一张你真是狗的表情包，颇为淡然地拍了张吃完的麻辣烫照片给她，顺带着还拍到了闻期的半个下巴。

　　对面的曲小野将嘴里的薯片咬的嘎吱脆，隔着手机都看到了胥渡翘上天的尾巴。

　　真是只老狐狸！

　　“你和她解释过了吗？”两人吃完了饭往公交车站走去。

　　“嗯，和她说了二狗子的事情。”

　　“对了，她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闻期了然：“要补课吗？”

　　胥渡摇头颇为无奈道：“不是，她见你和我一起吃饭，吵着也要和你一起吃。”

　　闻期：………

　　“总之今天谢谢你陪我买这些东西。”胥渡将人送到站牌，看着即将到站的车露齿一笑道。

　　闻期看着男生的笑容颇为晃神，不仅是她，连此刻在车站等车的其他人也不免往这边看。

　　闻期回过神来摇头说不用，看着已经到站的车忙冲他摆手：“车来了，我先走了，再见。”

　　背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已经坐在车上的闻期望向后方的站牌，身姿挺拔的男生轻松到拎着两大包东西，站在台阶下，俊秀的脸上满是笑意，甚至能从清亮的眼中看出几丝温柔。

　　见她望过来挥手做了个口型：“学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