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巴比伦》十三夜

1、虚伪芳华 刹时成空

　　在皇昴流还很年轻的时候，尽管他现在依然年轻，那时他有一张漂亮且只能用漂亮形容的脸。笑容很快乐，眼眸很明亮，哀伤很明澄。看见他的脸，我想起的却是黑暗得仿佛硬生生从黑夜中撕出的星史郎，而不是和昴流有着一模一样无暇面容的北都。
　　樱冢星史郎无疑是个优秀、甚至于完美的男人。他的黑暗和他那句“人和动物在我眼中都是毫无分别的”恰恰成为了他完美的一部分。
　　于是我说星史郎是黑色，很纯粹的那一种。没有任何含义的、纯净的黑色。
　　在他自夜幕水汽氤氲中撷着樱花翩然出现的一刹那，我以为他是夜的精灵。虽然在他初遇昴流的时候还只是个穿着制服的高中生，然，他笑了。顷刻间樱花绽放，在每一个格子里飘飘散散，弥漫着朦朦胧胧的暗香。书页里伊甸园般的樱世界仿佛触手可及。
　　从此昴流的手上留下一个记号，成为被消去的记忆所遗留的真实。再逢东京多年后。

　　“如果一年后我无法爱上你，就要杀死你。”
　　星史郎笑着许下一个誓言，或者说不过又是一个实验，可惜这笑言昴流没有听见。那时的昴流穿着北都选出来的衣服而星史郎异乎寻常优雅的黑色西服四季不变；昴流始终带着手套而星史郎抚摸着他的黑色式神，墨镜后的黑色瞳孔平平静静；昴流匆匆忙忙的向着未来奔跑而星史郎在终点等着昴流带着微笑，微笑。没有感情的笑。
　　可他的笑容温和而无害，但相信他的人都成为了樱花的祭品。
　　昴流相信他，所以他也不例外，昴流手中持有的，只有一张倒吊的男人的牌。
　　例外的是北都，没有什么异能却敏锐的北都，昴流的孪生姐姐。无数次感到这个女子在夸张衣着下的锐利，仿佛一根针，能将人的虚假一下扎破，包括星史郎那张只是出于习惯性的无意义笑脸和毫无笑意的眼神。北都的心细贯穿始终，包括那个以生命做的赌注。
　　于是认为北都是黑色的，能够看穿又能够包容的黑色，没有比它更能诠释这个京都女子的东京性格了。
　　昴流的眼睛清清澈澈，像养在水中的橄榄石。就这一点来说，北都和他是不同的。北都和昴流相似得如同物和像，但他们还是可以从眼睛区分开的。北都的眼睛蕴含着耀眼的光芒，有着灼烧和穿透的犀利。——我轻轻在心底评价着，北都仿佛听见了，她回过头，笑。一瞬间，我以为我看见的是昴流。

　　最终还是免不了兵戎相向。最初的唯美，过程的温馨，连决裂都是樱花漫舞的艳丽。樱花瓣儿飞起来，红的、白的、粉的。
　　樱花里星史郎在笑，惊艳的优雅。昴流的神情我无法描述，因为我不敢去看，怕溺死在他瞳孔下心海的悲伤中。
　　突然间世界静止了，前后已相隔五年。低头猛然发现整页整页的鲜血飞溅，染红一树樱花烂漫。谁？谁？不知道，只看见星史郎在笑，笑。眼睛里依然没有感情的波动，但我猜想他的心上写着两个名字。然后他合上双眼，悬于一线的世界崩溃了，不是星史郎的，而是昴流的。
　　于是我说昴流是黑色的。黑色的凄凉，黑色的绝望，以及黑色铺天盖地的悲伤。
　　五年，十年。一生，三世。樱花会开，有人相爱。
　　只是樱树下的祭品成了绝响。倘若你在东京看见一个年轻人在樱树下反复徘徊，他一定不是昴流，因为星史郎不在。
　　于是说东京巴比伦是白色的。
　　黑的极至，是白。

作者有话说

　　04年6月写的半随笔性质的小段
仅博一哂 希望喜欢漫画的朋友一起聊聊
谢谢所有喜欢东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