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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白梨·番 ...


  •   置于你身后,亦步亦趋,身影如同夕阳一般。
      你保护她,我爱着你。

      夏梨记得初遇冬狮郎的那一天,天气好得让人不舍得呼吸。
      足球被她踢到了马路中央,正欲去找的时候发现球已经在某人的脚底下岿然不动。
      顺着棕色皮鞋看上去,白裤,黑T,然后是显眼的绿眸独特的银发。

      风甫一拂过,扬起的发丝调皮晃动。
      冬狮郎看向自己的时候,心跳忽然就停了一拍,接着便是如雷的鼓动,欢呼雀跃,如同找到归宿一般的兴奋难抑。

      只是从来没想过,会因为这样就和他牵扯上,纠缠的曲线缠成一团,深陷其中而不自知。

      『你的温柔是我挥之不去的桎梏。』

      “喂,呆子,发什么呆!”冬狮郎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打断了夏梨的回想。

      “黑崎同学,黑崎同学?”讲台上山口老师已经喊了夏梨不下五遍了。

      夏梨后知后觉的站起身,椅子摩擦着地板向后滑动发出粗糙的嘎吱声。

      “请你读一下这段课文好吗?”

      我怎么知道?!
      夏梨心叫不好,慌乱的从课桌上拿起课本胡乱地翻动着:确实发呆太久了。

      “三十九页第四段。”后方再次传来小声的提醒。

      个性的死鱼眼不断寻找着,终于看到。

      “怀恋过去的事是:枯了的葵叶;雏祭的器具;在书本中见到那些夹着的二蓝以及葡萄色的剪下的绸绢碎片;在接到的当时曾十分相好的人的信札,在下雨觉着无聊的时候,找出来看;去年用过的蝙蝠扇;月光明亮的晚上;这都是使人回顾过去,很可怀恋的事。(*1出自《枕草子》)”

      念着念着思绪又跟着飘到了其他地方。

      ——“黑崎夏梨永远有本事在任何情况下走神。”

      ——“但是,总不会被发现。”

      前半句是那个叫冬狮郎的家伙说的。
      后半句么,当然是她的杰作。依稀记得当时神情里的得意。

      然后那个银发家伙叹了口气,对她说:“走,回家。”

      日番谷冬狮郎,尸魂界静灵庭护廷十三番队的十番队的队长,年龄忽略,爱好忽略,身高……也忽略吧。

      说起来自从来现世之后,这家伙倒是长高了一点。
      嘛,反正黑崎夏梨和日番谷冬狮郎的身高还真是旗鼓相当,但那也不过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的程度,可对于这两个家伙来说,每次在这种方面却有着十足的默契——嘲笑彼此。

      听一护哥说,冬狮郎率领的什么先遣队驻守现世保护空座町的安全,如今想来已经过了好几个年头。

      夏梨也已经从一个小学生变成了高中生。
      至于冬狮郎么……说什么因为自己的灵力太高是很容易吸引虚的体质,BLAH-BLAH的一大堆理由借口,总之,冬狮郎已经保护自己好些年头了。
      即使那个家伙的个头如今也只有150,可穿着高中生的校服却丝毫不别扭呢。

      嗯,有六年了吧。
      总觉得那个叫做尸魂界的地方和这个“现世”的时间是反的。
      因为那些不速之客的到来,自己的时间好像也按到了快进键。这些年来虽然时不时有过惊心动魄的场面,但好像只要那个人在身边就已经很安心了。
      所以连时间也暖得人烫心。

      夏梨自嘲地笑了笑。

      “……那个,黑崎,”放学后,冬狮郎已经对着自己支吾了很久。

      “诶,冬狮郎你可不是这样的人,有话快说。”

      “那个啊,明天好像是什么情人节的吧。”皱着眉。

      “恩,是啊。”夏梨随意的附和着,说起来冬狮郎这个傻子居然在这儿呆了这么多年了连情人节还要问她。是白活了还是脑子实在不好么?

      “恩,……这样啊,恩。”即使得到解答,习惯性皱着眉头的表情还是不变。

      冬狮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鬼使神差的,夏梨忍不住想要抚平他额头上的褶皱。
      在反应过来时,自己的手已经搭了上了对方的眉头,“呐,为什么总皱着眉头?”

      或许是没想到夏梨的举动,冬狮郎顿时退了好远,一脸‘你究竟做了什么傻事啊’的模样,食指指向夏梨,“喂!白痴你在做什么!”

      “诶?”夏梨露出死鱼眼,“你眼睛是瞎了么我可是在阻止你提前患上老人症啊。”

      “老人症和摸我脸有什么关系啊混蛋!”

      “当然有关系,一个小学生干嘛还要整天皱着眉头装老成啊?更何况我不是在摸你脸啊你有没有搞清楚你的脸部结构啊。”用毫不在意的吐槽,来掩饰自己慌乱的心跳。

      被说中痛处的冬狮郎立马抓狂,“小学生?我究竟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小、学、生!!!”

      很好,适时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明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黑崎夏梨其实变了很多,足球之类的已经不太去碰了。

      倒并不是因为黑崎一心一天到晚大嚷着“为什么我家的小游子这么可爱,而我家老二却偏偏是个男人婆”之类的欠扁话题,如果是自家老爸的话往往会被被夏梨反吐槽成“一个满嘴都是剃不光胡子拉渣的中年猥琐有严重恋女情结的变态老男人没有资格评论自己的女儿是男人婆”。

      其实只是因为冬狮郎一句简简单单的“你是女孩子,要做女孩事”。
      然后所有坚持都被打破。
      抗议无效。

      于此交换的,是学习剑道。
      好像这个东西在尸魂界那儿也有吧?

      头发也蓄了起来,原本齐肩的发如今已经到了肩膀。
      黑崎一心在感叹自家老二终于有成长成少女觉悟的时候被黑崎夏梨一脚踢飞。

      不对,怎么又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说起来,对面的冬狮郎已经沉默很久了。

      “喂?你怎么了?”

      “啊?恩,没什么。”你看,又皱眉了,“明天……”

      话到一半,他缓缓抬步走向窗台。

      下午时分,逢魔时刻。

      但有很美好的夕阳,一轮圆润的、转瞬即逝的美。

      “真美啊,这个地方看夕阳也不错呢。”

      少年脸上表情是鲜少的祥和。
      连眉头也舒展开了。

      『我知道的,你爱她很久了。可我也是。』

      日番谷冬狮郎是个很让人捉摸不透的人。
      同样,黑崎夏梨也很让人不明白啦。
      大家彼此彼此。

      而每次冬狮郎露出那种祥和表情的时候,总好像在思念着一个人。
      那是个远方。
      ——永远触碰不到的地方。

      “呐,冬狮郎,你……有喜欢的人吧?”

      过去的那些日子,当冬狮郎一露出那种表情,夏梨都忍住冲动不想去问。
      但事实证明,自己的理智好像失败了。

      “……可,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一种情感。”

      “得了吧,你可不像会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的人。”黑崎夏梨忽然不想问了。

      有些事总是这样,萦绕心头了许久,到头来,结局不过两种。

      一,好事。

      二,坏事。

      虽然差别很大,但在她看来却只是一个样子,她没有想要偷窥别人秘密打听别人隐私的兴趣。
      这些事,还是不要多做就好。

      愣了十秒钟,随之回应黑崎夏梨的,是那个熟悉的具现化的井字,然后那人大吼着:“黑崎夏梨我看你是皮痒得很吧!!!”

      忽然不想躲藏,忽然很想笑。
      给自己最后一个放纵的机会,然后,全身而退。

      黑崎一护最近又失踪了,所以冬狮郎现在住在他的房间。
      偶尔路过的时候,会微动恻隐之心停下脚步偷听几秒,可无论什么时候房间里一直保持相对的安静。
      给人空荡荡的感觉。

      夏梨知道,他的家,不在这儿。

      一护哥的死神身份,家里如今只有游子不知道了吧。
      有段时间总觉得那个哥哥很陌生,在最担心他的时候,日番谷却出现了。
      然后知道了一切的缘由,心也随之放松下来。

      可后来的后来,知道自家老爸也不是简单角色,除了自动解答了“一家人都有很强灵力”这个长期困扰自己的问题外,生活一切照常。

      反正她家那个老爸真是没救了。

      隔天上学时,被储物柜里成堆的信封和巧克力淹没。

      对于“即使留了长发可还是很帅气的黑崎前辈心生仰慕之情”的学姐学妹不在少数。

      然后在冬狮郎后脚进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和夏梨相比成倍的礼物巧克力和情书。

      “诶?没想到小学生也有吸引人的地方嘛。”

      “嘁,懒得和你解释,”今天的反应真是异常冷淡啊,他背过身不时嘟囔:“真是的……这些东西真烦。”脚下步子一滞,转过身凶巴巴的说:“不准叫我小学生!!”

      “哈哈哈哈。”每次都是乐此不疲,没办法,谁让这家伙的反应总这么太好笑。

      『你穿过一片海,带来我的期待。』

      黑崎夏梨在被虚袭击的那一刹那,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情人节这天,除了短暂的早上,日番谷冬狮郎就没有再出现过。
      教室里,天台上,甚至他给她的那台追踪器上,都没有他存在的感应。
      黑崎夏梨从来不喜欢大叫大嚷——即使心里早已焦急万分表面却依旧不动声色。

      黑崎夏梨被那个长着奇怪牛角面具和章鱼般怪异身体的虚的触角束缚着,快要窒息。她能从心口感受到由内而外迸出的气血不断上涌,也知道因为缺氧时间过于冗长而渐渐要失去知觉的钝痛感。

      “……可恶,”恶狠狠的口气,熟悉的嚣张跋扈,“黑崎夏梨,你等着,要是敢就这么晕过去我要你好看!”

      傻瓜,说什么傻话呢。
      如果昏过去了,那我要怎么看见你呢?

      “放……放心吧,我才……才不会……这样……等死,呢。”

      冬狮郎的实力不用多说。
      只用了一分钟的时间,短暂的战斗宣告终结。

      那头虚大概不是什么狠角色,所以在意识混沌时,隐隐约约传来“太慢了!”,“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之类的,接下来夏梨感到自己的身体一阵摇晃后被稳稳地接过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随着动作的大小,仿佛能预见到他拔了冰轮丸,却没有念解放语,只是将其用作浅打,一个转身就制服了敌人。

      然后?
      然后夏梨就正式晕死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是白色的墙壁和自家的床。
      腿上的重量让她不禁微微咧嘴,再缓了身子半起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那头嚣张的银发。
      在一片安静的气氛里,似乎只剩下两人平稳的呼吸——以及夏梨自己躁动的心跳,不安又混乱。

      『你是我最压抑,最深处的秘密。』

      后来夏梨又有冲动想要过问日番谷在情人节那天为什么忽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但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她本来就不是多事之人,更何况这个答案,她多少能猜到一些。

      喜欢啊,思念这样的东西,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日番谷冬狮郎永远不会知道黑崎夏梨的感觉。

      而她也不会让他有机会知道,好像一旦被揭穿会很丢脸似的。
      没办法洒脱,坦然的承认。

      黑崎夏梨其实是个胆小鬼,连她自己在内心深处也默认。

      “冬狮郎,要走了吧?”

      隐约在他的房门前听到里面微弱的谈话声,似乎他的先遣队因为尸魂界有了突发的紧急事件快要被召回。
      六年的岁月弹指一挥匆匆而过。

      仿佛一场迷离的梦,既不真实也无法触及,根本不属于夏梨自己的回忆。

      告别的那天,夏梨破天荒从游子的衣柜里翻出一件碎花连衣裙。
      实际上,黑崎夏梨已经不是昔日的那个男人婆了。

      她变得很美。
      黑色的长发,黑色的眼睛,活脱脱的东方人。
      因为那件连衣裙,将含蓄的美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

      黑崎一心激动地扑上来说自家的女儿终于长大了要漂亮了然后继续被她一脚踹到墙角画圈。

      日番谷那天说了一句话,夏梨永远也不会忘记,更不敢忘记。

      “其实你不打扮也很漂亮。”
      虽然不知道是否真心实意,但她在那一刹那很想哭出声来。
      那种感觉美妙得让她觉得这些年都值得了也被肯定了一样,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容易满足。

      那天,她扯扯嘴角笑容,理直气壮地说:“那是当然。”

      『我的回忆是你给的枷锁,让我无法挣脱。』

      冬狮郎其实很喜欢黑崎夏梨,只是他知道那不是爱情。他也清楚夏梨对他的感情,可他没法回应任何。她不揭穿,他便静静等待,装作一切都不知晓。

      他真正喜欢到骨子里的那个人,在遥远的彼方。
      她是风里的沙,水里的花。

      因为,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一种情感。

      或许夏梨永远也听不到冬狮郎的那句“抱歉对不起”了。

      嘛,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原来所谓镜花水月,一切皆是虚幻,良辰美梦皆是空。』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白梨·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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