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圣诞节(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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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冬日的夜总是来得格外快。呼啸的寒风与暖意融融的圣诞节宴会一墙之隔，马尔福庄园好像是坐落在威尔特郡永恒闪烁不灭的明星。
不远处的夜空划过一道银白色的痕迹，好似流星。而站在窗边陪同父母招呼客人的德拉科马尔福将这一切全部不动声色的尽收眼底。
等到终于送走上一位寒暄客套的客人后，德拉科才轻轻拽了拽身旁父亲的袖子，小声提醒道：“爸爸，格林格拉斯家来了。”
卢修斯马尔福微微颔首以表了然，面上依旧带着完美周到的微笑，又小声叮嘱站在身侧的妻子照顾好客人后，便独自出门去迎接。
目送着父亲离开的背影，德拉科马尔福回过头，他紧抿嘴唇，目光一直有意无意朝着宴会厅的某个方向搜索。
他扫过宴会厅四周，双眼自动忽略过不远处拼命朝自己挥手的克拉布和高尔。可一直巡视了好半天，直到自己的视线又再次回到那两个从宴会开始就一直吃个不停的呆瓜身上，他也没有看见那个自己想要看见的人。
真是个笨蛋。他莫名感到有些生气，马尔福家的晚宴她凭什么可以做到毫不在意，甚至迟到？
“德拉科？”一旁的母亲轻唤了他一声，大概是注意到自己儿子面上的表情，又想到他现在也还是调皮玩乐的年纪，于是便温柔的宽慰道：“去找你的同学吧。”
德拉科点点头，没做过多的停留，很快离开了母亲身边。
“嘿，德拉科，”不远处同样受邀参加宴会的布雷斯扎比尼看见他便朝他走了过来，招呼客套道，“你有没有看普德米尔联队最新一场的魁地奇球赛，噢，那简直太精彩了……”
“停，扎比尼，”德拉科却面色十分不悦的打断对面人接下去的滔滔不绝，使其想要分享的魁地奇赛事如鲠在喉，他冷冷道：“我还有事。”
说完他一刻也不多停留，大步流星的朝着宴会厅外走去，此刻他根本顾不上什么绅士礼仪，只是生气的想要对接下来任何一个迎面朝自己走来的人甩一个最恶毒最恶毒的恶咒。
他边咬牙切齿的往外走边心想。
“走开，别挡路，”正心烦意乱间，宴会厅的角落投下的一道被拉得细长的影子，正好挡住自己的去处——有个不识好歹要触霉头的巫师正站在自己面前。
“你这个——”他立即恶狠狠的抬起头，想要教训下来人，却又在顷刻间噤了声。
……
“对不起呀，我来晚了。”我道歉解释道：“这里太大了，我有些迷路……”
半晌，德拉科马尔福都没能发出一个字节，他感到对面人的声音好像蒙着一层薄纱般，朦胧缥缈，怎么也听不真切的样子，自己的喉咙也莫名干涩的紧。
不太礼貌的一直盯着面前的女孩，他有些不合时宜的想起自己小时候，偷偷看过的麻瓜读物里的一些零碎片段。
那是怎么写的呢？他在脑海中仔细回忆搜索，然后终于记了起来。
“她的皮肤像雪一样白，嘴唇像血一样红，头发黑得像乌木……”
就那么一次，然后被发现了，从此他便再也没有接触过任何麻瓜读物，现在还能想起来这么几句，德拉科都觉得自己也算是记忆惊人。
“嗯……马马虎虎。”他含混不清的评价道，不小心对上对面人的眼睛——那是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掩藏在黑暗中，在身后苍白月光的辉映下，有种不显山露水的朦胧美。
“走吧，”德拉科转过身去，不敢再看。心却跳得剧烈，他感到四肢都有些发软。
沉默着走了一段路，回到宴会厅，宴会也才刚要开始，远远的，我便看见站在另一侧还在闲聊的达芙妮和潘西，旁边是依旧沉默寡言的西奥多诺特。
“嘿，”我眼睛一亮，看见熟人的欣喜也让我顾不得那么多，当即就想立刻冲过去给达芙妮和潘西一个大大的拥抱。
“等等，”身侧的人却突然钳制住了我的右手，我动身抽了抽，却没有立刻挣脱开，于是有些不耐烦的回过头：“怎么了？”
“你会跳舞吗？”德拉科马尔福问，他神色平静，仿佛这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平常问题。
我被他问得有些懵，下意识摇头否定，却看见对面的人露出一个猎物上钩般的奇怪笑容，好像一条狡猾的毒蛇，亲眼看见猎物终于掉进自己下好的圈套。
我心下一惊，感到事情似乎在朝着某些我看不懂的方向发展，可是手上桎梏的力道又突然一松，德拉科马尔福走远了。
半晌，我稳了稳心绪，不再多想，快步朝着达芙妮和潘西走去。
“嗨，姑娘们。”我向他们招呼道，顺便也问候了一旁的西奥多。
“噢，小塔，我亲爱的，”潘西立刻过来亲昵的蹭了蹭我，眼里流露出些许赞赏和惊艳：“你今天可真漂亮。”
“谢谢你，潘西，”我佯装不好意思的偷掐了一把她的腰肢，夸赞道：“你和达芙妮也很美。”
笑闹间，宴会厅的顶灯已经慢慢暗了下去，舞会要开始了。
简单的宴会致辞后，宾客们的掌声此起彼伏，卢修斯马尔福轻挽起他的妻子——作为宴会的主人，他们需要跳第一支舞来开场。
我以前就听爸爸说过，在舞会上最能体现的，就是一个人的绅士风度。
悠扬的华尔兹音乐响起，大厅中央的两个人也开始踩着音乐的节拍翩翩起舞。我想爸爸说得总归还是很有道理的，直到此刻自己终于身临其境，在暖黄明亮的灯光下，我才开始有了深刻的体会。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好像在我心里生了根发了芽似的，有些莫名的酸，那是我以前从未体会过的情绪。
我不想再看，于是默默退出人群。我感到手脚有些发僵。等我再次回过神时，手中的葡萄酒已经被我一饮而尽，而耳边的音乐声也戛然而止。
一舞完，周围的人缓缓散开，一曲接一曲，剩下的人全部相继进入舞池，言笑晏晏，不愧是德拉科马尔福引以为傲的圣诞节宴会，热闹又祥和。
我不太想凑这个热闹，侧身便往一旁的立柱后躲，还没站稳身子，耳旁突然炸起的声音却吓得我几乎立刻跳起来：“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被吓得一个激灵，扭头看见德拉科马尔福有些生气的望着我。
她怎么就那么喜欢躲，他想。
我一时有些哑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迎着他愤怒的目光，就这样大眼瞪小眼。
好一阵的沉默中，德拉科差点忘记自己来找对面人的目的，在针落可闻的呼吸声中，他感到自己心跳如擂鼓，然后他听见自己有些期待，却又无比干涩的声音说：“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什么？我忍不住喉咙一哽，不可置信的望向德拉科马尔福，他却依然面无表情，一副再正常不过的倨傲模样。
我有些气急败坏，头皮发麻，突然理解了当时他那个诡异的笑的含义，以及他为什么问我会不会跳舞。
早该知道他就是个睚眦必报，从不肯吃亏的斯莱特林小毒蛇，叫他的个性，我让他在学校礼堂吃了瘪，他也断不会轻易饶过我，他肯定是会连本带利的都讨回来的，我咬牙切齿的想，瞬间感到喉头一口老血就要喷出。
观察到面前女孩的脸色变了又变，德拉科马尔福莫名感到有些紧张，她要是敢拒绝自己的话……他忍不住想。不对，她又凭什么拒绝自己？
刹那间，他的表情又变得凶神恶煞起来，能和马尔福跳舞会的第一支舞，这应该是她的荣幸!
想到这，他的脸色沉了沉，似乎是害怕对面的人不答应自己，他又急忙补充道：“一位淑女，不应该拒绝一位绅士的邀请。”
他张了张口，半晌有些哑然，发现自己实在没有其他什么更好的理由，但是看女孩似乎依旧没有要答应自己的样子，他只好忍着怒意，微微提高分贝：“你怎么可以拒绝一个马尔福……”
我听得有些微微头疼，于是深吸一口气，知道按照马尔福的性格，今天这支舞是非跳不可了。
于是我反问他：“你发誓你不后悔。”
“啊？”，这下子轮到他一脸蒙圈的看着我。
“我答应你的邀请。”迎着他的目光，我视死如归的伸出右手，颇有一副英勇就义的风范。
这个转变来得实在是太快了，德拉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感到自己的指尖有些微微发麻，面颊两侧更是烫得像要爆炸。
连脑袋都开始变得晕晕乎乎，隔着衣服薄薄两层布料，两个人紧贴的手臂更像是被火灼烧过一样滚烫。德拉科浑身有些僵硬，他从来没有觉得原来从大厅的角落走到舞池的中央是如此漫长。
短暂的沉默中，乱糟糟的大脑好像宕机般，鼻尖的嗅觉却格外敏锐的捕捉到身边人身上带有宴会暖意的葡萄酒味。
“你……喝酒了？”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率先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沉默，可身旁的人几乎也同时开口：“我……”
德拉科皱了皱眉，却还是耐着性子：“你先说。”
他们在偌大的舞池中央站定，周围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一对对携手步入舞池共舞的绅士淑女，而自己也作为马尔福庄园的主人之一，接受着周围人的注目，而自己也十分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和周围人一一寒暄打过招呼后，德拉科转过身，毫无防备的，面前蓦然是一张放大数倍的熟悉面孔，他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便径直掉入对方那对黑漆漆的幽深瞳仁中。
“你你你……”他突然变得有些结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们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呼吸瞬间变得紊乱不堪，他赶忙后撤一大步，有些羞愤难掩的斥责道：“你干嘛!？”
“我，”我被他的反应搞得莫名其妙，努力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破罐子破摔道：“我是真的不会跳舞。”
“嗯…………嗯？!”
……
好一阵漫长的沉默后，德拉科才渐渐弄明白身边女孩话的含义，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自己被对面人的话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他有些气急败坏，心跳也好像从云端跌入谷底。攥起拳头的指甲将掌心扣的生疼，一边拼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暗骂自己真蠢，怎么会忘记她早跟自己说过不会跳舞这件事，一边又埋怨她简直是一条恶毒又狡猾的小毒蛇。
梅林!如果早知道这样子，从一开始自己也不会有想要请对面人跳舞的荒唐想法。
他是脑子糊涂搭错经了，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他后悔得只想狠狠给自己两个耳光。
到底是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时间一分一秒也已经从满脑海中的愤怒咆哮中流逝的所剩无几，音乐响起的瞬间，德拉科马尔福一时竟也没想到什么很好的解决办法。
慌乱中，他只好一把揽过身边人的腰肢，匆忙摆好起舞姿势，咬牙切齿又恨铁不成钢的轻声说：“跟着我的脚步走。”
我感到自己浑身僵硬的好像一尊雕塑，简直备受煎熬，偏偏面前的人已经轻拖住我的右掌，开始慢慢踩着音乐的节拍在舞池中央旋转开来。
好在大家似乎也都沉浸在舞会宁静祥和的氛围里，并未因为有德拉科马尔福的存在而对我们过于关注，只是偶尔在旋转跳跃时，身边擦肩而过的人也会投递来一个善意的眼神。
我简直窘迫难堪得快要爆炸，磕磕绊绊的舞步中，几乎大部分时候两个人都跳的极为别扭，尤其是对于德拉科马尔福来说——为了照顾身前的女伴，他只好能省就省了好几个舞蹈动作。
一首音乐的时间明明不长，但自己还是煎熬的要死。他死死抿住嘴唇，感受到女孩宽大裙摆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踩踏，脸色难看的就像被调制失败的魔药课作品，他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说出什么极难听的话。
下一秒，身前的人却突然踉跄了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小心!”德拉科忍不住惊呼出声，随即左手顺势收紧了些力道，我一下子反应不及，没刹住车，径直朝他撞了过去，鼻尖也正好重重抵住他的肩膀，竟一下子痛的泪水横流。
“该死……”眼前的人咬牙切齿暗骂道，好在一曲即将结束，我也无意再与他斗嘴赌气，于是双眼蓄满着泪水，两个人狼狈草草的完成舞蹈定格动作后，彼此逃也似的立刻分开。
真是倒了好大的霉，我捂着鼻子飞快逃离宴会舞池中央，直到停在摆满精致餐食的小推车旁，一连灌了好几杯冰镇柠檬气泡水，滚烫的面颊余温才稍稍散去些许。
太荒谬了，这简直比在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期末考试中拿T还要可怕得多。
暗骂德拉科马尔福这人也太小气太记仇，我有些忿忿的再一杯薄荷气泡酒下肚，犹如擂鼓的心跳才渐渐平静。
纠结苦恼中，窗外的月光落在眼中显得愈发明亮，不远处的黑暗里竟毫无预兆浮现出荧光点点，我下意识以为自己看错了，可闭了闭眼再睁开，那赫然是几只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光芒的萤火虫。
我一时怔愣片刻，马尔福庄园内虽然施了屏障法术，气温不比外面寒冷，但为了迎合圣诞节的气氛，花园里也飘着些细细小小供人观赏的雪粒子，可说到底现在仍旧是冬天，怎么会有萤火虫呢？
这简直太奇怪了，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几乎是立刻的，我提起裙子小跑出了热闹的宴会厅，等我再次反应过来时，身前是大片大片被施了魔法，久开不败的玫瑰花园，而寥寥几只的萤火虫也已经不见踪影。
我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可内心又固执的不愿就这样回去，于是又执拗的朝前走了几步，在巨大的喷水池玫瑰花园中，我看见前面有一个模糊的人影长久的驻足不动。
这是——“奇洛教授？!”仔细看清人影后，我忍不住惊呼出声，看着眼前即使来参加晚宴，脑袋上还包裹着奇怪头巾的男人，我忍不住出声询问道：“您怎么也在这儿？”
话才刚出口，我便有些后悔，要知道卢修斯马尔福也是霍格沃茨校董会的一员，他要邀请霍格沃茨的教授也再正常不过。
好在面前的奇洛教授也并未计较我的失礼，他只是转过身来神经质的对我笑笑，算是打过招呼。
我感到有些浑身不自在，刚想找个借口再重新溜回宴会厅，身前的男人却突然奇怪的背过身去，看起来很是不自然，紧接着，他像是瞬间变了一个人似的，抖动着肩膀，低沉暗哑的声音犹如一条嘶嘶叫个不停的毒蛇，在寂静黑暗的夜色下显得尤为突兀。
“戒指在哪里？”他问我。
“什么？”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满脸疑惑的皱了皱眉，简直感到莫名其妙，他在说什么啊？
“什么戒指？”我抬起头问。
但面前的奇洛教授却已经转过身来了，他正面朝我，嘴唇颤了颤，一脸紧张和关切，仿佛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的样子：“赫…赫尔伯德小姐，你…你在说什么？”
？这下子轮到我不知所措了，张了张嘴，好半晌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只能硬生生憋出一句：“刚刚不是您在问我话吗？”
“我…我没有……”奇洛教授抖动嘴唇，又磕磕绊绊的开口道：“赫尔伯德小姐，我…什么也没说，你…你听错了，快回去吧…”
冷风一吹，我忍不住打了个战栗，想到自己出来确实是太久了。
也许是太累了，周围大片的玫瑰花香缱绻，一刺激下脑子竟又有些晕晕乎乎，又想起自己不久前在宴会中喝了两杯酒，不禁后悔喝酒误事，这正体现在了今晚的幻视和幻听上。
于是向身边的奇洛教授道过别后，我又一个人绕着花园，沿着铺满鹅卵石的小径慢慢走回宴会厅。
脑袋正昏沉旋转间，不久前在舞池中跑的飞快的德拉科马尔福却犹如鬼魅一般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我面前，一瞬间麻意从尾椎骨直窜上天灵盖，我瞬间也清醒了不少。
“找到你了…你怎么在这儿？”他有些生气的质问我，脸上却好像并没有十分愤怒的样子。他带着我一面向前走，一面跟我絮叨抱怨道：“你怎么总是那么喜欢乱跑…马上就要到圣诞节零点了，大家都在里面互相交换礼物…”
……
穿过漫长的走廊，他的最后一句话莫名说得有些含糊。毫无预兆的，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脚步，然后猛地转过身。
紧跟在马尔福身后的我，差点没刹住车，我有些不明所以的望向他，却见他好像变戏法一样，从手中变出一个半个巴掌大，看起来十分精致的小盒子。
“送你。”他满不在乎的说。
“嗯？”我愣了愣，随即接过他手中的小盒子，轻轻晃了晃，笑着说：“谢谢你。”
“你……”黑暗寂静中，他灰蓝色的眼睛灼灼看向我，一副想说些什么的样子。但过了好一会儿，他又突然自暴自弃般扭过身，抿紧嘴唇，大步向前走。
算了，德拉科马尔福紧绷着脸想。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礼物送出的瞬间，心脏还是止不住的扑通狂跳，像是得了心脏病的病人，脸颊后知后觉的升腾起热意。
脑海中的思绪一片混乱，终于又回到了宴会厅。里面聚集的众人面上都一派欢乐祥和的模样，远远的隔着人群，我便看见潘西和达芙妮在朝我招手。
我三两步小跑着冲过去，一边楼住一个，看见他们感觉心情也相当的不错：“圣诞快乐啊!”我在喧闹的人群中大声说。
话音刚落，像是为了庆祝圣诞节的到来，空中竟洋洋洒洒的开始下起金色的彩带雨，这些小彩带在即将落地的瞬间，又迅速幻化成细小的金色齑粉散落四面八方。
一时间我有片刻的失神，周围看起来一切都亮晶晶的。我扭过头，无意中看见不远处的一颗铂金色蛋壳脑袋，此刻看起来竟更显得光亮了。
我感到有些想笑，对面的人却突然转过身。
视线对上的瞬间，我立刻扬起大大的笑脸，冲他做口型道：“圣、诞、快、乐、呀，德、拉、科。”
我笑着望向他，却见他整个人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住，随即十分不自然的迅速扭过身，便再也不搭理我。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也并不放在心上，转过身继续和身边的人互道圣诞快乐。
笑闹欢乐间，眼前突然白光一闪。我以为是彩带，下意识抬手抓住，手中却是薄薄的一片纸。
这是什么东西？我满腹疑惑的凑近去看，只见上面是写得颇重的几个字母。
站在明亮的灯光中，连带着这薄如蝉翼的小纸片，都仿佛拥有了生命般，被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我眯着眼睛仔细辨认，逐字逐句，忍不住轻念出声：
1991年，圣诞节。
Happy Christmas.(祝你圣诞节快乐。)
——D·M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圣诞节(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