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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灰色暴雨” ...

  •   赛博朋克和蒸汽波在酒吧的交融并不是这里的秘密,反倒为驻场在此的乐队增添了几丝醉生梦死的格调以及一层雾蒙蒙的保护罩。
      “诶周子路,瞧瞧今晚这多大的架势啊,你还喝得下去?”
      来者是喻见容,和周子路一起组建了“灰色暴雨”乐队。他拍了拍周子路的肩膀,这个动作却阻隔不了周子路喝酒的兴致。
      “喝点酒好发疯。今晚就是唱死在这里,有何不可。”
      喻见容无趣地撇了嘴。
      看吧,周子路就是有这样一种偏执,有这样一种对舞台的极端愚忠。但了解他的人却是懂得:这是他单调生活里唯一的消遣和寄托。
      就算他被失眠症困扰而连轴转一个周,那他也会带着台下一起热情高涨。啊,可能他本就是这么一个执着的人。
      周子路右手轻轻摇晃酒杯,偶然间他透过酒杯眯起眼睛望去酒吧迷乱人群中的一抹背影。气泡滋滋升起而后破掉,视角里弥漫褐色的络痕,人群欢悦肆无忌惮奔跳,好像能跳出酒杯。
      嘶,泡沫散了。
      混沌的世界变得清明了一些,那双眼睛透过玻璃与他直视。
      但此刻撇去随后而至的演出不谈,显然还有一个问题盘旋在周子路的脑海中。
      哟,我想这谁呢,这不何琰吗,来这干嘛的?
      这里的何琰并非是与周子路同行的摇滚友人,而是金融业内公认的年少成名代表之一,是那个总会让某些坐吃山空玩物丧志的流油老总们败下风头的何琰。
      同时,从另一方面介绍,何琰是周子路方才喝着酒望向的人。
      传闻何琰男女不近,当然也不曾出入过风月场与酒局,他高傲,但他有资本,不论到哪里都是一张端着的脸,严肃的外表下可能是一颗早就被冰冻了的心吧。要不他怎么天天一副棺材相。
      可何琰为什么能大驾这所酒吧呢,这不符合他棺材脸的品性啊。周子路来了兴趣,当下就想问个透彻。
      正当周子路打算起身迈步穿过各层声色走向何琰时,今晚乐队演出的主办方拦住了他。
      啊,该上台了啊,有机会再碰面吧。
      振聩欲聋的强频率插电贝斯音色灼灼升耀在一方争相挤入人潮的舞台,周子路沐浴着神秘温暖的光团执起话筒。他二十四岁的人生仿佛只有在台上的时间是活着的,而这些活着的时间中又或多或少混杂着神经元的愚钝和空荡。
      “……
      又忍着失望的不解的痛恨的
      又只用空瓶把今天砸碎
      ……”
      滚烫的音符与凉薄而微弱的声浪溶解成为一个荒芜无尽头的第五个季节,台下呼声不断热胀蓬松,此处加入燥热的鼓点,气氛升腾的热气有实质一般。
      周子路睁开因陶醉而闭上的双眼,猛然撞进一双恍若无光的眸子,何琰也不逃,大方地与周子路对视。
      最终还是周子路先一步移开目光。
      何琰扯开嘴唇描绘出一个淡笑的形状。
      “……
      勇敢的人
      你卖光了一切
      你的肝和你的肺
      他们扔了你的世界
      去成为更好的人类
      ……”
      一连五首歌唱过,气氛依旧高涨,但到这里就需要被斩断了——“灰色暴雨”乐队的演出结束了。
      等周子路向台下微微欠身之后再抬眼看向某处,那里已然没有何琰的身影了。
      周子路内心的疑惑更大了。
      所以刚刚何琰是笑了吗,我没看错吧?我和他素不相识,干嘛要来这种他从没来过的场所呢。
      算了,不想了,周子路不想把本就漫长的“白天”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与物身上,再说这可能是他自作多情呢。
      “周子路!这是我送给你的演出礼物!”
      一个穿着打扮都偏亚文化风的小姑娘站在周子路面前,细条条的胳膊中间夹着一顶黑色柳丁鸭舌帽。是歌迷。
      周子路颔首接过鸭舌帽后并没有直接戴上,继续向自己的酒店走去。
      酒店大堂里莫名其妙聚集了一群女生,看起来也不像办理住宿的住客。作为一位典型的心理疾病患者,周子路特别不喜这种氛围,顺手拿上鸭舌帽盖在了自己的蓝色挑染头发上,按着电梯向自己房里去了。
      周子路裹着走廊里暗灯微弱的光亮走进房门,他插了房卡但没开灯,等待一个大脑机能想要休息的时机。
      不知道怎么的,今天周子路的瞌睡劲儿异常早,没一会儿他就躺下了,衣裳没换,也没洗漱。当然,对于他,晚一秒入睡都可能会让这久违的困意消退掉。
      黑色柳丁鸭舌帽也还安稳戴在周子路的头上。
      四面都是黑漆漆的腾腾雾气,周子路迷茫地站在正中央,那里聚着一团白光。
      “我不是好早就睡着了吗,这又是什么地方?”
      保不齐这是什么绑架吧。
      呃,自己一个小没名气的地下乐队主唱,也没必要吧。
      这条小巷一样的路还没走到尽头,周子路的意识就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再转醒,目光内的一切都不是周子路相熟的,略显冷清的黑白灰调与他房间里张扬的装饰相反,虽然他现在是住酒店来着。
      所以...他现在是穿越?
      依着他往日吐槽过的穿越戏码,周子路先是打开旁边手机看了看时间。
      2022年6月25日,没错啊?
      周子路烦不胜烦,感觉到脑袋上还有一顶帽子,瞬间有了一点安慰。
      “哟,你还跟着我来了,辛苦了兄弟。”
      但他没注意到帽子的异常,只想拯救自己的困意——穿过来之后,他很想睡觉。
      久违的困劲又来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灰色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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