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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纸索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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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暗,细雨蒙蒙,风吹着树枝啪啪作响。可是这并没有给冷炎带来半丝凉爽。相反的,他额头上不停地沁出豆大的汗珠和雨水混杂在一起。“很快就可以结束了”他轻轻地安抚着自己。
一口气怕到顶楼,此时他已经有些喘,在楼梯间靠着门休息一会,反正时间尚早,他看了看表,还有十五分钟,够用了。擦了一下挡在眼前的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呼——”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想到很快这一切就能了结心里平静了些许。用戴着手套的手打开了救生出口的门,一股凉爽的风吹了进来让他又平静了几分。“呼——”再次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轻轻的朝室外的救生梯走去。他每一步都轻轻的踩着,就像猫的步伐,生怕吵到人家。蹑手蹑脚地走到一个窗前,摸索了一会儿,窗没锁,不用费心思去撬锁了,他暗自庆幸。“莫文啊莫文,你真是太大意了,这一带治安那么差,你出门连窗户也不关,真是太大意了……”这个干涩的声音就是自己发出的?他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警觉的看了下周围,没有人,看来是自己太紧张了,连声音也变了。打开窗,撩起窗帘,一股廉价的香水味从房里飘出,房里一片昏暗,从玄关鱼缸里的发出的微弱灯光依稀看清屋子,屋里没有人。“卧室的门也没关啊,真是太大意了。”他心想。
冷炎站在湿滑的救生梯上,后背紧贴着大楼的外墙。手伸进雨衣,在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把手枪,这是他前几天花大价钱在黑市买的;从另一边的口袋里取出一只消音器,这是他在一家寄卖商店里买的。寄卖商店里竟然有这种东西,当时他着实吃了一惊,“现在只要有钱,什么东西买不到”寄卖商店的老板如是说。他把消音起套在枪口上,然后跪在窗前,左手臂放在窗台上,握着□□右手则稳稳的架在左手臂上。他从高中起就是射击队的,虽然现在已经年过四十,可是手臂还是像年轻时一样的有力。他静静地等待着,十分钟后,大门就会被打开,然后莫文就会出现在门口,借着玄关鱼缸的灯光很容易就可以打到她。
雨丝不停的飘洒着,风吹着树叶哗哗作响。有点冷啊……不禁耸了耸肩,他来这里是为了——琦——他贤惠的妻——他一生的最爱。可是他却昏了头和莫文鬼混在了一起。莫文的年龄只有他的一般,是个大胸的女人。她的生活来源是他的那些走马灯似交替着的男人。冷炎知道他绝不是莫文第一个男人,但是他很快将是她最后一个男人。上星期,他表示要和她结束这种同居关系的时候,她竟然敢威胁他。那天他回家发现,琦的眼睛哭的又红又肿,他接了一个女人的匿名电话。现在想起来,他戴着手套的手还会因愤怒而发抖。他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他只有采取行动。近些日子,城郊发生了一连串的枪击案,非常巧,莫文的住处就在那个区域。今天一整天都在下雨,风也特别大,入夜后,街道上空无一人,真是个下手的好机会。
“‘琦,我错了,以后,我的生命里就只有你……’也许我可以这样说,也许过几天我还可以带她去旅行,算是第二次蜜月。对!就这么办!”冷炎构想着他和妻子的未来。
突然黑暗中闪出一道橙色的光打断了他的思绪。大门被打开了。二十点二十分,他瞄了一眼左腕上的手表,他没想到莫文会哪么早回来。他知道他通常是在二十点三十分左右回来,不过这样更好,早点完事儿,一了百了。他一眼微闭,一眼瞄准。从玄关照过来的灯光依稀可以看到她穿着雨衣的侧影,她站在玄关处略有些迟疑,然后举起一只手摸索着电灯的开关。他按下了绊机,她晃动了一下,他又按了一下绊机,她慢慢地滑向地面。他是非常出色的射手,他很自信他在第一枪已经完成了任务,第二枪只是以防万一。
他搭公交车回家,中途将枪拆成零件仍到河里。莫文的死没有什么线索会牵连到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他曾认识这个女人。他们的交往非常秘密,甚至他每次去看她时,总是偷偷地擦拭过他摸过的每件物品,深恐留下指纹,也许他早料到会有怎么一天吧。他回忆着他的行动,似乎已经是万无一失。取出钥匙打开家门,意外的,琦没有在家。也许是去打麻将了吧,心想。他愉快地哼着小曲走到厨房为自己做了碗面,然后端到客厅,边吃边等待妻子的回来。可是他刚走进客厅就发现茶几上有个字条——是琦的笔迹。
“炎:
对不起,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很抱歉我跟踪了你。我在整理书桌时发现了钥匙。我必须面对她!我要和她说清楚!不要怪我,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
琦字”
字条从冷炎的手中滑落,“不、不、不、不……”他几近疯狂地低吼着,在客厅里不停地走来走去。站在玄关的那个女人是不是比莫文高一些,瘦一些,他焦躁不安的想象着。“我一定杀错人了,我一定是错杀了琦”说完最后一个字,他颓然跪倒在地上。
他昏昏沉沉地走到储藏室,取出一包灭鼠药和一瓶杀虫剂一起灌到了肚里。然后又回到客厅,失神的等待着死神的到来。
“滴答……滴答…………”时钟有规则的走着,每走一步,他的生命就被带走一分。
突然,大门口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琦快步走到了客厅里,她看到他停了下来,“哦,哦,我想在你回来之前赶回来,撕掉那个字条,我没有勇气去……所以……”说到最后声音连他自己也听不清楚。猛一抬头,正好看到了冷炎的脸,“炎,你怎么了?”她焦急地问,“是不是生病了?出了什么事情了?”
是的,他是出事了,毒药的药力开始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