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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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解决了，花也收下了，杜醒带着小琪就想走，但是小姑娘拉着他的衣袖拽了一下，望着地上昏迷的女人，在踌躇了一会儿后，终于下定决心，坚定地说:“我要留在这里陪妈妈。”
“我已经打电话叫人过来送你妈妈回家了。”杜醒面不改色地睁眼说瞎话，“等你回去你就能看到她了。”
事实上他刚才那下手刀完全没有收敛，沈母最少也起码要昏睡大半天才可能醒，不过这就没必要跟沈梦琪说了。
刚才杜醒的及时出手让小琪对他的印象好了不少，他在小琪心中的地位也大幅提升。听到他这么说，小琪只犹豫了一会儿就相信了，但还是恋恋不舍地扭头看了好几眼自己的妈妈，才牵着杜醒的手跟他走了。
“小琪啊。”杜醒侧头看着走在身边的小女孩，为了打探消息，非常刻意地将声音放得温柔和善，“你有没有偶尔觉得，自己跟其他人不太一样。”
K9非常夸张地在他脑海里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小琪想了想，认真地点了点头:“有的。”
“哪里不一样？”
小琪掰着手指，一点一点地数给杜醒听:“我的身体不太好，经常生病和受伤。”她一边说，一边有些委屈，“妈妈说我不能去幼儿园，小朋友们讨厌麻烦的孩子，他们都会讨厌我的。”
【这是PUA吧。】K9感慨。
“而且，”她拉了拉杜醒的衣服，示意他蹲下来，在后者照做后，她踮起脚尖，凑近杜醒的耳朵，悄悄地说，“妈妈经常会在一个人的时候自言自语说我是怪物，就和今天一样。”
“嗯。”杜醒点了点头，“你爸呢，他怎么说？”
比起妈妈的神经质，爸爸在她的心目中就显得没有那么极端，也没有那么印象深刻了，她努力回想了一下，说:“爸爸也不是很想让我上学，他说我只要乖乖待在家里就可以了。”
毫无疑问，这根本不是正常养育女儿的模式。
“他们也不让你哥上学？”杜醒旁敲侧击。
小琪摇了摇头，说:“哥哥是自己说他不要上学的，爸爸妈妈都同意了。”
说到这里，她好像想到了一件非常隐秘的事情，满脸神秘地和杜醒偷偷说:“大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你不要告诉别人。
杜醒很配合地抬手做了个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小琪说:“爸爸妈妈虽然不会给哥哥带礼物，但是他们都很听哥哥的话，哥哥说什么他们都会做。”
这句话就有意思了。
【嚯。】K9惊讶地说，【看来这位才是从头到尾看破不说破的高手啊。】
杜醒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谢谢小琪，我知道了。”
……
高清的折叠显示屏上，一大一小两个人正在街上走着。
监视器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如实反映在屏幕上。
两人完全不知道有人在监视他们，一边逛街一边闲聊，没有丝毫警惕性，很是随意。
眼里蓝光闪烁，紧盯着屏幕的人抬手按了按手腕，仿佛接入了一个看不见的通讯频道似的，有人在他脑海中低语几句，他勾了勾唇角，狐狸眼睛弯起，柔声道:“一切顺利。”
“目前未暴露身份。您放心，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会挑明的。”
“狼正在无知无觉地踩入陷阱。”
……
杜醒带着小琪在街上溜达了一会儿，空手而归。
这也没办法，毕竟他是真的身无分文，刚才走的时候也忘记把沈母身上带着的钱包扒下来了，不然好歹还能买点菜带回去。
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一个已经几天没见的熟人。
油乎乎的烂棉袄，腰间一根烂麻绳，灰头土脸，浑身上下都破烂不堪，不是老乞丐是谁？
他步履匆匆，似乎是在躲避谁，抱着一个包裹，一刻不停地往前走，但因为一条腿跛了，拖着个累赘，无论如何都走不快。
老乞丐平常活动的地点很固定，无非就是垃圾场、贫民窟每条街道上的垃圾桶以及废品站。
杜醒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要不要去打个招呼？】K9也看见了老乞丐，【就辈分上来说，他可是你爹——反正你亲爹也是个畜生，有跟没有都一样。】
小琪看到他停下了脚步，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了看他。
杜醒站在原地，盯着老乞丐那个方向。
几分钟后，他见到了另一个熟人。
也弄明白了老乞丐如此匆忙的原委。
“你这死老头！”
从旁边一条巷子中冲出来的男人一下子挥拳把老乞丐打倒在地，骂骂咧咧地吼道，“你跑你妈逼啊，快告诉老子你养的那条臭狗死哪里去了？！”
老乞丐在地上抽搐了两下，枯枝似的手指在地上不断摸索，想要爬起来，却被站在一边的男人一脚踹到了肚皮，他一下子睁大浑浊的眼睛，捂住肚子，痛苦地呻吟起来。
“你是不是聋了？我问你话呢老东西！”
“你今天如果不告诉我那条臭狗在哪里，我就让你死在这里！”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李安福皱着眉扭过头，刚想骂人，就被紧接而来的一拳直接打歪了鼻子，整个人向后重重摔在地上。
“你他妈——啊！！”
这一声惨叫是因为杜醒一只脚踩上了他软绵绵的腹部，跟碾碎一只毫无威胁可言的蝼蚁一样，用力往下碾了碾。
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疼得令人恨不得直接昏死过去，鲜血从他颤抖的指缝里如水一样溢流出来。李安福惊恐地看着居高临下俯视他的杜醒，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张着嘴巴，因为过分恐惧，只能发出无意义的气音。
他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看起来唯唯诺诺，欺负了也不会还手的废物，怎么一下变得凶狠。
跟只狂躁的野兽一样。
空气里血腥味飘散，杜醒的耳朵和尾巴都冒出来了，虽然是毛绒绒的打扮，但因为他现在可怖之极的神情，只能令人联想到浴血的修罗。
他犹嫌不解气，重重一脚踹在李安福的胸口，当场把人踹断了两根肋骨，痛得眼白都要翻过去了。
杜醒咧了咧嘴巴，露出一口白牙，阴森森地问:“你找我？”
李安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杜醒双脚踩着他的腹部，在他身上蹲下，和恐惧到极点的男人对视着，后者眼神拼命闪躲，但杜醒不给他这个机会，伸手掰着李安福的下巴，硬生生把骨头扭过来，强迫他正面直视自己。
“我再问最后一遍，”杜醒慢条斯理道，“你找我？”
李安福见他这幅仿佛得不到答案下一秒就要发疯的样子，拼了命点头。
“找我干什么？嗯？”杜醒掰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脑袋拽起来，与自己的脸贴近，“想要我的命是不是？我问你是不是！”
他的眼睛变成了狼一般的莹绿色，喷洒在脸上的温热鼻息都好似野狼杀死猎物的前兆，在近距离的心理威慑与疼痛的双重影响下，李安福终于崩溃了，痛哭流涕地求饶:“不是我要你的命……不是我啊！”
“是那帮人！那帮人要你的命……我只是被迫的，我从来没有参与过啊！！”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冷汗遍布的脸上透明的□□和还没流干的鼻血混在一起，恶心的要命，杜醒嫌恶地松了手。
李安福却误认为是对方不愿意听他说下去的意思，心跳都快停了，拼命解释道:“真的不是我——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啊，那些人需要一个天启者做诱饵！我是走投无路才让你去的，我一开始没有想要害过你！”
杜醒冷声问:“他们为什么想要天启者？”
“我不知道的——我只知道他们非常憎恶天启者，这次又想要一个做诱饵……别的我真的都不知道了啊，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李安福哭爹喊娘，要不是身体不允许，他都要抱着杜醒的腿求饶了。
杜醒问K9:【可信吗？】
【人在极端恐惧下会忍不住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说出去，】K9客观地分析道，【应该挺可信的，你看他好像吓尿了。】
系统说完这句话，杜醒的鼻端似乎真的嗅到了一股腥腥臊臊的味道，他恶心地往后退了几步，与李安福拉开了一段距离。
【你现在要怎么做？】K9问。
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它认识到杜醒是个极为有趣的人，做事干脆利落，懒得计较任何后果，全凭本能行事，可以说是非常任性。
虽然一开始有尝试靠自我意识克制被系统放大的本能，但是在失败后他就态度良好地接受了，甚至还有些乐在其中。
【我要发疯。】杜醒说。
【？】
下一秒，K9看着自家宿主抬脚走过去，弯腰揪住李安福的衣领，把他整个人都拎了起来，杜醒额头青筋暴起，面目狰狞扭曲，一双绿眸里满是无法克制的疯狂，只听他大吼道:“天启者——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天启者！”
李安福被他吼懵了。
“那帮畜生究竟有什么好高高在上的？不过是一群退化的废物，只知道凭本能行动的垃圾，高高在上，目中一切，他们凭什么！！”
杜醒的动作从拽着李安福的衣领逐渐变成掐他的脖子，他好像真的陷入了彻底的癫狂，眼睛里都是血丝，两颊肌肉不正常地抽搐着，“说什么普通人不配——只是融合基因失败便被随随便便判定为失败品，被抛弃，被厌恶，永远被天启者压一头，没有出头之日——我们普通人究竟犯了什么罪过要被那群人这么鄙视？！”
李安福在痛苦的窒息感中，忽然想起来了杜醒的身世。
作为贫民窟罕见的天启者，他被普通人父母因为基因融合失败而无情抛弃的童年不是什么秘密。
他沦落到贫民窟，成为一个被人鄙夷不屑的乞丐，以捡垃圾为生，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天启者应该享受的待遇，他与一个普通人并无区别。
但是即使如此，普通人和天启者的身份之间仍然隔着一条深堑，即使杜醒不承认自己天启者的身份，他也仍然受到普通人异样的目光，即使那些人表面上装得和和气气。
他在贫民窟中永远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李安福从没想过，原来杜醒一直深深憎恶着自己天启者的身份，也对其他天启者怀恨在心。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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