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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下棋 ...

  •   微风吹拂着垂柳的枝条,随着河面荡起的阵阵涟漪而舞动着。

      碧天白云之下,远离人群的地方。在木质靠椅之上,一着梧枝绿长袍的男子与对面身着穹灰银纹长袍的男子端坐着。

      一向作为金主大爷的陈佑安今日难得主动的为林明瑾斟起了酒,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林明瑾细品了口陈佑安带来的五云浆,双眸认真的盯着陈佑安的眼睛,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虽没有具体指出,但二人都知道这个是什么意思。

      陈佑安却并没有马上答应,他也端起了酒杯,问着好友:“相信我吗?”

      林明瑾哑然失笑,陈佑安这家伙,话不多,心眼倒是一套一套的。他哪里不信任这家伙?无非是用话语来试探陈佑安的态度罢了。

      无奈点头,便又将目光投向陈佑安,看这家伙接下来怎么说。

      陈佑安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沉声道:“若吾娶之,必珍之重之,喜爱之物,定交于其手。”

      想到明月的身体,陈佑安又补充道:“家中事务,可随时调动管理,便是身体不适,也会请专人打理,但她也可随时查看。”

      陈佑安这家伙平日很少说话,但这么些人,林明瑾从未看他失信于人,心中已然动容。

      但他并未表露出来,只是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

      沉思片刻,林明瑾对着陈佑安说道:“你也知晓我今年便要下场的,虽明月已然十五,但身体甚弱,一时也不急着定亲。”

      “况且她对你现在好似没有任何想法,不若等我参加完科举再提此事。”

      望着林明瑾难得一脸严肃的样子,陈佑安也是默默应下此事。只要林明瑾还未拒绝,便有些希望,不若是多等两年罢了,他还等得起。

      况且……

      他又拎起酒壶为林明瑾将杯中之物斟上,问道:“虽不可早提定亲,我前往你府中拜访应是没什么问题吧?”

      望着陈佑安一副不可置否的表情,林明瑾头一次觉着这家伙竟有些无赖的属性。

      “我要读书你来拜访我作甚?陪我一起读书?”林明瑾白了陈佑安一眼,若不是不合适,那句无赖怕是要出来了。

      陈佑安却仿佛看不懂好友的眼神,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淡定道:“也未尝不可,我二人自国子监结业后便未曾一起读过书了。若你不介意,我二人亦可促膝长谈抵足而眠。”

      若是这家伙真的只为了与自己一起读书,林明瑾自会扫榻相迎。但关键这家伙心思不正啊!

      望着陈佑安淡定的神色,林明瑾真是气的恨不得上去给他一下。但想起一旁玩耍的未婚妻与妹妹,还是按耐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没办法动手,只能在其他地方把这气给找回来了。

      林明瑾没好气的说道:“下棋来,今日我不将你杀个片甲不留便对不起我当初看的那十几本棋谱!”

      听到这句话,陈佑安知晓这家伙已然答应了,只是嘴上不饶人罢。

      随从都被赶去保护那边正在放纸鸢的两位女眷了,现在做什么事都得亲力亲为。陈佑安不慌不忙的从车中拿出棋盘,心情已然十分愉悦。

      当明月语嫣二人回来之时,看到的便是二人坐在桌边,浅饮清酒,执棋对弈。

      穹灰长袍的男子脸上已然被画的不成样子,与一旁清雅幽静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对面满脸春风,身穿梧枝绿长袍的林明瑾脸上则是干干净净,只是那笑容早已遮掩不住了。

      语嫣满脸惊讶的看着自家皇叔,又看了看自家未婚夫,不由得出声问道:“这是作何?”

      明月也是一脸不忍直视,毕竟恩公在她印象里都是顶着一张冷峻的脸,今日脸上被画上如此多的墨迹……当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陈佑安瘫着一张无奈的脸,虽明月也在此地,但他此时已经过于狼狈了。哪里会接半句话?只恨不得立刻消失在明月眼前。

      林明瑾则是强压下快要控制不住疯狂溢出的笑声,咳嗽了数声,这才说道:“方才佑安说要与我下棋,我哪里能不答应他?便约定赢一局者可在对方脸上画上一笔…”

      明月想了想自家兄长的棋艺…难怪,安亲王脸上如此多的墨迹。恍然大悟之下的明月也不再不忍直视了,改为用同情的目光看向恩公。

      语嫣更是无语,不同于明月的一无所知,她是知晓自家皇叔的。可以说是臭棋篓子一个,不说跟圣上下棋,便是与府内幕僚下棋也未曾赢过。

      哪里会主动找明瑾哥哥下棋啊?定是明瑾哥哥拉着皇叔,想要整整皇叔才这般做法。

      但她并未点出,毕竟看出了皇叔对明月的心思。明瑾哥哥就这么一个妹妹,心里有些郁气也是正常的,不过分的发泄便是皇叔也是默认的。

      在场几人之中,竟是只有明月对恩公尚抱有几分同情之心。陈语嫣在短暂的惊讶后已然笑意盈盈的看起自家未婚夫欺负起叔叔来,时不时还嘲笑出声。

      为了避免恩公输得太惨,明月只得让平安拖了把椅子过来,坐在恩公旁,细细观看,预备指点稍许。

      然而陈佑安察觉到明月在一旁落座,身体已然僵硬,虽面庞一片漆黑看不出来,手却已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一阵微风吹过,淡淡的冷香融入陈佑安的呼吸中,本来快搅得天翻地覆的脑子突然镇静起来。

      只是毕竟棋力有限,再怎么冷静,这棋该遭还是要遭。很快,在林明瑾咄咄逼人的落子之下,这盘棋局又往颓势走去。

      明月刚刚看清局势,不由摇头。这把已是回天无力了,便不欲出声,只静静观棋。果然,未出片刻,陈佑安无奈丢下手中那粒白子,宣告认输。

      下完这把,林明瑾并未在陈佑安脸上再添一笔。只是无语道:“我都让你五子了,还不曾赢下一局,真无半点意思。”

      陈佑安更为无语:“别人不知晓,你还能不知晓?下棋我又没什么兴趣。”

      从幼时起陈佑安便不喜下棋,自是不会钻研。后来便是下棋,也是因为被自家好友拉着,或者是因输多了一时恼火跟着幕僚去学几个时辰。

      他对狩猎骑马或者垂钓之类的更感兴趣,马场在近郊都有数个,庄子也有十数个,连山头都买了一个。

      陈佑安不由得发散了思维,不如等林明瑾考完试后再约他和明月一起去庄子玩吧。

      以那家伙正常水平来说,秋纬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明年春闱也快要举行了。也就是说差不多那时才能腾出手来了。

      春日的话江边那个庄子景色还不错,还养了许多鸡鸭鱼什么的。北边那个庄子也还行,里面的牛羊肉便是皇兄也颇为赞叹的……

      一旁欲让陈佑安赶紧前去洗把脸的林明瑾叫了数声才把他叫醒,想到满脸的墨迹,哪里还能发散思维?沿着河岸下去将脸搓了半天才上来。

      只是毕竟墨汁不是那么好擦的,待陈佑安上来之时,脸上还是有些许墨迹。一旁的明月都忍不住捂嘴轻笑。

      这星星点点竟是比之前满脸漆黑更为奇怪。陈佑安自是知道他们在笑何,奈何实在搓不下去了,没法,只得擦了擦上来再说。

      一张冷脸虽然黑的能滴水,却也没有发火,只是默默地又坐回了原处。

      明月不禁有些侧目,恩公虽总冷着一张脸,脾气却是意外的随和。兄长这般戏弄也未曾发火,当真是君子啊。明月心中不禁为之赞叹。

      明月语嫣只是过来休息一会儿,不曾看到这番场面,笑过闹过之后便又去放纸鸢了。

      而林明瑾则是坐在椅上大声嘲笑着待明月一走便对着铜镜用着粗布细细擦拭的陈佑安。

      一行人直至太阳西斜,这才踏上回城的道路。

      明月今日虽疲乏,却也十分开心。晚上用过晚膳洗漱过后,早早的就躺在床上歇息。

      望着拔步床那深色的顶,明月不禁又想起了白日那只雄鹰纸鸢。其实她并不怎么喜欢那种纸鸢,若往日来说她定会选些精致点的。

      但不知为何,选纸鸢的那瞬间,她的脑子里竟浮现出了那双锐利的眸,跟这鹰眸十分相似。鬼使神差之下,便直接选择了那只雄鹰纸鸢……

      唉,明月知晓自己不对劲,竟如此思念那个不过是见了一面的少年。但每次忆起那幕时的怦然心动,却很难让明月忽视自己的心情。

      就这样,带着疲惫与笑容的明月沉沉的睡去,丝毫不知自己一心思念的少年在遥远的山间亦想起了她……

      夜晚的山间尚带有些许凉意,马匹早就被他系在了不远处的树边。高天翊寻了个合适的枝头,三两下便爬了上去。

      毕竟山间难免有些野兽,在枝头上睡觉远远比地面上寻居所要安全的多。

      与初见明月时的意气风发不同。在山间待了许久的高天翊,已然变得蓬头垢面。

      胡须已有一年多未曾修理过,拿出去边说是三十岁也是有人信的。唯一能辨别出这是高天翊的,可能就是那柄从未离身的长剑了…

      那朵荼白色的绢花被保存的很好。高天翊从怀中掏出手帕,慢慢解开,将那绢花对着天空中那轮明月比去,终是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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