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PART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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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你插队了埃。”
早川西眯着眼睛扬起脸骤然盯向高大的泪痔少年。
夏天的风仿佛停止了流动。在一瞬间凝结成不流通的液体，将早川的冷静以及对某种物质的追求蓦得淹没。
早川在说完话后便一动不一动，维持着仰视那人的姿势。
那人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或许是被烈日晒到了糊涂的地步，竟下意识地让出了一个位置：“啊，抱歉，你先来吧。”
声音低沉悦耳。
早川西瞬间垂下眼睑低头下去，不再看他，上前一步从尴尬的售票员手中拿走一便利袋的水，快步跑走了。
快步跑离带动的风从牧绅一身边一刮而过，一阵的清凉刮起额前的刘海。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眼角的泪痔转身：“麻烦，6瓶水。”
阳光将空气微微变得扭曲，一滴滴汗从少年的额角滑落，眼神却仍旧波澜不惊。
售货员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抱歉，刚才那个女孩是你的朋友吗？”
牧绅一一怔。
“啊，因为她只付了三瓶水的钱，但那个便利袋里装的是六瓶水，所以...”
“没关系，我来付就好了。”
“总共是......谢谢惠顾”
牧绅一交钱后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欠钱还钱，这样一种理所当然的事对他没有任何的影响。现在，他只想带领海南维持着不败记录闯进全国大赛！
那才是最重要的。
脚步微微顿了一下，牧绅一将袋子放到自己的左手里，腾出右手擦了擦额角不断留下的汗。就在这个时候，刚才的售货员却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刚才的少年！”
牧绅一回头有点疑惑。
“你是运动员吧？”
抓着马尾的售货员问道。她戴着帽子，隐隐可以看见健康的小麦色的皮肤和细长的眼睛，看起来不过是个18岁的女孩。
牧绅一点了点头。
那女孩笑了笑：“其实自动贩卖机有了些故障，所以前不久换了个新的，就在车站后面。”
牧绅一眼睛一亮，欠了身：“谢谢。”
“不客气。”摆了摆手：“很多人都不知道呢。所以很麻烦吧。”
再然后有几个客人过来了。挡在了小摊的前面。牧绅一听到那女孩为他们逐一解释自动贩卖机不在的缘故。
莫名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喂，好慢啊队长，啊痛！”
牧绅一把装着水的便利袋递给了清田信长，揉了揉刚刚他敲过的猴子脑袋，慢条斯理：“车快到了，快去排队。”
“今天的练习赛就算是县大赛的热身好了。”一直跟在清田身和的修长个子白皙的少年笑着道。
“神，不要大意。”
“当然。”
“没关系，有我这个神奈川的第一新人什么事都是可能的哦哈哈，啊痛！队长！！”
远处几个高大的少年也逐步向他们的地方走来，
阳光下晴空万里。
“哎哎，好慢啊小西。”
成田蒲咧着嘴拿过早川一直拿在手中的带子坐在树阴下打开。
早川西伸手抹了抹额头的汗，长长地吁了口气，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条手帕，抬眼：“啊，谢谢班长了。”
伸手也就不客气的接过。
成田护推了推眼睛：“刚才小蒲一直在叫热，于是我们便到这里等你。”
早川咧开嘴笑：“没关系，只是刚才没看到你们有点焦急。”
面前的少年等着坐在地上拧开一瓶水痛喝起来的成田凉，微微倚在树旁，双手抱胸，向上抬起的颔骨直到锁骨滑出一个优美的曲线，鼻梁上的镜片面对阳光反出刺眼的白色光芒。只是嘴角仍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
早川西嗤笑。
“呼，活过来了。”成田蒲从凳子上站起来，拍拍白色的七分裤伸手搭上早川西的肩膀，拽着她向站牌走去，故作老成地说：“喂，小西如果你要买水的话去贩卖机那就好了嘛，跑那么远很热的哎。”
早川西不动声色地拉下打在肩膀上的手臂：“哎，我以前来过这，的确有个，但现在好象没有了。”
天气很是闷热。
少女的胳膊搭在身上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其实刚才那个家伙,看起来，也不是很老啊。顶多，也就19，20岁吧。
早川看着成田护依在树上的样子开始后悔。
虽然和班长啊一打眼都给人一种[啊面瘫]的感觉但细看起来真的一点也不像呢。感觉起来刚才插队的的家伙属于那一种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绝对不会变换面部表情的稳重的人。
一开始看到那么高的人自己真的竟然紧张地连话都没说出来。差一点就失态了。
早川漫不经心地听着，想着。
真是，好险。第一次看到和赤木前辈差不多高的人，而且竟然开口就说出了那样的话。对方也不老的样子，现在想想看的话。
还真是，失礼啊。
早川西如此想着并顺着成田手指的地方看去。
车站的后面诺然是一个红色崭新的自动贩卖机。
“都买了啊，要是早点发现就好了。”
早川耸了耸肩，自然而然地将手伸向便利袋中取出一瓶水，拧开瓶盖仰头拿水往里送去。
光滑的喉咙上下滚动着。期间不经意地向袋子一瞥。
在树阴之下，白色的便利袋以及里面的瓶子清晰可见。
“怎么了？”
成田擦了擦额角的汗，空出拿水的左手推推眼镜：“有什么不对？”
早川拧好手中的瓶子放到长凳上，蹲下身去翻了翻袋子。
“啊，没什么。”早川抬头“抱歉，班长你先和小蒲去排队吧，好象有东西拉在刚才卖水的地方了。”
“那我们去排队小西你怎么办~”成田蒲双手呼扇着。脚步又不自觉地向阴影部分挪来。
早川西顺便把松松垮垮的运动鞋带系上，起身向来的方向跑去，声音在空气中传达过来。
“我插队就好了。”
黑色的碎发随风轻扬，然后在阳光的折射下产生一种异样的光芒。浅蓝色的运动衫被风吹得鼓动起来。有种与以往不同的青春气息。
成田蒲拎起长凳上的便利袋，把自己喝过的水扔进去：“哎哎，好麻烦，小西竟然买了6瓶哎，貌似喝不完的吧。”说着推了一下停滞在原地成田护“我说啊哥你快走哦，要是错过开车时间的话又要等下一班了啊。”
成田护不经心地被推了个趔趄。
收回了目光，右手伸出中指在额间推了推没有丝毫滑动的镜框，掩饰了一点狼狈后伸手轻轻锤了锤在身后摸磨蹭蹭的成田蒲的脑袋。
“女孩子就应该像早川君文雅一些才好。”
将背包横扛在肩上，一手插兜，成田胡向前走去。
少女在身后撇了撇嘴以示不满，加快了步伐却也向前走去。
“小西今天哪有文雅啊，明明话多了很多啊...”
如此罗里罗嗦地跟了上去。
蝉鸣声不绝于耳。
果然是天气太热了吧。
早川西双手拄着膝盖胸脯上下幅动艰难的喘气。难得走到临时商店前，调整好呼吸准备把亏欠的三瓶水的钱交上之前，刚才戴帽子的售货员却看见了她，先一步开了口。
“啊，是刚才的女孩啊。来找朋友的？”
早川西不明所以地呆滞，下意识地摇头开口拿钱：“刚才只交了三瓶水的钱。”
是来还钱的。
“啊，你的朋友不是替你还过了吗。”
那人笑着摆手。
偶然一阵的凉风吹过。
突如其来的清凉却使早川更加疑惑，朋友？哪个朋友？
早川西本来就不是个脑筋够用的孩子，为数不多的脑浆也用到了学业以及如何维持自己乖巧形象去令周围人不为自己操心方面去了。
而面对一个自己甚至不知道名字的朋友她显然是....
“恩，看他穿的运动服的样子，应该是海南附属中学的运动员吧。”
戴帽子的少女售货员手抵下巴，若有所思。
海南大？
早川微微欠身道谢，对面人不在意地摆手。
但当早川西转身向回走的时候，却在默默念叨。
海南大的运动员？刚才的少年？他帮我交了钱了吧？应该是他吧。
阳光变得有些刺眼，把钱重新放回包中，抬起腕上的手表，虽然表面被反出了一片白色的光，却也能看见指针的方向。
10：45，大概。
车会在10：50的时候开走，不早了。早川西轻喘口气，再次向停车处跑去。
等到的时候，是10：48。
在成田兄妹二人的数落下，三人终于上了车。
与其说是二人在数落，不如说是成田蒲一人在旁说着。
三人挑了最后的座位，在坐下的时候，早川觉得自己终于能休息下了。来回跑了两趟，在这么热的天气里已经没有力气了。
虽然仍旧坐得端正，
但那也只是为了维持形象而已。
往靠窗户的地方挪了挪，车子开始缓缓地开动，有丝丝凉风从大徜的窗户往电车内涌来。
早川愕然端着被塞到自己手里的水，向旁的成田护看去。
少年不在意地推下眼镜。
少女笑弯了眼：“谢谢。”
再从窗向外看去时，就只能看见被阳光晒得扭曲的轨道以及空气，仿佛刚才那群着紫色和黄色相间运动服吵闹地向电车打打闹闹跑来的少年都是她在极度炎热情况下产生的幻影。
将水倒进自己的口中，滑过喉咙。
是幻影吧，
毕竟天这么热，
领头那个人竟然还包的严严实实...
早川再向窗外看去，
一定是幻影嘛，看，空气都扭曲了。
〖1993年5月8日〗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PART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