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于夏》一顿八碗米饭

4、不是冤家不聚头

　　“你千里赶往蜀南，想必是查到了什么吧？”连恺说道。
　　“确实有所收获，漠岭之战后，我找人暗查了我军所用的军械，发现为瑜铁所造。”顾白停下，看了眼连成之继续说道，“想必姑父对此物再熟悉不过了。”
　　连恺微微一怔，怒而道：“顾白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阿爹？”
　　顾白连忙解释道：“自然不是，只是当年姑父在漠南的那三年曾经遇到过此物，还考究过，带回过一些回中州，所以想必姑父对此物是很熟悉。”
　　连成之缓缓起身走向窗口，背对三人，开口道：“瑜铁，产至漠南，用此铁铸出的剑和普通的铁铸出的剑看着没什么区别，但是只要一遇水就会变的脆弱无比一砍就断，此物在漠南管控很严，我当年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才带回来一点。”连成之转过身看着顾白说到：“你是怀疑？”
　　顾白肯定的点了点头。
　　连恺微微皱眉说道：“此事与漠南有关！”
　　“或许漠南漠北已经勾结在一起了。”连夏缓缓开口。
　　“小舒说的没错，我也是这样怀疑的。”顾白说道，“而且我已经查到兵部御城所的刘林与此事有关，但是他已经失踪了，最近也是有暗探告知我他在蜀南，所以我便亲自赶了过来……”
　　“你在蜀南安插了暗探?”顾白还未说完，连恺便冷冰冰的开口道。
　　房间瞬间安静，无人敢接话。顾白求助的看向连成之，连成之默默转身好像在说此事与我无关，毕竟这个儿子他是真的管不了。
　　顾白又默默的看向连夏，内心呼喊着：小舒，快救我。
　　连夏心领神会，连忙说道：“此事不重要，接着说后来呢，那赶来了蜀南然后怎么样了？”
　　顾白继续说道：“我赶来蜀南后线索便断了。”
　　“断了？人死了吗？”连夏道。
　　顾白摇摇头：“死倒是没死，就是凭空消失了。”
　　“你怎么确定人没死？”连恺问道。
　　顾白道：“他夫人凌云也在城中，一切和往常一样并无异常，如果是被幕后之人所杀，他夫人不会如此安然，而且他夫人定然是知道他的去向才能如此镇定，不留一丝破绽。”
　　“或许……他已经离开南蜀了？”连夏双手搭在桌子上，一手托着腮歪着头看向顾白说出心中疑虑。
　　顾白被连夏看的有些怔住了，一时忘了回答，连恺假意咳了两声然后恶狠狠的盯着顾白。
　　顾白回过神连忙躲开连夏的目光干咳了两声继续道：“若是离开了，他应该会带着凌云一起离开的。”
　　连夏道：“这又是为何？”
　　“他和他夫人凌云感情很好,应该不会撇下她独自离开。”
　　连恺嗤笑一声，道：“首先有句话叫大难临头各自飞你听过没有啊？还有像他这种不忠不义之人为了活命做出抛妻弃子的事也不奇怪吧？最后想请教一下太子殿下是从何处了解到人家夫妻感情很好的，毕竟这种事旁人怎会知晓。”连恺一连几问，旁人都能听出明显是故意找茬。
　　顾白缓缓开口：“我早已派人摸过他的底细，当年刘林为救凌云差点丢了性命，两人成亲多年一直没有孩子，有不少人往他家送美人都被拒绝了。就连从中州出逃也只带了他夫人，他幼弟他都不曾管。”
　　“你当什么太子啊，你该去写戏文的，把别人夫妻感情之事打听的这么清楚。”连恺故意呛顾白道。
　　“有备无患罢了。”顾白道，对于连恺故意呛自己这件事，顾白并不在意。
　　“这世上还真有这么痴情人吗？我可不相信，不过是卑微之人的抱团取暖罢了，若有一日那刘林飞黄腾达，他定然也会娶十个八个的美娇娘。”连恺继续和顾白抬杠，其实连恺并不在意刘林是怎样的人，只是想故意和顾白做对。
　　顾白道：“虽说他是不忠不义，但是也并非薄情寡义之人，再者说天下人也并非都如你所说的那般，姑父不就对姑母情深不移吗？”顾白知晓连恺故意与自己做对，所以他也故意把话题引到连成之和顾月青身上。
　　连成之和顾月青相视一笑，默默的摇了摇头，这两个人真是这么多年没见面，一见面还是互呛，真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
　　连恺愣了一下，说道：“天下能有几个人像我阿父这样，我阿父和阿母是这世上最恩爱的夫妻，旁人如何比得。”
　　顾白也不示弱继续说道：“旁人如何比不得，世上这么多人，难不成全是不忠不义薄情寡义之人吗？还是你觉得你自己是这样的人所以觉得全天下都是这样的人？”
　　连恺再次拍案而起对顾白吼道：“顾白你什么意思，谁是薄情寡义之人自己不清楚吗?”连恺怒气冲冲指着顾白。
　　本来连恺和连夏中间只放着一张小桌子，连恺这一拍桌吓得连夏手中的茶杯直接脱落。
　　连夏心中继续骂骂咧咧，到口的茶没喝到，连夏真的想把这两人暴打一顿丢出去，一直吵没停过，这两人到底有什么恩怨情仇啊，可能谁抢了谁喜欢的姑娘吧。
　　“谁是薄情寡义之人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不是。”顾白一边说道一边把自己没有喝过的茶递给连夏。
　　连夏本想悄悄去倒杯茶的，但是看到顾白的茶已经递到自己眼前了，便准备接下，谁知连恺一把抢过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转身把自己的那杯茶给了连夏。
　　连夏只好接下，此时完全不渴了，不知道自己今天走了什么霉运，遇到这两个人，吵来吵去也就罢了还每每牵连自己，也不知晓连恺是发什么疯，用自己脚不舒服的事呛白，还不让接顾白的茶，可能是不想让自己的兄弟和自己讨厌的人结交吧，难道这就是男人的胜负欲？
　　“我可没说你是，难道太子殿下心虚了？”连恺双手抱拳，故意挑衅。
　　顾白没有说话，就盯着连恺，连恺也丝毫没有躲避，两人四目相对，电光火石，好似用眼睛打了一场架。
　　“好了好了说正事吧。”连夏连忙分开两人让其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半晌，连恺开口道：“既然感情很好，那就把他夫人绑了，再把消息放出去，就不信他不出现。”
　　连夏有点忍不住笑，不知道刚刚谁拍桌子说人家是薄情寡义之人。
　　“粗鲁。”顾白道。
　　“是是是，我是粗人，您是贵人，哪里比得了您太子殿下啊。”连恺故意阴阳怪气，“那请问太子殿下有何好办法啊。”
　　顾白起身：“先派人跟着他夫人，如若他还在蜀南，那么定然会露出破绽。”
　　连恺说道：“照你这么查，到时候怕是只能给陵阳候收尸了。”
　　“大理寺卿郑寻会拖延复审的时间的，只要复审一日没过，那么陵阳候便不能定罪。”顾白及其淡然的说道，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郑寻？南安王的内侄？他怎么会帮你？”连恺疑惑不已。
　　“只一句，他是我的人。”顾白转身对连恺道。
　　“笼络人心这套你到是学的不错。”
　　“多谢夸奖。”
　　“噗呲……”连夏是真的没忍住。
　　众人齐刷刷看向连夏，“那个……我困了我先回房休息了。”连夏连忙找借口离开，难道这个就叫做社死？
　　“天色确实比较晚了，你们也先回房休息吧。”连成之起身，对外喊道：“周管家。”
　　周管家进屋，“王爷”
　　“给殿下安排一间房。”
　　顾白微微颔首，便要随周管家离去。
　　“玄儿。”顾月青叫住顾白，一脸担忧。
　　顾白知晓她在担心什么，道：“姑母放心，我一定会救出陵阳候的。”
　　顾月青点点头，顾白转身离去。
　　“阿爹阿娘，我也先回房了。”连恺也起身离去。
　　连成之握着顾月青的手安慰道：“相信孩子们吧，周兄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到时候，我随你去中州看他，或者邀请他来蜀南。”
　　“嗯。”顾月青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