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想来这儿》橘子羊

8、P8.这破奥术怎么这么难

　　卫宸坐过去，把本子摊开，手里握着笔。

　　亚利桑若有所思地偏头向书架方向看去，“啪”地打了一个响指之后，几本原本在书架上安放的书籍立马出现在了办公桌上。

　　“这是你要用到的几本书。这几本书都是用精灵语的咒语书，你要好好记着这些咒语。虽然是全才，但是最好也还是先找出一主修系学习，然后再开始学习全部比较好。”

　　亚利桑的语调轻松愉悦，仿佛在和朋友聊天一样。卫宸还挺喜欢这样的学习环境。

　　“奥术派系还挺多的呢，一共十五系。最基础的金木水火土，比较进阶的光、暗，还有最顶级的自然。这些是主系，在它们之下还有从主系而来的衍生系。”亚利桑的语调放缓，等着卫宸记录。

　　“嗯，衍生系呢？”卫宸的字写得遒劲有力。亚利桑偷偷瞄到他的字体，暗暗夸了一句真好看，现代世界说字如其人，真不是假的。

　　那边良尔奈兰德正在制作什么东西，发出叮叮当当的器皿碰撞声；这边一对一奥术教学，一个说一个记，其乐融融。

　　“衍生系是雷、风、冰、汽、爆、治愈和空间。都不好学。不过对你来说，无论主系还是衍生系，除了空间应该都能很快上手。”亚利桑双手十指交叉，托住下巴：“现在，闭上眼睛，跟着我的引导。我怎么说你怎么做。”

　　卫宸撂下笔，乖乖闭眼。

　　“现在，想象你漂浮在一片虚空之中。”

　　卫宸想象自己是漂浮在虚空中的一粒灰尘，缓慢地漂浮着。没事物注意到他，他也不注意到别的事物。他现在就像进入了修引，但是没有引导力量。

　　“你漂啊，漂啊…漂了很久。”亚利桑的声音隔了一会儿再度响起。“现在，想象你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白光，你向白光的方向走去。”

　　随着引导的进行，卫宸的意识海深处，隐隐出现了些熠熠生辉的星辰。

　　“白光散去，你第一眼看到的是什么？”亚利桑突然把语气说得冲了点。

　　卫宸在感觉到自己在白光里走了很久很久，突然散去的时候，他只看到了一片闪烁的星光。

　　引导结束，卫宸没有半点犹豫地开口回答：“星光。漫天的星光。”
　　“好，睁眼吧。”

　　卫宸一睁眼，就看到亚利桑和良尔奈兰德笑意盈盈的两张脸。他知道自己说了话，但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那感觉实在是太过美妙，就像他能在那个世界里把一切都忘掉。

　　“你亲和力最高的奥术元素，是光元素哦。”良尔奈兰德手里拿着一截绿色的水晶，颇有些兴奋地说。

　　“刚才引导结束，你脱口而出的是，星光。”亚利桑笑着解释。

　　“啊，是吗。那我该怎么，嗯，施术呢？”卫宸在此时有些不知所措。他可能在为人处世和其它方面显得比较老成，但在新的世界接触全新的知识面，他还是有一点无措的。

　　亚利桑挑挑眉毛，说：“你认真记好了啊。这边可复杂了。这里施术才不像你们那边影视作品里那么简单，咱这个得在心里做立体几何题。”

　　“啊，老师您说。”卫宸又抓起笔，另外翻了一页。

　　“你如果想要施术，首先你要确定你的施术对象。然后按照施术对象的形状，在心里构建一个和它差不多的立体几何图形。在构建立体几何图形的时候，还要吟诵咒语。”

　　卫宸认真地记着。他觉得，这种超乎常理的事情，现代世界的人听着都绕，在异世界却是从小就要学习的东西。这个异世界的奥术，也没那些小说里写得那么轻松愉悦啊，一学习就火速上手然后虐杀全场什么的。

　　“吟诵咒语和构建立体几何图形必须同时完成，所以挑选长短合适的咒语是你的必修课。书里的那些咒语，只是根据不同的需求产生不同的长短而已，实际效果只有引导你的奥术能量。”亚利桑得意地笑笑：“所以如果你想象的速度特别快的话，可以偷懒用最短的咒语。和我似的。”

　　“原来如此。那还有别的讲究吗？”

　　“最后图形绘制和咒语吟诵完毕，你还得想象一个这个图形从你意识海里面冲到你手上或者施术媒介上，然后飞出去落在施术对象上的景象。吟诵可以默念。”亚利桑举起一只手，又打了个响指。

　　“我打响指，就是在进行最后一步。我打出去的响儿，和我意识海中奥术飞出是同步的。当然，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卫宸的学习能力很强，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试试了。他昨天修引了一整夜，此时的能量都没地方消耗。

　　亚利桑似乎是看出他心急，出声提醒：“别急。我还没说完。”

　　“至于奥术产生的效果，全凭你的想象。也就是说，奥术实战起来，是没有上限的。咒语背太多也没什么用。两个奥术师对打，最要紧的就是抢占先机。”

　　卫宸这一下听傻了：“那如果对方想象我直接断手呢？”

　　“你祈祷对方构建立体几何速度没你快。”亚利桑说完这句，没忍住笑，直接乐出声了。

　　“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虽然没有技法上的上限，但是奥术是有分类的。第一种是改变外在形态但不变本质的，只需要念咒和构建立体几何就行。”亚利桑挥挥手，有一本书从书架上飞来。“这就是改变外态。本来它是静止的，但我想象它是运动的，这就算改变外态。然后我施术，它就飞过来了。”

　　卫宸在现代世界的高中，虽然成绩不是名列前茅，但也不差。他基本理解了意思，然后开口请求：“能让我试试吗？”

　　亚利桑点点头，然后告诉了他一条短咒。咒语大多是一些串起来的拟声词和数字组合在一起，不算难记。

　　卫宸想象在桌上的这本书要飞到那边的茶几上。他把从开始到下落的全部过程都想象一遍之后，快速地构建了一个小立方体，然后在心里吟诵咒语。最后想象这个小立方体飞出意识海，飞出去，落在施术对象上。

　　果不其然，随着卫宸手指打出响声，那本书真的缓缓飞起，飞到了茶几桌上。不过在书的周围浮着一层淡淡的七彩光晕，不像亚利桑那样，书周围什么都没有。

　　卫宸兴奋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平时情绪不外露的他，此时满脸都写着开心和不可置信。这就是异世界的力量啊，他好像真的很有天赋。

　　良尔奈兰德这次手里握着一块像金子一样的金属，凑到亚利桑身边，看着兴奋的卫宸：“不错啊，你现在修引一下。你感觉能量少了吗？”

　　卫宸沉下心进入状态，感知了一下。没觉得少啊。卫宸摇摇头。

　　“不消耗？可能是书这个体积对他来说太轻松了。你让他搬个大点的。”良尔奈兰德和亚利桑咬耳朵。

　　卫宸没等亚利桑说话，自顾自地对着那张沙发椅施术。亚利桑倒也没阻止他，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

　　“啪。”

　　指节的脆响过后，那张沉重的实木沙发椅竟也被抬起，飞去了办公室的另一端。

　　“哇，你天赋真的很好！太好了，兰德，我终于能当一回尽兴的老师了！”亚利桑这会儿眼里也是藏不住的兴奋。

　　卫宸还沉浸在这不思议的喜悦中。不过也只是一瞬，他很快就提出了新的问题：“老师，为什么我抬书和沙发椅的时候，它们周围会有淡淡的光晕？我看您让书飞起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啊。”

　　“因为你现在只主修光系啊，其它奥术系都没学呢。现在光系力量占比最大，显示出来的自然是光系的特征。等你其它奥术系的能量都平均了，也是什么都没有。”

　　卫宸了然地点点头，又看了看表。现在过去一个小时，八点钟了；但他却感觉只过去了短短一瞬。现代的小孩接触到异世界的魔法，怎么也是一件让人兴奋得不得了的事情。

　　用咒语和想象力就能改变这个世界，难道不美妙吗？

　　“还剩下三种奥术类型，不过最后一种等你学到了再告诉你，先告诉你两种。你记着啊。”亚利桑清清嗓子，赶走在她身边捏着金属的良尔奈兰德，接着说：“你控制人或物的形态，也是用刚才教你的那种方法。比如控制我办公室门边那绿萝的藤蔓。”

　　“还有一种就是凭空变出东西来。比如良尔奈兰德主修金系，他就能用他的奥术力量凭空变出以金元素构成的东西。我给你演示。演示个光系的吧。”

　　亚利桑对着卫宸伸出手，指尖对着卫宸。“看好了。”她用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音一落下，亚利桑对着卫宸的那只手立马覆盖上了一层散出光晕的透明甲层。
　　“这奥术真的很神奇。”卫宸忍不住惊叹。

　　“我刚才想象的是，在我的手上覆盖一层光甲。元素实体化，你要想象光的存在形态和形状。如果我想，我还能让光流动起来。”亚利桑的手翻覆之间，那层光甲瞬间变成了一滩透明的、散出光晕的液体。光液流淌在桌子上，但没有打湿任何东西。

　　“看明白了吗？这种奥术没有施术对象，只能变出来东西。但它作为一个事物存在于世间的时候，你作为它的造物主，你就能操控它。我的意思是——”亚利桑嘴角勾起一抹笑，那滩光液立马凝聚成一柄光刀飞出，直直地插入办公室大门。

　　“这…”卫宸为奥术的魅力所深深折服。

　　“第三种。讲完这个去开会。”亚利桑挥挥手，那柄光刀又飘散不见。

　　“当你要干预事物本质的时候，你要在常规施术之后，重新想象一遍，在第二遍想象的时候，要吟诵特别的干预咒语。书里都有，你回去看。什么叫干预事物的本质呢…比如你想让这一粒在土里的铃兰种子发芽。你就要想象铃兰破土而出，抽芽生根的全部过程。错一步都不行。它确实是铃兰，但现在只算种子。在你施术之后变成了植株，这就是改变本质。”亚利桑讲道。

　　“一开始你提出的断手，就属于这种类型。它花费的时间和能量都是常规施术的好几倍。如果是有生命的东西作为被施术的对象，都是可以感知到对方的奥术能量的。”

　　“等开会结束，你再自己练。缺什么直接和我说。”亚利桑对卫宸俏皮地眨眨眼：“想象是奥术的本质，也是智慧生物最伟大的能力。”

　　卫宸点头表示他明白了。但是他对一桌子书犯了难：他怎么把这些东西拿回宿舍呢。等会儿散会回来取吧。
　　亚利桑刚站起身，就又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坐了回去。

　　“讲课讲高兴了，打算送你和秦泽先一人一个礼物的事儿都忘了。等下开会的时候送你们。”亚利桑在办公桌抽屉里掏啊掏，掏出两个白绿相间的盒子放在手里，一个小一个大。手指弹响间，那俩盒子不翼而飞。

　　“盒子？”卫宸不解。

　　“空间系奥术啦，以后你学了也能这样。”亚利桑得意一笑。她总是忍不住炫耀一下她的实力，但她真的没有恶意。

　　卫宸今天收获颇丰。亚利桑的脸上没有了刚才授课时严肃认真的表情，又恢复了那张笑嘻嘻的面庞。

　　“走啦，良尔奈兰德，开会啦！收起你手里的魔导具！速速和全世界第一，也就是我亚利桑·希尔顿；以及我的关门大弟子，前往十七学者塔！”亚利桑嗖地飘到正在做实验的良尔奈兰德身后，趴在他肩膀上，音量适中地吵吵了一句话。

　　良尔奈兰德眼中流露出自然的宠溺与爱意，收起手中已经完工的魔导具：“好，不弄了，走。”

　　然后他也不管卫宸跟没跟上，搂着爱人的腰就往外走。

　　卫宸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在车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