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想来这儿》橘子羊

6、P6.大晚上跑出去不安全

　　秦泽先用打包盒里附赠的木头叉子戳着蛋糕一口口吃着，动作不算优雅地抿着红茶。他吃不习惯这么精致的甜点，无论是在现代世界还是在这里。

　　“你今下午去找学院长了？”卫宸把手机放进床头柜里，然后拉过椅子坐在秦泽先旁边。

　　“嗯，他给我找了个魔法绵羊当师傅。”秦泽先放下手里的木头叉子，用桌面上整齐叠好的棉布擦了擦嘴。

　　卫宸了然，他也得琢磨琢磨在这里学点东西了。看看墙上的表，时间还早，天也没黑。街上的商店应该还没有打烊，他想再出去一趟买点东西。

　　“我要再出一次门，你有什么要买的吗？”卫宸坐在椅子上，翻着亚利桑给的那本书一边看着一边发问。

　　秦泽先皱皱眉，他觉得初来乍到，晚上还是少在外面转为妙。他避开购物的话题，又握起叉子来回划着盒子里的奶油，反问卫宸：“学院的作息时间是什么样的？”

　　卫宸的手搁在桌上，自然地顺着秦泽先的话题往下说：“大概晚上十一点的时候门禁吧。早上四点钟解禁。学院里的任何建筑物都会封闭。不过对于十七学者和管理层，那个奥术禁制好像并不管用。”

　　“初来乍到，明天白天再说吧。实在不行让学院长给置办。你也看到了这个世界看重实力，现在咱俩身上什么都不会，你出去不太安全。”秦泽先停下手里的动作，直直地看着卫宸。

　　在担心我。卫宸点点头，他说的不无道理。白天倒是不用担心，街上还有巡逻的护卫队；不过晚上...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危险。嗯，明天再说。

　　“那就明天再说吧。”

　　秦泽先没想到卫宸这么好说话。卫宸可是自己唯一一个能在这说上话的人，他要是死了，那自己也太孤单了。

　　收拾完打包盒之后两人什么也没干，聊了会儿这个世界的背景之后就早早地就洗漱更衣了。

　　软硬度适中的床铺，让人完全感觉不到这是在科技落后奥术当道的异世界。秦泽先和卫宸把床幔放下，互相说了晚安就再没出了声音。

　　卫宸正在回想之前从亚利桑身上散出的能量是个什么感觉。换当地说法，这叫奥术灵气。不过超凡的大奥术师是不会产生能量波动的，那点能量只是亚利桑试探卫宸天赋的引子。

　　亚利桑给他找坐骑的时候告诉他，如果天赋足够，走到哪都会觉得这个地方灵气十足。卫宸想起亚利桑和他刚见面时的夸赞，自己按着那本“游戏设定集”上的方法感受起了周边的灵气。

　　大概类似于冥想训练，只不过冥想是完全放空，而吸收灵气要做一些引导，把灵气引导进脑袋里。换好听点儿的说法就是引导进意识海。

　　卫宸以一个放松的姿势躺在床上，闭上眼缓慢地呼吸着。他渐渐觉得，自己与四周融为了一体。从天花板上的石膏线到木衣柜的拉门，卫宸觉得自己与它们从一而生，同源而来。

　　他能感受到周围环境里的一切，甚至是另一张床上秦泽先的呼吸。灵气汇聚成力量，温暖轻柔地包裹着他，像天使的羽翼一般。卫宸集中注意力，想象自己在抽毛衣上的线头一样，一点点把这股力量拉进意识海。
　　直到最后一点力量被他吸收。

　　卫宸睁开眼，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甚至头脑比劳累过后睡个好觉之后还要清醒。卫宸打算再接再厉，趁着第一次上手不错再多吸收一些。

　　调整好姿势的卫宸再度闭上眼，让自己在玄之又玄的奥术灵气中沉浮。

　　这边儿的秦泽先虽然感知能力没有卫宸好，但他明显地感觉到四周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剥离，争先恐后地往卫宸的床幔里涌。回想起世界书上内容之后，秦泽先心下了然，卫宸这是在引导奥术能力。

　　秦泽先心中不免泛起酸涩。有的人就像皇冠上最夺目的那块钻石，无论在哪里都会发出最璀璨的光。而他只是一块破破烂烂的石头而已。长年的打工和讨生活的经历让他失去了少年的活力，也让他不再对心灵鸡汤有任何感想。他做他的钻石，我做我的石头，也没什么大不了。

　　抹抹眼睛又拍了拍枕头，秦泽先自己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没关系，这里比打工住的出租屋上下铺好多了。在哪都是一样的过日子。秦泽先用被子把自己身前身后盖的严严实实，很快就睡着了。

　　卫宸连秦泽先的呼吸都能感知到，又怎么会不知道秦泽先的小动作。他不知道秦泽先抹眼睛的时候有没有眼泪，只是觉得这小孩未免有些太可怜。虽然两人只差了一岁，但卫宸习惯把自己摆在保护者的位置上。他知道自己无论在哪个世界的起步都比秦泽先高，又受了亚利桑的青睐，但是他卫宸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朋友的事情。

　　经过短暂的相处，这两个在现代世界本来命运轨迹毫无交集的人，已经被另一个世界的命运紧紧拴在了一起。

　　卫宸一夜无眠。他几乎整晚都在感受着卧室里的奥术灵力，直到他榨取不出最后一丝这里的灵气。卫宸引导了一夜奥术能量，但他此时此刻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的疲乏。通过辨认窗幔上的光影，卫宸掐着时间掀起了床幔。

　　他尽可能地发出最小的声音，起身整理了一下床铺。他抬眼看了一下钟表：现在是早上六点。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和现代世界一模一样，误差不超过一秒钟。秦泽先的床幔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卫宸琢磨着他们上午开会，又没什么班级之类的编制，再睡半个小时也没差。

　　把水龙头开到最小，又用跟药水没两样的洗浴用品洗漱了之后，卫宸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象。

　　学院的绿化做得很不错。阳光洒在树叶和草坪上，光影与翠绿交融闪烁。三三两两的学者走在石砖路上，或匆忙或悠闲。清晨的学院比下午的学院多了一丝冷清，还多了一丝宁静的美好。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卫宸估摸是秦泽先睡醒了在撩床幔。他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早安，小秦。”

　　秦泽先整理着床铺，心里悄摸想着这人才跟自己认识多久，就叫他昵称。回了一句早安之后，秦泽先一头扎进卫生间。然后在卫生间里含糊不清地说：“卫宸，我今天课排满了。开会我和我师傅一起去。”

　　卫宸从窗边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挑了一套相对来说简约的袍子换上，“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他换好袍子之后把卧室钥匙摘了一个下来，放在秦泽先桌上。卧室钥匙一共有三个，穿在一串儿上，他有一把秦泽先有一把，剩下那把放在门外还是门里备用呢…

　　“啊，钥匙。”秦泽先脸上还挂着水珠，看了一眼钥匙之后换上了他昨天穿的那套体术服。秦泽先抬眼看了看表，已经快七点了。他得去训练了。“我走了啊，有事儿开会之后说，要不就晚上。”

　　“嗯。”卫宸拿了点钱，揣上钥匙，确认卧室里没什么问题之后也出了门。他今天要干的事很多，要去给卧室添置小物件，要去系统地学习奥术，还要去开会。学院里不让骑坐骑，除非是从外面骑着进来。走来走去也是很费时间的啊。

　　结果他刚踏上走廊的地毯就被莫名其妙地踩到了水。还因为地毯吸水性太好，他这一踩直接让水花飞溅，弄湿了自己的袍子下摆。

　　“这什么..？”卫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