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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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住院部的构造与说是医院，更像是监狱，只是铁栏、铁门改成了透明的双层防弹玻璃，所有的生活用品，包括马桶都是暴露在视野之中的。一路走来，没遇到什么护士站，倒是发黑的血痕和烂泥一样的器官组织，在房间里各处、在玻璃上、在这个犹如绞肉机一样的通道里，比比皆是。
“滴答。”
腐臭的液体滴落在肩头，1414脚步一顿，反手一斧子斜劈过去，钉在墙上。几乎是一瞬间，一阵刺耳的非人类的尖锐叫声从顶上传来，轰隆隆的，有什么东西从头顶一窜而过，天花板微微裂开，切入式的照明灯，一个接一个震碎。
1414拍掉发间和肩头的玻璃渣，凑近墙边，只见斧子钉着的地方，有一条章鱼触手一样的东西正在扭动挣扎个不停。啪嗒啪嗒间，触手截口处有一种恶臭的透明粘液喷出，流经之处除了玻璃，都被腐蚀了。
斧子掉落在地，彻底报废，1414戴上手套，拿一个玻璃容器将想要爬走的触手装起来存好，继续往里走。
这里被关的应该是当初被用来试验初代基因液的“小白鼠”，现存的四个初代应该是幸存下来的，至于初代之前的实验体，包括实验后的“废品”怎么处理的……这些一会儿找到R博士和刚刚那只奇奇怪怪的生物后大概就能知晓答案了。
当然，这是她一分钟前的想法，在被一股生物电流电晕，并且被几条黏糊糊的触手缠绕着拖进楼梯间的时候，1414突然觉得这种藏在无数大坑里的真相其实完全没有必要了解。
抑制丧尸病毒扩散，消除其中不可逆的变异者，这才是她的首要任务，至于剩下的……完全丧尸化的杀，不愿意接受疫苗变回正常人的异能者杀，趋利避害是生物本能，绝对压制才能得到绝对服从，反正只要留下可供繁衍和延续种族的人数就足够支撑这个世界运行了。
1414闭着眼，在拖行中思绪飞速轮转，她的身体已经脱离了短暂的休克，进入了轻度昏迷状态，但是她的本体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的。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只怪物将她往楼下带，一层又一层，中间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感受到了她内心的吐槽，居然把她调了个方向，把脑袋点地改成了双脚拖地。
从漫长的楼梯到光滑的平底一共花了四分钟，1414在心中计算着，冷不防缠在她腰间的几根触手松开了，紧接着就被一双属于人类的手托住了上半身。对方身上有淡淡的柠檬薄荷味，让她想起了以前吃过的一款柠檬味的薄荷糖。
落在脸上的注视感很强，她指尖动了动，下一瞬袖子就被捋了上去，冰冷的金属贴上来，刺破了她小臂上的皮肤，将麻醉剂注射进了她的静脉。
“没想到你竟然没有死，不过没关系，送上来也是一样的。”
1414：……？
对方轻轻笑了下，将她打横抱起，脚下转了一圈，开始不紧不慢地走动。
人类的身体，局限太多，很多功能都处于未激活的灰色状态，不过这点不损坏神经和器脏的麻醉剂，对1414而言，可以直接忽略不计。
这人是谁？R博士？答案好像显而易见，但听这嘲讽的语气，为什么他对她会是这样一副十分熟悉的故人模样？而且还是有过宿怨的那种。
1414默了，她做系统前的经历早就被抹去了，关于宿主时的恩恩怨怨自然也随之烟消云散，而以意识体存在的系统时期，除了996，她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个统子看她不顺眼。绞尽脑汁一番，她觉得问题应该出在她现在的身份上，那么更大的疑问来了，她所顶替的角色，原本是个第一批炮灰的十八线拜金绿茶小龙套啊，从小说剧情来说，跟这种究极大boss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吧？
《多元异能の末日霸主》按照爽文套路，男主重生后的轨迹也能大概猜出，无外乎打脸虐渣报仇，刷遍大小怪，收尽美女和小弟，成为末世里受人膜拜的金字塔霸主，带领人类开创新纪元。R博士和那几个初代，这配置很明显就是典型的丧尸阵营大小boss的设定，不过从徐俊宇的人设可以看出，这些被坑掉的boss估计也是批降智的经验包。
冰冷的气息包裹而来，1414回了神，发现对方似乎将她带进了一个空旷的空间。脚步声回荡，明亮的光线打在眼皮上，她被放在了一张冷硬的金属桌上，应该是张手术桌，因为对方放下她后就用束缚带将她四肢锁住了。
那种夹杂着恶意的古怪注视感又来了，对方就站在她身边，也不说话，就一直盯着她看，大概又过了四分钟，忽然有温热的呼吸声向她的脸缓缓靠近。
1414睁开眼，对方动作一顿，面不改色地将弯下来的上半身摆直，接着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一只手电筒，对着她的瞳孔照了照，又用各种仪器测了她的血压、心跳、脉搏、血氧饱和度等等。
1414静静地看着对方操作，表面很从容淡定，内心在狂躁咆哮，凑啊！为什么这个R博士和原作者长得一模一样？！男主原型是他，反派原型也是他，左右手互搏是吧？！
“意识清醒，无不良反应，苏醒期比正常人快了将近半个小时，看来那些劣质的基因液虽然没把你转化成异能者，但也让你的身体得到了不少强化。”
对方将她袖子又捋上去，从旁边的推车中拿出一只真空采血管，神色淡淡地把针头扎在了之前留下的针孔上方。
1414眼珠子往下一扫，看到的是一双和他脸一样苍白清瘦的手，没有戴手套，上面的青色脉络看得分明。
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脑袋左右转动起来，打量起这个布置得又像书房又像手术室一样的房间。
“你在找什么？”身边的人忽然道。
“找刚刚那只电晕我，把我拖下来的东西。”1414目光重新落到他身上。
“它不叫东西，它有自己的专属名字。”他嘴角微勾，伸手推了推脸上的无框眼镜，冷光在镜片上一闪而过：“坦率忠诚又表里如一，比起某些人，它更有资格拥有属于人的名字，不是吗？”
1414眨了眨眼：“R博士？”
“是我。”
“你有名字吗？”
话音刚落，那对淡漠的浅色眼眸转了过来，他挑了挑眉，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玩味十足。
“若非白。”
“哦。”
“……”
若非白盯着她，1414恍然未觉，又开始四处察看起来，跟个多年老友一样，十分自然熟地把自己的目的表露出来了。
“二代基因液的成熟疫苗在你手上？”
没回应，她看向神色阴沉的若非白，然后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问题。
若非白垂眸道：“你一个人跑来这里，就为了拿疫苗？”
“对。”
“理由？”
1414笑了：“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当然是发挥疫苗的作用。”
若非白也笑了，他缓缓府下身，直视她的双眸，嗤道：“韩雪衣，我当初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么善良和高尚的一个人，竟然还有拯救人类、拯救世界的梦想？”
1414讶然道：“你认识我？”
“化成灰都记得。”
“可我不认识你。”
“你当然不认识，你怎么可能会认识我？你本来早该死了才对！”
1414眨了一下眼：“跳出了你的预期，那可真是抱歉了。”
阴阳怪气的拳头都砸在了棉花上，对方神经钢管直，不痛不痒的模样反刺得他心头格外憋闷，若非白皱了皱眉，隐忍地把外泄的情绪收回，从推车上重新取了一枚针管。
“果然还是当尸体的时候比较顺眼。”他这次加了两倍的麻醉剂，一边给她擦碘伏，一边冷笑道：“在我控制不住自己把你大卸八块之前，你就先闭一会儿嘴吧。”
1414不解道：“我俩有仇？”
若非白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
“好吧。”
1414无谓地耸了耸肩，身体略一使劲，直接扯断了四肢上的束缚带，还顺便打飞了对方手里的针管。
若非白怔了一瞬，不过也只是一瞬，他反应很快地打了个响指 ，旋身退开了。1414刚想伸手去抓他的领子，几条滑溜溜的带着尖刺的触手从头顶垂落，横扫过来。
她往后一仰，避开袭面的尖刺，接着右手往手术台上一拍，在空中翻转了一圈，避开下方左右交错而来的触手，单膝落在了手术台上。
不能说是人，但是一看就和人关系匪浅，简直像人体畸形的胚胎和各种动物的结合体。肌肉发达，上肢比下肢长，身体不自然地佝着，半透明的淡红色皮肤光溜溜的，没有毛发，五官扁平，张口就是七鳃鳗一样的牙。除了和人相似的光头，躯干，其余四肢都是分裂状的章鱼足模样，有很多圆形吸盘，能分泌酸性物质，头部有透明尖刺，能制造将近300多伏的电压。
1414看着那个护在若非白身前的怪物，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想起了楼上死于非命的女人们。
“那些女人的子宫和卵巢是你摘的？”她在房间里身姿轻盈地跳跃，躲开怪物的攻击。
若非白没有回答她，只是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转过身去，似乎想离开这个房间。
1414眼角恹恹地下垂，身形定住，直接一把抓住了迎面甩过来的触手，往胸口方向一拽，在松开手的瞬间抬腿就是一个飞踢。怪物尖叫着，如彗星撞地球一样，连撞了一排书架，砸进了对面的墙壁。
她带了手套，阻断了对方赖以攻击的手段，不过因为对方受惊和受伤，她的脸还是被乱喷、乱溅的透明粘液腐蚀灼伤了。1414拧眉，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怒意，该死的，竟敢弄烂她如花似玉的脸！
岂有此理！
怪物把自己从墙里扣出来，尖细的声音听起来像婴儿哭泣着呼唤妈妈，触手扒着墙往若非白离开的方向快速移动，似乎想和之前一样逃跑，1414面瘫着脸，掏出了一把黑色的匕首。
“别急，我马上送你去见你真实的妈妈。”
半路又跑回来的徐俊宇刚摸到研究所的楼层就听到一阵极为尖锐但是十分短促的惨叫声。他身体下意识地轻颤了一下，犹豫了几秒，扛起火箭炮冲了进去。
“喂！”
一股异常的气味从某个大开的房间传出来，他冲进去，然后踩到了滑不溜秋的粉碎的肉块，一脚摔倒在地，更糟糕的是地上点点滴滴都是些强腐蚀性的液体。徐俊宇嗷的一声，捂着屁股火速爬起来，转头一看，自己的裤子被烧出了两个大洞。
“操！”
徐俊宇额头青筋跳了跳，脱了自己的卫衣绑在自己的腰上，挡住漏风的屁股，接着扛起火箭炮继续往内层已经毁坏的识别门前进。跟迷宫套娃一样过了n个双层加密的通道后，他在一间胚胎寄存室找到了正翘着二郎腿吃泡面的1414。对方穿着一身透明的塑料雨衣，上面粘了不少碎肉末和粘稠的液体，气味一言难尽。
走近看了一眼，泡面桶里是一坨坨融化的黑色巧克力，似乎混了些脂肪组织……火箭炮掉落在地，徐俊宇弯腰吐了：“你竟然还能吃泡面，yue！竟然能吃的下泡面，yue！不对，这鼻涕一样的玩意竟然是泡面？！呕——”
没办法，人类的躯体体能有限，消耗又快又大，她必需及时补充能量，不然身体会强制进入疲软的休眠状态。
“能别对着我吐吗？”
“你以为我想看你啊！”徐俊宇擦了擦生理眼泪，抬头瞪她一眼，然后就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对方坑坑洼洼、黑白交错、深可见骨的毁容脸。
“鬼啊！”他瞳孔地震，喉咙里飙出了一句魂飞魄散的惊叫声，往后踉跄几步，再次摔倒在地。
1414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吃那桶暗黑款能量泡面，徐俊宇软塌塌地坐在地上，瞠目结舌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你不疼吗？”他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道。
“不，我现在只觉得饿。”无法忍受的饥饿感，1414把泡面火速解决，又掏出了一桶超级泡面，往里面加了各种坚果热奶巧克力，配着一根超级肥腻的火腿，就开始狂吃起来。
这味道简直不敢想象……
徐俊宇胃里又开始狂涌起来，默默地捂住自己的嘴，偏开头。这个胚胎寄存室里按装了很多个圆柱型的玻璃管，淡黄色的培养液里泡了很多脐带刚剪的形似于人的畸形种，因为氧气供应装置坏了，目前全都溺死了。
他在地上坐了会儿，终于想起正事了，起身到处乱逛，最后停在指纹加人脸识别的密码门前，上面有个黑掉的监控，在他靠近的时候忽然亮了起来。
“请让一让。”
徐俊宇被吓一跳，转看向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身边的1414，没好气道：“你怎么跟个鬼一样，走路都没声的？！”
1414没理他，正想用暴力再次把门拆毁，屏幕里的若非白突然把一支蓝色的玻璃管举到了眼前。
“想要疫苗？”
1414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对方将手里的东西狠狠往下一摔，与此同时，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从屏幕里传来。
若非白从保险箱里又拿出一管，笑吟吟道：“那看来你要失望而归了。”
徐俊宇瞪眼，心思敏感的他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惊疑不定道：“你俩以前认识？”
1414望着里头对她毫不掩饰恶意和恨意的若非白，思维活络了几秒，大概猜出了什么，微微聚拢的眉心，又缓缓舒展开。
她抱着手，站在原地安安静静地看着里头的人发疯，在对方将最后一管疫苗摔碎前，轻启唇瓣。
“你什么时候来这个世界的？”
若非白举起的手定住，唰地抬起眸，死死盯着她，眸光锃亮，表情阴鸷，一副不出他所料的模样。
“果然是你！”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第 6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