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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初遇若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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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才提及老将军夫人生辰，今日将军府就派小厮送来请柬，阿爹阿娘因为要进宫面圣，所以最后只有我和阿兄两人前去祝贺。
阿兄知晓老夫人喜好名画，于是托人寻到一幅山居图，结果他自己要操练士兵没有时间去拿，还嘱托我帮他去取，倒也是件好事，我也能出去透透气，毕竟，出门的日子可不是那么多的。
取图路上，经过珍宝阁，闲来无事打算进去溜达溜达，反正作为报酬，阿兄给了我一袋银子，即刻发挥女性的特长——逛街、消费！
店家见我来了，将我领进了里堂，耐心地介绍最近他们新做的几个玉簪，正挑选地入迷的我，被三个妇人吵闹声吸引了注意力。
只见那三个妇人围着一个装扮艳丽的红衣女子，上下打量着。
“哟，岑夫人，这不是雅阁那个狐狸精吗？”其中一个妇人抢先开了口。
她旁边另一个妇人面露难色，怒骂：“狐狸精，臭不要脸，你也有胆子外出，不怕天打雷劈吗？”
红衣女子没有理睬她们，只是将手中的一个玉钗交给身边小厮，正准备移步离开，却被刚刚那个妇人一把抓住，还抢过小厮手中的玉钗。
“这玉钗明明是我先看中的，你就这么喜欢抢别人家的东西吗？”
红衣女子拧开被抓住的手，说：“夫人有这闲话时间，不如多花点功夫在自己夫君身上。”
那妇人听后更生气，直接就给了红衣女子一巴掌。
“贱人，我还需要你来教？”
红衣女子摸了摸被打红的脸颊，轻笑一声，那妇人见状又抬起了手，准备挥下，被阿梦制止了。
“夫人适可而止吧。”我坐起身，示意阿梦，阿梦这才放开她。
“你是何人？我教训她又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也是那雅阁的狐狸精？”那妇人惊讶地看着我，问。
“什么雅阁，没听说过，我跟她，素未蒙面，刚刚，我不过是看到了一群仗势欺人的人罢了。”
“既然不认识，那你就别多管闲事。”另一个妇人帮腔道。
“我倒不是多管闲事，我只是想提醒夫人，这珍宝阁人来人往的，如果夫人不介意成为明日城中的笑话，那就尽管闹吧。”
那三个妇人显然被我点到了，撂下狠话就离开了。
红衣女子走上前，微笑着向我行了个礼，说：“多谢姑娘，刚刚若不是姑娘解围，若雅不知会被这几个夫人纠缠到何时。”
“若雅姑娘不必放在心上，我也是看不过去，才多嘴的，还有你这脸上的伤？”
若雅摇了摇头，“不打紧。”
虽说若雅嘴上说着不打紧，但是我还是看到她试图用手去遮掩脸上的巴掌痕，于是我将别在腰间的手绢取下递给了她。
“姑娘用这个掩面吧。”
若雅笑了笑，接过手帕。
“谢过姑娘，若雅还有事，就先别过了。”
“嗯。”
若雅走后，阿梦问我，为什么要帮一个青楼女子理论，可能在她的世界里，认为她们不值得有人帮助，但是在我的认知里，她们才是最可怜，最需要人帮助的。
老将军夫人生辰到来，我和阿兄赴约来到将军府，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将军府，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场面，整个将军府门口都站满了手持珍宝前来祝贺的人，难道就这还是时寻口中所说的‘一切从简’？这怎么跟我认知中的‘简’不太一样。
门口小厮将我和阿兄带到了不同的地方，阿兄他们这些男子在前院、我被领到了后堂，后堂内全是女眷，大家都相互寒叙，我自然是无法融入她们的，此刻的我像极了社恐星人，又害怕没人理我，又害怕有人理我。
我坐在最偏僻的地方，静静等待午宴开始。
这时，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夫人杵着手杖从帘账中走出来，这应该就是老将军夫人了吧，果然是武将之女，即使已经年过半百，看这步履仍是中气十足。
老夫人坐下后，其他女眷也一一坐下，在和大家寒叙后，便吩咐小厮们将宴菜奉上。
“今日各位赏脸应邀前来，老妇甚是感激，在此敬大家一杯，有不周之处，还望大家海涵。”
老夫人放下酒杯，注意到藏在一角的我，低头吩咐身边婢女，不一会，就来了好几个婢女，将我领上前，这突然的调位置，让我猝不及防，婢女将我领到老将军夫人身旁的一个空位处，示意让我就在这坐下。
就在我局促不安时，老夫人小声对我说：“你就是杜家小娘子吧？”
想不到老夫人居然认识我，我小心翼翼地点点头，老夫人又说：“我经常听你兄长提起你。”
果然还是托了兄长的福，还被特殊照顾了。
“昀儿也常听兄长提起老将军夫人。”
老夫人饶有兴趣问：“提我什么？”
“兄长常常在昀儿面前说，老将军夫人巾帼不让须眉，是他最敬佩的长辈。”
老夫人听后，爽朗地笑出了声。
“想不到晔儿还有个这般聪慧的小妹。”虽然我知道自己聪明，但是也顶不住大家都这么夸我呀，那我得多不好意思呀。
就在我和老夫人相谈甚欢时，一个身穿红衣的妇人笑脸盈盈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侍婢。
“老夫人，好久不见啊，今儿个有事耽搁，来迟了，先给您赔个不是。”
这人好眼熟，仔细回想，这不就是那日珍宝阁那个妇人吗？完了完了，真是冤家路窄。
“不晚不晚，还不赶紧安排岑夫人坐下。”
岑夫人刚准备坐下，就注意到坐在老夫人身边的我，停下来，打量了一番。
“她怎会在此。”她指着我，问。
我耸了耸肩，没有搭理她，老夫人见状，说：“这是杜侯爷家的小娘子。”
岑夫人听后，冷哼一声，调侃道：“你居然是杜侯爷家的小娘子？我曾听闻杜侯爷家的小娘子饱读诗书，岂料也会同雅阁花魁厮混。”
这话说出后，堂内一片哗然，女眷们纷纷看向我。
起初我是打算装作她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她，可谁知别人都要骑在自己头上了，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咯。
“昀儿也听闻岑家夫人十分贤惠，岂料岑大人却爱野花，不爱家花呢。”
岑夫人听后，原本打算数落我，谁知被我倒打一耙。
“你一个小娘子，整日里同青楼女子厮混，真是有伤风化。”
这话说得我可不爱听了。
“岑夫人果然是官家娘子，最是会仗势欺人呢，那日我已经说过，我同那雅阁娘子素不相识，只是看不惯夫人那般欺负人罢了，如果夫人足够贤惠，那岑大人又怎会去雅阁寻欢呢？”
岑夫人被我怼的咬牙切齿，“你.....”
老夫人见场面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训斥婢女道：“还不赶紧给夫人斟酒。”
婢女替她斟酒，却被她拦住。
“小娘子年轻不知事，还请夫人看在老妇几分薄面上，不要同她计较，昀儿还不快给夫人赔个礼道个歉。”
换了平时，我自然是不情愿的，但是今天场合特殊，如若我不道歉，反倒是驳了老夫人的面。
“是昀儿年少无知，失礼在先，还请夫人多多海涵。”
岑夫人听我道了歉后，神情有了些许缓和。
“那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吧。”
碍于老夫人的劝说，岑夫人接受了我的道歉，此事也就在岑夫人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中告一段落。
大家用完膳，都前往戏台处，据说时寻重金宴请了城中有名的角儿，我看了看，全是什么八仙贺寿、沉香救母等无聊的剧目，我自然是不感兴趣的，于是找了个消食的理由，推了老夫人盛举，独自一人闲逛，可是逛着逛着，我竟忘了回去的路。
漫无目的地走到一座假山前，听到假山那边传来阵阵击打的声音，循声而去，突然有道刺眼的强光从我眼前闪过，接着一把利剑指向我，就在即将刺中我时，剑主人收住了。
时寻看着被吓得瘫坐在地上的我，说：“你没事吧？”
却丝毫没有想要扶一扶我的打算，只是顺手拿起了石桌上的帕子，擦拭起那把剑。
我只能自己努力站起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说：“你来试试突然有把剑指着你，看看你有事没事。”
“你不在戏台看戏，跑来这里做什么。”时寻放下手中的剑，拿起旁边的茶杯，吹了吹，问。
我自然是不会告诉他，是我迷路了，想了一会，找了个借口，说：“我只是出来消消食，怎知差点送了小命。”
“我的剑，向来只屠刁滑奸诈的小人，你是吗？”合着又在那里内涵我呢。
“时将军大可不必指桑骂槐，我杜念昀敢做就敢认，当日我同潘冉之事，我虽不知道将军打的什么算盘没有当众拆穿我，但是我相信将军应该懂得何为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时寻放下茶杯，说：“杜娘子多虑了，那日我不过是恰巧路过，至于你和潘家姑娘究竟发生了何事，在下不想知道，也不感兴趣。”
时寻说完，起身便要离开，我纠结了好一会，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他，现在他就是我的救命稻草，我得紧紧抓住。
“额...那个..回去的路...怎么走？”时寻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你家太大了，我忘了回去的路了！”就这样，时寻迫于无奈替我领路。
我静静地跟在他身后，全程无交流，送我到戏台后，他就离开了。
用完晚膳，时寻的小厮跑来告知我，阿兄醉了，已经被随行小厮们送回去了，还说稍后，时寻会亲自送我回去，这不尴尬了吗。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时寻的马车，他坐在我对面看着兵书，我时不时偷偷摸摸瞟瞟他，不过，不说话的时寻倒还是有几分姿色，他似乎也感觉到了，嘴角微微上扬，糟糕，被发现了，赶紧收回。
我撩开马车帘账，沿路看了好一会，发现最近城里的流民越来越多。
“最近京中的流民，怎么越来越多了。”
时寻放下了手中的兵书，看了看外面，说：“兵荒马乱之际，此乃常象。”
“可是，他们想要的不过是能够吃饱穿暖。”
时寻听后，沉默了些许，说：“这才是战争的意义。”
我不懂他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问：“战争给百姓带来的只有痛苦，有何意义可言。”
时寻没有回答我，只是笑了笑，继而又看起了兵书，我很好奇，眼前这个不过刚及冠的少年，却像是已经经历过很多事，就连笑容，都感觉充满了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