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时代驱鬼公司》深夜灯塔

38、第38章 求婚

　　我当年就是听你说完这句话，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满天星海之下，晋星舟抱着剑靠在沙丘上，转头去看旁边闭目养神的宁檎。
　　“我还以为你对虞王是一见钟情呢。”
　　“一见确实钟情，可就是在这场战争当中，我意识到皇位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几百年前那场荒谬的政治婚约我不该应下的。”晋星舟朝宁檎伸出一只手，摊开掌心，眼神仿若祈求爱怜的小狐狸。
　　“所以你这次怎么说服皇上的？”宁檎抚掌盖在上面，指尖轻挠他手心。
　　晋星舟翻手握拳，拉过放在自己心口：“历史没法改变，但有些事情可以。”

　　天际隐隐有日出的架势，白昼光芒浅浅露头。远处传来马蹄颠簸的声音，一阵一阵如同海浪的奔涌。
　　宁檎和晋星舟同时站了起来，互相对视了一眼，向身后的侍卫递出眼神。缄默之间，狼烟四起。将士们无声无息地走出帐篷，翻身上马严阵以待。
　　“斥候先上，我和太子率先带队，秦将兄妹左右夹击，注意呼应。一寸山河一寸血，万里江山万里血。誓死守卫我国边境！”虞王拔剑直指星月，朗声下令。
　　银月刃因能在夜晚储存月光而得名，现在通体闪着皎洁的光辉，在团团簇簇的火光之中，如同一根稳住军心的定魂杵。
　　“冲啊！”
　　“杀他匈奴，护我边疆！”
　　“不死不休！誓死保卫我国边境！”

　　战鼓雷鸣，白刃相接。千军万马在赤沙荒漠之上浩浩荡荡地缠斗，交战不休。
　　太子和虞王被人潮冲向两边，越离越远。宁檎被卷在战斗的中央，周围士兵全部杀红了眼，钢铁与□□交磨在一起，人类发出野兽般的怒号。
　　宁檎没了前世的记忆，他杀过许多鬼，从没对人类动过手，从没见过这么凶残的场面。
　　许多人倒下之时，动脉还在跳动，血液像沸水一样滚烫，溅在身上，泼在地上。
　　将士们挡在他面前，宁愿身首分离，也不让敌军近了虞王的身。
　　胸前的白莲印记无人可见地亮了起来，和老黄的冰川石紧紧相贴，发出直击灵魂的震颤。
　　一股无名之火从他心底燃了起来，越烧越旺，愈燃愈烈。
　　他右手中指狠狠掐在掌心，眼瞳被整片无边无际的赤沙映得发红，无法控制地念出十恶不赦的咒诀，如同在地府里压抑了千年的恶魔。

　　“谨请神神化身，化作城隍来附身。月虚三声，太岁领阴兵。兵来坟前领吾令，马来坟前听吾意，五方阴兵阴将速降来临，神兵火……”

　　随着他的低语，鬼火在他身周猝然烧起，地狱之门缓缓洞开，一列列阴兵伸出干枯的右手，跟上节奏，重复着同样的咒诀。
　　宁檎双眼划过阴歙，眼神无知无觉，抬眼看向众人，仿佛在看一片尸体。他抬起双手扣住小指和无名指，掌心向上，缓缓相合，眼看就要完成咒式。
　　有人穿过千军万马，踏过重重尸体，冲到他面前，一剑斩断他的马腿，打断了他的施咒。那人握住他颤抖的双手，强行关上了地府之门。
　　身周的烈火骤然熄灭，宁檎惊慌地看向来人，瞬间恢复了神智，张口就要解释。
　　晋星舟一脸惊怕，轻轻将他的手向下拉，让对方直视自己的眼睛：“召唤阴兵会造成人界覆灭，人鬼随行，茗则。”他柔声说道。
　　说着他单膝跪地，从掌心里挑出宁檎的无名指，在嘴边吻了一下。
　　旁边厮杀的将士们似乎离得越来越远，声音越来越小。
　　“花神庙是我为你许下的第一个誓言，我违约了，花神罚我等你轮回等了九百年。”
　　“国师寺里，我对着满天神佛发誓，生生世世只受你一人魂魄吸引。所以如今你我还在这里。”
　　“前世今生，非你不娶，是我立下的第三个誓言，能不能，让我守住这一次。”
　　晋星舟从怀里掏出戒指，是宁檎穿越前放在床头柜上的那只。
　　“我刻了八年，从第一次见到你那天，就开始刻了。”晋星舟抬头，露出一个开朗的笑，“虞王殿下，在下万清太子，仰慕多年，前来求娶。”
　　胸前的冰川石烫得发颤，宁檎恍惚着看向这千万荒漠，人们挥舞着刀剑长枪，制造出数不清的孤魂野鬼。在远离他们的地方，太子一身戎装单膝跪地，虞王孤身而立，眼神炽热，点头应允。
　　塞北的风卷起漂泊的红沙，隔离远处人们的视野，包裹住拥吻的两人。
　　情热，血热，奔涌了近千年，凉不掉。

　　这场战争整整打了六个时辰，四国发来投降战书，许下城池万里，从此彻底归降，再无异心。
　　眼看就要回宫了，善后的士兵们在清点人数，晋星舟也来帮忙，挡在宁檎前面，象征性地拨了拨地上的尸体，听见身后有人在默默念叨着什么。
　　晋星舟凑近发现，宁檎在一个个掐诀超度战死的士兵，忍不住笑了。
　　“你连千万阴兵都能召唤到人间，一次性超度所有这些人还不容易？”
　　宁檎皱眉摇了摇头：“那样太明显了。”
　　说罢顿了顿：“回宫要问问老黄我怎么会突然不受控制。”
　　晋星舟好奇道：“你现在还能联系到老黄？他那个灵力全用来压华盛了吧，我传了他好几次都没回应。”
　　宁檎超度完面前这一个，又走到另一个尸体面前蹲了下来：“不是几百年后的那个婆娑王。是现在宫里的那个国师。”

　　将士们策马凯旋而归，皇上颇为欣慰大行封赏，在虞王的提议之下，也给秦雨封了巾帼将军的名号。
　　庆功宴席过后，皇上把太子留了下来，进行了一番父子间的促膝长谈。
　　随着养心殿的门再次打开，一个圣旨也随之降下。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念太子年长，三年前前往神山时，与圣女两情相悦，尚未婚娶。经朕考察，神山圣女与太子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圣女许配太子为太子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神山圣女？是谁？”宁檎眼看着内务府往东宫一趟趟地送东西，疑惑地看向跟在后面的晋星舟。
　　“哦哦，你以为花神让我等你轮回等了九百年，我就乖乖地等着？我当然是每天去骚扰他啦！现在我们关系哥俩好，让你在花神庙过个门顺理成章。”
　　晋星舟趁其他人都忙着，拉过宁檎躲在后花园，偷偷掏出来一盒烟。
　　“那他知道咱俩是穿越过来的？”宁檎表情幻灭，在宫里抽烟你是第一人吧。
　　“人家是神，神嘛，前后好几世都清清楚楚的啦。不过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怀疑，一开始他给我白莲是不是看准了我会纠缠他个上千年啊。”
　　晋星舟用手捏了捏烟盒，半天也没抽，还是放回兜里。
　　“他是个男的？”
　　“当然啦小笨鬼，你没听说过花神为男，武神为女的说法嘛～”
　　晋星舟一边说一边转身到小厨房给宁檎煮面，这次穿越过来，怕宁檎吃不惯，几乎每顿饭都是他亲自下厨做的，把宫女太监们吓得不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太子竟然一天之内变成京城大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