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时代驱鬼公司》深夜灯塔

16、第十六章 城主府2 恐怖3星

　　“难道这小子真就是没有古怪？”饭后卢陵昌自去处理事务，晋星舟让宁檎留在府里巡查，自己则去街上打探消息，可惜到处打探了几个小时，也没问出来什么有用的。
　　晋星舟在地上打了铺盖，一头黑发被他抓成鸟窝，苦着脸沉思。
　　“并非是没有古怪，但确实毫无破绽。”宁檎此时已经摘下了遮面斗笠，蜷着腿靠在床边上。
　　卢陵昌把二人安置在这个空院子里，本说收拾了两间房，但晋星舟严词拒绝了，称和师弟同门情谊兄友弟恭，自己打地铺就好。
　　宁檎心里知道，这里鬼气浓厚得像酸奶一样，所有小厮身上脸上都带着混沌的黑印，这家伙就是纯粹地怕鬼而已。
　　“我问过的每一个人，只要提到城主没有不夸的，要么就是说他人有多好，要么就是说他对老婆有多好，如果不是这帮人统统被幻术迷惑了，那就证明这人的确……”
　　晋星舟还没说完，只见宁檎突然坐起来目光炯炯地看向他。
　　晋星舟愣了一秒也随即反应过来。
　　“他老婆，他小妾！我们在这里呆了这么久，都没有见到他妾室的影子！”
　　还没等二人细想，一阵凉风四起，从窗外吹了进来。
　　晋星舟站起来关窗户，不经意间向外瞟了一眼，整个人像被从上到下电击了般，浑身僵直在那里。
　　外面一个红衣女人披散着长发，正直挺挺地站在外面，朝窗户里面看，面皮凄凄惨惨地笑着，向窗内伸出一只苍白发灰的手。
　　过了片刻，晋星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顺手合上了窗户，回头站在宁檎前面，挡住了窗外的视线。
　　宁檎见他神态不对，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用口型问他：“在外面？”
　　晋星舟点了点头，低声说：“这卢陵昌是何居心，明知内宅有鬼还假装没事人一样，把我们往府里引吗？”
　　“要么是他也不知道，要么就是他见我们是新入行的，道行不够，来给鬼填肚子的。”

　　身后的门传来木锁滑动的声音。

　　晋星舟一阵恶寒：“我们是来找剑的，又不是来拿佣金驱鬼的，这活不划算啊。”
　　“老黄说剑也在这里，先搞清这件事吧。”
　　宁檎说着向晋星舟身后看了一眼，随即闭嘴不动了。
　　晋星舟只感到背后一股阴寒之气贴了上来，朝着宁檎苦笑了一下。
　　在我后面吧。晋星舟无奈地看向宁檎。
　　屏住呼吸。
　　宁檎用眼睛示意，这一招在之前培训的时候他已经教过晋星舟。

　　不了解前因后果，没有十足把握的时候，见到鬼不要贸然行动。

　　一双小小的红色绣花鞋从视野边上挤进来，和两人站在一起，也一动不动，像是加入他们的游戏一般。
　　女鬼的头发扫在宁檎白皙的脸上，悬在脸上的面皮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宁檎眼珠子都没有动，像个没有生命的玻璃娃娃，精致剔透，毫无生气。
　　晋星舟看着宁檎的脸，和他对视着，浑身的血液也慢慢安静了下来。
　　他突然想到了宁檎像什么动物，之前一直悬在脑海里的疑问豁然开朗。
　　他像一只猫，在沙滩上喝气泡饮料伸懒腰的猫，在冰箱前面吃彩虹蛋糕的猫，一个人在半夜独自走回家的猫。
　　“嘻嘻嘻嘻嘻——”阴森森的声音在脸旁窃笑起来。
　　晋星舟充耳不闻，只盯着宁檎的眼睛，目光柔和。
　　几百年前，万清年间，我也曾这样和你对视过，你还记得吗？
　　胸前的冰川石微微发热，宁檎看向晋星舟漆黑的眼瞳，发现里面倒映出的自己，不再是普通的肉身躯壳，变成了流动的，活泛的人类。
　　我在他的眼里不是没有重量的魂魄。
　　宁檎突然有这样一个念头浮上心尖。
　　过了一会儿，女鬼仿佛自觉没趣般，默默走掉了，只在地上留下一双绣花鞋。
　　剩下两人又不敢直接动，大眼瞪小眼很是踌躇了一会儿。
　　“我猜错了”，宁檎率先打破了寂静，“我以为卢陵昌是找我们来喂鬼的，可是刚刚那个女鬼身上脸上干干净净，嘴角和手上都没有鲜血，应该是没有杀过人。”
　　“难道卢陵昌也不知道这女鬼的存在？”晋星舟活动了一下肩颈，弯腰捡起了那女鬼留下的绣花鞋。
　　宁檎摇摇头：“他肯定知道，不然他小妾去哪了没法解释。”
　　“你觉得刚才那个是他妻子还是他妾室啊？”晋星舟拿着鞋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我现在很怀疑，到底有没有这个妾室的存在。那鞋放到桌子上吧，看起来还很新，别怠慢了。”宁檎打了个哈欠，“睡吧，明天亲自去问问卢陵昌就知道了。”

　　（鬼：你们俩能不能尊重我一下？）

　　胸前的石头突然发烫，灼烧着胸前的一小块皮肤，宁檎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万里沙场，烈日骄阳，将士们把帐篷驻扎在红色的沙土上面，堆起篝火准备杀羊烹鸡，为明天的战斗做准备。
　　明天是对战楼兰的第一场战役，大家都难掩内心的紧张和激动。
　　宁檎躺在其中一顶帐篷里，听着帐外大家互相调侃鼓劲，沉默地擦拭着手里的银剑。
　　有水滴点点落在剑身上，又转瞬被擦掉。
　　我在哭吗？
　　“茗则，在干嘛？我能进去吗？”有人在门口喊了一声。
　　宁檎下意识点了点头，又想到对方看不见自己点头。
　　“进来吧。”声音冷淡疲惫，宁檎自己听到都吃了一惊。
　　帐帘拉开，外面的夕阳直直地照了进来，来人背对着阳光，看不清长相，只感觉一身戎装，宽肩窄腰，格外标致飒爽。
　　“我之前和你说的事，你要是觉得接受不了，也不用觉得困扰，我们先一起打好这一战，好吗？”
　　宁檎手中动作略有停顿，半晌放下手里的东西，鼓起勇气看向对面那人。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梦里镜头一转，两人躺在荒漠平坦的地面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北斗逆转，东西顺行，五纬乱象，是战争之兆。”
　　旁边的男子翻身坐起，五官变得清晰可辨，剑眉星目映着夜空星光，格外神采奕奕。
　　“嗯，很准。”宁檎点头，话中带笑，向上指了一下，“东边那颗红星什么意思？”
　　“天鸳星坐东朝西，落于月边，说明今晚是成婚的好日子。”男子俯下身，朝宁檎凑近了一点。
　　宁檎侧头想躲，然而梦里却不受自己控制，轻轻闭上眼睛，迎上了男子的轻吻。

　　不是晋星舟，宁檎醒来，翻身去看地上还在熟睡的那人，心里只想着这么一个念头。
　　梦里亲他的那个人，不是晋星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