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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他十几年来被江季安那群少爷欺负惯了,早就形成了条件反射,只要被扼制住行动,身体下意识地颤抖。

      江以添被禁锢在臂弯里,回忆起被完全掌控的滋味并不好受,他拽着谢惟楚衣服的指尖更紧了,本能地不安。

      谢惟楚看了眼怀中发抖的人。

      美人伏在他肩膀上,眼尾被掌心压得微红,薄唇轻启,只能借助着缝隙不停地喘息,紧绷的身躯在微微起伏。

      可怜极了。

      江以添精神已经紧绷到了一定的程度。
      这种失控感似乎是回到撞见谢时端出轨的那天,躺在卫生间冰冷的瓷砖上,眸底是谢时端扬起的手,毫不留情地耳光落在了脸上。

      耳朵幻疼,一阵空鸣,什么都听不清。

      恍惚中远处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十年前的场景重现在眼前,那是高考当天,他强行打碎了被反锁的门时,爸爸妈妈抓着他的头发,把他丢下地下室。

      窒息的绝望感袭来,他想呼吸,却根本呼吸不上来,耳朵、头发、手腕处都在隐隐作痛,连着滴清泪都像是血液从脸上落下。

      想喊,想挣扎。

      江已添完全动不了,俊美的轮廓淌着泪,眸底是不甘的恨意,在被无尽的惶恐缠绕窒息。

      被困在了回忆之中,醒不过来。

      江以添桃花眼覆了层阴郁的雾,突兀地笑了起来,身体紧绷如弦,肌肉在瞬间凝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直接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指骨关节在不断收紧,连着指尖都在用力到发白,耳边传来男人吃痛的低哼声。

      死吧……都去死!

      谢惟楚眼底露出点不解的情绪,安抚着他,却任由脖颈上的手在不断收紧。

      江以添眼尾红了一片,浅褐色的瞳孔收缩,微喘着气,甩开他的手,恶狠狠地剐了他一眼。

      谢惟楚指尖触到被掐得生疼的颈部,并没有说什么。

      他没有劝慰,没有谴责,就安静地等着对方缓过来,情绪稳得像是没有生命体征的死人,即使是被掐脖子,这种危及到性命这种冒犯的行为,也能视若无睹。

      江以添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半晌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狠狠将人推开。

      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手发呆。

      谢惟楚俯身在他面前,指尖挑起他的下巴,嗓音低哑得厉害:“看我。”

      他的语调总是带着点英伦腔,但不别扭,反而是带着异国风味的劲,稍不注意就沉沦了进去。

      江以添抬眸看去,只见向对方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

      谢惟楚就像片死海,无论发生什么,面上总是淡淡的,但只有窥向他眼睛时,才能勉强捕捉到一点情绪波动。

      对方沉稳的情绪顺着对视攀爬而来,逐渐占满惶恐的心理。

      江以添缓缓回过神来,却意外地在对方的视线中捕捉到一丝异样的情绪。

      这是一种怎样的眼神,看不懂,却又让自己感觉到难堪,即使这一眼并没有带上恶意。

      “是你把我带上车的。”
      言下之意,就是发生什么都是谢惟楚活该。

      谢惟楚冷淡:“我知道。”

      江以添狠狠抓住他的领子:“你过来!”

      谢惟楚半个身子俯进车,单膝抵在对方双腿之间,往前身子,两人鼻尖几乎是要碰到,湿热的呼吸混杂在一起。

      琥珀色的眼眸与漆黑的眼睛距离极近,每个微妙的情绪变化都尽收彼此眼底,不留半点隐私。

      江以添又掐住对方脖颈,指节收紧,手背上的伤口因为过于用力而裂开,血液顺着皮肤肌理一滴一滴的流下来:“你知道什么?!你凭什么知道!”

      谢惟楚感觉氧气被一点点夺走,脑子也跟着发晕,长睫颤抖地轻轻扫过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像是一种无声安抚。

      江以添忽然明白了什么,突兀地笑了,真有意思,两人不愧为兄弟,竟然喜欢同一张脸。

      竟然连被掐着脖子也能纵容。

      江以添往前倾了点,语调勾着点暧昧,却莫名带着点瘆人的狠意:“我欺负你弟弟,你不为他讨回一个公道,反而任由着我欺负?”

      “呵……你们兄弟两,可真有意思,居然都纵容着我。”

      谢惟楚:“别闹。”

      江以添松开掐紧对方脖子的手,转着勾在男人脖子上,膝盖也轻轻地蹭着他的大腿:“我就跟你闹,想怎样,弄死我?”

      谢惟楚默了会,似乎不太理解:“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江以添送开掐住他脖颈的手,侧头,细语低声的音落在耳旁,有点酥麻:“我当然知道呀,在跟你做一些,有关生死的亲密事。”

      “我们靠得这样近,可千万不能让你弟弟知道了。”

      谢惟楚掀了掀眼皮看他,伸手探了过去。

      江以添视线跟着那双手走,淡然地坐在位置上,也不躲,唇角勾着点讥讽的笑,桃花眼恹恹的抬着,带着禁欲的性张力。

      无论谢淮楚做什么,他都不在意。
      早在被推下天台的那刻,就已经什么都不在意了。

      但对方的指尖却是毫无征兆地越过他的脸,不知道在做什么,随后“咔嚓”一声。

      “下次上车,安全带,系好。”

      江以添楞了下,但谢惟楚系好后就离开了,回到了驾驶位。

      谢惟楚也没有问他为什么突然发疯,什么也没有说,好想什么都不在乎。

      江以添忽然起了一种强烈自卑的压迫感,即使谢惟楚的行为算得上是良好的教养,但他总想让谢惟楚追着让自己解释。

      他死死地看着旁边驾驶位的男人,但对方依旧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模样,手腕松散地搭在方向盘上,好似什么都不入眼底。

      偏偏这股要死不活的从容劲异常勾人。

      谢惟楚狭长的眸一抬,眼风就掠了过来,什么话也没说,但就是压得人心惊。

      江以添冷哼一声,错开视线。

      他看着车窗上谢惟楚不清晰的倒影,自然扫到了不同寻常的红,那是自己留下的痕迹。

      不可能不疼。

      但谢惟楚从头到尾没有谴责,也没有让他解释,只是漠然地驾驶着车子,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江以添莫名其妙憋着股火,想问他要个说法。

      他实在看不懂这人。

      这个世界是围绕谢时端与江季安展开的,但全文最大低谷时期并不是因为爱情,而是谢惟楚回国了,同时压制了这两个人,甚至差点毁了谢氏集团,让故事完结。

      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谢惟楚居然跳楼自杀了,让两个主角得以喘息,最后苟延残喘到结局过上好日子。

      谢惟楚:“问。”
      他视线透过后视镜与江以添对视,看穿了对方眼底的探究。

      江以添:“为什么不生气?”

      谢惟楚却是理解错了意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眼神变得复杂且沉重。

      “你跟他之间的事,我不插手。”

      江以添轻笑了声:“看来你确实疼爱这个弟弟。”
      他都这样这样得罪谢家人了,对方却还能因为自己是谢时端男友这个身份,硬生生容忍下来。

      换做旁人,不知道死了几回了。

      谢惟楚:“对不起。”

      江以添:“哟。”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但听谢家人道歉就是很爽。

      他脾气敛了敛,难得好说话:“这么久没回华国了,是不是都把中文忘得差不多了。”

      “如果需要的话,你也可以用英语跟我交流,但我掌握的词汇不多,你得挑简单点的词汇。”
      前世寄人篱下多年,他为人处世的手段早就手拿把掐,在恰到好处的时宜地给谢惟楚递了个台阶。

      谢惟楚认真道:“我懂中文。”

      江以添:“……”
      感觉一番好心打水漂了,给台阶下还不下,非要明着说是不是逻辑有问题才满意。

      一家子神经病。

      谢惟楚看着他拉下脸色,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顿了顿,重新道:“我在国外,一直都在练习中文,不敢忘记。”

      江以添这点时间接触下来,清楚他性子冷,惜字如金,见对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讶异地挑了下眉。

      不过他更在意的是对方的用词。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江以添:“谢家最有资格继承家业的人,也会有不敢做的事?”

      谢惟楚虽然惜字如金,但对付他也算是有问必答:“当然有。”

      江以添发现这个人真的是戳一下动一下,只能继续追问:“是什么?”

      谢惟楚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视线向他的位置偏移了半寸,眼底掠过复杂,薄唇动了几下,话到了喉咙处,又陡然改口。

      “……别问太多。”

      江以添冷嗤了一声,直接偏过头观察车外的路线,懒得浪费时间跟他交流。

      这条路跟六年后的建设规划还是有很大区别,但好在他前世今生都没有离开过A市,还不至于会认不出来。

      熟悉的路灯跟建筑物,这是是去往谢氏本家的路。

      真是老地方,他又回来了。
      这次,路过的狗都该挨他一巴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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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社畜工作ing,文更随缘。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