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芒》寒之亦

52、第 52 章

　　怀里的小苹果瞪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他，舌头不停地去舔鼻子，景煜担心它是不是渴了，就抱着它去隔壁超市买了一瓶水，倒了一些在一次性杯子里，小家伙是真的渴了，埋着脑袋喝了一分多钟。

　　“小伙子好有爱心啊，自己一个人养狗吗？”一位中年阿姨怀里抱着一只棕色的博美，跟景煜打招呼。

　　景煜看小苹果不喝了，就收起杯子放在了一边，继续把它抱在怀里，回了阿姨的提问“一个人。”

　　阿姨听到一个人的时候，眼睛突然亮了，继续问“你今年多大了，家里几口人，上海本地的吗？”

　　“阿姨，我才上大二。”

　　“那还挺小，有女朋友吗？”

　　景煜摇头，阿姨把身体往景煜这边挪了挪，两人的距离挨得很近了。

　　“没有啊，那好，阿姨呢，有个女儿，大学刚毕业，学的是律师，现在在上海最大的一家律所实习呢，我在这里也看过你好几次了，觉得你挺阳光一个小孩，还见义勇为，上次替裴教授挨了一刀，有爱心，你加一下阿姨的微信，我把我女儿的微信推给你，就算谈不了恋爱，做个朋友也可以啊？”

　　阿姨说着话，怀里的小博美汪汪地叫了两声，也不知道想干嘛。

　　景煜探着脑袋往裴溪云的诊室看着，不见人出，也不见人进去。

　　“阿姨，谢谢你的好意啊，我喜欢男生。”

　　“啊，男生，好吧。”阿姨的脸上没太多表情，只是把身子往刚刚她坐的地方挪了挪，跟景煜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两人没再搭话，景煜也坐不住了，抱着小苹果往裴溪云的诊室走去，还没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爽朗的笑声，从门上的透明窗口看去，裴溪云两手搭在桌子上，戴着口罩，但眼神里带着笑意。

　　“裴医生，自从上次给Tom做完绝育，我们已经两年多没见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一个戴着粉色鸭舌帽的女生。

　　“谢谢，Tom做完绝育后是胖了很多，这也是导致她脂肪肝很大的一个原因，你在微信上说，你又领养了一只小猫陪它玩，怎么它的运动量还这么少啊。”

　　女生无奈“听别人说，家里来了只新猫陪玩，会增强老猫的运动量，额，我感觉它更懒了，整日里就趴在猫爬架上一动不动，要不是它最近吃得少，我都不知道它已经胖到得脂肪肝的地步。”

　　裴溪云也跟着无奈，每日接诊的病例中因为过度肥胖导致的脂肪肝，心肌肥厚，心衰，糖尿病的问题很多，住院部现在还有五只得糖尿病的狗狗，三只心肌肥厚的猫咪每天等着输液打针，做治疗。

　　“猫咪做完绝育后容易肥胖，当时Tom做完绝育手术我建议你给它喂绝育处方粮，你不听话，说它胖点儿好看，现在胖到了二十斤，肚子都贴地板了，脂肪肝治疗时间较长，如果一直食欲不振，就会有生命危险。”

　　裴溪云对女生说她不听话的时候，有种爸爸跟女儿讲话的感觉，莫名地亲近，女生连连点头，景煜同学在外面看得起劲儿。

　　“煜神。”路小北一声尖叫，让里里外外的人的都知道景煜来了。

　　小苹果睡得正香，被这一嗓子给惊醒了。

　　“小北，你声音太大了，你们院长没跟你说过医院禁止喧哗吗？”景煜抱着小小苹果靠在了墙上。

　　小北继续嘻嘻哈哈的“这不是看到煜神，激动开心嘛，带小苹果打疫苗是吧，等会儿哈，我现在去拿疫苗，对了，我先帮你叫一下裴医生。”

　　景煜抬手拦住了小北进门，“不麻烦裴医生了，他还在跟别的宠主沟通，你先帮小苹果打疫苗吧。”

　　小北哎了一嗓子“没事儿的，这个主人是裴医生的老客户了，大家都很熟了，她家猫的病情裴医生已经给她解释了很多遍了，她就是还想多跟裴医生聊聊天而已，我帮你叫他。”

　　小北说着就推开了门，刚好迎上准备开门的裴溪云，掠过小北，裴溪云的视线停留在景煜的身上。

　　“裴医生好，我带小苹果来打疫苗。”景煜很会装乖。

　　“好啊，我们去注射室，小北，你去准备疫苗，我先给小苹果做个基础体检。”

　　小北笑着向两位打了OK的姿势就走了。

　　裴溪云回头朝诊室说“小寒，你没事儿就走吧，我这儿还有事情要忙。”

　　小寒将鸭舌帽往上抬了抬，起身看着裴溪云他们，说了句好。

　　“走吧，杵这儿干嘛呢，我说你这偷听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啊。”裴溪云抬手在景煜的头上摸了两下。

　　景煜不说话就跟在裴溪云的身后走着。

　　注射室里，小白他们正在给一只橘猫打疫苗，景煜看到那么长的针一下子戳到了橘猫的屁股上，一个激灵，太吓人了。

　　裴溪云从抽屉里取出薄膜手套戴上，从景煜的怀里把小苹果抱了过来放在桌子上，眼口鼻，再到全身，每个部位一一检查一遍，最后拿着听诊器给小苹果做心肺胃肠听诊，确定都没问题。

　　“小苹果的眼分泌物很多，你要及时帮它清理，不然时间久了就会形成泪痕，那样就比较难搞了，听到了吗”裴溪云把听诊器挂在了脖子上，对景煜说。

　　景煜乖乖地点头。

　　裴溪云一手扶着小苹果，另一只手握住了景煜的手腕，目光灼灼，不让景煜逃离他的视线“你今天很乖，怎么了？”

　　乖，景煜没忍住笑了，从小到大，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他乖。

　　景煜侧了身体，一只胳膊紧挨着裴溪云，俯身道“我一点儿也不乖，只是比较听你的话而已，裴叔叔。”

　　裴溪云只觉心跳漏了半拍，缓过神的时候小北已经拿着盘子进来了，看到两人挨得这么近，绝对不简单。

　　小苹果打针一点儿也不乖，景煜不敢看，就出去了。

　　没走几步，就从注射室里传来刺耳的尖叫声，景煜忍不住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小苹果被裴溪云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它的头，小苹果仰着毛茸茸的小脑袋，看准了时机，朝裴溪云的脸上猛舔了好几下，现在知道裴溪云为什么上班的时候会一直戴着口罩了，动不动就被这帮小崽子索吻可不行。

　　裴溪云眉眼弯弯，继续抚摸着小苹果的头。

　　小北端着盘子就出去了，景煜进来的时候小苹果还试图去舔裴溪云的口罩，被他拦了下来，亲两下得了，这小崽子还亲上瘾了。

　　“小苹果，不准亲了”景煜大声呵斥，顺手把它从裴溪云的怀里抱了出来。

　　小苹果低了头，朝景煜兴奋地摇着尾巴，裴溪云一脸宠溺地看着他们。

　　“吃饭了吗？”景煜问。

　　“吃过了。”裴溪云回。

　　“今天几点下班啊？”

　　“再处理一个复诊的病例，等会儿就走了，王医生今天顶班。”

　　“那好啊，我先把小苹果送回去，等会儿来接你下班。”

　　“有点儿麻烦。”

　　景煜秒懂，接着说“那，我再坐一会儿，等会儿裴医生送我跟小苹果回家？”

　　裴溪云笑了，说好。

　　真好，裴教授要去家里坐坐。

　　景煜坐在大厅里等裴溪云下班，又到了犯困的点，靠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听见客厅里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景煜循声望去，发现有个送外卖的小哥哥，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喊人，嘴里一直念叨着裴先生，裴先生，景煜抬了抬眼皮，看到了刺眼的一大捧粉色玫瑰，他一直在喊裴先生，客厅里等着看诊的宠主也跟着起哄，热闹地讨论着。

　　景煜打了个哈欠，缓起身，走到外卖小哥的跟前儿，笑着说“你好，裴医生在忙，花你给我就好了。”

　　外卖小哥没多问，就把花递给了景煜，小苹果闻到花香，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景煜手里捧着花，看到了塞在花朵中央的白色卡片。

　　“溪云，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哈，老地方见，言赓。”

　　景煜看着就把卡片给揉在了一起，这个人为什么一直像个狗皮膏药一样围着裴教授转啊，哪里都能看得见他，还老地方，老你个大头鬼啊。

　　“哇哦，言教授又来送花了？”小北的声音。

　　“又？”景煜回头问小北。

　　小北手里拿着疫苗本，给景煜说了小苹果下次打疫苗的时间。

　　“他经常给裴医生送花的，会议室里全都摆满了花，都是粉色的玫瑰，太执着了。”小北又把疫苗本重新塞进了口袋里。

　　景煜把花放在了前台，继续问“那裴医生什么反应？有没有理他之类的？”

　　“你问这个干吗，难道，你也喜欢裴教授？”小北不怕死地问着。

　　景煜垂眸，不知该如何去回小北的提问，他跟裴教授还没正式确认关系，这样广而告之还是不太好。

　　景煜嘴巴微张，准备开口，却被已经换好便装，匆匆赶来的裴溪云抢了先。

　　“路小北，王医生叫你跟诊了，还不快去，在这凑什么热闹呢？”

　　裴溪云说着就揪住了小北的后衣领子，小北丧着脸跑了。

　　“走吧，去你家。”

　　言赓送花的事情景煜暂时没多问，抱着小苹果出了医院的大门，看着裴溪云把车开到医院门口，他来的时候骑了山地车，幸好可以折叠，后备箱自动打开，景煜把车折叠好后放进了后备箱。

　　打开后座的门，从裴溪云的手里接过小苹果。

　　景煜说了个地址后就抱着小苹果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裴溪云正给他开车门，这里是小区门口的临时停车位，景煜住的地方是个老小区，楼层不高，门口的停车位也没人管，停一天也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