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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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西珏站在立式亭子旁，头低着，眼神落在反光的玻璃上。
“哈——”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手掌交叠在一起抵在唇边，白气如袅袅的雾，缓慢地飘逸在空气里。
B城骤然下降的气温，让人们防不胜防，薄薄的外套无法抵御寒风，路上的行人都佝偻着身子往前走，步履匆匆。
路边的车辆来来往往，忽然，车子引擎的声音在耳边一点点逼近，车灯的光打在鞋头上。褚西珏抬头，只见从干道转弯的黑色车辆缓缓停在他面前，车窗摇下，里面的人探出头。
“小西！”孙霖君笑眯眯地打招呼，推开车门，下了车，替对方把脚边的小行李箱拿起，“我帮你放后备箱吧。”
褚西珏没来得及阻止，箱子就进了后备箱。
“咳，你太客气了。”他轻咳一声，忍不住说道。
孙霖君听到褚西珏的咳嗽，一脸紧张地问：“哎，小西，你感冒还没好吗？”
“……好了，刚刚就是……嗓子痒，可能被风吹的。”褚西珏尴尬地回答。
“哦哦，那就好。”孙霖君放心了，顺手递了一杯养生茶给对方，念叨道，“这是汇生堂的补气茶，刚刚路过买的，你趁热喝一点。”顿了顿，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还有，那不是客气，以前我们出去玩的时候不都这样吗？”
褚西珏失语，手心握住的养生茶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量，好似有一股暖流顺着其中直抵心脏。他默默地喝了一口养生茶，小声道谢，“谢谢，这茶还是……老味道。”
孙霖君的手搭在方向盘上，闻言，侧过头，看向副驾驶座的褚西珏，“哈哈，还是那股药味吗？”
车内的暖气开得足，风口徐徐地吹着热风。褚西珏歪了歪头，肩膀放松下来，后脑勺靠在颈靠上，抿唇笑道：“对，那股药味特足。”
“证明老板没变啊。”孙霖君感慨，“说实话，小时候我有段时间以为你没有味觉，居然能喝下这么奇怪的东西。”
褚西珏的指腹摩挲温热的杯底，轻声说道：“口味这种东西看先天吧，很难讲的。”
“对，得看这个。”孙霖君顺着说下去，笑意不止。
“笑笑笑，赶紧开车。”褚西珏被笑得不好意思，撇脸，望向车窗外。
“遵命，小少爷！0198号飞船为你服务！”孙霖君拿小时候玩扮演游戏时说的话逗对方。
褚西珏自然还记得，哭笑不得地说道，“孙霖君，你这德行……”
“怎么啦？”
“……”
“嗯？”
“三岁不能再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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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水温泉度假村
“还饱吗？如果饱的话先别进去泡了，我们再转悠几圈，消消食？”孙霖君看褚西珏一直摸着自己的肚子，贴心地问道。
他见褚西珏对今晚度假村的鲁菜挺喜欢的，中途就多点了几道。虽然最后基本上是他消灭的，但以对方往常的饭量来看，应该是超出平均量的。
褚西珏有点脸红，轻打了对方一下，没好气地说：“不是饱，是这袍子的松紧带……唔，有些不合适……”
“要我帮忙吗？还是换一件什么的……”孙霖君连忙问道。
褚西珏摇头，“不用，我弄好了。”
“哦哦，那好。”孙霖君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说，“度假村这边的温泉质量都挺好的，市里水质的检测结果都很不错，温度也是少见的能自然恒温在40~45度之间的。”
度假村的温泉建在室内，但也可以手动操作是否要变成露天模式，温泉上方的玻璃罩顶可以自动分开。
孙霖君进去的是一间独立的温泉室，度假村老板和他私交不错，开业时特意说留给他一间私人温泉室，不对外开放。
室内温度不算太高，但和外面比起来，却称得上是温暖如春。
温泉的水面微微荡漾，绿波如澜，大量的白气在泉水上方幽幽飘起，毫无规律，似一阵轻盈的烟，不断向四处溢散、聚拢，难舍难分。
“来，小心，脚下的石块有点尖。”孙霖君扶了褚西珏一把，等对方稳住身形后才松手，并嘱咐道，“待会儿注意水里凹出的石头，别磕到了。”
“嗯。”褚西珏应了一声，动作果然变得极为小心。
孙霖君也进了温泉，大半个身子浸泡在其中，头靠着壁沿，舒服地喟叹了一声，仿佛全身的疲劳都一扫而空。
他半阖着眼，懒洋洋地说道：“果然，冬天窝在温暖的地方是最舒服的。”
褚西珏手指拨了拨水，划开一阵阵圈，脖子慢慢往下仰着，低声说道：“嗯……确实。”
“哎，小西。”孙霖君睁开眼，“你知道最近很火的一个手指按摩操吗？”
褚西珏：哈？什么东西？
他慢吞吞地摇头，“没听过。”
孙霖君来了兴致，直起腰，说：“那我得和你认真说说了。”
“先找穴位，把你一只手的手掌打开，另一只手两指并拢，从顶端往下，依次数下去，分别是……”
褚西珏认真地听着，越听到后面眼皮越跳，“这穴位是不是有点太多了？你……上当受骗了？”感觉不太符合常理。
孙霖君沉思，“不会吧，我记得这是我妈她们那贵妇圈请的老师，据说在某地很厉害的。”
“阿姨学的按摩操，为什么你会……”褚西珏迟疑地问道。
“她有天回来教我爸的，说什么男人熬夜缺精气就可以……咳，大概就这意思吧。”孙霖黁含糊地说道，“我刚好坐在旁边，就听了一会儿。”
褚西珏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好像哪里不对。直到后面，他才反应过来，冷笑着拧了拧孙霖君的耳朵，“说什么呢？孙霖君，你的意思是我看起来很缺……”
都是男人，谁听这话不窝火啊。
“哎哎哎，小西，我不是这意思，重点不在这。”孙霖君假模假样地叫了几声，攥住褚西珏的手腕，顺着对方的力道低头，“是熬夜，熬夜对身体不好，会产生各种小毛病，这个按摩操就可以缓解……”
褚西珏力道松了点，冷哼一声，“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还知道我熬夜了。”
孙霖君见对方松了力气，立刻凑上前，眼睛一眨不眨地与褚西珏对视，眸色漆黑，眼神深沉。
“干、干嘛？”褚西珏呼吸一滞，问道。
孙霖君伸出手，指尖轻点褚西珏的眼睑处下方，小声说道：“你看，这里多明显，黑了一片，实验室这么忙的吗？”
褚西珏不自然地撇开视线，“没吧，就最近项目多，进度比较赶……”顿了顿，又问，“黑眼圈很明显吗？”
“挺明显啊。”孙霖君的回答很直，找不出一点曲折。
褚西珏侧过头，淡淡地“哦”了一声。
“可能你皮肤太白了，一点点不同都被百倍放大，所以我才发现的。”孙霖君脑子里的警报器响了，但没完全响。
褚西珏不吭声了，闭眼，放松身体往下沉，享受温泉带来的舒适暖意。
孙霖君不觉有异样，兴致勃勃地建议，“小西，要不我给你试试？”
“怎么试？”
“手，给我。”
褚西珏微微睁眼，没有拒绝，将手搭了上去，“然后呢……”可能温泉泡久了，他嗓音有点哑，连尾音都带着潮意。
“然后你可以继续闭着眼泡温泉了。”
褚西珏斜睨了对方一眼，“我就要看，你怎么着？”
“那就看呗。”孙霖君笑意浅浅，声音轻快。
“……”褚西珏不说话了，没有直直地盯着，反而按照孙霖君说的，闭上了眼。
孙霖君便满脸认真地开始操作，将那晚所听见的知识运用到其中，务必做到尽善尽美。
他吭哧吭哧地忙活了十分钟，一整套手指按摩操来了个遍，每个流程都极为标准，堪称教科书的典范。
“感觉怎么样？”
褚西珏慢慢睁开眼，手动了动，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内部是否有什么变化——嗯，怎么说呢，穴位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很难一下子出效果的。
“还行，没什么大变化……”他看着孙霖君眼里的期待，硬生生地改口，“但莫名觉得气通了，整个人没这么累，就一些……小变化。”
“听起来像是泡温泉起的作用。”孙霖君幽幽地说道。
褚西珏咳了一声，“也不单单是吧，你这手指操还是有效果的，但要坚持，毕竟没有东西能一蹴而就。”
说实话，今天但凡换个人和他泡温泉，说要替他按摩手掌的穴位，他都会直接拒绝。
开玩笑，练了几把刷子啊，敢玩老中医那套，这种把戏他见多了，追他的人里，十个男人有九个爱搞神神秘秘的玩意儿，占卜星座八字神婆……完全像在找机会和他接触罢了，顺便还想忽悠他。
孙霖君叹气，“好了，别安慰我了，我懂，就是没效果。”
褚西珏眨眨眼，“不是，真要看时间，我……跟你学学，回去继续弄，应该就会有，嗯……量变到质变的改变。”
“哦？这么支持我的手指操？”孙霖君忽然笑了，“那谢谢小西少爷了。”
褚西珏一怔，晃了晃神，抿唇，“我什么时候不是支持你的，你第一天知道啊，小时候你干多荒唐的事我都是跟着点头那个，有时还捉弄我呢……”
他低声说着，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追忆往昔，却越说越不自在，长期保持一个动作的身体，慢慢有点发僵。
褚西珏动了动脚，或许脑子还沉浸在旧事中，一不留神，脚踏空，直接崴了一下。
剧烈的痛意瞬间从神经袭上，他痛叫一声，生理泪水从眼尾渗出，湿了一撮睫毛。
孙霖君面色一变，俯身想将人扶住，却抱了个满怀。
两人紧紧相拥，氤氲的白气环绕其中，谁也没说话了。
过了很久，孙霖君先开口，“还好吗？小西。”
“还、还好，只是有点崴到了。”褚西珏也不知道为什么，刚说话时嘴巴不听使唤地磕巴了几下。
“那就不泡了，去涂点药。”孙霖君莫名觉得燥，嗓子像磨着粗粝的沙石。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的话太绝对了，听着不舒服，“……可以不，我们不泡了，我刚刚摸到你指尖都泡皱了……”刚才在慌乱中，他想抓住对方，以此保持两人平衡。
幸运的是，他抓到了，但下一秒，人已经在怀里好好的待着了。
褚西珏：？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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