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求应许》鹤补子

11、第 11 章

　　说罢，一个跺脚便缩进了土里。
　　“诶，这就走啦？”原稷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本来还想问问他知不知道烟淮镇里面什么情况呢。”
　　顾衣违指尖挑起原稷的下巴，仔细端详，他本来就苍白到过分的肤色自从神力开始泄露后就越发病态，让人觉得他怕是会一碰就碎，不能等了，就算烟淮镇里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一闯。
　　原稷眸色暗了暗，握住他不规矩的手指：“现在我倒是越发好奇了，那烟淮镇里到底是有什么，能让地仙怕成这幅模样。”
　　这个地仙指的倒不是寻常人口中的美丽女子，而是那些住在人间管人间事的散仙。
　　也有人把他们叫做——土地公。
　　“不见得是什么入流的东西。”顾衣违凤眼微眯，无端让人觉得危险。
　　“那倒也是了。”原稷咧嘴一笑，“现在九重天上的那些没一个能顶事的，没了九重天撑腰，一个法力微弱的地仙那不是人家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吗。”
　　他这一笑活像个偷腥成功的小狐狸，顾衣违用手撑着脸，偏过头看他，红唇一挑，活色生香。
　　“地仙被欺负是他九重天不顶用。”原稷话锋一转，“那魔被抓走了，是不是也该请魔君大人反思一下他自己？”
　　顾衣违长眉一挑，舔过令人觊觎的红唇，漫不经心地坐正，说来口的反省听在原稷耳朵里也没多少诚意：“是呀，本座这些年倒是不务正业了，满脑子都想着娶媳妇。”
　　原稷见他眼中的深意，莫名觉得危险，便不再搭话，顾衣违却不放过他：“就是不知道，佳人有意否？”
　　啧，挺大岁数的人了咋就满脑子黄色废料呢？
　　“我说着你的事呢，你倒是还有心思开玩笑。”原稷低头抿了口茶，掩住了一张红透了的俏脸。
　　顾衣违轻哼了一声：“他本事不济，怎能怪得了旁人？”
　　“云中雀可不就是你魔界之人？”原稷挑眉，“他在一个小小的烟淮镇出事，打的不还是你的脸吗？”
　　指尖敲打着桌面，顾衣违眼中情绪莫名：“那是他自己的没用。”
　　原稷的身体一出现问题，云中雀紧接着就失踪了，顾衣违还不至于天真到觉着两件事毫无关联，只是不知这是出于谁的手笔。
　　九重天，那对令人倒胃口的夫妻，抑或是云中雀自己？
　　原稷全热不知顾衣违在想什么，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是是是，他没用，他若是有用了怎能显得出您英明神武呢？”
　　心里却忍不住暗暗唾弃了顾衣违一下下，凭他的性子若是真的不在意云中雀的这条小命，便直接来也不来了，何必一听说他在烟淮镇失踪便拖家带口来一探究竟？
　　怕云中雀一死其他人嘲笑他这魔君无能？
　　笑话，原稷想都不会往这想的，他顾衣违什么时候成了在意名声的了？
　　“不是你想寻他吗，本座便勉为其难地陪你看看这个废物了。”顾衣违挑唇，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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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栈虽小，也算是五脏俱全，小房间里陈设倒还算是雅致，能看出这布置房间之人的品味颇有几分灵性，但大概是久不住人的缘故，房中飘散着淡淡的霉味，甚至大声讲话时还能听见回音。
　　原稷一脚踩死一只路过的蟑螂，嫌弃地在地上将鞋底蹭了蹭。
　　识一推开窗，又将香炉中的香点上，歉意地笑了笑：“实在是不好意思，咱小店生意冷清，这客房也就疏于整理了。”
　　原稷推了推顾衣违的胸膛，顾衣违识趣地将他放了下来：“我看镇子里很是兴旺，客栈的生意又怎会冷清了？”
　　“客官有所不知啊，您看见的那些大抵都是镇子里的百姓，赶上这连年战乱的打尖的都没几个更别提住店了。”识一叹了口气，也是颇为不解，“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几年像两位客官一样的外来客倒真是不多了。”
　　原稷了然一笑，有人在镇子外守着呢，能进来人就怪了。
　　“不过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您瞧，镇子里多和乐呀。”识一话头一转，乐呵呵地讲道。
　　原稷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也许就是因为外来客少吧，我看镇子里倒是完全没有受连年战乱影响。”
　　一提到这，识一一脸得意：“那倒是呢，如今这年头，我们烟淮镇倒真像是一方净土呢。”
　　“你可以出去了。”顾衣违靠在软榻上斜睨着店小二，似是不悦。
　　识一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多说什么，退出去的时候还顺手带上了门。
　　原稷哭笑不得地拍了拍他的头：“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套个话罢了。”
　　被拍过的顾衣违一双黑眸紧紧地盯着原稷，那表情活像：你看你看，本座的头都让你拍了，本座都没让别人拍过，你别凶本座！
　　原稷咋就觉得自己是养了个儿子呢？
　　房内香烟袅袅，窗外树影婆娑。
　　“那棵树，应该得有几千年了吧。”原稷望着窗外的那棵老树突然问道，“我还不曾见过这么大的树。”
　　窗外便是后院，透过窗便能窥见那棵树的面貌，但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它实在是太大了，遮天蔽日，从窗户伸出头往外看，目之所穷也无尽头，明明是白天，却偏偏衬出了几分阴森之感。
　　“这么大的树应该已经成精了吧。”原稷冷笑了一声，“青天白日就敢做偷窥之事，真是好大的胆子！”
　　顾衣违也面色不愉，他关上窗，随手在窗上添了道禁制：“倒是麻烦，不如直接去问。”
　　被禁制隔绝后，被偷窥地感觉这才被稍稍压下，但心里却总也感觉不舒服，原稷摇头，强龙不压地头蛇，在人家的地盘把人家惹急了，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手等着他们，
　　门外忽然掠过一道黑影，原稷目光一凝，伸手推门，却发现门被从外面锁住了，原稷皱眉，用灵力裹住手摁在了门上，结界上魔气与他的灵气互相推攘排斥，却透着熟悉，眼中不禁染上点点怀疑：“这气息好像是云中雀？”
　　“这倒是有意思。”原稷都能察觉，没道理能瞒得过顾衣违。
　　“这云中雀到底在搞什么？”原稷的语气不由重了几分，总觉得好像是被耍了一般。
　　云中雀是清楚这种程度的结界根本不足以困住他们地，料想他应该只是想叫他们不要插手。
　　不然顾衣违也不会还坐在这，背叛者没有活下去的资格。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原稷看向顾衣违。
　　云中雀是他手底下的人，总得让他拿个主意。
　　顾衣违朝原稷招招手，示意他过去，原稷不明所以，乖乖地走了过去：“怎么，你发现什么了？”
　　他摇了摇头，握着她的手臂将她扯入怀中，亲昵地蹭了蹭原稷白皙的脸颊，嗓音低哑，一字一句都撩拨着原稷的心：“什么都不用做，乖乖睡一觉就好了。”
　　原稷深吸了一口气，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木质香气，目光扫过静静燃着的香炉，原稷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