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DMHP]Ever Dream》乌苏13

2、第 2 章

　　II．

　　Harry不觉得他现在的行为是个好主意。简直糟糕透了。

　　Harry再次为自己施上保暖咒，隐形衣和幻身咒的使用并没有让他觉得自己是安全而隐秘的。虽然，这个组合在战争中被运用得还算顺利。换句话说，其实现在根本不必要，然而Harry已经习惯这样的组合。他悄无声息地滑过走廊墙壁的阴影，在Slytherin地窖附近徘徊。

　　他经常在半夜睡不着在城堡里游荡。Harry还模糊记得一年级的自己得到隐形衣，在城堡里冒险的兴奋心情。而后来，Harry更多的是因为没有办法入睡。闭上眼睛就是该死的地狱。Harry更愿意漫无目的地在城堡里游走，放空思绪，倾听夜的呼吸声。

　　然而，现在Harry并不是因为睡不着。战争过后，无梦魔药成为必备品也无妨，至少他还活着。活着是件不错的事情。Harry曾经计划了很多以后的生活，而当以后真的来临，Harry却有些茫然。也许他可以询问Draco Malfoy的未来计划。躺在床上瞪着帐顶时，Harry脑袋里突然浮现这个念头，头脑一时发热，于是他现在在这里。

　　放轻脚步，放缓呼吸，脑海里一遍一遍地演练，当他和Draco Malfoy面对面，他们可能的一对一答。而金发的Slytherin又将是什么样的表情，也许淡漠，也许不屑，也许……完全不理会他？

　　Harry猛地顿住，长长地呼出憋在胸臆间的一口气，拿手捶了下自己的头。

　　Well，半夜时分，没有去套口令，傻愣愣地徘徊再徘徊，还因为想象沮丧。Harry Potter，你是个白痴。

　　不想回去宿舍，Harry在半途转向了占星塔。

　　Draco Malfoy确实在这个学期开始以来，就没有怎么搭理他。挑衅没有。恶意的嘲笑没有。上课捣乱同样也没有。所以想象极有可能就是现实，Harry一下子觉得前路黑暗，心脏开始下沉。他的脚带着他拐弯，上楼，一直往上爬。

　　“PETRIFICUS TOTALUS（统统石化）！”声音不大，近乎无声，但效果立显。

　　Harry定在原地，庆幸他没有刚好抬脚否则现在一定重重跌在地上。

　　有人从阴影里踱步出来。Harry猛然在心里倒抽一口冷气，同时跃上心头的还有喜悦。Draco Malfoy。他将黑色斗篷的帽子戴上遮住他一头标志性在暗夜里宛如一盏明灯样的铂金头发，手指间是他的魔杖。他勾起嘴角笑得极冷，银灰色的眸底冰冷一片。

　　Harry突然醒神。现在可不是为了偶然遇见明显单独的Draco Malfoy而高兴的时候。

　　Draco用魔杖挑开Harry身上披的隐形衣解除了他的幻身咒，然后眯起眼睛，“Harry Potter？”他的声音拖长尾音挑起，挑起一边眉毛。

　　Harry在内心嘿嘿地苦笑。Yes，it’s me。

　　“Potter，你在这里做什么？”Draco语气不善。

　　Harry干瞪着眼。

　　“还是说，你又想干什么？你正在做什么？”突然意识到什么，Draco从齿缝里挤出这个问题，骤然升起的冰冷怒火舔舐他的灵魂，他怒不可遏而表面不动声色。

　　Harry瞪着大眼睛不说话。谁知道他心跳加快，口舌干燥，而且发生他被石化着的时候！也许这是一个机会，他可以和Draco Malfoy谈谈。

　　“Oh，shit。”金发的Slytherin恶狠狠地咒骂一声，举起魔杖无声念咒解除石化。但他并不打算继续跟Harry待在一起，立刻转身就走。

　　“Malfoy。”Harry急忙出声。

　　Draco Malfoy脚下连停顿都没有，直接无视他，拐弯下楼。Harry站在原地眨了眨眼，错愕地张大了嘴。Draco Malfoy脸色铁青，他想到了什么？

　　该死的疑心病重的自我为中心自以为是的愚蠢的Slytherin。

　　而保持优雅仪态快速下楼的Draco已经将魔杖收起来，先前升起的白色怒火也平息下来。

　　该死的疑心病重的自我为中心天真想当然的没脑子的Gryffindor。

　　******

　　Draco Malfoy明显开始减少一个人时间。他开始再次与保镖二人组一起，或者Blaise，或者Pansy，那个头发宛如狮子狗毛一样却异样性感的女孩子。Pansy总是挽着Draco Malfoy的胳膊，说话时亲密地靠近他，有时甚至看上去她在亲吻他。

　　Harry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在亲吻他，但他因此而觉得，嫉妒。而Harry清楚这是为什么，知道为什么Draco Malfoy又回到了他的小群体，与他的小群体形影不离。

　　Draco Malfoy大部分时间面无表情，不苟言笑，似乎如今根本没有任何事物能令他开怀。他凝着一张脸，却不失优雅地颔首与低年级的Slytherin招呼时，Harry想，他不愧是Slytherin的王子——尽管在从前，他与Ron曾经嘲笑过这个称号无数遍。

　　Ice Prince。

　　Harry如今才明白这个称呼的由来。Draco Malfoy站在人群中央，自然而然地居于最高位置。他浑然天成的高雅冷漠，他不走上前来，你便只能隔着人群远远地看着他。

　　Damn it。

　　Harry一点也不想这样。他想要跟Draco Malfoy交谈，无论说什么都好，对峙，幼稚吵架，或者其他。他想要其他内容的交谈，认识更多的Malfoy，了解更多的Malfoy。

　　没有任何机会。

　　Draco Malfoy不知道与其他Slytherin说了什么，他们将Harry排除在他之外。

　　没有机会。

　　Damn it。

　　*****

　　周末自由活动时间，前夜就下了一场大雪，如今遍野都被白色精灵覆盖。Hermione一大清早就坐在公共休息室的火炉前等着男孩们下楼来，Ron先下楼来，见到Hermione眼睛一亮，“Mione，早。”

　　“早，Harry呢？”Hermione问道。

　　Ron抓了抓头发，“他还在睡。”

　　Hermione眸子顿时黯淡，Ron也不发一言，瞬间这一块陷入沉默。

　　“Harry……”Ron开口，踌躇不前。

　　Hermione只是握住了他的手。他们都清楚Harry想一个人，他们尊重Harry，却不想看着他一直这么下去，而苦于没有任何方法打开Harry的心。也许，他们现在只有等，等到合适时机。

　　*****

　　Harry醒的很早，懒洋洋地窝在暖和的被子里不想动。他听到Ron叫他的声音，听到他拉开帐幔的声音，他闭着眼做出熟睡的样子，听到Ron轻声叹息，安静地帮他合上帐幔，出门去。

　　Harry在心里对Ron说声抱歉。昨天Hermione询问他今日的安排，完全否决了他继续埋头书本的计划，直接一锤定音去Hogsmeade，随便逛逛，走一走。而Harry只是苦笑。战争结束，他再一次被顶上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他并不想要那种高度。他不是该死的精神领袖，他倦怠得想马上消失。

　　他所有的善意所有的恶意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而且Harry还没学会逃避。

　　渐渐地，宿舍里只剩下Harry一个人。他双手枕在脑后，思绪不由自主地又飘向某个金发Slytherin。

　　Harry想，也许他需要反省。

　　理性告诉Harry，Draco Malfoy从不是理想的倾心对象。首先不说，他是一个Malfoy，其次他还是个男孩。是个男孩没有任何问题，Harry没想过他是个Gay，也许他只是看上了Malfoy？Harry不知道答案。

　　所有一年级到五年级的记忆，Draco Malfoy是邪恶的Slytherin混蛋。他抓住一切他能抓住的机会让你的生活像一团狗屎。

　　那是Slytherin和Gryffindor的自然对立，Harry Potter名声高出伟大的Malfoy家族所生出的对抗心理作祟。

　　OK，你不介意Malfoy曾经令你的生活一团糟糕宛如地狱，那么Dumbledore呢？消失柜事件呢？

　　Malfoy重于家庭高过一切。而且Malfoy是战争结束的另一个理由。Malfoy并非没有任何悔意，他迫不得已。

　　那你希望Draco Malfoy是什么样子的？你根本就是想Draco Malfoy是温柔好人样别扭口是心非吧？

　　Harry把脑袋埋到枕头里，无法自已地笑弯了嘴角。

　　Yes。Draco Malfoy是个天大笑话般的好人。Harry骄傲又得意。突然他的嘴角垮下来，因为他意识到另外一件事情。就算Draco Malfoy真的是邪恶的混蛋，他Harry Potter现在也觉得他坏的有格调性感之极。这只与Harry的感情有关。假如Draco Malfoy是彻头彻尾的坏人，他可以干脆利落不必在这里辗转说服自己。

　　很明显，一切都是Draco Malfoy的错。

　　******

　　麻瓜研究学提早下课。Harry匆匆忙忙地挥别Hermione和Ron，他今早揣了活点地图在身上，上课百无聊赖，居然发现Draco Malfoy一个人落单在城堡西翼行走。Lucky day。

　　Oh，也许是糟糕的一天？

　　不过才出现在西翼，连Malfoy人都没看到，正想拿出活点地图查看，Malfoy冰冷的声音在Harry身后响起。

　　“Harry Potter？”一贯拖长音调，却让Harry生出爬行动物顺着他的脊椎往下滑的感受。

　　Harry对Malfoy没有对抗之心，身高又已经矮了一截，现在气势更加弱。

　　Draco Malfoy将Harry逼进墙角，居高临下地冷酷警告，“不要再盯着我。不要再跟着我。Fuck you，Potter！”

　　他重重地丢下这句话，显然怒气冲冲地甩开Harry的衣领，恶狠狠地又剐了他一眼作为警告，才抬高下巴抬腿走人。

　　Harry保持贴在墙上的姿势，无可救药地认为他最后那句话是个好主意甚至Harry还觉得他走开的姿势非常……非常的令人垂涎。

　　No。

　　No。

　　Harry绝望地想。也许他该给自己一个Avada Kedavra，在做出更可怕的事情之前。而他在刚刚觉得夜袭Draco Malfoy让他实现他最后一句话是个美妙的主意。

　　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