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算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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氤氲的熏香从方角虎兽纹香炉中跑了出来，熏得沈黛有些呼吸不上来，她脑袋昏昏沉沉的，偏偏对面的男人还百般撩拨，搅得她心神凌乱。
“公主为何不说话？不会又是在想我的二弟吧？”耳边再度传来男人的声音。
沈黛猛然摇了摇头，试图令自己清醒些。
感受到男人的鼻息愈来愈近，她一气之下猛地将人推开，撑着略微摇晃的身子站了起来。
她气急败坏地质问他：“裴清远，你千方百计求我前来，如今本公主来了，你却如一只开屏雄鸟般在我面前搔.首.弄.姿，难道不觉得自己很下贱么？”
沈黛的话惹得裴清舟不禁发笑，“做夫君的，在自家夫人面前搔.首.弄.姿，哪里下贱了？”
沈黛惊叹于他竟会如此不要脸，连这种下流的话都说得出口。一时间竟被他弄得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作答。
可裴清舟却神情自若，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如同觊觎着即将属于自己的猎物。
他也想如寻常郎君一般逗自己娘子开心，可他现在顶着裴清远这个身份，若不剑走偏锋，她如何能乖乖听话见他一面？
他心里清楚得很，若想完全得到姐姐，仅凭裴清远这个身份是不行的。
他既要占据裴清远这个身份，又要以裴清舟的身份重入朝堂，位极人臣。
只有那样，姐姐才不会从他身边逃走。
因此，裴清舟不仅在算计她，连带着自己也算计了一道。
在沈黛来之前，他在香炉内下了剂猛药。
而此刻的香炉内，掺杂着□□的熏香从出口处丝丝缕缕地飘了出去。
在那剂猛药的作用之下，他们两人的身子都控制不住地往下坠。
裴清舟极力克制住那□□的药效，昏昏沉沉地朝她走去。
沈黛似乎也感受到了身体有些不对劲，她只觉浑身燥热异常，而眼前男人的手也不安分地爬上了她的腰。
沈黛想要将他推开，奈何全身酥软无力，这感觉就像是……被人下了药一般。
“裴清远，你竟敢……算计我……”
此时此刻，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更别提奋起反抗了。
她虽然将女子贞洁看得不甚重要，也渐渐开始享受那件事带来的愉悦和快感，可她不想看见裴清远这张脸，更不想成为被压在身下的那个人。
裴清舟看出了她的紧张，一点点擦去她脸颊上的汗珠，动作温柔至极。
或许是那药的缘故，连带着他的声音都变得无比蛊惑：“姐姐，让我伺候你，可以么？”
语气卑微到了极致，尤其是“伺候”那两个字，被他轻声细语地带过，可落入沈黛耳中，却听出了一种不可言喻的感觉。
听见这话，沈黛只想狠狠地给他一巴掌，难道是她说不可以他就会放了她么？
明知她的答案起不到任何作用，还要佯装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假装礼貌地过问一下她的意见。
这做派，当真是像极了一个人。
她想得入神，还没等她回答，耳边又传来一句“姐姐”。
沈黛讨厌从他口中听到这两个字，况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不知为何，此情此景，她总有一种背叛了那个人的愧疚感。
“别、别……”酝酿了半天，她只吐出了两个字。
裴清舟放在她腰间的手开始作乱，他忽地一用力，将她圈进了自己的怀里。
“别什么？”一股滚烫的热气扑面而来，沈黛的脸颊被他烫了烫，声音愈发软了下去。
“别……别叫我‘姐姐’。”她终于憋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裴清舟只当她说出这话便是默许了，未等她再开口，他便迫不及待地吻上她的额头。
那个吻一路蔓延而下，最终停留在了她的唇边。
感受到他跃跃欲试的动作之后，沈黛慌忙推开了他，脑袋往右移了几寸，气息不匀地说道：“面、面具……”
“什么？”裴清舟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下一刻，沈黛指了指放在床榻上枕头边的那个金黄色面具，命令道：“戴上那个面具。”
因为，只有他戴上那张面具，沈黛才能骗过自己——他不是裴清远。
整个后半夜，这座寝殿一直灯火通明。
自打他戴上那个面具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沈黛被折腾得浑身酸疼不已。
后来，她实在是受不了了，用尽全力在他的肩头处咬了一口，裴清舟吃痛地闷哼一声，这才渐渐消停。
沈黛趁机推开他，翻身下了床。
方才的美好在一瞬间化作泡影，裴清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确过分了些。
短暂的自责过后，他忙不迭拽住她的手，不想让她离开。
“姐姐，我错了，你别走……”
他话音刚坠地，一个力道十足的巴掌便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裴清舟后知后觉地抚上自己的脸颊，一脸错愕地望着她。
沈黛一边穿衣裳，一边冷冰冰地对他道：“裴清远，别以为你模仿他说话的语气唤我‘姐姐’，就能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中。
今夜是本公主没设防，才会被你算计了一道。看在你方才表现得还算卖力的份儿上，这颗珍珠便当赏你的，买你一夜。”
说完，她从头上取下一根珠钗，用力拽下上面的珠子，随后毫不犹豫地扔到他的身上。
临走前，她不忘撂下一句话：“这段时日公主府不需要你，驸马若是无事，便回去侍奉裴夫人吧。”
裴清舟今夜大费周章，本就是想以此事换得出府自由，怎料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沈黛就率先给他准备了一个台阶。
裴清舟深感意外，心中自然也生出了几分怀疑，但他又十分需要这个出府的机会。
唯有出府，他才有机会做回裴清舟，才能圆这个弥天大谎。
……
那夜过后，沈黛白日里便很少见到裴清远了。
听府中的侍女和小厮说，他每日天不亮就去裴府，快到傍晚时才回来。
虽说让他回去侍奉裴夫人是她允许的，但他出去得如此勤，令本就对他起了疑心的沈黛疑心更重了。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她尝试过许多种办法，但最后全都以失败告终了。
她记得裴清舟的锁骨处有一处芙蓉花纹身，旁边还纹了她闺名中的一个字——“昭”。
可那天夜里，她并未在他身上发现那个纹身。
唯一的线索断掉了，她又开始向裴清云打听，问她知不知道裴清远身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印记。
裴清云仔细地思索了一会儿，而后摇摇头：“好像没有，母亲也从未与我说过我和大哥身上有什么胎记。姐姐，你问这些做什么？”
沈黛支支吾吾的：“我……我就是觉得你大哥最近有些反常，看上去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姐姐是在怀疑大哥不是原来的大哥？”一下子被她戳中了心事，沈黛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裴清云：“这些天我虽然没去看过大哥，但也感觉得到他有些不对劲。大哥虽人品有亏，但对我却是极好，若他知晓我被父亲囚于府中，恐怕在姐姐还没来救我之前他就来了。
而这个人，在我来了公主府之后，从未主动来看过我，想必不是真正的大哥。能模仿大哥模仿得让外人都看不出来的，这世间唯有一人。”
听到这话，沈黛与她四目相对，随后异口同声地说出了那个名字——“裴清舟。”
直到此刻，沈黛才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情。原来清云和她一样，也发现这个裴清远的不对劲了。
可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会让裴清舟冒着被诛九族的风险，假扮裴清远和她成婚？
他这么做，究竟在图谋什么？
沈黛不知道，但她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无论如何她都要弄清楚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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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天气渐渐转凉了。
今年秋天，宫中菊花开得甚好，尤其是太后所住的慈宁宫。
太后最爱赏菊，瞧见宫中菊花开得这样好，与皇后和其余嫔妃一商议，当即便决定举办一场赏花宴。
沈黛应太后娘娘之邀，进宫赴宴。
也就是那场赏花宴，让她再次见到了消失已久的那个人。
“昭昭妹妹现如今可真是和从前大不一样了，自打与裴公子成了亲，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本公主只听说过男子金屋藏娇，昭昭妹妹该不会是要效仿此举吧？”
沈黛顺着说话的人声望去，不料竟看见了她从小到大的死对头——顺安公主。
顺安公主是太后幼女，自幼被太后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时候顺安和她争父皇的宠爱，长大后又和她争那时名震平京城的裴清远，两人势如水火。
不过，她那时看都不愿看裴清远一眼，更别提与她争了。
可现在，她不费丝毫力气就由皇兄做主嫁给了裴清远，自然会惹得顺安心里不痛快。
见她闷着不吭声，沈妍登时怒上心头，“沈昭昭，本公主和你说话呢！
你无才无德，还是个命格不祥的二嫁妇，能嫁给裴公子，简直就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今日赏花宴，你为何不带他来？”
“我……”沈黛正要开口解释，不料身后的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承蒙公主挂念吾兄，兄长在府中侍奉嫡母不便前来。临走前他特意叮嘱过，让我代他前来。”
听见这道贸然闯进来的声音，沈黛和众人纷纷向后望去——
只见花丛深处，一名身着墨色衣袍的清俊少年，正在便他们徐徐走过来。
男人的身份引得众人竞相猜测。
“这位郎君是谁，怎的以前从来没见过？瞧着倒是与裴大公子长得有些相像。”
“这么一说还真是。他方才一口一个‘兄长’的，想必他就是裴尚书那个庶子吧。”
“我记得他不是被调去肃州了么，难道又调回平京了？”
“以前怎么没人告诉我，他长得这般丰神俊逸，比他兄长裴清远还要俊俏些。”
“……”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嘈杂声中，裴清舟充耳不闻，从最初到现在，他的目光只在一个人身上停留。
沈黛还没从紧张和惊愕之中缓过来，就瞧见他极为巧妙地避开环绕在他身边的那些人，满面春风地朝她径直走来。
即便在心中幻想过千万遍再次见到他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但此时此刻，沈黛的心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一抹高大的阴影落了下来，沈黛抬起眸子，望进少年乌黑的瞳仁。
只见他微微弓下身，不顾外界如何喧嚣，毕恭毕敬地朝她行礼作揖，露出那个熟悉的看似人畜无害的笑容——
“一别多日，嫂嫂别来无恙？”
话音一落，过往的一切陡然重现在眼前。
沈黛一脸呆滞地望着他，身子却止不住地颤抖。
直到男人完全抬起头，她才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情——
眼前的这个人，好像才是真正的裴清舟。
那与她拜堂成亲、言行可疑的那个人，又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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