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青春[网王同人]》学生会长大人

7、六月（2）

　　美绪入院的消息，并没有招来很多的探望者。
　　各人除了在忙着部活，更多时候是在准备着接下来的期末考。
　　于是少了旁人的唠叨，美绪在医院的一人生活倒也很悠闲。
　　就是有点太悠闲了，每每睁开眼的时候，美绪总会有那么一点疑惑。
　　自己现身在哪里，如今变成美绪睁眼后必想的问题。
　　小爱和不二倒是每天放学后都会过来看美绪，有时候俩人一坐就是一晚上。
　　这时候，美绪心里特别踏实。
　　总觉得，一没有人在身边，她就会开始胡思乱想。
　　尤其某天医生在巡房后说美绪的日子应该不多了。

　　美绪没有预想到自己的病发来得这么突然。
　　小四病发那一年，佐伯家已经带她去做了最全面的身体检查。
　　不出意料，美绪下一次病发应该在18到22岁左右，而不是现今的12岁。
　　躺在床上，美绪伸出双手，从张开的指缝间去窥视病房那白晃得耀眼的天花板。
　　12岁啊……美绪自嘲地笑笑，自己……还后很多梦想还没实现呢。
　　比方说，在夏日祭时穿着和服和不二周助一起吃棉花糖看烟花大会。
　　比方说，在青学正选胜出网球比赛后，一起去吃庆祝胜利的烤肉。
　　比方说，靠着自己双脚，一步一脚印地爬上巴黎铁塔的顶峰俯瞰巴黎风景。
　　比方说，还有很多很多很平凡的梦想……

　　美绪的高烧终于在一个星期后退下来了。
　　“呀……你还真是吓死人了，”小迪和兰汐带来了一大堆作业，“看来你病好后又要熬夜了。”
　　美绪笑笑，“今天、有空？”
　　乱下巴指向房门外，“不二前辈和哥哥说了。”
　　“所以呢，”七海拉椅子在美绪不远处坐下，“部长和菊丸前辈也来了。”
　　妙和小迪则是好奇打量美绪病房内的样子，“啊叻美绪，你住的怎么是隔离病房？”
　　美绪笑着，“这样、有效、隔绝病菌、向外传播。”
　　“我不喜欢，”芥末抽抽鼻子，“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这时不二开门进来了，“要进去的话，可以像我和小爱之前一样穿消毒服进去。”

　　结果众人里没有一人想去挑战那难看到要死的消毒服。
　　不过就算是隔着玻璃，她们身上的活力还是传给了美绪。
　　美绪安静地躺着，偶尔会因为她们的对话而笑，偶尔会插话。
　　就像平日的一样，当一位不完全透明的小真空。
　　天黑下来后，众人也终于散散落落地离开了医院。
　　乱和小爱是最后离开病房的——手冢部长和小爱是和不二一起走出美绪主治医生的房间。
　　“好好睡觉，”透过口罩，不二的声音有点失真，“医生说再过两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美绪微笑着点头，不二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伸出五指，轻轻地替美绪梳好被汗浸湿的头发。
　　美绪没有说话，她怕她一开口，就会泄露自己已沉落在不二温柔里的事实。

　　“哎？那么比让自己太辛苦了，要注意劳逸结合啊……”
　　“虎次哥……”美绪的手机开着免提，自己则在整理笔记，“你说了很多次。”
　　“哎，是吗？啊哈哈哈……”虎次郎挠头傻笑，“话说，你这周末不回家？”
　　美绪下意识地咬着下唇，“下周、期末考，需要、读书。”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老虎次郎的叹息，“小安和剑太郎很想见你。”
　　提起自己的小学好友，美绪不经意地放慢了手上的活儿。
　　最终，她说，“暑假吧，有时间、去找他们。”
　　虎次郎又和美绪说了一些家里的事，都是关于佐伯家亲戚间的消息，比方说谁谁谁东大要毕业之类，又说着哪个堂姐要嫁人了、哪个堂兄蜜运中。
　　美绪一边听一边吃吃笑，不时夹杂着低低的咳嗽声。
　　放下电话时，虎次郎决定再怎么繁忙也要在近期内去东京看看美绪。

　　青学初中全体一起进行期末考，于是美绪一众人也忙起来了。
　　一开始的语文和历史都还不错，不过接下来的科学和数学却是让美绪觉得有点棘手。
　　就连本来悠闲的午休时间，美绪一众人也在讨论着考试题目。
　　“呐，乱，”七海今天吃的是有额外蛋卷的手卷寿司，“这题你能解吗？”
　　其实美绪觉得乱认真时候那侧脸还真有点像手冢部长，“这题……大概是这样……”
　　妙抱着自己的课本躲在一边，拼命想在下场考试前把所有的东西都放进脑袋。
　　兰汐、小迪和小爱则在另一边，拿着老师之前提供的模拟考题在咬耳朵。
　　美绪小口小口地吃着蓝莓面包——最近胃口不大好，不二倒也迁就她，没有为她准备饭食。

　　考试时光眨眼间便已过，等美绪发现时，她已经把最后一张考卷交上了。
　　教室里的欢呼声，顿时震耳欲聋络绎不绝。
　　“好了各位同学，”班主任小川老师也微笑着，“暑假近在眼前了，同学们请好好放松吧。”
　　同学们更加难掩兴奋，更有些者开始在大谈特谈着各自的暑假计划了。
　　“美绪和小爱呢？有什么计划没？”
　　小爱打了个呵欠，“没什么，大概是回去千叶和家人一起度假吧，小迪你呢？”
　　“可能跟随网球部去夏季合宿吧，”小迪托着下巴，“下周就开始地方大赛了……美绪呢？”
　　美绪慢慢地收起文具，“不知道，不过我和哥哥说了，八月时会去参加游泳训练。”
　　“游泳啊……”小爱面有难色，“美绪，他们应该不会收你。”
　　美绪手上动作一滞，随即继续收拾，只是低下头去了。

　　六月末，夏蝉一直在窗外“知了……知了……”没完没了地叫着。
　　美绪看了屋内最后一眼，随后在小爱的催促下快步走向大马路。
　　“快点快点！！”小爱拉着美绪一起跑，“男子部的比赛快要开始了！！”
　　美绪无可奈何地叹气，“拜托，第一场、玉林，不用半天、全胜了。”
　　美绪虽不是很懂网球，但是虎次郎说的总不会有错。
　　“你懂什么？”小爱有点急躁，“桃城前辈和越前打双打、双打，这是多历史性的一幕！！”
　　美绪稍稍翻白眼，“小爱，我、透不过气！！”
　　“抱歉抱歉！！”口上虽是这么说，小爱却没有缓下脚步，“不能错过除了部长的全体出动啊啊！！”

　　青学男子网球部的初赛，对手如虎次郎说的，正是非种子学校玉林。
　　让人比较好奇的是青学的出阵名表：双打是桃城越前和大石菊丸，单打是海堂、河村和不二。
　　和小爱说的一样，手冢部长没有上场，不过他光站在场边，就给人很大的压力了。
　　比起男子组的比赛，美绪更关心乱首次出赛的女子组比赛。
　　“小爱，”美绪拉着小爱的袖子，“我去、女子组、场地。”
　　小爱自顾不暇，只好摸摸美绪的头，“好，自己小心，我和男子部在这里看比赛。”
　　美绪眨眨眼点头，顺便看了看场边另外两个女生——好像其中一个是妙的同班，也是越前的饭。
　　如果妙在的话，她一定不会这么失礼地在场边弄出这么大的响动。

　　美绪跟着指示板上的路线图走，只是大半天了，都还看不见女子组的场地。
　　急得在原地慌张打转时，突然一个陌生的手搭上了美绪的肩膀。
　　“哟小妹妹，”来人咧着一张大嘴，笑得猥琐，“一个人？”
　　美绪缩缩肩膀——她实在受不了外人这么随便地碰触自己。
　　“既然是一个人，那么……”男生直接搭着她肩膀走，“一起吧？”
　　不由分说地，他开始猥琐地笑着拖着美绪走。
　　美绪力气比他小，挣不开猥琐男的手，急得快哭出来了。
　　那声简直如蚊鸣的“不要！！”，也在猥琐男的压力下给吞回肚子了。

　　“柿之木的，请放开你的手。”
　　蓦然，意想不到的声音出现了，美绪惊讶地望着来者。
　　“哎……青学的啊，”猥琐男状似搂着美绪地转身，“这不是天才不二和手冢部长吗？”
　　“怎么了？”另一个比较高大的男子从猥琐男身后走出，“手冢部长？还真是稀奇呢……”
　　不二和手冢都没有答话，事实上，他们俩都在紧盯着搂着美绪的猥琐男。
　　最后，不二发话了，“九鬼，请让你的部员，放开我的妹妹。”
　　“哎？不二的妹妹？”叫九鬼的男子稍稍审视了美绪，“算了，这么营养不良的小鬼，会消化不良的。”
　　美绪低落地低头，眼泪开始悄悄在眼眶里打滚着。

　　九鬼挑衅手冢部长，最终却以被部长甩开手而落幕。
　　一路上，美绪沉默地尾随着不二和手冢部长，情绪低落地仿佛失了魂的娃娃。
　　手冢不忍，“不二，你和她谈谈吧。”
　　不二默默点头。
　　不二带着美绪，慢慢地往女子部的比赛场地走去。
　　女子部的比赛比男子部的稍早，这会儿，青学都打完第一场双打了。
　　“谢谢，不二哥。”美绪还是低着头道谢，提脚缓慢地向场内走去。
　　不二狠下心，拉着了美绪，“美绪……”
　　话一开头，不二就讶异看着美绪在他面前落泪。
　　“对不起，不二哥，”美绪抬手，用力拭泪，“我、太胆小、太害怕了。”
　　本来憋在不二肚里的话，一时间统统都化为了一声叹气。
　　不二也抬手，轻手梳上了美绪的头发，“别让我担心，美绪。”
　　美绪默默点头。
　　“还有，别哭了。”

　　青学男子网球部对玉林和水渊的比赛以毫无悬念的全胜晋升地区预选赛决赛。
　　“我算过了，如果有机会的话，六角中应该会在关东大赛碰上青学，虽然历年来青学很少走到那步……”
　　乱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夏日的蝉鸣中。
　　女子部的比赛，初赛双打一胜单打二胜，二赛一负三胜，总算是勉强晋级决赛。
　　乱初赛负但二赛胜，也算是大有进步。
　　“话说回来，”七海把水瓶递给乱，“美绪你怎么鼻头红红的？”
　　美绪摇头不语。
　　“啊不好，”场边的妙拍额，“越前和不动峰的比赛！！”

　　美绪其实很好奇在观摩女子赛的妙怎么知道男子赛的近况。
　　不过看见男子赛场边笑吟吟的小爱和兰汐，美绪顿时有一种明了的感觉。
　　“美绪？”不二歪着头，“女子赛完了？”
　　美绪点头，“一样、决赛。”
　　手冢部长稍稍看向美绪的方向，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看回场里。
　　“美绪，”不二拿起毛巾，“待会儿，陪我去医院看看隆吧。”
　　美绪再度点头，良久，才说，“乱，一负一胜，不错，晋升决赛。”
　　闻言，正在抹汗的不二也笑了。
　　手冢部长却蹙眉，“太大意了。”

　　这下，连旁观的妙、小迪、小爱和兰汐也不给面子地笑出声了。
　　不过当不动峰选手的球拍敲上越前的眼皮时，妙笑不出来了。
　　越前受伤的眼皮血如泉涌，一时间，场上寂静无声，仿佛连血滴的声音也听得见。
　　惊呼间，场外另一个长发女孩飞快地跑进场内，试图帮越前止血。
　　可惜越前却无情推开对方，最后在裁判的命令下，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下场包扎。
　　妙接过医药箱，抿着唇，以最大的力度把纱布敷上越前的眼皮。
　　“疼……河村，”越前眉间深深皱起，“就不能小力点？”
　　妙没好气地翻白眼，“你要是不受伤不就好了！！”
　　美绪以为越前会被拉下场，结果手冢部长却给了他最后的十分钟。

　　妙站在场边，从越前上场那刻开始，眉间的皱纹就不曾消失。
　　这场很紧张的比赛，最终以越前胜出，把东京都大赛的门票带给了青学男子网球部。
　　另一边，女子网球部也以二负三声的成绩，有惊无险地晋级东京都大赛。
　　比赛后，妙和乱终于打从心底绽发出最灿烂的笑容。
　　“手冢，不赖嘛，”女子部部长拍拍她的肩膀，“今天表现不错呢。”
　　美绪一众躲在紧张得僵硬的乱身后吃吃傻笑。
　　“还有你，佐伯，”女子部部长看向小爱，“夏季合宿，我很期待见到你。”
　　小爱顿时如上了岸的鱼一般，嘴巴张了有关，关了又张。
　　胜出后，妙看起来也轻松了，倒是和七海带领着别人一起把今年的一年级新星越前和乱给好好闹了一场。
　　不二笑笑，很自然地牵起了美绪，“走，回家吧。”
　　美绪歪头，夕阳的照耀下，不二的脸倒给染上一丝红晕，“嗯，好。”
　　一起，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