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校霸警告后》严翊

2、跟踪

　　我怀着忐忑的心睡着了，梦到一大片黑暗，只听到无边无际的呼吸声，仿佛身处在海底。我努力睁大眼睛看清楚周围，却发现自己好像什么也没做。
　　我试图回忆那些梦境，可记忆就像碎掉的玻璃片，拼凑起来依旧模糊。
　　早晨起来时，我仍觉得脑袋胀痛，浑身乏力，但总体而言还算不错，至少没有生病的迹象。
　　我吃过早饭之后便去到处逛逛，刚下楼梯就被叫住：“祈皖，你怎么在这啊？”
　　转头看见是一个穿白衬衫的女孩子，她长相甜美，笑容灿烂，脸颊上带着浅浅酒窝。
　　“我在等电梯。”我说。
　　她哦了一声，继续往上走。
　　“你是新搬来这里住吗？我还从来没见过你呢！”她又问。
　　“嗯，”我点头，“昨天刚到。”
　　“那真是巧呀……我叫许笙。”
　　“你好…”
　　我忽然想起来我应该先敲门的，于是忙快步走向房门，抬手准备敲门，谁知道手指刚放上去，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我愣愣地望着站在门内的人，半晌没反应过来。
　　站在门口的是个年轻男子，身材高挑，眉目俊朗，嘴角微扬，似乎在笑，可那笑意却并未达眼底。
　　我眼睛一睁，是他，是昨天在巷子里威胁我的人！
　　“谁？”他低沉的嗓音响起。
　　我猛地回过神，立刻把门推开，迅速逃离了这间屋子。
　　他的声音传入耳中，可我已经跑远了。
　　我跑得气喘吁吁，直到停在安全通道的拐弯处，这里没有摄像头，我紧绷的情绪终于缓解。
　　昨天晚上在巷子里的恐惧感又涌上了心头，我用双手捂着胸口，剧烈地喘息，同时脑子飞快运转。
　　他找到这里肯定与那些人脱不开关系，如果我不趁着他现在追过来赶紧躲起来的话，他一旦抓住我，肯定没有好下场……
　　我不敢犹豫，匆匆朝电梯跑去。幸亏我的脚伤还没痊愈，虽然比平常慢了点儿，但还是顺利抵达了十六楼。
　　到了房间，我坐在床沿喘气，心里七上八下。我不知道我能瞒住他多久，我担心的不仅是自己的安危，还有他身份的泄露。如果他知道我曾经偷拍过他，而且还留下了照片，我想我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我靠在床上休息了一阵，这才勉强恢复了力气。
　　我拿起桌上的水喝了几口，然后把笔记本塞回包里背好，换鞋走出去，准备打车。
　　“师傅，麻烦送我去附近的超市，我想买点东西。”我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地址。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侧头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我侧头欣赏美景，却意外看见昨天威胁我的人，他怎么无处不在啊？他难道还派人盯梢我不成？
　　“喂，姑娘！”司机忽然喊我。
　　我吓了一跳：“啊？”
　　他伸手指向右前方，提醒我：“那边有人在等你。”
　　我转过身，透过车窗看到那个男人正站在路灯下。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整个人沐浴在晨曦里，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修长，显得有些孤冷。
　　“你认识他吗？他为什么在这里？”我问司机。
　　“他是你什么人？”司机问。
　　“……他是我的……邻居。”我说。
　　“那他应该是在等你吧。”他说，“姑娘，你不去跟他打招呼？”
　　“他在等我？我不认识他呀。”我茫然道，“他是谁呀？”
　　司机叹了口气：“你这姑娘……他在等你，你就不过去打个招呼？”
　　“他不是我邻居啊，我真不认识他。”我说，“我还有事要办，麻烦您开快点儿行吗？”
　　司机没有理睬我，直接踩了油门加速，很快，他将我带到了一栋楼下。
　　“到了。”司机提醒我。
　　我付钱下车，他冲我挥了挥手，然后驱车离开。
　　我看着远去的车子，疑惑地转身，正要迈步走向街对面的超市，却在瞬间僵在原地。
　　那个男人正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目视前方。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我知道他在看我。
　　四目交投间，空气突然凝滞，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静止了。
　　慢慢向我步步逼近的他让我的腿不由得颤抖。我下意识地往后退，直到后腰撞上墙壁。我抬起左手遮挡阳光，不敢正视他的脸。
　　“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并没有马上回答我，我能够感受到他在逐渐靠近我，越来越近……
　　我闭上眼睛。
　　“祁皖。”他的声音忽然传进我耳朵，我倏然睁开眼睛。
　　他正蹲在我面前。
　　他俯瞰着我，脸庞距离我的脸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他漆黑深邃的瞳孔映出我惊慌失措的面容，他嘴唇抿成一条线。
　　我屏住呼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手指触碰到我的脸，我浑身一震。他收回手，语调平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躲着我，但既然遇见了，那就聊两句吧。”
　　我咬紧牙关，死死瞪着他，不吭声。
　　他站起来，转身看着旁边的绿化带。
　　我迟疑片刻，也跟着走过去。
　　绿化带里有两棵大树，他站在其中一棵树下，我站在另一棵树的阴影之中，他的身形隐藏在光线昏暗的绿荫之中，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我不是说了吗？以后看见我绕着点走。”他淡漠地说。
　　“为什么？”我不满地反驳，“你是坏人！”
　　他转过头来，眸子里闪烁着寒冰般锐利的锋芒，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我害怕这种凌厉的目光，尤其是这样毫不掩饰，直击心脏的目光。
　　“我承认我是个坏人，但至少我没做过杀人越货的事。”他冷哼了一声。
　　我不服气地辩驳道：“可是你差点杀了我，你还威胁了我！”
　　他眯起眼睛看我，眼神中充斥着警告，我下意识地闭上嘴巴，不敢与他对视。
　　“以后晚上不要自己一个人出去乱晃悠。”他说。
　　他说这句话时候语气平和，并没有什么威慑性，但我仍旧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老实答道：“我没有自己一个人……”
　　他瞥我一眼：“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一块出去。”
　　我心虚地移开视线，“哦”了一声，“他是我邻居家的哥哥。”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他怎么会来这里找你？”
　　我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于是说：“我先回家了！拜拜！”我说完就急忙转身往公寓的方向走，不料刚踏进楼里，他就叫住了我。
　　“你住在几单元？”他问。
　　我看了看周围，“13单元6号。”
　　“我住14单元9号。”他说，“我们顺路，一起上去吧？”
　　我不太愿意，毕竟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干嘛的，万一是骗子怎么办？可是他已经率先走进了电梯，按下了12楼键，我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我站在角落里，低垂着脑袋，尽量避免跟他有眼神交流。
　　叮——
　　电梯停住。
　　我听见他开门的声音，紧张地攥了攥手指，随即又松开。
　　他走进屋内，然后回头看着我，“你呢？”
　　“我……我住13单元6号。”
　　“嗯。”
　　房门缓缓关闭，隔绝了一切喧嚣。
　　我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恐惧过，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游，或许我早就死了，现在躺在我的尸体里？
　　到了晚上，我们全家邀请家里的亲戚去吃饭，庆祝乔迁快乐，亲戚和家里人先去了，我和舅舅家的哥哥坐在客厅里，陪着他看电视。
　　过了一会儿，妈妈给我发微信说，让我们赶快去买点饮料和零食。
　　我们拿着钱包匆匆跑到超市，舅舅家的哥哥说：“我去买水果，要不你先走吧。”
　　我慢慢悠悠的走在这条街上，看见了昨天自己被威胁的那条小巷子。我记得我就是从这条路拐到了对面，而我的邻居，他就站在那里看着我。他的目光很冷冽。
　　我站在他身边，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想逃离他的注视。
　　就是我隐约感觉到后面有人在跟着我的时候，我不敢再向前走了，我听他说今天要在这里约架，我不想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我转过身进了巷子里，我还清楚的记得在巷子里他的脸。顺着月光，我看见一群人在那里打架。
　　我冲在他的旁边挽住他的胳膊说，哥哥，你怎么在这儿啊，你怎么会来这种鬼地方？你放心吧，他们肯定打不过你。你不要担心，咱俩赶紧撤吧。
　　“不用，你走开。”他拉下我的手，皱眉说道。
　　我委屈极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你嫌弃我……”
　　他不耐烦地推开我：“行了，不要哭了，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他的脸色依旧严肃，不像在哄我，反倒像在命令。
　　我擦擦眼泪，乖巧地点点头。
　　我被他牵着手，走出了巷子。他问我怎么了，我说当时有人跟踪我，我吓到了，不敢再出门，结果走累了，我就坐在了路边的石阶上。我想起了他临走前说的话。
　　“不要乱跑。”
　　他的语气很淡，却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他的目光让我觉得很可怖。我不想跟他讨论那件事情，我害怕，如果我真的招惹了他，我该怎么办？
　　“我要去xx饭店吃饭，我全家都在。”他说道。
　　我应了一声好，便乖乖地站在他旁边，等着他走。
　　他带着我穿过小巷，走进了一条幽深寂静的马路，车辆稀少，偶尔驶过一辆汽车，他将手插在口袋里，走得很快。我的脚步渐渐跟不上他，只能小碎步跟在他身后。
　　突然，他猛地刹住了脚步。
　　他的侧脸冷峻逼人，眼底蕴藏着怒火，我吓了一跳，“怎么了？”
　　他抬头看着前方，我跟着朝前望去。
　　“我不是说不要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乱逛吗？”他的声音很沉。
　　我茫然地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他盯着前方一阵沉默，然后转过头看着我，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我看见他咬牙切齿地骂了句什么，我不懂他说了什么。他伸手抓着我的肩膀，“跟上！”
　　“哎呀！”我痛呼一声，他的手劲好大，疼得我眼泪汪汪的，但他根本不理我的哀求。
　　我只好跟在他后面，我看见他走得飞快，仿佛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逐一般。
　　我心里有些害怕，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安全的把我送到饭店门口，然后丢给我一百块钱，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拿着这一百块钱，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怎么了？他好像生气了，可他明明刚刚还帮我教训那些混蛋了……我心慌意乱，拿起钱准备去找他赔罪。
　　可是他刚刚明明说，不要我找他了。我不想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所以我决定自己先去看看他究竟生什么气。我来到饭店的时候，全家都高高兴兴地围坐在桌子旁聊天，舅舅和爸爸正喝酒，我妈妈抱着小侄子喂他吃东西，我的姐姐和弟弟正在玩耍，我看到了小姑父正坐在沙发上，和妈妈说着话。
　　“阿姨。”我轻声叫了一句。
　　妈妈笑盈盈的看着我，“皖皖来啦。”
　　“嗯，舅舅和妈妈还有弟弟他们在说些什么呢？”我问道。
　　妈妈告诉我，“我和你舅舅说你弟弟学校的事情呢。”她摸摸小侄子的额头，满足地笑着。我走了过去，看着妈妈说：“妈妈，我饿了。”
　　“我也是。”妈妈站起来说，“今天我们吃什么？”
　　“今天吃火锅。”舅舅说，“这附近就有一家火锅店，味道挺好的。”
　　我说：“好啊，我最爱吃火锅了。”
　　妈妈拍了拍我的背，宠溺的说：“好，今天我们吃火锅。”
　　吃完后，全家散步回来了，我看了看对面的门，想起了他，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我犹豫着想问问舅舅。
　　“怎么了？”舅舅看着我。
　　“哦，我今天遇到了一个男孩子，长得好帅啊！”我夸奖道。
　　舅舅说：“你还小，谈恋爱也得过几年吧，你别急。”
　　我说：“我不是急，我就是觉得他真的好厉害，一个人撂倒了七八个混混。”
　　舅舅听后，似乎不太高兴，“我说你这丫头，不是跟你说过么，这个社会比你想象得黑暗。”
　　我不服气，“我又不是傻瓜，我只是看他揍那些混混的时候有些害怕而已，他看起来不像坏人，而且还救过我。”
　　舅舅叹了口气，“好好好，他是好人，你以后离他远点儿，别老缠着他，听到了没有？”
　　“舅舅，你这么凶干嘛？”我撅着嘴巴。
　　舅舅瞪了我一眼，我撇撇嘴，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舅舅看见我不理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你呀，我就是随便说两句。”
　　我哼了一声：“你是说不管我死活喽。”
　　“不管你死活，谁照顾你吃喝，谁照顾你衣食住行，谁养你长大？我不希望我的宝贝将来嫁个坏男人。”舅舅认真地说。
　　吃完饭后，我走到对面敲了敲门，没有人开。我想他大概是在屋子里，于是继续敲了一遍，依然没有任何人搭腔，于是我扭身往回走，心想着，或许他已经离开了呢？
　　走出没几步，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果然是他。
　　“你……”
　　“进来。”他直截了当地说。
　　我愣在那里，没有挪动半分，他皱了皱眉头：“愣着干嘛？我说了，进来。”
　　“哦。”我磨蹭着跟着他进了房间，房门关上，里面顿时变得漆黑无比。我的视线被阻隔在了墙上，一片漆黑，让人恐惧。
　　他径直走向了卫生间，从里面拧了一瓶凉水，泼在我的脸上，我惊叫一声，双手遮住了眼睛。
　　“现在可以看清楚了？”他说。
　　我睁开眼，借着窗帘缝隙投射进来的灯光，我看到他的衬衫扣子解开了三颗，露出胸膛上性|感健硕的胸肌，他的喉结滑动，显然他有些喘息。
　　“你……”
　　他微眯着眼睛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他走到我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既然不知道就不必去猜测，猜得太多对身体不好。”
　　他俯下身，双手撑在我身后的墙壁上，将我圈禁在狭小的空间里。
　　我闻着他身上浓烈的雄性荷尔蒙的气息，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他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颈处，酥酥麻麻，让我忍不住颤栗。
　　他勾唇笑了笑，突然凑过来吻住了我的唇，我脑海一片空白。
　　等我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退开了，他的舌尖抵着我柔软的红唇，温热的鼻息扑打在我脸颊上，让我浑身燥热难耐。
　　我推开他，快速走回到自己的家，关上自己的房门，依在门上双手捧着自己红着的脸
　　，脑袋昏昏沉沉。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觉。我总梦见他，梦见他压着我亲吻，梦见他的手抚摸着我的身体，梦见他的吻落在我的身上……我的脑袋嗡嗡直响，身体里像是有团火在烧，让我浑身滚烫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