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一步之遥》格林克

86、哀悼

　　克西亚连细想这个消息的机会都没有就重新忙碌起来，显然伏地魔也得知了这个消息，甚至在开会时颇为好心情地赞扬了贝拉几句，就连问到德拉科和克西亚的任务进度时都多了几分令人毛骨悚然的温和。
　　生活的忙碌外加期末考，等到克西亚再次坐在斯内普的办公室里已经是将近半个月之后了，也是寒假的第二周，她这才算是有时间消化这件事。然而事情已经过去一周，她甚至来伤心都来不及感受，一切就都随着时间过去了，克西亚有种被全世界抛在原地的感觉，所有的悲伤与不甘都变成了毫无意义的东西。
　　一向安静的办公室此刻更是沉寂的令人害怕，斯内普在操作台前忙碌着提供给伏地魔的药，偶尔扫过几眼沙发上的人却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而克西亚扶着脑袋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炉火烧的很旺，但始终无法驱散地窖寒夜的冷气。
　　壁炉里的火焰忽然跳动两下，发出一点轻微的响声，屋内的两人同时抬头看过去，火焰倏忽间转成绿色，邓布利多的脸出现在里面：“西弗勒斯......啊克西亚你在，太好了，可以来一趟格里莫广场吗？”
　　克西亚皱起眉头看向旁边不远处的斯内普，似乎没想到克西亚会突然看过来，他避开眼神的动作竟有些狼狈。
　　“是哈利，我想他需要一点无梦药水。”邓布利多继续说道，“我已经处理过了，可以短暂保证两天内伏地魔无法透过魂片看到东西。”
　　邓布利多总能拿出些令人震惊的东西，但又因为大家公认他很强，好像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克西亚轻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我收拾下，马上过去。”
　　邓布利多点点头，火焰重新化为红色，克西亚拍拍袍子上的褶皱，转头看了一眼斯内普，正思索着要怎么开口，却见他一招手飞来一个小药箱，克西亚挑了下眉毛。
　　斯内普递出药箱，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克西亚对斯内普在这方面绝对信任，并没有打开检查，只是说了句“谢谢”就拎在手里，思踌了一下，补充道：“我尽快回来。”
　　斯内普没有回应，表情也看不出情绪，克西亚短促地皱了下眉，说道：“小天狼星毕竟刚死，波特这时候有人照顾也......”
　　“那你呢。”斯内普忽然打断她，直直地看着克西亚眼睛开口道。
　　你呢，你的痛苦可有人会知道，会......相信？
　　和大多数斯莱特林一样，克西亚给人的感觉总是冷漠的，而在斯内普面前只是偶尔无意间露出的脆弱也会立刻被她用嬉笑遮掩过去，无论是立场还是性格来说，有谁会信她在真心实意地为这些逝去的“角色”而悲伤呢？
　　克西亚顿住，别开头语气有些生硬：“......我没事。”
　　斯内普垂眸看着她微微颤抖的手，没有说话。半晌，克西亚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带着压不住的哭腔：“忙起来好.......我不能再想这件事了......”
　　斯内普紧抿着唇，左手向前探去，却在即将碰到人的时候停滞了一下，最终收回来在身侧反复握拳又松开。闭着眼睛强压情绪的克西亚对此并无察觉，她匆匆抹了下脸，冲斯内普勉强笑一下就跨进了壁炉，一阵火光过后，办公室只剩下斯内普一个人。
　　壁炉前的男人仿佛中了石化咒一般站了许久，耳边仍是克西亚那句“忙点就可以不用想这件事情”，他转过头，视线落在操作台的坩埚上。
　　曾经总觉得小天狼星死了算了，现在死对头真的没了，心里却连一丝高兴的感觉也没有，反倒是像被人照着胸口闷闷打了一拳似的憋着一口不上不下的气。
　　斯内普在心里嗤笑自己多愁善感，可还是控制不住想要找点事情做。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重新拿起小刀处理着药材。
　　老房子一向给人感觉有些阴沉沉的，现在没了那只闹腾的大狗，更显得冷冷清清。波特听到房间门被敲响的时候有些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拉开门刚要说话，却被来人惊了一下：“克西亚？呃，琼斯？”
　　“你随意喊吧，都熟悉了。”克西亚拎起手里的药箱示意道，“校长说你需要无梦药水，我来看看。”
　　听她提到邓布利多，小狮子表情闪过一丝尴尬和意外，显然是点小孩子脾气的事情，克西亚没有在意。
　　“有水吗，我有点渴。”见波特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克西亚问道，波特点点头，领着人去厨房倒了些水。
　　两人坐在凤凰社平时开会的长桌上，波特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没说话，克西亚也只是找个借口，并没有真的渴，喝了两口就放下杯子给波特检查身体。几个魔咒上去，看得出来没什么大麻烦，与其说需要无梦药水，不如说需要解决一些心理上的问题。
　　克西亚扫了一眼空荡荡的长桌，抿了下嘴，当初一桌人热热闹闹的场面尚在眼前，现在最能调动氛围的人就已经先走了，按照“预定的未来”，还有近一半的人会在接下来一年多接连丧命。
　　“我当初说为了你的成长要死人太不公平也太残忍了。”克西亚轻声开口，波特手里转动着的杯子停住了，“并不只是说对其他人，对你也是。”
　　波特苦笑了一下，仅仅两周左右的时间，他已经感觉到了因为长辈去世而被迫成长的感觉。此前没有感觉到自己算是什么被长辈庇护着的人，现在小天狼星死了，他才知道原来自己那个看起来幼稚又总是吵吵闹闹的大狗教父给自己挡住了这么多事情。
　　“格兰杰和韦斯莱呢？”克西亚对于这栋房子只有波特这件事感到意外，按理说那两个人应该跟他形影不离才对。
　　波特脸上又一次显出几分别扭的表情来：“他们......有些忙。”
　　怪不得原著里六年级的波特叛逆期达到了巅峰。克西亚大概猜得到怎么回事，现在好歹还有人看着他，之前小天狼星的关照也让他现在没有过度激进。
　　“我也不能呆久。”克西亚看眼挂钟，说道：“我身份比较敏感。”
　　似乎是这句话踩到了波特的什么地方，一直垂着脑袋的男孩猛然抬起头来，眼眶微红却有些凶狠：“你们究竟在计划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克西亚没有因他的暴怒而做出什么反应，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阵，最终撇开头去，“我也不知道多少，校长的风格一向如此，我们作为棋子只要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就行了。”
　　这话是斯内普对她说过的，克西亚现在深有体会，邓布利多最近可以说是把每个人都安排在了他想要的位置上，届时即使他不在，这些棋子也能按照他的计划一步步走下去，最终由波特这颗关键棋子——将军。
　　“这毕竟是战争，波特，不是你和黑魔王的私人恩怨，他想要的是整个魔法界。”克西亚顿了顿，压下声音中的颤抖，“小天狼星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救世主这个名号确实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太过沉重了，可是想想你在乎的那些人吧。”
　　波特浑身一颤，有些逃避地避开克西亚看过来的视线。
　　“他们都会在这场残酷的反抗斗争中离去，而你......或许是唯一能阻止这一切的人。”
　　“不要让小天狼星白白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