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孀颦袅袅》惊蓦

2、第 2 章

　　“我有个妹妹，很傻。”安纳斯那喝着酒，咧着嘴，对着兄弟道，“例如——我告诉她院子里有一只白色的猫卡在草丛里了，她就会钻进草丛找一下午哈哈哈……”

　　“她是不是和刚出生的猫崽一样哭泣，最后哭丧着脸找妈妈?哦我的天，差点忘了她没有妈妈！”

　　安纳斯那满脸戏谑，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脸:“亲爱的，你猜我要去哪里?”

　　少年满眼迷茫:“去酒吧来一杯吗?”

　　“不。”安纳斯那转着手里的车钥匙，歪了下头:“去给猫崽买白猫。”说罢将钥匙扔给少年:“快开车吧，亲爱的。”

　　纪霜袅将布叠好放在刚到货的猫窝上，手臂上刮痕累累，她略带不服气，若不是安纳斯那的玩笑她也不会去钻草丛，被挂刺刮伤，所幸的是他感到了愧疚——好吧，不过是他母亲的怒火让他妥协罢了。

　　“滴——”

　　纪霜袅拿起手机，陈怀谨戳了戳她的头像:现在有空吗?

　　纪霜袅感觉心跳加速，双颊泛红:怎么了?

　　陈怀谨:来下海歌剧院，你跳下你要表演的舞蹈，我姑姑是舞蹈老师，帮你看看。

　　纪霜袅:好。

　　她快速收拾好衣服和东西，扎了个丸子头便匆匆赶向海歌，她不禁浮想联翩，少女美好的思绪化作蝴蝶，乘风飞舞，没有人知道最后会停到哪里，直到纪霜袅站在大门口，看到陈怀谨与一位中年女人站在一起时，所有想象戛然而止。

　　“你就是霜袅?哎呀，怀谨总是和我提起你。”女人笑眯眯的，“叫我吴老师就好了。”

　　“吴老师好。”纪霜袅挺直身板，想要给女人留下好印象，她的目光却忍不住瞟向陈怀谨。

　　吴老师道:“我问下，霜袅你是专业的还是业余的?”

　　纪霜袅实话实说:“我是业余的……我主要是走美术的路。”吴老师点点头:“哈哈，没事，也不是什么比赛，你放轻松，先跳一段给我看看。”

　　或许是纪霜袅太过紧张的原因，漏洞百出，不是动作忘了就是节奏没跟上，吴老师的眉头没有松开过，她侧身道:“我记得你们学校文艺汇演最后会选出各项最优秀的人吧。”

　　陈怀谨点点头。

　　“你让她去参加是你的私心，还是为了让班级获奖?”

　　陈怀谨顿了顿，道:“当然是为了给班级争夺荣誉。”

　　吴老师送了一口气:“这样吧，换李丽果吧，我教过她一段时间，很不错，她也是走舞蹈这条路的……”

　　“不行。”陈怀谨一口回绝。

　　“为什么。”吴老师微微错愕，陈怀谨语气不自然:“李丽果性子太傲，可能……不太会听你的话。”

　　“啊不会，她对我态度挺……”

　　“而且！”陈怀谨认真道，“她就算会听你的，但不一定会听我的安排。”

　　吴老师无话可说，她拍了拍手示意纪霜袅停下，在陈怀谨炽热的目光下硬着头皮教了纪霜袅一个下午。

　　“滴——滴——”

　　座位上纪霜袅的手机不适宜的响起，陈怀谨蹙眉接起，少年放荡不羁的声音在偌大的剧院响起:

　　“Hey, my dear sister.Where are you?！”

　　陈怀谨不耐烦:“谁?”

　　“Who?”

　　安纳斯那目光逐渐冷了下来，他亲爱的好妹妹可没告诉他现在在和男人一起。

　　纪霜袅慌忙下台接过手机:“我在海歌，如果你有空可以来看我排练。”

　　“哦。”安纳斯那的语气还是那般不正经，“与其来看你笨拙的舞姿，我不如去酒吧找甜心来一杯。”

　　“喵~”

　　电话里传来小猫的咛叫。

　　“你把猫猫接回来了?”纪霜袅惊喜。

　　安纳斯那停顿了下:“……嗯。”

　　“想好叫它什么了吗？”纪霜袅欢喜，她现在满心是猫。

　　陈怀谨不耐烦:“你到底跳不跳，浪费我的时间。”纪霜袅一咯噔，立马回复:“跳。安纳斯那你等我回来。”

　　陈怀谨率先按下挂断键，不由分说地把纪霜袅“请”回舞台。

　　直到安纳斯那打开大门，宛如太子爷一般坐下，陈怀谨十分厌恶这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你来做什么。”

　　“你管我?”安纳斯那嗤笑，看向舞台中心的纪霜袅，随着不断的纠错她的动作已经越来越流畅，他蓝色的眼眸包含着不知什么情愫。

　　“回家多练练。”吴老师关掉音乐，安纳斯那率先鼓掌，纪霜袅错愕地抬起头，棕黑色的双眸对上了那双碧眼。

　　“亲爱的，你真棒！”安纳斯那吹了一个口哨，陈怀谨轻啧一声，眼里的厌恶仿佛要溢出来了。

　　“谢，谢谢。”纪霜袅柑橘到了二人之间气氛的古怪，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她不经小声问道，“安纳斯那，你认识怀谨吗？”

　　“不认识。”

　　“你俩好像看不对眼。”

　　“是的，他那副臭脸任谁看了都会不舒服，除非是□□，才会看他顺眼。”

　　无意中被骂作□□的纪霜袅哈哈几声，虚心地低下头。

　　“你刚刚跳得舞叫什么名字。”安纳斯那的手不自觉敲打方向盘，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点。

　　“叫十里红妆。”

　　“那是什么。”安纳斯那明显来了兴趣。

　　纪霜袅顿了顿，道:“是中国古代女子出嫁时的嫁妆。”

　　“听起来很有意思。”

　　“是的，我很喜欢中式的婚礼。”

　　安纳斯那笑道:“哦，亲爱的，等你出嫁时我一定会好好准备嗯……对，叫十里红妆是吧。”

　　纪霜袅没有明确回答，也不想去纠正安纳斯那的语序，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感觉到身边人情绪的安纳斯那道:“你猜猫叫什么?”

　　“叫什么。”

　　“Snowbird.”

　　“嘿！它是猫！”

　　“我知道。”安纳斯那傲慢道，“但它是我花钱买来的，叫什么是我来决定的。”纪霜袅眨眨眼，妥协了。

　　陈怀谨的消息再次发来，语气十分生硬:明天再过来排练，不准带金色头发的外国人。

　　纪霜袅:好。

　　纪霜袅摸不清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思考了许久，还是没有开口告诉安纳斯那。

　　“安纳斯那，你有喜欢的人吗?”纪霜袅捧着手机问道。

　　他还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好像谁也入不了他的眼，他的眼里只有对自身有益的东西，如果有东西会成为他的软肋他会不带感情地一脚踹开。

　　车子拐了一个弯，纪霜袅往右边倒去，安纳斯那哼了一声:“如果感情可以给我带来很大的利益，我会不得不慎重考虑。”

　　纪霜袅稳住身子，手机掉落在缝隙里，她惊呼:“慢点安纳斯那！慢下来！”

　　安纳斯那仿佛没有听见，直冲家门口，静丽的夫人在院子里浇花，里面的玫瑰长得十分精神，她看清了车上两人的面孔，大喊:“安纳斯那！谁让你开那么快的！”

　　不等纪霜袅回神，安纳斯那已经侧过身替她打开了车门顺便捡起了她的手机:“小姐，Welcome home.”

　　纪霜袅感觉脑子晕乎乎的，下车时双腿微微发软，她刚想回头说什么，安纳斯那关上门立刻扬长而去，斯莱雅扶额:“我的上帝，他肯定又去酒吧了。”

　　纪衡打开大门，他看着自己的女儿，道:“纪霜袅，下礼拜，我带你去参加个宴会，认识下斯莱雅的的朋友。”

　　斯莱雅满眼笑意:“亲爱的，他们肯定会喜欢霜袅的。”

　　“但愿如此。”

　　纪霜袅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安纳斯那消失的远处，晚风吹起她的长发，她感觉眼眶微微酸涩。

　　“滴滴——”

　　手机响起，是她最要好的朋友柯莉莉打来的。

　　“霜袅！”

　　“嗯?”纪霜袅的心情并没有多好，她现在很想洗漱下睡觉，但她一直在想自己的心情为什么会这么差，她只能归根于是练舞太久导致自己太疲劳了。

　　“呀，你没看表白墙最新一条的互动留言吗？”

　　“没。”纪霜袅回到房间，突然间感觉自己的脚边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蹭自己，她低头一看，是一只同体玉白的猫，纪霜袅感觉心情好转，蹲下身子撸猫。

　　“这……要不你去看看?”

　　“好。”纪霜袅挂断电话，打开表白墙。

　　小叶子掉落了！:表白高三十班陈怀谨嘻嘻嘻嘻不请我喝奶茶天天表白你！【小猫指人.jpg】不匿名！

　　评论:陈怀谨:你天天表白吧，我听着，你表白一次我截图一次。

　　小叶子掉落了！回复陈怀谨:哼，坏男人！

　　打情骂俏般的对话映入眼帘，叶落是纪霜袅的同桌，二人性格不合没有过多交流，她垂下眼眸，将脸埋在Snowbird的肚子上，头发垂下，她感觉到了沉溺在大海中的窒息感，房间内黑压压的，窗帘拉开，原本粉黄交融的黄昏已经落下，只留下皎洁的月亮初露头角。

　　她放下Snowbird，换了一套衣服带上钥匙离开。

　　“霜袅！你去哪里！”斯莱雅叫道。

　　纪霜袅的脸上没有过多的神情，她道:“我去找安纳斯那！马上回来！”

　　她现在急需发泄下情绪，让压抑在胸口的情绪找到爆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