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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琴酒与相对论与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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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所在的这栋写字楼已经被废弃很久,之前也曾繁华过一段时间,但现在随着政府的重新规划人去楼空,成为了流浪汉,野犬和犯罪滋生的温床。
琴酒为了打发时间,随意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本书翻看,依照他的行为准则,是不会将任务过程中的任何一个环节全权交给某个成员完成的。当然,这其中也包括威尼托。
空气中那种令他享受的氛围又再次弥漫开来。相原澈觉得只要在琴酒的身边,就常常会出现这种令他放松的感觉。尽管琴酒本身和这些代表闲适词语完全无关,甚至凑在一起都觉得违和。
可是,不管是在狭小的保时捷双排座,充满灰尘的凌乱仓库,还是现在废弃已久的写字楼的某一间,他都会停止思考自己遗失的过去和未来,陷入一种混沌而失序的感觉中。
这很危险。
相原澈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打破现在一时无言的局面了:“大哥,你知道毕加索的相对论吗?”
“……主要由爱因斯坦创立,依其研究对象的不同可分为狭义相对论和广义相对论,是关于时空和引力的理论。”
琴酒没什么反应,字面意义上的进行了简单的解释。随后他又突然想起来威尼托关于他是个‘温柔’的人的奇怪论调,在可疑的停顿后,带着点微妙讽刺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怎么不知道你在研究这个,威尼托。也许我可以把你送去实验室,而不是在行动组浪费你的才华。”
相原澈立刻正色道:“大哥,我再说一遍,你是我的大哥,我是的小弟。你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把我送走的话,这两个字我不想再听到了,你明白吗?
再重申最后一遍,我对你是真心的,你是我的大哥,我唯一的大哥!”
琴酒敷衍的‘嗯’了一声,这种类似效忠的话威尼托平时说的多了,只是这种程度完全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我指的是更通俗易懂的版本”,相原澈也找了个椅子反身坐在了琴酒侧面,大大咧咧的叉开腿,用手撑着那张欺骗性极高的脸:
“坐在一个烧红的火炉上,一分钟就像一小时;不过坐在一个漂亮姑娘的身边,一小时就像一分钟。”
“你觉得坐在我旁边很难熬吗?”,琴酒冷笑一声。
确实,在组织里不少人都对他避之不及。相较于针对外部的暗杀,他手上的鲜血更多是‘自己人’的命,威尼托会因此想要远离他无可厚非。
“恰恰相反,我觉得在大哥身边时间过得超快的,一眨眼就没有了,所以大哥是……”
在琴酒越来越危险的目光中,相原澈默默咽下了那句漂亮姑娘,迅速改口:
“精神小伙。”
。
琴酒深深的看了相原澈一眼,相原澈发誓,如果不是因为他真的很有用,做任务效率真的很高,真的真的很能卷,他现在就是被清理的现场。
“……我开玩笑的,真的。大哥,你在读什么书?”相原澈用他阳光自信的脸,把椅子规矩的放好然后回去做最后的收尾。
如果他走路时没有同手同脚的话,应该掩饰的还不错。
“……诗集。”
琴酒撇了他一眼,语气没什么起伏:“戴维·赫伯特·劳伦斯,迟来的爱情。”
他没什么继续读下去的兴致,即使有,也早在刚刚威尼托的突然发疯中给磨没了,倒是相原澈很感兴趣的样子,把书接了过去。
这是本意大利语的书籍,不过这对于琴酒和相原澈来说,都不算晦涩难懂的文字:
〔我不知道爱情已居于我的身上。〕
〔他像海鸥一样来临,以扬起的双翼掠过悠悠呼吸的大海。〕
〔几乎没有惊动摇曳的落日余晖,但不知不觉已融进玫瑰的色彩。〕
〔它轻柔地降临,我丝毫没有觉察,红光消隐,它深入黑暗。〕
相原澈不自觉的看向琴酒,对方察觉到了视线,两人目光相对。
“威尼托,清理现场的工作结束了。”
琴酒从椅子上起身,银白色的长发就随着动作散落下来,手指之间夹着新点的一根烟。寒冷的夜风吹过大楼,略微吹散遮挡在眼前的头发。
他深邃的墨绿色双眼微微眯起,嘴角也抿出向下的弧度,整个人锋利又危险,仿佛要和黑暗融为一体,像极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相原澈看着缓步走近的头号杀手,觉得自己好像又沉浸在了那种飘忽不定的状态里。
琴酒并没有注意威尼托的心不在焉,这在他心中这只是一次普通的任务,唯一不同的就是在擦肩而过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boss让我转告你,任务完成的不错,辛苦你了。”
相原澈……相原澈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虽然最后的四个字是转告,但这并不妨碍琴酒‘咚咚咚’的猛击他的心巴。
〔我睡着,仍然不知爱情来到这里 。〕
〔直到一个梦在夜间颤抖地经过我的肉-体,于是我醒来。〕
〔我心中的温暖如同海洋,沿着迟来的爱情之路,曙光洒下无数片片闪耀的罂-粟花瓣。〕
〔所有这些闪闪发光的海鸟烦躁地飞旋,抱怨夜间亲吻的温暖从未流过它们的血液,促使它们在清晨恣情地追逐撒入水中的红色罂-粟花瓣。〕
完了。相原澈想,他大概的确是真的喜欢上琴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