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九零年代》姚菊

3、第 3 章

　　余穗穗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等了一段时间，余穗穗装作睡醒，她伸了个懒腰，故意弄出些声响。

　　茵茵坐在小板凳上低头玩布娃娃，看也不看她。

　　.....

　　余穗穗走到茵茵面前，蹲下，温柔地问：“茵茵，娘带你去吃冰糖葫芦好吗？”
　　茵茵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神糯糯的，带着些惧意。

　　余穗穗柔柔地笑着，把手伸到茵茵面前。
　　茵茵犹豫了一会儿，慢慢地把自己的手搭了上来，小小的，软软的。

　　余穗穗牵着茵茵，来到了厅堂，她打开放在椅子上的布包，里面装着大大的一串用油纸包着的冰糖葫芦，冰糖葫芦有些融了，余穗穗撕开油纸，拉出些糖丝。

　　她把糖葫芦递到茵茵面前。
　　“吃吧。”

　　茵茵抬头看着她，眼里有些纠结，在犹豫要不要接。

　　余穗穗直接拿起茵茵的手，把冰糖葫芦塞到她手里。
　　“宝宝，快吃，娘去厨房准备晚饭。”

　　说完这话，余穗穗便转身向外走去，她怕她在这里会让茵茵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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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房是那种老式的土台灶，大铁锅。灶边放着一个老南瓜，没有新鲜蔬菜，更别提荤腥了。打开碗橱，余穗穗在一只大碗里找到了六个鸡蛋。

　　余穗穗舀了一勺水，分两次把铁锅洗了洗，之后加上水，放上木制的蒸架，盖上锅盖等水热的期间，她给南瓜去了皮，切成小块码在大碗里，这时候，水也差不多开了，余穗穗把碗放在蒸架上，盖上锅盖。
　　她找遍厨房，也没看见白糖。突然，余穗穗灵光一现，想到了被撕下来的油纸上粘着薄薄的一层糖，走进厅堂，茵茵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怀里抱着布娃娃，嘴里含着冰糖葫芦吮吸，看到余穗穗之后，大眼睛目不转睛地跟着她。

　　余穗穗摸了摸茵茵的头，拿着被剥下的油纸心满意足地去了厨房。
　　她把油纸放在小碗里，转头看见茵茵正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

　　余穗穗笑了笑，问：“茵茵，给你蒸甜甜的南瓜吃，好不好？”
　　茵茵走进来，把手里的冰糖葫芦举得高高的，眼睛看着她。

　　“给我吃吗？”余穗穗问。
　　茵茵轻轻地点了点头。

　　余穗穗咬了一小口，“谢谢茵茵。“

　　茵茵难得地对着她笑了，小小的白米牙露出来，可爱得紧。

　　......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茵茵立马受了惊似的躲到余穗穗身后，余穗穗安抚地抱起女儿，走到院子里开门。

　　“啊，原来穗穗你今天在家啊。”来人是邻居张荣华。
　　如果余穗穗没记错，她的双胞胎儿子就在欺负茵茵的一堆人里面。
　　想到这里，余穗穗就没有好脸色给她看。
　　“什么事？”她问。

　　张荣华对于余穗穗的态度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还不知道自家儿子欺负茵茵被余穗穗撞见了。
　　“我来接茵茵去我家吃饭呢。”张荣华伸出双手欲从她怀里抱走茵茵，笑呵呵地说：“走吧，茵茵，去婶子家里吃鸡蛋。”

　　茵茵迅速摇头，往余穗穗怀里钻。
　　张荣华当作没看到小姑娘挣扎害怕的模样，反正余穗穗也不在乎她这个小哑巴女儿，张荣华无所谓茵茵的反抗，手上使劲，继续想抱走她。

　　余穗穗退后两步，不让张荣华的手再碰到茵茵。
　　“不用了。”她冷冰冰地说：“我在家里做了饭。”
　　“以后茵茵也不用去你家吃饭了。”她补充道，“我以后会在家照顾茵茵。”

　　“啊？”
　　张荣华傻了眼。
　　她问道：”你不是要去镇上做活吗？哪有时间带孩子？”

　　想想以后可能没了那每个月的三十块钱，张荣华就肉疼。这么大点的丫头，饭也吃不了几口，但每个月随便给她对付两口就能赚三十块钱，这种好事要是飞了，那可不行。
　　“你就放心在外面赚钱，茵茵我来帮你照顾就行啦。“张荣华“善解人意”地劝道：”茵茵这丫头我从小看着长大，跟她也亲呢……”

　　余穗穗道：“你不用再说了，快走吧，我要关门了。“
　　张荣华觉得余穗穗今天真是不正常，往常的她一心扑在她那个老师前夫和大儿子上，哪有时间管茵丫头？今天这是怎么了。

　　张荣华还想说什么，余穗穗已经走上前几步，给她把门开得大大的，一副送客的样子。

　　张荣华就是脸皮再厚，被这样嫌弃赶客也呆不住了，她狠狠地盯了余穗穗一眼，迈着大步走了。

　　余穗穗把门锁上，抱着茵茵回到厅堂坐下。
　　她拿起椅子上的蒲扇给两人扇风，柔声问茵茵：“茵茵不想去他们家吃饭么？”

　　茵茵低着头吃着冰糖葫芦，情绪还低低的，只略略点头。

　　“以后不去他们家了，娘在家陪着你，好不好？“余穗穗轻轻地问。

　　茵茵抬起头，看着她。
　　小姑娘然后就慢慢地笑了，重重地点头。

　　“乖孩子。”余穗穗怜惜地摸了摸茵茵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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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穗穗能感受到女儿对她的芥蒂正在减少，心情大好。

　　余穗穗等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去厨房把蒸好的南瓜隔着湿抹布端了出来，接着，她从橱柜里拿出三个鸡蛋和一只碗，把鸡蛋敲在碗里，做蒸蛋羹。

　　茵茵确认母亲真的不会嫌弃她之后，一直紧紧地攥着余穗穗的衣角跟在她身边，像只小尾巴。余穗穗很享受女儿的依赖，故意放慢了些速度，让茵茵能跟得上她。

　　......

　　余穗穗盖了锅盖，拿着一根筷子把油纸上的糖刮下，涂到南瓜上。她夹起一块南瓜，吹了吹，又轻轻咬了一口尝了尝，确认不烫了，喂到茵茵嘴边。
　　茵茵乖乖地张开小嘴，吃了南瓜。

　　“好吃吗？茵茵。“余穗穗问。

　　茵茵立马点头。

　　“下次做的时候还可以多放些糖。“余穗穗说。

　　母女俩这亲昵温馨的一幕，落入了回家的齐烨年眼中。

　　.....

　　茵茵眼尖，看到出现在门口的齐烨年，马上扑了过去。

　　“我的宝。”齐烨年抱着女儿举得高高的，眼角带着不符合气质的温和笑意。
　　茵茵也咯咯地笑。

　　多年后再见齐烨年，余穗穗的心跳慢了两拍。
　　比自己小五岁的丈夫剑眉星目，肩宽腿长，十足英俊的容貌，一副天赐的好皮囊，眼底却总是冷冷的，唯有对可爱的小女儿时，才会勾起嘴角。

　　余穗穗鼓起勇气开口：
　　“你回来了。”

　　齐烨年余光扫过她，神态淡漠，不像面对妻子，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嗯。”他回余穗穗，语气没什么温度。

　　余穗穗再次看到年轻时的齐烨年，心里感觉很奇妙。
　　这时候的齐烨年是大家口中不务正业的刺头，在镇上跟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瞎混。
　　他长着一双锐利的丹凤眼，眼皮内双，看人的时候自带一股冷意威视，散发着戾气。

　　上一世多年后她再见他时，他却已经成熟有度。余穗穗有些好奇，齐烨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沉淀下来的。

　　.......

　　茵茵迫不及待地指着余穗穗蒸好的南瓜给齐烨年看，笑得甜甜的。

　　齐烨年顺着女儿的意思随便看了眼。

　　他没什么过多的反应，余穗穗不过是心血来潮罢了，但他这个傻女儿，只要她娘对她好一点点，就乐得没眼睛了。

　　“锅里在烧什么？”他问。

　　“蛋羹。”余穗穗不自觉地绞着手指，有些局促说：“给茵茵做的。”

　　齐烨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便抱着茵茵走出去了。

　　……太冷漠了吧。
　　但余穗穗回想起自己以前做的那些混账事，心里顿时又虚得不行。以齐烨年这时候的脾气，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跟她说话，已经是看在茵茵的面子上了。

　　余穗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到一点点疲惫。
　　她找了把凳子坐下，凳子有靠背，她靠着，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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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
　　余穗穗醒来的时候心惊地想：锅里还有蒸蛋！

　　她还没来得及完全睁开眼睛，就已经站了起来欲往锅边走。
　　还好，余穗穗很快就看见一碗蒸蛋羹被放在灶台上，颜色正好，看来是齐烨年刚才进来过了。

　　“醒了？”
　　余穗穗回头，齐烨年推帘走了进来，左手手指间还夹着一根燃着的烟。

　　他刚刚一直在外面么？
　　余穗穗还没说什么，齐烨年已经走到她面前。

　　他很高，她要抬头看他，气势自然就差了一截似的。
　　更何况他浑身的气场也不友善，余穗穗不自觉地退了一小步。

　　“我长话短说。”
　　齐烨年的眼神和语气都毫无波澜，看她就像在看一块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