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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离开民兵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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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汤清楚的记得那天的情景。
宿舍里的五人把刘浩团团围住，齐齐质问他。
可刘浩只是平静的回答，“我不能永远活在象牙塔里。我二十五岁了，再过几年就要成家了。当民兵，可以当，可不能当饭碗。况且还是以后要养家的饭碗，行不通的。当民兵这几年，我满足了，现在我得去面对现实了。”
余汤他们心里清楚，他们是民兵，终究只是民兵，和真正的兵还是不一样的。
几人听了刘浩的话，都沉寂下来。
毕竟，他们来当民兵，也不准备当一辈子，也当不了一辈子的。
最后，几人只能沉默的看着刘浩收拾行李，办好手续，离开了民兵营。
面对刘浩的离开，众人的心里都很沉重。他们不禁都在心里思考，以后将何去何从。
呆在民兵营可以让他们保有青春的活力，活得舒适且自在。但是，人总要学会长大，要想想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毕竟，在民兵营就只有那么几年，就算自己不主动退，年龄到了，也是会退出的。
这些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陷入了一个怪圈中，喜欢一项工作，但做这项工作的时间是有限的，你必须得想你今后要靠什么活着。
失去刘浩这位班长，宿舍里空了许多，有了心事的小伙子们，也安静了许多。
余汤想着自己待在民兵营的时间，过一天，就少一天，于是就更加珍惜接下来的时光了。
尽管余汤每天过得这样小心翼翼，可现实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出完任务的余汤，擦着自己一脸的热汗走进宿舍。
就听宿舍们被扣响，接着响起老孙头独特的烟嗓，“老六，你家里来电话了，快去接一下。”
“今天不是联系家里的时间啊，他们是知道的，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余汤虽然疑惑，还是跟着老孙头到后勤部，接通了家里人的电话。
“妈，什么事啊，怎么今天给我打电话。”
余汤把手按在桌上，拿起座机听筒。
可电话对面却没有说话声，只偶尔传出一两声啜泣。
余汤反应过来，这声音是他妹妹余淮的。
余汤连忙问，“小淮，怎么哭了。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余汤知道，家里一般不会在他忙的时候打电话给他的。今天打过来了，肯定是家里发生什么大事了。
余汤用手抹了一把额上没擦干净的汗，焦急的等着妹妹的回应。
就听对面传来余淮带着哭腔的声音，“二哥，家里现在乱作一团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接着余淮害怕二哥听不懂，连忙组织一下语言，“二哥，今天大嫂看大哥的手机，发现大哥在网上赌博欠了几十万的债。大嫂知道了，整个人就疯了。出门把这件事告诉在地里的爸妈。”
“我那是正在陪小易他们玩，突然听见家里传来争执声。我把小易他们关到房间，就出去看情况。”
说到这里，余淮顿了顿，“大嫂正和大哥吵架，爸妈站在一边手足无措。我只听见大嫂骂大哥，说他在外面赌钱，要离婚什么的。之后就不顾爸妈的劝阻，收拾行李就离开了家。”
“爸妈他们知道哥哥的情况，都气得不轻，直骂大哥，妈还气得直呼头晕。”
“开始我们都以为妈只是普通的头晕，只把她扶到床上，而大哥就出去找大嫂了。”
“可过了几个小时，妈还在说头晕，我们意识到了不对。把妈送到镇医院，可镇医院查不出原因，现在我们要到县医院了。”
听了余淮还稍显凌乱的话语，余汤用力拍了一下桌，咬紧牙，瞪大眼睛。
“小淮，别着急，我就来医院等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到。”
余汤挂断电话，连假也来不及请，在夜色中就往门口冲去，翻越大门，到街上打了辆去县医院的车。
余汤穿着一身迷彩服，站在县医院的大门口，焦急的等待载着他妈妈来的车。
千等万等，余汤终于等到了坐着面包车来的妈妈，以及送他妈妈来的余淮和余爸。
余汤把虚弱的母亲从车里背下来，急忙奔往医院。
到医院挂好号，之后经过拍片检查等一系列事宜，余妈被查出了由高血压引发的轻微脑梗，需要住院治疗。
等把余妈送到病房，余汤才松懈下来。
看着一生好强，如今却虚弱的躺在床上的母亲，余汤心里顿生凄凉。
突然想起造成母亲住院的大哥，余汤拿起手机，就给他打了个电话，“余飞，你死哪里去了，妈被你气得住院了，你的事，等妈好了，我再给你算账。”
余汤把余飞骂得狗血淋头，余飞呐呐不语，只是小声说，“我就来，就来。”
余淮突然想起被他们丢在家里的两个孩子，“二哥，小易他们在家没人看，你让哥去照顾他们吧，别让他来了，省得有惹妈生气。”
听余淮这句话，余汤就明白余淮对他哥有多么的不满。
余飞也听到了妹妹的话，一时也有些尴尬，只得自己说，“那我去照顾小易他们吧。”
余汤带着怒气，挂断了余飞的电话。
看着站在母亲身边的余爸，余汤红了眼眶，“爸，你去旁边的空床上睡一会儿吧，这么晚了。”
又转头看着眼眶发红，脸色苍白的余淮，“小淮，你晕车，去陪床椅上睡会儿吧。”
可两个人都摇头，不答应，想叫余汤去睡。
余汤叹了一口气，“我守着妈这下半夜，明天早上，我还要去队里处理些事，到时候你们就要看着妈。现在休息休息，明天也有精神些。”
余爸替余妈掖了掖被子，深深的看了一眼陪他走过这么多年，如今却躺在病床上的妻子，满眼凄怆。
自她嫁过来，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陪他下地，给他生娃带娃，明明只比他大了一岁，可头上的白发硬生生的比他多了好几倍。
最终，几人谁都没有去睡觉，都静静的守在余妈身边。
第二天一早，余汤给他爸妈和妹妹买好早饭，就去了民兵营。
他明白他擅自离队的行为一定会遭到队里的处罚，但余汤得回去给自己请假，顺便拿回自己的手机。
回到队里，李俊他们都出任务了。
余汤找到老孙头，拿回了寄放在那里的手机。
“小汤啊，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昨天接了个电话就跑了。”
老孙头慢悠悠的把柜门锁好。
余汤把手机揣进兜里，“老孙，家里发生了点事，这段时间可能都要请假。”
老孙头明白，让余汤这么紧张的事肯定是身边人发生了什么事，也就没多问，只是说，“那好，等会我跟你一起去见老李，让他给你批假。”
余汤感激的朝老孙头笑笑。
两人结伴去了老李的办公室。
“笃，笃，笃”，余汤敲响老李办公室的门。
就听老李粗狂的说了一声进来。
老李抬眼，一件是余汤，猛的起身，凳子在地上摩擦出一阵令人耳酸的声音，接着就是对余汤披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余汤，你还有没有点纪律在身上。你知道昨天晚上，我大半夜的被叫到保安室看监控的事吗？是，你昨天晚上确实很帅，一个翻身就跃出了大门。可你知道你这种私自逃出民兵营的行为叫什么吗？就叫逃兵。”
余汤向前一步，想向老李解释，可没等他开口，老李又接着骂，“余汤，你可是你爸妈腆着脸求我们，才把你塞进来的。可你就这么对你的爸妈？”
余汤被老李这不讲情面的话堵住了嘴，又想到还在医院的爸妈。
本来想向老李认错的余汤，一下起了逆反心理，他面无表情的的转身，拉住还想要张嘴说话的老孙头走出了办公室。
“老孙，谢谢你。我要去收拾一下行李，就跟你说再见了。”
余汤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老李说他爸妈腆着脸他们的话。无由的感觉自己十分可笑。
他以为的实现、准确应该说是靠近自己的梦想，原来是踩在父母尊严上换来的产物。
他呆在这里一天，就是对他父母尊严的又一次践踏。
思索着这些，余汤回到宿舍，收拾好自己所有的行李，深深看了自己住了两年的宿舍一眼，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民兵营。
余汤拿着自己的行李，去了成浩源的小出租屋。
成浩源一打开门，看见余汤，还来不及惊喜，就瞧见了余汤挎在肩上的行李袋。
成浩源满头疑惑，但看着面无表情且满脸疲惫的余汤。
成浩源什么也没问，只是一把从余汤肩上卸下行李袋，提在手里，然后用另一只手拉住余汤，进了房间。
成浩源把行李袋放在地上，把有些微麻木的余汤搂在怀里。
余汤闭上双眼，倚靠在余汤肩上。
成浩源搂着余汤没动，因为他知道，余汤会主动告诉他的。
这几年，余汤发现他对成浩源的依赖已经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
他一直控制自己，自己一个男人，总想到小自己三岁的男孩那里寻求心灵港湾是不对的。
可余汤忍不住每次在自己疲惫或者难过的时候，来找成浩源。
只有和成浩源待在一起，他才能把自己的心里话毫无顾忌的吐露出来。
之后，余汤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