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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二十三章 意外的访客 ...

  •   “唉,想找你的人,一点讯息也没有,没认真找你的人,这么简单就遇到。尤其在这么危急的状况下,你竟然中毒……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好像天胡要掩下去,却发现开错门相公,那种深沉的悲哀啊——”
      “哈。”收回心神,源武藏一声轻笑。却听莫召奴沉吟道:“这一切有太多古怪。”
      “啧啧,”草一色摸摸下巴,“这件事从来就没单纯过。”
      “罢了。”莫召奴摇了摇头,“所有的事情,等出去之后再烦恼。草一色,此地虽是易守难攻,但外面被大军包围,我们同样也无法杀出,他们若使用火攻,我们支持不久。你引领我们来这里,是想好脱困之法了?”
      “原本的方案,是抢一口刀给神无月。劈江都可以了,开山我想不难。”
      源武藏苦笑:“草兄就别再开我玩笑了。”
      “那就用第二个方案了,这个方案也是要靠你才会成功。”
      “哦?”莫召奴与源武藏都忍不住诧异地挑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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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手中的猎物丢给身旁的士兵,犬若丸大步走入中庭便看到罗皂神色有些异样地走了过来。
      “君宇,有客来访。”
      犬若丸轩了轩眉。双政罗皂这对孪生兄弟自幼跟他,他对他们的性情十分清楚。罗皂个性虽然跳脱,但绝非大惊小怪的人。看他神色异样,看来今日这个访客有些不同寻常。
      “是……”罗皂眸中闪过一抹微妙的光芒,“太宰大人。”
      “哦?”犬若丸也不由微感奇怪。他与真田龙政并无交情,也未听说真田龙政有何公事下白狐,如今突然过府造访,确实令人意外。
      走入内堂,他才愈发清楚罗皂神情异样何来。空阔的大厅上,真田龙政正在端坐品茗,一身简单的白色绣隐菊纹直衣,饰着菊缀、袖露,没纹家徽,也未束冠或戴帽,只是简单地将头发在发顶及腰后结束一下,绾着缠金丝白玉丝绦,垂下长长的流苏,在发丝间隐动,衬着他珍珠白色的长发、安然垂目、温润如玉的容颜,竟似隐隐有一层淡淡朦胧的光芒。
      ——真田龙政竟是微服到此地造访的。
      难怪他未曾听到有真田龙政出京至白狐的讯息。不过真田龙政与自己素无私交,不以公事而以私人身份远至白狐,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太宰到访,犬若丸未曾远迎,失礼了。”
      “君宇客气。”
      犬若丸细细观察真田龙政的时候,真田龙政也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犬若丸。与真田龙政同样,此刻犬若丸也是便装。那是一身猎装,红色的狩衣,扎束干净俐落,头发束起。他本来便生得英气十足,这样看来就更加英气勃勃。然而深不见底的眸子与泰然安宁的动作,又在这份英气中融入一抹难言的深沉与雍容,竟将霸气与优雅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同时展示得淋漓尽致。
      白狐君宇,人中之龙。真田龙政与犬若丸素无交往,却不代表他不留意此人。
      言语间犬若丸已至主位坐下,客套两句,直入主题:“太宰日理万机,纡尊而来,料非无因。”
      “好说,”真田龙政抬起眸子,也未转弯抹角,“真田龙政此来,乃是为向君宇求取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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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了?”
      看到莫召奴收回抵在源武藏后背的手,草一色急急问道。
      这时的他们已不在山洞里,草一色说脱困的方法也落在神无月身上,从某种角度而言并非虚言。他见到画像发觉传说中的“南武魁”就是结伴同行的“神无月”后,远远看到大军围山,便与村民们交换了一个条件——他将使他们见到“武魁”本人,而条件是村民们为他开凿一条通向山上的暗道。村里人会愿意把武魁画像暂时借给他,自然也是因为“可见到武魁本人”的诱惑。
      人多心齐,这里的山本来也是土质,挖起来不难,竟真的让他们在一日之内挖了个通道出来。而就在洞外“军神”赶到,下令放火后不久,村民们便挖通最后一层山壁,从洞中接走了他们。
      有昔日的当事人作证,村民们可知真的是见到了传说中的神人,千恩万谢欣喜不待言。草一色交代了他们切不可说起今日的一切后,三人才悄然离开。
      听着草一色的问询,莫召奴摇了摇头:“‘天衣有缝’真不愧是东瀛第一奇毒。”
      “哈。”源武藏淡淡一笑,“还死不了。”
      “这也就是雪舟兄,若是换了他人……”莫召奴轻轻一叹,悠长的眉宇微微锁起,“这事实在透着古怪。”
      他的容貌比大多数女子还要秀丽,隐隐蹙眉思考的时候,便带着一抹出神的秀气。草一色看着他,心中忽然莫名掠过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这要怎样的女子站在旁边才能衬得起他?不过这个问题实在太过无稽,草一色迅速甩甩头,收回心神:“这件事从来就没单纯过。”
      “雪舟兄所中之毒又怪又恶,竟还能保住三成元功,压制毒素不再扩张,这种根基,莫召奴生平仅见。南武魁果然不愧是南武魁。”
      源武藏不由苦笑:“自从被你们知晓之后,我的身份就成为你们的笑柄了。”
      “耶,莫召奴是真心佩服。”
      “神无月,你是怎样中毒的?”
      “八岐太岁之血。”
      “太岁体内怎会有天衣有缝的毒素?而这种剧毒,为何太岁竟没受到影响?”莫召奴眉心凝蹙,“这是疑点一。难道天衣有缝是一种同归于尽的毒素,利用自己的死亡做药引而残害对方?”
      源武藏摇摇头:“八岐太岁死前的异状,只怕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是怎样一回事。”
      “疑点之二,”草一色接道,“军神追到奈川,是因为那个名叫金冠日的泄露了八岐太岁的行踪。但我们在奈川躲了几天,都没有被军神大军发觉,却在莫召奴与太岁见面的同时,被准确找到位置,而且大军集结,似乎非常肯定。”
      “嗯。”莫召奴点点头,“太岁派幻云斋与忧容童子在外观察警戒,竟被轻易闯入,连警示也未及发出,虽然是军神的潜行部队,对太岁一脉的掌握也太深入了。”
      “第三个疑点,”源武藏淡淡开口,“记号。”
      “等等?什么记号?”
      源武藏与莫召奴对视一眼,轻咳一声:“自富贵山庄到奈川的路上,有人刻下记号,留下追踪的位置。”
      “呃~~现在才跟我讲——你们是怀疑过我了?”
      “抱歉。”
      草一色甩甩头:“算了,来路不明的人也不是我一个,爱隐瞒的人个性就是不会改,算你们欠我一次。”
      “哈,”源武藏苦笑,“草兄又消遣我了。”
      “那么第四个疑点——”
      “为何军神没在我与太岁之战中出手,却只派了忍者与兵士,以人海战术进攻,直到我们被困山洞之中时才现身,而且——”莫召奴一扬眉,“是用火攻,并非亲身进入。”
      “洞口易守难攻,”“军神”为何不亲身进攻,源武藏自然比谁都清楚,不过这时也只能打打圆场,“他有所忌惮?”
      “军神忌惮什么?如果南武魁真有传说的实力,北军神也应该有神话一般的能力,难道军神认出你了?”
      “呃,军神日理万机,你以为他有时间来找我这名闲人?”
      “老实讲,”草一色偏了偏脑袋,“我真想不到你竟然是南武魁,你跟传说给人的印象实在天差地远。”
      “你认为南武魁是怎样的人?”
      “总之你就是跟大家想的不同。”
      “哈。”
      他们的小小插曲莫召奴并未理会,继续道:“如果军神真没与雪舟兄见过面,那军神昨日的举动就令人费解了,除非——”
      “最后一个疑点,是谁派人来杀我?”不待莫召奴说完,源武藏急急岔开话题。
      这个话题果然立刻引起草一色注意:“有人要杀你?”
      “还是六道轮回的人。”
      “六道轮回,东瀛最神秘的杀手组织——也许他们针对的人不止是你?”
      “奈川一战,”莫召奴微摇头,“我也与这班杀手接触过。”
      “哦?”
      “但是很遗憾,他们对莫召奴实在没兴趣,只针对雪舟兄下手。”
      “啊~”草一色作势感叹一声,拍了拍源武藏肩头,“保重啊~你是传说中唯一能抗衡军神的人物,以后要撂倒军神就要靠你了。”
      “哈,现在先保住小命要紧吧。”
      莫召奴神色微微有些黯淡,“一切都是受莫召奴拖累,我会全力为你找寻解药。”
      “杀不杀八岐太岁是我自己的决定,与你无关。”望向莫召奴,源武藏正色道,“至于解药,天衣有缝无论毒性、配方,皆是神秘奥妙,毫无线索。现在我们还是以鬼之瞳为要。”
      “但是你的身体……”
      “虽然不会好转,暂时也不可能恶化。”
      “那好,”草一色一拍巴掌,“先把眼前的疑点分剖清楚吧。”
      莫召奴轻轻一叹:“其实,前三个疑点,我心中已有答案。”
      “哈,我也同样。”
      “啊呀,”草一色一声感叹,“我还以为只有我想到了,原来是枪神再现一炮三响啊~”
      “……唉。”抬目望着远方,莫召奴近乎无声地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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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幽的茶香飘渺厅间,大厅里静得似乎连茶气氤氲升起的声音也能听得到。
      真田龙政闭目品茶,神色端然不动。犬若丸轻啜着手中香茗,眼帘低垂,却在不着痕迹间观察着真田龙政。
      真田龙政的要求相当直接,但在他所求之物的名字说出后,大厅却似乎忽然静了数个分贝——虽然这只是侍立厅外的罗皂的错觉。事实上,当真田龙政说出求取之物后,厅中的两人不过是各自端起茶杯品了口茶。
      当真田龙政说出此行目的是向自己求取一物时,犬若丸已猜到是何物。整个白狐国,能让真田龙政亲自前来求取的,大约也只有此物了。待真田龙政说出,果不其然。然而物在其次,这个要求本身却是需要考量的。
      鬼祭幕末之乱至今,犬若丸在东瀛政局中一直相当低调。然而低调不代表不关心与无野心。事实上,朝中的局势、动态,犬若丸了若指掌。太政、太宰双大臣之间的微妙制衡、隐涛暗潮他都心知肚明。如今真田龙政向他来求取此物,想来是要对岩堂宗则有所动作了,所以先取此物,确保退路。只是此要求一提,无疑已将他置入政治赌盘之中,此际便要决定下注何方了。出借,或不借,又何止是一物的问题,他自身的身家性命,白狐国的前途命运,都将翻覆在这一念之间。这注,是投予真田龙政,还是岩堂宗则,无疑是在考量他的政治眼光与判断。成,则大展宏图;败,则死无全尸。自然,他也有假装什么都不明白自绝于政局之外的道路,然而这同时也意味着他政治生涯结束,终其一生,他与白狐国都别再想登上东瀛的政治舞台——这一点,他根本不愿做为考量。
      他心中念头飞转,表现于外却不过是轻啜一口茶。一口饮毕,犬若丸缓缓放低茶盏,抬目望去:“太宰可知这一要求对犬若丸意味着什么?”
      真田龙政也在品茶,闻言微微一笑,放下杯盏,取过一侧桧扇掩在颊前:“君宇解人,量必自有考量。”他的声音微微含笑,但若看温温润润的眸子深底,却殊无笑意。
      “罗皂。”犬若丸神色不变,唤了一声,“前往祭堂,犬夜狐百赦’来。”
      “是。”罗皂下意识抬头望一眼,却没有多说,领命退去。
      犬若丸这才看向真田龙政,微微苦笑:“但愿犬若丸没有做错。”
      真田龙政缓缓扬起桧扇,微微一笑:“真田龙政量不致令君宇失望。”

      送走真田龙政,犬若丸示意回绝了罗皂的问询,走向内堂。
      厢间中,红木搁架上顺序摆着两把长刀,一把炽红如虹,一把素白如雪,衬着背后屏风,华丽耀目。那两把刀,正是他的配刀九天虹剑与曾在伯藏主手上、代表白狐国传承的白狐太刀。犬若丸走到刀架前,凝望了白狐太刀许久,忽然一扬袖转身,白狐太刀旋然离架,犬若丸袍袖展动之间,白狐太刀呛然出鞘:
      “人生七十,力狂叱咄,执吾宝剑,佛魔共杀。白狐太刀,抛洒挥虹,今此时代,由吾创造!哈,父王,兄长,你们无法做无能做之事,犬若丸做!自今日始,犬若丸必令白狐国永载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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