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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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的上条先生终于吃到了今天的第一顿饭。
订的外卖是价格昂贵、用料高昂的怀石料理，比起店内用餐，可以外送的菜式很有限，食蜂操祈说是为了追求无污染的健康新鲜优质食材和干净的食材处理方式才选了这家店，谁让岩永薰正在为吃不到快餐店里的炸鸡发脾气，只能给她几口天妇罗解解馋，最后好几辆板车拉过来的排场差点吓了上条一跳，“我们能吃得下这么多吗？”
御坂美琴熟练地拆箱，帆风润子主动走过去帮她，VIP病房够宽敞才装得下这么多东西，“只是过度包装而已，碟子盘子盒子恨不得都给你，其实进到嘴里的东西才只有一点。其实都是些华而不实的。”
“其实上条先生我还是比较喜欢吃家庭餐厅的铁板牛排饭啊。”上条当麻回忆着充满烟火气的平价美食说道。
因为是幸运绝缘体几乎所有倒霉事都能找上他，所以上条当麻在生活的无情鞭笞中学会了最稳妥的做法，就是每月领到生活补助后趁着钱还没丢就先买一个月的食材存进冰箱，确保自己不会饿肚子之之后才会把多余的钱用在外面的餐馆，尽管家境富裕但是永远因为各种问题取不出生活费，只能靠学园都市定期发放给学生的奖学金过活——
所有学园都市的学生都有奖学金可以领，每个月自动汇进户头内，就像薪水一样。乍听之下似乎是相当令人称羡的制度，但说穿了其实也可以当作是超能力开发的人体实验契约金。越是明星学校，或是超能力等级越高，奖学金的金额便越高——相对来说，所参与研究的重要性也越高。至于像上条这样等级0的平凡学校的学生，能领到的奖学金则相当有限，只能过着相对拮据的日子，还要想着将来的突发状况，所以不自觉就会变得非常节俭。
怀石料理这种卖相大于口味、分量更是感人的的高档货色一般人不会想到去吃也吃不习惯，上条当麻在进入学园都市读书后生活日常就更是只剩下穷苦，因为不幸所以贫穷，这种天降白食对他来说已经算是“不敢想象的幸运”了，于是虽然总觉得哪里诡异得说不上来，上条当麻还是对这顿迟来的晚饭表示感谢，坐下吃了起来。
其实当然奇怪，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两人能平安无事地相对而坐就已经是石破天惊了，更别说在一起共进晚餐，还有他这个刺猬头乱入。
一个男高中生掺和进名门学园女学生的高档晚宴是要闹什么鬼啊！
岩永薰能吃的东西有限，单人餐的怀石料理中还要把允许吃的东西挑拣出来给她，最后是吃了茶碗蒸，寿喜烧里的和牛、魔芋、萝卜等配温泉蛋以及松露拌饭，天妇罗炸虾和南瓜芦笋略作点缀、一小块猪排，以及几样怀石小菜，甜品是豆沙和土豆泥混合做的和果子，至于鸭肉牛沙拉、河豚刺身、寿司等都跟她无缘。
其实岩永薰对这种传统日餐相当不感冒，她讨厌带着腥味的生食，更喜欢多样化的口味，虽然嘴上说法国菜吃腻了还嫌弃它味道清淡，但其实正说明习惯那个味道，过去吃得也多，所以才对自己熟悉的菜式相当挑剔。常盘台中学食堂提供的餐点也是以西餐为主，颇受好评以致于被放到地下街被售卖到四万元高价一份的营养套餐则是混合了日式和西式料理的高级全餐。
一顿饭吃得不温不火，炸猪排塞进嘴巴里的时候不禁开始会想起某次在另一家怀石料理餐厅吃的季节限定的蟹肉土豆泥可乐饼，但因为是炸物每一口吃得都很珍惜，又开始怀念香辣味的炸鸡，盛放天妇罗和炸猪排的器皿是可以自助加热的，但这样一来金黄的面衣基本都软掉了，更是食无滋味，怀石料理的分量少得可怜，四个女生还好，像上条当麻这种正处于青春期的男生就要呜呼哀哉了，而且被美少女们包围着让他感到非常有形象压力，甚至想着不如回去煮自己的清汤挂面，而且整顿饭一半时间是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不知为何在食物口味的话题上又出现了分歧从而爆发争吵，让上条对于大小姐的幻想再次破碎。
最后终于能找机会告辞离开的时候，上条当麻疲惫地抹了把不存在的汗。
不幸啊，无论是拯救了超漂亮的混血美少女还是被财大气粗的大小姐请客了怀石料理，这种在外人看来美得冒泡的事，落到他身上总会以各种各样的缘由抵达不幸的结局。
如果这顿怀石料理是由上条来付钱，那么在装潢高雅古朴的店内面对着主厨用餐会令他战战兢兢，在家中吃着外送则更会丝毫不顾形象的瘫倒大哭哀叹不幸了，这种毫无缘由抢劫钱包的食物是自认平民的上条当麻所无法理解的，就像不食肉糜的大小姐才无法理解贫穷的痛苦一般，此时的上条当麻还无从得知，常盘台中学一份普通的营养套餐在地下市场的价格甚至比单人份的怀石料理便宜不了多少。
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以不和谐的姿态转移了阵地，似乎是去聆听医嘱，光是想象两人在一起的化学反应，上条就不禁怜悯起了那位长着一张青蛙脸的医生。
病床上纤细的小小少女以不失风度的方式微微颔首，单薄的肩颈有着天鹅般优美脆弱的弧度，“今天实在是麻烦你了，上条先生。”
不适应这种高雅氛围的上条当麻于是也恨不得干脆利落地一起鞠躬，讪笑着摆摆手，这样看来的话，虽然常盘台中学饱受赞誉的淑女学生是学园都市女孩子们憧憬和幻想的具现化，但真要相处起来，果然还是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那样令人滤镜破碎的不客气的性子会更加平易近人，即便吵吵嚷嚷也没有负担，而如眼前人这种亭亭莲花般静雅而恬和的少女，则是可远观不可亵玩，光是靠近就会让人束手无策。
可尽管御坂美琴是个横踢自动贩卖机露出裙下安全裤也毫不在意的“不良少女”，方才她安静用餐的时候，那在熏陶下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上流社会的气度也令上条无所适从。
这是不是说明，病床上的女孩其实也有着藏在规训底下颇为生动的一面呢？
于是，在望进那双罕见的澄黄色泽的金色眼瞳时，上条似乎读出了对方如自己一般对晚餐的不满以及对炸鸡薯条等高热量食品的渴望，这与外表所不符的奇妙反差让他觉得对方亲切可爱了起来。
从客观角度看，岩永薰的长相既非艳丽更非妩媚，而是格外有一种端丽华美的法国人偶之感，因为每一处都完美无瑕，仿佛经由人手细细打磨，不能容忍一丝缺憾，这种与常人迥异的精细之感甚至会让人在仔仔细细观摩后品味出一种恐惧。
睫毛如画出来那般纤长浓密，鼻梁挺翘，肤色如雪，花瓣一样的嘴唇饱满嫣红，米栗色的长发自然而柔和地卷着，丝滑的光泽宛如某种昂贵细软的绸缎，富有冲击性的的美丽令她看起来有点混血的感觉，五官的线条却较一般西洋人更为可爱精致，非要说，就仿佛是本国巧匠按照国人的审美所精雕细琢出的精美少女人形。
因此，即便岩永薰天真纯洁的脸蛋确实从视觉上来说给人一种可爱甜美之感，但那过分精确美丽的面容反倒从根本上将庸俗众生隔开，变得疏离，就像是普通人与童话公主的区别，隔有天堑，遑论她微微倾斜上扬的眼睛，出现在精致圆润的脸上，别有一种猫科动物般的机警高傲。
只是她眼睛很大，神态乖起来时，身边人都会忽视这一点。
当然，乖巧的神情不会在她高高在上微笑时出现，上条当麻只是觉得她喜欢吃炸鸡薯条这个一点都不“大小姐”的爱好很可爱，而且一开始远远见到她时娇小纤细的身形，大眼睛小脸蛋长卷发，第一印象就觉得好像个洋娃娃，好漂亮好可爱，很容易引起人的保护欲，此后这种印象认知一直停留在脑海中。
帆风润子正试图做一个全方位看护病人的负责大姐姐，因为岩永薰说想吃削成兔子状的苹果所以一直坐在旁边对着网上教程努力，虽然是武斗派的女生，但在厨艺相关方面实在没有什么经验，从小到大唯一受过的家政教育还是在小学时期学过的烤制简单的饼干和蛋糕，连水果刀拿在手里的姿势都十分别扭。
“那个……如果不介意的话，不如让我来吧，我经常做饭，对刀工还比较自信。”上条当麻终于看不下去了，似乎看到需要帮助的人然后伸出援手对他来说是自然而然的事。
帆风润子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苹果，沮丧地承认自己的无能，交付工具，“那就拜托了。”她转向岩永薰，“真是抱歉，岩永同学，连这么点小事我也做不好。”
“我一定会向上条先生好好学习的！”
“也不用这样……”上条有些承受不了少女满怀期待的炯炯目光，“反正对于大小姐来说，这些东西会不会都无所谓，不要太勉强自己啦。”
“诶，可是如果岩永同学今后还想吃苹果，我却因为无能不能满足她的愿望的话，不是我的失职吗？而且作为女王最得力的下属，我也得时刻为女王可能出现的需求做准备才行，苹果可是营养十分丰富的水果，容易饱腹，还不会像甜品那样造成身材负担。”承担着食蜂操祈体重压力的派阀副手如此道。
这样一来，上条当麻也不能再说什么，比起刁蛮活泼的御坂美琴，自我意识过剩的食蜂操祈和隐含高傲的岩永薰，全心全意为他人着想的帆风润子倒更加符合日本人民对于名媛淑女“贤惠温柔”的想象和要求。
“润子就是很温柔啦。”坐在两人中间的病床上的岩永薰道。“我很喜欢润子的。”
“诶？岩永同学……”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帆风润子脸红了起来。
拿过干净的餐碟，将红润饱满的苹果均匀分成六份，在小块果皮上划伤呈角形的两刀，作为兔子耳朵使其立起，接着将剩余的果皮切除，剜掉多余的部分，肖似兔子的苹果就做好了，上条本来想把苹果先放在碟子上，岩永薰却凑过来，纤长的睫毛垂下，自然地张开嘴巴：“啊——”
哇呜！这也太可爱了吧！！这难道就是妹妹系角色的魅力吗？
女生缘一直贫弱的上条先生不禁颤抖着手在心内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怎么了吗？
岩永薰叼着苹果，歪了歪头。
心空！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