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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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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晦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叶瑜留下来,宁可留着叶涛碍眼烦心,也想把叶瑜留在乾清宫里。
他只能把这一切归结于是对叶瑜的复仇。
他便竭尽自己的所能去折磨他,凌辱他。报复叶瑜对他的伤害,对他的玩弄和欺骗。
顾晦开始频繁的头疼,从被郑央告知的那一天起就开始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也只好把这个归功于叶瑜给他带来的打击。奇怪的是,头再疼,闻到叶瑜身上的味道便会好上不少。
顾晦头疼的时候便会非常烦躁,睡觉只是他逃避的手段,清醒的时候他会干呕,眩晕,什么也不想吃,什么都不想干,眼前会一直看见咳血的母妃和笑他怯懦的叶瑜。
顾晦一日梦见了母亲在那个破破烂烂的小厨房里端着一盘漂亮的梅花糕,他醒来后看见叶瑜不在身边,头疼上来,便烦躁的呼唤叶瑜。等叶瑜被侍从带来的时候手上和脸上还黏着面糊,脸上还有些黑色的烟雾痕迹,浑身散发着刺鼻的糊味。侍从端上来一盘黑不溜秋的东西,不但黑,而且坚硬的离奇,奇形怪状,那味道说是用来谋杀皇上的东西都有人信。
场面有些滑稽,顾晦甚至笑了一下。
“东施效颦。”
叶瑜的身形似乎一瞬间有些不稳,顾晦心里紧紧的,但还是继续折磨叶瑜:“不过一个男妓罢了,做好你该做的事。你不配做这个东西。”
叶瑜闭上了眼睛。
头疼越来越严重,顾晦甚至连早朝都没法上,一手摁着头,强撑着回到自己的寝宫,等到稍微好一点时看见了一个长得和叶瑜几分相似的陌生人。
陌生人和叶瑜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淡淡的药香。陌生人告诉了他很多话,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听进去。
顾晦把白陌安排到了叶瑜被软禁的地方。
他只是隐秘的期待着,叶瑜会因为他这个举动而难受,还特意在宫里放出自己宠幸白陌的消息。
但是叶瑜并没有,反而坦然的弹琴。
看吧?自己在期待什么呢?顾晦在心里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自己还想证明什么?
顾晦的最后一次尝试,就是在叶瑜的隔壁和白陌□□,他在发现身下娇喘连连,愉悦的扭动的人是白陌后,还听了听隔壁的动静。
哪怕是叶瑜翻个身,顾晦都可以听见。
但是叶瑜还是没有,他什么都没有做。
顾晦瞬间没了兴趣,他一下子从白陌的身体里退出来,白陌似乎没有得到满足,还在满脸通红,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顾晦本来就此走掉,但是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不得不躺在白陌的身边,示意他继续。
等头好了一点,顾晦便扔下一脸怨愤的白陌,去了勤政殿处理事务。
刚到勤政殿,顾晦便被人告知叶涛突然在地牢里自尽了。顾晦应该欣慰,他的仇人死了。但同时,他也知道,叶涛死了,自己牵不住叶瑜了。或者说,自己从来没有牵住他。
顾晦刚刚钦定了平叛的人选,还没来得及下旨,就听着白陌的小厮来急匆匆的上报:叶瑜非礼白陌。
顾晦不信,但是当他赶到清乾宫门口是分明看到了叶瑜把白陌压在身下,白陌衣衫半褪,发丝凌乱,奋力挣扎。
顾晦心里的愤怒铺天盖地,几乎烧死他自己。他的头又开始剧烈的疼痛,他强撑住,问叶瑜,是不是你。
你骗我,叶怀瑾,你还在骗我。
骗我好玩吗?看我像一个傻子一样被你玩弄,被你戏耍!
顾晦的记忆和两年前同步了,他又看见了那年树下向他狂笑的叶瑜。
他怒不可遏,吩咐下人把叶瑜关进了水牢。
顾晦看不下去叶瑜虚弱的样子,他不愿意认输,便自己一个人出了水牢。
水牢里呆久了,陡然呼吸到外边的空气,看着外边还算明朗的天空,顾晦的心里前所未有的沉重。
等他再次看见叶瑜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这是叶瑜?顾晦惊讶于白陌的狠毒,也懊恼于自己不合时宜的心痛,他不敢多留,草草的表达了对白陌带着恨意的赞赏,便走出了水牢。
他总是噩梦和幻觉,他通恨自己的噩梦和幻觉,但是他现在希望眼前的都是幻觉。
悲伤的是,所有事情都和他期望的相反。
顾晦不敢去叶瑜的宫室去看看叶瑜,也不愿想到叶瑜,只好加班加点的干活,于是头疼的愈加频繁,只好嫌弃的找来白陌,闭上眼睛让他按摩。
白陌身上的味道淡了许多,不像原来那般清朗,现在只是日薄西山的淡,很快就要消失了。顾晦头被摁了好一会才好转一点,便挥挥手赶走烦人的白陌,继续处理繁琐的公务。
那天的情景,顾晦永远也不会忘记。
等自己驾着马飞快的到达乾清宫时,火光冲天,叶瑜还躺在床上。
顾晦想冲进火海,却被自己的侍从拦了下来,他无论怎么怒吼都不管用,顾晦再一次体会到了无力回天的感觉。
过了一会,顾晦自己慢慢平静下来了。火扑灭时早已天明,乾清宫冷清无比,倒也没什么损失。顾晦叫来侍从去看看,侍从白着脸回来,告诉顾晦乾清宫地上有一摊看不出人形的黑炭,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就像……
就像叶瑜以前给他做的梅花糕。
这个形容有些好笑。
顾晦觉得恶心,他开始干呕。头疼欲裂,所有的幻觉都在他眼前交错,混杂。
顾晦在三年里总是梦到叶瑜烧出来的饭,或许是心理阴影太大,公选的杀人利器可不是说说而已。他自己也会偶尔头好一点下下厨,但是少年时的经历和疆场的磨炼导致他根本做不出来叶瑜那坨东西。
三年里顾晦都浑浑噩噩,他甚至没有太多的时间想一想叶瑜到底死没死。太多的记忆都不知为何被掩埋了,顾晦不过刚刚加冠,但是心里就像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顾晦在第二年的时候就杀死了白陌,白陌身上的味道早已不是叶瑜身上的味道了,大量的麝香和龙脑的臭气简直要恶心死他,闻到便是一阵头疼。
顾晦差不多忘记了叶瑜和他一同观花的样子,忘记了他们一起许愿的样子,一起放花灯的样子。
顾晦因为三足的药,在梦里记起了很多以前发生的事。
顾晦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等他终于清醒的醒来时,看见白发的叶瑜趴在桌上,身上还有一些细微的酒味。
顾晦纵使知道那不是梦,但还是狠狠的惊讶着。他一直不动声色的看着趴桌上的叶瑜,眼睛里的欣喜,怀念,爱慕,仇恨,探究交错,显得极为复杂。
与他相比,叶子归就单纯多了。叶子归这两天一直在旁边看着顾晦,主要是像让扶桑和三足他们休息一下,自己再想一想顾晦的事。但扶桑还不放心,时不时过来以送水的名义看一看他们,发现叶子归竟然真的是很正常的看护,虽然态度不善,但起码没有再拿剑抵着人家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