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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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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没有看错,叶子归确实可以大幅度的减少找书的时间。叶子归告诉了三足三极阁里的黄粱散对顾晦没用的事情,寻找的范围大大缩小。三人找了两天,总算在一个蒙灰的书架角落里找到了合适的方子。
“找到了!”三足灰头土脸的坐在书堆上,面前摊着一本泛黄的书,比那页纸的颜色更深些。
“就是这个!”三足细细的看了半天,满脸通红的看向叶子归和扶桑:“你看这个方子前面说要用肉豆蔻,后面解药却写着洋金花,很明显不是一个方子里面的!!我终于可以配出解药啦哈哈哈!”
叶子归听不懂,但看见三足这个样子,心情也很愉悦。三足拿着来之不易的药房,拉着扶桑和叶子归这两个劳力就去了药房,三人又是忙活了半天,三足端着一碗黑黢黢的药走了出来。
叶子归看见那碗药就是一阵恶心,瞬间想到了自己刚醒来的一天六次的药,难吃的能把人呕死,他思考了片刻,犹豫的拿上了几颗蜜饯,随着三足进了顾晦的房间。
啧啧啧,这皇帝怪惨的。叶子归看着昏迷的顾晦,被他拐来这么些天了,朝廷当真如叶子归所说没什么反应,把消息压了下来。那个新的宰相一点手腕都没有,还是事事仰仗郑国舅,突厥更是蠢蠢欲动,就是郑国舅有心压下也无力回天。
扶桑捧着半昏迷的顾晦,就开始灌药。
顾晦还在一片黑色的混沌中挣扎,一会看见自己的母妃大声的咳血,一会看见叶瑜浑身浴血的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一会似乎又回到了重修的乾清宫,冷冷清清的安静。突然一阵苦味从嘴里爆炸,一下子把他拉回了现实。
顾晦迷茫的睁开眼睛,看见了一脸同情的叶子归和两边紧张观望的扶桑和三足,正想说些什么,突然眼睛一黑,直接昏过去了。
叶子归和扶桑看向三足,三足有些发虚,但还是强作镇静的咳了一声:“嗨,没事,书上说晕过去正常现象。估计还会睡几天呢,自己醒过来就好了。这期间就麻烦……”
“我守着吧。”叶子归若有所思的看着顾晦睡熟的脸,不想原来的痛苦纠结,紧锁眉头,而是睡得很安详。叶子归心知这药起作用了。
“叶公子,你……”
“没事,答应了你们我就会做到的,相信我。我只是,有些事情需要确认。”
“子归哥哥……”
“对了,三足,他中的是什么毒?”
“哦对!”三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忘了和你们讲了,他中的毒我也不知道什么名字,但是是会致幻的,里面还有马钱子和乌头,头晕嗜睡什么的都是小事啦,最重要的是会慢慢死掉的,早则3年,剂量小就时间长一点,看他这样子,估计得有六年了,”三足讲着讲着,感叹了一下:“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得罪了什么人,差一点就死掉了。能给当朝的皇帝下毒,啧啧,了不起。”
“那他喝一次药就没事了?”
“后面还要喝的,但是我这个剂量大嘿嘿,这一次下去估计就差不多啦,后面的就是在巩固疗效了……哎,我真是个天才!”三足发自内心的赞叹自己。
叶子归失笑,但是脑子却一刻不停。自己是三年前来得,但是三足说顾晦这样已经差不多有六年了,看来自己的事情和他无关了?但是叶瑜又是怎么回事?和他一样的姓,顾晦看见他喊得确是叶瑜,真的只是顾晦久病的幻觉吗?那自己看见顾晦后不自觉的难受又是怎么回事?
线索太少,叶子归头有点疼。
顾晦梦里浑浑噩噩的,隐约看见了一个隧道,便走了过去。
“晦儿,这个字念什么啊?”郑璃用芊芊的食指在沙地上刻下娟秀的字迹。
“是‘善’!”
“嗯,没错,真聪明。晦儿啊,你要记住,你一定要善良,要心系百姓,当一个好人。”
顾晦太小,什么都还听不懂,瞪着大眼睛,嗦着指头看着郑璃,郑璃被顾晦的样子萌的受不了,她一把抱起顾晦:“哎呀不愧是我儿子,这么可爱!以后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姑娘呢!”
顾晦涨红着脸窝在自家母妃的怀里。
时光过得很快,顾晦七岁那年上了太学。顾晦自小被母妃教导要尊师重道,是太傅最喜欢的学生,年老的太傅常常梳理着山羊胡拿他和另一个学生对比。
那个学生就是叶瑜。
顾晦本身是不受宠的三皇子,虽然受太傅喜爱,但是与众多皇子格格不入,又没有权贵子弟愿意搭理他,显得非常孤独。而叶瑜刚好相反,自己是当朝股肱大臣叶涛将军的独子,从小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像攀附他的人不计其数。叶瑜从小调皮,最是讨厌繁琐的事情,直接导致了太傅对这个才华横溢的翩翩佳公子很是看不过去。
“叶怀瑾,我且问你,我刚刚讲了什么?”太傅吹胡子瞪眼的看着甚至还在打哈欠的叶瑜。
“讲了什么……”叶瑜眼睛四下张望,突然瞅见了好学生顾晦的批注,立马信心满满的看向太傅:“《连山》!”
哄堂大笑。
太傅眼睛瞪得比顾晦见过的牛眼睛还大,他颤抖的捋着胡子,问叶瑜:“刚刚我讲课时,你在作甚?”
“回先生,我在和周公讲论经文。”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你与周公谈论?好,我问你,何为‘周易’?”
“私以为周乃周普、普遍,即易道广大,无所不包也。易乃变易、变化,天下万物是常变的,故此《周易》为万物变换之道也。”
太傅赞同的点点头,随即重重的哼了一身,剜了叶瑜一眼:“坐下罢!学学你旁边的顾晦罢!”
叶瑜笑了一笑,等到太傅开始抑扬顿挫的朗读了,顾晦清晰的看见了叶瑜的鬼脸。
顾晦看着旁边的叶瑜,忽然笑了出来。这一笑问题就大了,太傅循着笑声,痛心疾首的发现笑的人是他的得意弟子,心里感叹着古人说的近墨者黑不是没有道理,痛心的把顾晦和旁边的叶瑜一起赶了出去。
顾晦第一次被先生赶出来,心里臊臊的,都不敢抬头。反观叶瑜,走出去了之后便彻底放飞自我,各种骚扰悔过的顾晦。
“嗨,三皇子殿下?”顾晦悲愤的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看了叶瑜一眼,都怪这个人。
“不是,三皇子殿下你别哭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会笑啊?对不起怪我怪我!”叶瑜手忙脚乱的安慰泫然欲泣的顾晦。
“我无事,我没哭。”顾晦脸上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又有些落寞:“我又算什么皇子呢……”
“嗨!”叶瑜看见顾晦落寞的样子,重重的拍了拍顾晦的肩膀:“我很喜欢你这个人,当朋友吧!”
顾晦心里自然是希望这个少年可以成为自己的朋友,但毕竟刚刚被他坑过,心里还是有些抗拒,便没怎么说话。
叶瑜这个人,用他知根知底的损友苏陵的话说,就是欠。顾晦越是不理他,他便越喜欢有事没事撩一下顾晦,看着顾晦的脸从白净变得发红。
顾晦一直以为叶瑜只是在捉弄他,便没有搭理叶瑜的撩拨。充分像先生证明了自己根正苗红的连知名染缸叶瑜都没有办法给他上色。
就这样两个人拉拉扯扯——其实说是叶瑜单方面拉拉扯扯,苏陵一直在试图制止更为合理——两人都到了1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