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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倩影消失午夜(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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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周围有几个规模不大的小区,年轻人大多嫌这里地理位置偏远、交通不便,都搬走了,只剩下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在居住,这座山虽然荒芜,但好在清静,所以很多中老年人会在日出时上来晨跑。”周文蹲在尸体旁,掏出纸笔记录。
这时,有同僚带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手里牵着条狗绳,拴着一条吐着舌头正欢快的德牧犬。
余曼泽拨开头顶的树枝,道:“您好,请问发现尸体的是你吗?”老人扯了扯狗绳,道:“不是我,是赛文。”他蹲下身,手掌轻轻拍了拍德牧的后背。余曼泽则蹲下来,道:“赛文?”老人提起赛文,眼里满是骄傲,道:“赛文每天早上都会陪我来这里跑步,今早七点左右,我在那里做准备活动。”他努努嘴,示意方向,接着道:“赛文突然挣脱狗绳,咬着我的衣角就往前冲,怎么叫都不听使唤,我就跟了它过去,结果发现草丛里躺着一个女人,满脸都是血,吓得我赶紧报了警。对了,忘了说,赛文是退役警犬,很厉害的是不是?”他说着,怜爱地看着赛文,赛文眯着眼往他身上蹭。余曼泽认同道:“没错,所以哪怕退了休,对待违法犯罪案件的嗅觉也还是像当初一样机敏。”赛文似乎听懂了话,往余曼泽怀里拱。
“技术组完成工作后把勘测结果第一时间给我。”她挂断通话,路过街角一间熟悉又陌生的面馆。呼出的湿气在玻璃门上形成雾朦胧。她伸出手将它抹掉,老板娘坐在柜台算账,刚好抬起头与她对视。
“曼泽,好久不见。”老板娘给她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清汤面,白汤上缀了几片菜叶。她拿起筷子,想起了什么,跑出店外,反复打量着牌匾,左右寻找,发现原本靠着面馆的那间店铺消失不见,整条街都不是当年的布局。嘈杂的音乐在敲击着她的脑子、充斥着她的耳膜。她失魂落魄,道:“荣姨,玩具店呢?”老板娘说道:“几年前就已经拆掉了。”“那面馆呢?”她问道,“你们也会走吗?”老板娘想说些什么,身后传来尖叫声,“抓住他,小偷!”一个打扮入时的妙龄女子吼着。人潮一阵轰动。
小偷从她们身边经过,她下意识往前追。
穿过阻挡的人群,推开一波又一波。她就这么追在小偷后边,跟着他来到了十字路口。她铆足了劲儿往前跑,却不想小偷回望了她一眼,闯了红灯就往灯架上爬。
不过事情没有他想象地那么顺利。那名妙龄女子也追了上来。她踢走高跟鞋,作势也要往上爬。小偷一看这么难应付,从灯架上把那水粉色的手提包扔了下来,滑过灯牌,从树上下来,溜走了。
手提包就这么在余曼泽的眼前落下。里边的物品顺着被拉开的拉链里滚了出来。女子嚼着口香糖走了过来,看到余曼泽怔在原地,呆呆地望着地上的水晶球。
她蹲下身子收拾,余曼泽仍一动不动,她拿着水晶球递给她,道:“喏,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她回了神,笑容苦涩,道:“不必了,出门在外,一定要好好保管私人物品。”女子道:“谢谢你。”
追上来的老板娘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丢失的东西?”女子却答非所问,道:“我认识你,余警官。”
技术部新来了一个成员。今年才刚刚毕业,由于成绩优异、表现出色,年前就被局长早早地定了下来。当她在警局里,出现在余曼泽眼前时,的确让余曼泽感到意料之外。
局长有意培养她,提前和余曼泽打了招呼,这件案子记得捎上她,让她参观学习。
“关系户。”这是技术部组长对元萱的评价。王袅娉问她打算怎么办。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那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透明的玻璃球罩着纷飞的像雪花一样的泡沫颗粒,在不需费力的动作下,微微一震,它便翻天覆地地四处飞舞。于是说那就带着她吧,不要枉费了几天前她为了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特意引起自己的注意而做出的努力。
死者夏乔乔,女性,二十六周岁。她的颈椎在死亡后,在外力作用下错位,无明显外伤与中毒迹象,要得到进一步的确定,还得等切片化验结果出来以后才能下结论。死因是被利器敲击太阳穴,一击致命。还有一个特别的地方,她的小腹部被利器割破,无规则划痕面积是2.0厘米×1.0厘米,也是死后才产生的创伤。两次出现的利器是同一把凶器,腹部伤口有利器带来的残余的太阳穴皮肉组织。死亡时间在十小时到五小时之前。
据第一目击者称,从发现死者到报警,他没有移动过尸体,根据技术部的现场勘验,那里便是凶杀现场。
“可是死者穿着一件杏色的裹胸紧身上衣,成分包括百分之八十的聚酯纤维和百分之二十的涤纶,一条真丝白色包臀裙,头发有着清新的洗发水香味,柔软滑顺,从她的手提包里找到一张位于市中心的一所高级沙龙的充值贵宾卡,经过查询,她在前天傍晚的四点二十分时做了全套的头发护理。手上涂了色彩鲜艳的红色指甲油,组成成分有树脂、光引发剂、交联剂、溶剂和单体稀释剂等,从氧化反应到破坏程度来看,在指甲上停留的时间不超过十二小时。同时还使用了一款价格昂贵的香水,这种香水只在法国售卖,国内没有购买渠道。”元萱道。
余曼泽道:“我们对她的背景环境进行了基础调查,死者家境优渥,是当地富商夏忠雄的女儿,夏忠雄目前在国外谈生意,今晚会赶回来。”
余曼泽问道:“王袅娉,作为精致靓丽的都市女性,你会在什么情况下,会提前精心地、全面地打扮自己。”王袅娉道:“约会呗。”余曼泽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她的衣着,她穿着一套浅色系、不耐脏的服装,踩了一双十厘米的细跟高跟鞋。前几天连着下了多天小雨,直到昨天中午才断断续续地雨停,紧接着便是阴天,山上都是潮湿的、十分容易弄脏衣物的泥土,一双细跟高跟鞋,可以把一块湿地变成危害人身健康的沼泽地。”王袅娉说道:“说明她一开始并不知道这里是约会地点,可这里却是凶杀现场,说明她是被凶手诱骗至此,她身上并无绳索捆绑造成的挤压、充血类伤口,排除绑架。不过大致可以确定是,凶手一定是她非常熟悉的人,一个值得她盛装打扮的人。”
凶手为什么要划出一块二平方厘米面积大小的伤口,是报复、恶作剧,还是试图掩饰什么东西。余曼泽更倾向于后者。他想销毁的东西,一定是一个可以彰显他真实身份的东西,文字还是图案?无法确定,即使面积再小,能刻画的讯息也有无穷多种可能。
“所以我们可以开始分配任务。”她道,“考虑到死者身份的特殊性,和她往来的人大多都与她有着相似的身份地位,因此在对她的人际关系进行调查时,注意影响,不要节外生枝,这个任务交给川德和袅娉。另外,我们需要得到在死亡时间之前她出现在监控里的所有录像,从今日开始往前推导,十四天内,死者有没有在网上或者线下订购过关于娱乐场所、餐厅等,不论私人还是公共场合,有的预订时间还要提前更早,根据她的消费水平和习惯,找到所有订单,岚兰,这块由你搞定。”
元萱道:“余队,我呢?”她道:“你去找胡蕴婌,她会给你安排。”
夏乔乔面容姣好,身材高挑,在家庭背景的加持下,向她示好的男士不计其数。名下虽然有好几处房产,不过她常年居住在南山凰池物业管理的一套海景别墅里,这里提到的南山,与她被杀害的北郊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往返最快也需要三四个小时。父母分居多年,只留下一个儿子,也就是她年幼的弟弟,今年八岁,与她共同生活,由一名管家、两名佣人和一名司机照顾着他们的生活起居。
管家已花甲之年,身体不甚强健,在余曼泽向他谈起夏乔乔时,他悲痛不已,眼泛泪光地道:“小姐可以说是我一手带大的,我膝下无子,已经把她当成了半个女儿。”这点得到佣人的证实,她们透露,管家几年前已经确诊了癌细胞扩散,可他不愿意住院配合医生的治疗,非要留下照顾小姐和小少爷,几人轮番劝过,都被骂了回来。夏乔乔作息规律,平日除了进行艺术上的造习熏陶,例如插花、弹琴、作画等,还会健身与瑜伽,不管多忙,她都会坚持与司机一起接送小少爷上下学,两姐弟的关系很好。有时候遇到合适的男士,她也会出门约会,尝试着与他们交往,不过次数并不多,一年到头下来,不过一二,夏乔乔总是忧伤难过、眉头紧锁。她曾说过,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模样,她再也无法遇到她的白马王子。
回忆起那天,佣人道:“小姐平时也会打扮得很漂亮,不过她一直都很简约朴素,那天却像一个明艳的大明星一样漂亮。”
“她有什么朋友吗?”余曼泽问道,“我指的是关系要好的那些。”佣人道:“倒是挺多的,不过并没有听小姐提过,经常会有人上门拜访,有时候小姐也会与她们出门逛街,赴宴等。”余曼泽又问:“看来她的人际交往很简单,既然平时没什么社交活动,那她晚上一般会干什么?”佣人道:“看书、练字,大概是这些,小姐很喜欢看书,每晚都会待在书房里,一待就是几个小时,也不让我们打扰,书房里边可多书了,就在楼上,我领你们去看。”
佣人回过头,道:“对了,警官,关于小姐,有张时间表,不过我们手上的只有用餐时间安排表,其他的都在管家手里,司机那里也有,不过他的是外出计划安排表。”
“夏小姐对你们好吗?”周文问道。“好,好着哩,这里开的薪资条件很不错,只有我们两个佣人,遇到需要请假的时候,小姐也会让我们自行协调,哪怕没人照顾也无所谓,小姐人又好,温温柔柔的,长得又好看极了,只是现在……哎,不说这些事情了。”
打开书房,一股幽香混杂着墨香扑面而来。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照片,是夏乔乔的个人写真照。她穿着一条简单的黑色吊带,一对芭蕾舞鞋。她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小腿,弯着腰却挺直了背,仰着头,眼神注视着远方,散落下来的黑色的长发随意地倾泻在胸前,她颈肩形成的角度,像一只高傲的黑天鹅。背景是无边无际的天空,映衬着海平面。她想起了夏乔乔如今的脖子,软塌塌的,再也撑不住头颅,一个骄傲的、不会屈服的头颅。
余曼泽走近了几步,发现刚刚闻到的幽香来源于这张照片。她问道:“这张照片是谁给她拍的?”佣人回道:“小姐的一个艺术家朋友,是在顶层阳台拍摄的,当时是我负责接待的。”余曼泽说道:“夏小姐她,会跳芭蕾舞吗?”佣人道:“会的会的,从小就开始练习了,以前加入了省队,经常比赛拿奖呢。”余曼泽道:“有照片吗,我想看看。”
照片旁排列着两个对立的大书柜,与天花板齐平,目测五米。书柜由漆油的上好木材制成,书籍类别包罗了几十种国家种族语言。照片前是一张大砚台,研好的墨水已经干涸,桌子上压着一张写好的书法,写道: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落笔苍劲有力,又不乏秀气凝练;收笔时一气呵成,又不拖泥带水。
余曼泽站在桌子前,目视着前方的那张巨大的照片,自言自语道:“艺术家朋友?”佣人听不清,以为是在同她说话,附和道:“对,艺术家朋友,一个男人,留着长长的头发,又瘦又高,还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阴气重重。”周文拿着笔在记录着,很快就能从网页上搜索到那名艺术家的相关信息,他说道:“你看看,是不是这人。”佣人点了点头。
佣人拿来一沓相册,道:“小姐从十年前开始就不再跳舞,我拿来的,是她十几年间参加比赛的照片。”余曼泽随口问道:“小少爷呢?”佣人答:“被夫人接走了,一大早就走了。”她道:“没事,我就问问,我们先走了,有需要的话,会再次联系您。”周文举着相机在拍摄,等拍得差不多了,也退了出来。
余曼泽坐在门外的木椅上等他。周文在她身后说道:“余队,刚刚那艺术家,目前不在国内,他在国外有场作品展览,需要把他叫回来吗?”余曼泽摇摇头,道:“我们现在需要找到当晚是谁把夏乔乔约了出去,又把她带到了北郊山杀人灭口,那艺术家看起来也是小有名气,他离国一定会有出行安排时间表,待会让张岚兰申请手续,请他的助理把出行表发过来就好了,否则强行把人传召过来,会让他们有所不满,等到必要的时候,再把他请回来也不迟。”
从目前已知的情况看来,可以得到夏乔乔的人物基本画像。她美丽、善良富有艺术气息,对个人人生有着明确的目标,却又孤独忧郁,人际交往十分简单,不存在寻仇与情杀的问题。
“会不会是嫉恨,我指的是,夏乔乔的条件那么好,因为一些优质男士的追求,惹来了一些女性的不快。”周文道。余曼泽反问道:“那你觉得,我们现在下一步应该做些什么呢?”
余曼泽笑着看他,他以为这是对他的认可,他推了推眼睛,藏不住高兴地道:“先对刚刚佣人提到的那些与夏乔乔要好的女性朋友进行走访调查。”“莽撞。”余曼泽收回了笑意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到今晚夏忠雄回国后,才能对夏乔乔的这些女性朋友进行调查。”
周文问道:“什么意思,余队。”余曼泽说道:“上流人士的交往,大多包括生意往来、交情维系,其中的亲疏深浅,夏忠雄心知肚明,这个烫手山芋我们可接不住,要接,也得找个能在利益里游刃有余地周旋的人来接,我的意思是,夏忠雄知道如何取舍,我们为什么要冒着得罪他的风险,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周文听得稀里糊涂,道:“如果夏忠雄选择了利益,舍去亲生女儿呢?”
余曼泽道:“如此的话,哪怕我们再有心地找出凶手,找到的话,也会受到百般阻挠,再不济些,介于找到与找不到之间,夏忠雄坚持撤诉,凶手坚持上诉,那么这个时候,我们警方是不是里外不是人?”周文道:“余队,听你的意思,你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
余曼泽道:“你也太高看我了,当我一眼就能看出端倪,不过至少现在我们能有一个方向,朝着这个方向顺藤摸瓜,也许会让我们事半功倍。”“你的意思是?”周文问道。
余曼泽道:“尸检报告已经出来,夏乔乔在多年前曾做过一场刮宫手术,我认为,这份病历应该在夏家最信任的私人医生的手中。”周文道:“我明白了,你想做的,是让夏忠雄是否愿意选择将这份病历向我们警方公开,余队,这个消息对夏家声誉的打击可不小啊。”余曼泽拍了拍他的肩,道:“所以我刚才说了,你还是太莽撞了。”
周文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道:“吃一堑长一智嘛。”余曼泽道:“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不过现在的确需要你去完成一个任务,一个至关重要的任务。”周文道:“好,什么任务?”
“找出夏乔乔曾经遇到过的,属于她的白马王子,最后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最终导致两人分开的白马王子,我怀疑,与她年少时做过的这场手术相关联。”她道。
那块偏个人隐私性的伤口,会在什么样的情景设定下,能被人看到。亲密的恋人、要好的朋友、亲人或是当她不小心换下衣服时,被人不小心看到。夏乔乔没有谈过真正意义上的恋爱,她洁身自好,只有逢场作戏的朋友,哪怕是亲人,也只有分居两地的父母扔下的小了她好几轮的弟弟。
在公共更衣室更换演出服的时候,会不会被队员看到?虽然无法确定她是什么时候把东西印画上去的,不过十年前,她十六岁,动手术时也是十六岁。概率还是小得像大海捞针,却无形中增大了许多。
夏忠雄在当地算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他戴着鸭舌帽,拄着拐杖,两鬓斑白。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却在不动声色中显露出几分霸气,不怒自威。
周文被推出来挡枪。
余曼泽赶来时,推开门,夏忠雄身旁站着的律师与她对看了一眼,夏忠雄始终没有抬起头。周文求救地望着她,她点了点头,他收拾文件就快步离开。
夏忠雄有一下没一下地用食指敲击着拐杖上的龙头,手腕上的佛珠与犀牛角紫檀碰撞发出的声响显而易见了他的疲厌。余曼泽把事情向他说明,他没出声,律师道:“这是你们警方该考虑的问题,与我当事人何干,我当事人很忙的,没时间陪你们在这里玩这些浪费时间的游戏。”
她意有所指地道:“自己女儿的凶杀案,原来也可以称之为游戏。”
他冷笑一声,终于开了口:“刘律师,态度好些,不要让气氛变得这么剑拔弩张。”他微微侧头,又道:“余警官,我女儿曾做过的那场手术,本人并不打算让太多人知道,我这个女儿,一直是我的掌上明珠,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很悲痛,该配合的,我会好好配合,只是……”刘律师适时补充:“考虑到我当事人的身份地位,一些涉及隐私性问题的事情,希望你们警方能酌情考虑。”
言外之意她也听出来了,任职不久的周文怎么可能接得住这个烫手山芋。
结束谈话后,王袅娉凑了上来,问道:“余队,怎么办?”她无奈地道:“你也猜到了?”王袅娉点点头,应:“不难想,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她有些头疼,说道:“从他嘴里问出话来可太艰难了,换夏太太吧。”王袅娉道:“好,我现在就联系。”
古川德给她打了电话,说道:“余队,我有个发现,在夏乔乔的别墅区内,她隔壁的邻居在院子里养了一条烈性犬,在门外安了个监控方便日常查看烈性犬行为活动轨迹。”她应好,并称即刻赶过去,请稍等。
邻居是一对新婚夫妻。丈夫因工作需要,时常外出,又担心独自居家的妻子的安危,因此从朋友那儿购买了一条烈性犬,拴在院子里,用来吓退歹人。
余曼泽看着屋檐下的监控,又望向铁制的狗链。女主人向他们解释道:“步步由于外形凶猛,路过的人总是会被它吓到,加上之前有一次,步步挣脱了绳索跑了出去,我们只能给它换上更结实的狗链,并且装了个监控。”趴在地上的意大利卡罗斯犬低垂着脑袋,看起来没精打采。她道:“可是这类大型犬每日都需要很多的运动量。”女主人道:“这也是我们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她说:“带我们看看监控录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