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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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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涵之没有办法,只能又画了一张,“画好了,请看!”
男子接过画像,不曾看一眼便将纸重重按在桌子上,道:“不像!重画!”
楚涵之看着几个气势汹汹的男子,笃定他们是来找麻烦的,楚涵之暗淘气一声:如今看来,只有花钱了事。
楚涵之把桌上的东西收拾起来,然后从布袋中拿出一贯钱,和和气气地说道:“几位大哥,晚辈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恐多有冒犯,这是在下近日所赚银两,悉数孝敬几位哥哥。”
一个大汉见楚涵之拿出一贯钱来,想要伸手接住,却被为首的男子狠狠瞪了一眼。
他们在京城混的,最重要的便是一个信字,既然他们收了楚涵之同行的钱,就要守信赶走楚涵之,至于楚涵之的钱他们不能再收。
“你听好了,咱们今日不是来要银子的,你若识趣,便乖乖离开,咱们好聚好散。”
“若我不应呢?”
楚涵之非常清楚,假使他今日离开,那么日后他便不能再摆摊作画,家里还指望他这些钱过日子,他说什么也不能让。
“那就......别怪咱们不客气了。”为首男子恶狠狠地说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由你们为非作歹?”楚涵之气怒道。
男子听后哈哈大笑,“怎么着,你小子还想报官?想报尽管去报,看看有没有人理你!”
一名混混指着为首的男主说道:“这位,是京兆尹的亲外甥,有本事就去告啊!”
“你!”
“来啊,给我砸!”
语罢,几个小混混遍开始砸楚涵之的摊子,楚涵之想要阻止,却硬生生地吃了几个拳头。
楚涵之被打得累了,便只能坐在一旁,看他们毁掉自己的摊子。
楚涵之突然想起林清,他在想如果林清看到自己的摊子被毁,会怎么做?
不,不能让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怎么能让她看见呢?
林清得知楚涵之摊子被砸后便前往楚府看望楚涵之,却被告知楚涵之没有回府。
林清思索着:他不回府又会去哪儿?
坟地?对,前世楚涵之不开心时便会去楚燃的坟墓前坐上一坐,也许此刻他就在自己父亲的坟墓那里。
为免楚涵之被打扰,她便吩咐小桃自行回府,她则带着处理外?伤的金创药前去楚燃的坟墓寻楚涵之。
前世,楚燃的墓被楚涵之保护的很好,虽然是墓,但是却被打扫地一尘不染,凭借着前世的记忆,林清找到了楚燃的墓地。
果然,楚涵之就趴在楚燃的坟前。
林清走近一看,发觉楚涵之已经睡着了。
她蹲下身来如前世一般轻轻地将楚涵之凌乱的头发整理干净。
前世,她虽跟在楚涵之身边,却不敢越雷池半步,毕竟,她怎能以入过妓院的残败之身来污了如皓月般存在的楚涵之。
林清拿出金创药,小心翼翼地为熟睡中的楚涵之上药。
“嗯......”楚涵之似乎感受到了疼痛,很快便睁开眼睛,却看见林清蹲在他身边。
楚涵之想要起身却被林清按了下去。
林清:“别动,我在上药。”
“林姑娘,我......我自己来。”楚涵之红着脸说道。
林清边上药边道:“你不要乱动,很快就好了。”
楚涵之听后果然不动了,林清看着楚涵之乖巧的样子,心底一顿狂喜——原来楚涵之小时候这么听话。
林清无意中碰到了楚涵之的嘴唇,那触感就像一个软绵绵的糖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吃一口,思及此,林清不由得吞了下口水。
“咳!”楚涵之轻咳了一声,这才将林清拉入现实中。
林清尴尬地笑了笑,心底却犯了嘀咕:积攒了这么多天的好感,不会全都被自己的口水给磨灭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楚涵之问道。
“京城有人看见你来城外,我顺着他们指的路就来了。”林清当然不能告诉他这是他多年的习惯,她早就熟悉了。
林清担心楚涵之会继续问下去,于是率先说道:“走吧,天色已晚,再不回去城门就要关了。”
楚涵之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就跟着林清往回走。
起初路途还算顺利,可眼见着天就要昏下去,路况也变得昏暗不明起来。
“啊!”林清一脚踩空,落入地洞之中,楚涵之身子一倾,本想拉住林清,谁知竟被林清带入地洞之中。
地洞中很是潮湿,天色又暗,楚涵之看不见林清,慌乱地喊道:“林姑娘,林姑娘?你在哪里?”
林清忍着痛答道:“我在这儿!”
楚涵之听后便顺着声音跑到林清跟前,关切道:“你怎么样?”
林清忍着痛回道:“我没事,就是脚不能动。”
楚涵之:“哪只脚?”
林清指了指右脚道:“是它!”
楚涵之听后,略微犹豫了会儿,可一想到林清的脚还受着伤,若处理不及时,很容易留下后患,于是他定了定心,道:“得罪了。”而后脱掉林清的鞋子,仔细地为林清检查起来。
即便林清在楚涵之身边生活了十几年,可当楚涵之脱下自己的鞋子时,她还是害羞了。
楚涵之检查完后,悄悄瞟了眼林清,耳根子从上红到下,他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道:“没事,只是扭伤。你忍着点儿!”
说完,楚涵之便左右晃动着林清的脚踝,待他找准林清错位的骨头后,一把将骨头复位。
“好了,试试!”
林清试着扭了扭脚踝——果然不疼了。
“不疼了!”林清说道。
林清抬头看了看洞口,道:“这洞口满是青苔,咱们可怎么出去?”
楚涵之:“我试试!”说完,他试着徒手向上爬,可没爬几步,便滑了下来,如此往复数十次,依旧没有爬上去。
“不要爬了,这样只会消耗体力。”林清阻止道。
“我再试试!”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倘若今日不能出去,待到明日被有心人看见并传扬出去,林清名声不保。
流言猛于虎的道理他比谁都清楚。
林清看着楚涵之急迫的样子,便猜到了楚涵之的心思——可这满洞的青苔,又岂会让他们轻易离开。
想着想着,林清有了困意,不久就沉沉睡去。
楚涵之见林清睡着了,便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轻轻地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而后为林清盖上。
林清半昏半醒地说道:“楚涵之,你放心,我林清一辈子都会跟着你!”
听到这句话的楚涵之错愕地看向林清,久久不能回神。
楚涵之守在林清身边,一夜没有合眼,直到天露出微微光亮,才收起披在林清身上的衣服,整理好衣冠,坐到山洞的另一边。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林府的仆人找来了。
林清被洞外的声音弄醒了。
听清是来寻她的人,便大声喊道:“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洞上听见声音后,便寻了过来,“林清,你在下面吗?”林玄激动道。
林清:“在,我们都在下面!”
林玄听后问:“洞里还有谁?”
林清看了眼楚涵之后道:“还有楚公子!”
一声回答过后,林玄显然安静了会儿,良久,他才道:“别急,哥哥这就派人把你们拉上来。”
林清和楚涵之被拉上来后,林玄上下打量了林清一番,担忧道:“受伤了吗?”
林清摇摇头,道:“没有。”
林玄点了点头后,又嘱咐手下道:“传令下去,今日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否则乱棍打死。”
“是!”
林玄又看了眼楚涵之,道:“今日的事,也希望你能守口如瓶。”
楚涵之:“是!”
“走吧!”林玄对着林清说道。
林清正要坐进马车,却听见有人在喊楚涵之哥哥。
“哥!哥!哥!”
林清扭头一看,是楚涵之五岁的弟弟楚随之。
楚随之身后便是一群陌生人,想来是楚家请来帮忙寻楚涵之的。
林玄一看这么多人,便催促道:“别看了,快上车。”
林清回家时,林夫人就现在门在等林清,当她看见林清时,一把将林清抱在怀里,道:“终于回来了,我的儿。”
“母亲,我好想你!”
林夫人身体不好,在林岑被陷害之前就去世了,如今林清重生归来,自是与林夫人又说不完的话。
林玄待两人寒暄过后,便将林夫人拉到一旁,道:“母亲,方才我找到清儿时,楚涵之也在她身边。楚涵之那边也来了很多人。”
林夫人听后脸色瞬间变得不好,“这......”
林夫人心疼地摸了摸林清的额头,道:“我的儿别怕,出了事有家里给你顶着。”
林清自然知道母亲和哥哥担心的是什么,可是这并不是她能左右的。
如若她的名声当真有损,她甘愿出家为尼,不叫自己玷污林家门楣。
果然,不出几日,林清和楚涵之共处一个山洞的事就在京城传开了,林岑为此更是要打死林清。
林夫人见势不好,生生拦下了怒不可遏的林岑,并开解道:“孩子不小心滑落洞中,这是不可避免的,怎么能因此就要了她的性命!”
林岑指着林清大声道:“那又如何,人家才不会管他们如何掉入洞中,他们只知道这丫头和楚涵之共处一洞一夜之久,这就已经够给她带来灭顶之灾。”
“就没有旁的办法帮帮清儿吗?”林夫人哭着问道。
林岑叹了口气道:“如今之计,只有让楚涵之那小子娶了清儿。”
林清听了这话,抬头看了眼林岑,前世,她虽常去楚府为楚涵之打理家务,但远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因为她认为楚涵之的心并不在自己身上,如今因为山洞一事,就要楚涵之娶她,不知楚涵之是否愿意。
林夫人听后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楚家刚刚落败,连丧葬费都差点拿不出来,清儿嫁过去会受苦的。”
林岑怒道:“不这样做,她就只能嫁给老的做续弦或者做乡野村夫的妻子。”
“不......我的儿怎么能嫁给那些人?”林夫人哭诉道。
“母亲!”见母亲这般痛苦的模样,林清愧疚极了。
“老爷,楚涵之楚公子求见。”门外仆人突然来报。
林岑没有想到楚涵之这么快就来林府,倒也算个有担当的人。
“让他进来!”林岑捋了捋胡须,又对着林清母女说道:“你们先行回避。”
“好!”林夫人连连点头,便带着林清走出正堂。
林清担心楚涵之会招架不住父亲的质问,于是她哄走了林夫人后,又从侧门进入正堂屏风后面。
“你来做什么?”林岑微怒道。
楚涵之对林岑行了个大礼后,说道:“晚辈是来求娶林清林姑娘的。”
“娶清儿?你拿什么来娶?”
楚涵之随即跪下道:“晚辈自知身份卑微,不敢随意攀附林姑娘,可如今林姑娘除了嫁于晚辈以外没有其他路可走。更何况再等两年就是乡试,乡试过后便是会试,如若晚辈能在会试中考取功名,林姑娘必定不会受苦。”
这几日,关于林清的风言风语早就传遍整个京城,有人骂林清不知廉耻,不守妇道,骂林府教养不严,有损门风。一些缺胳膊断腿的人甚至想着求娶林清,做尚书府的乘龙快婿。
不......他不可以让林清陷入这种境地,如果非要娶,那就只能由他去娶。
于是,一大早,楚涵之便来了林府求娶林清。
考取功名?林清并不希望楚涵之考取功名,她只愿他能做一个平庸的普通人,可碍于父亲在此,她无法阻止,只能看看父亲的态度如何。
林岑看了眼楚涵之,心中盘算着:如今,圣上对楚家的怒火已熄,加之楚涵之天赋不错,考取功名是迟早的事。
虽心中这样想着,却不能这样说,于是林岑问道:“若不能考取功名,难不成还要我清儿跟着你受苦?”
“不会的,为了清儿,晚辈就算拼掉这条命,也要考取功名,不教林姑娘受半点儿苦。”楚涵之道。
楚涵之在林岑这里听过多年学,他很清楚这小子不常许诺,可一旦许诺就会践行,如今他承诺要对清儿好,想必也是出了真心的。
“好!就且看你有什么能耐。”林岑说道。
“不,不可以!”林清听见父亲要答应这桩婚事,便急忙跑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儿?”林岑嗔怪道。
“父亲,我不嫁!”林清道。
“胡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岂有不嫁之理?”
“父亲,若要我嫁给他,我宁愿出家。”她还没来得及阻止他踏入仕途,怎么能让楚涵之因为她而去仕。
楚涵之听见林清的回答,原本有神的眼睛变得落寞起来——原来她不愿......
“混帐东西,你告诉我,你不嫁给她,你又能嫁给谁?”林岑气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