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野》浒湾浒湾

54、纹身

　　宁希坐在椅子上随意的翻看着杂志，突然看着许鲸知：“当年开家长会，你江阿姨误会的那小子吧。”

　　“妈，你怎么还记得那件事啊，好尴尬。”

　　许鲸知掏出手机随意拍了汪戬给许昌理发的视频发到了群里，并打着字道：
　　【快看，汪托尼正给我爸爸理发呢，一会给你们看成品。】

　　江喻：【我们汪狗这会儿可当大理发师喽。】
　　程依娜：【我们班长还挺厉害。】

　　班级群瞬间炸成一片，纷纷说着改日要去闲野街光顾他的店。
　　你一言，我一语。
　　汪戬成了他们口中最有出息的人，别人还在伸手向父母要钱的时候，他却自己就能够挣钱了。
　　回头率装饰的不错，店内整洁大方，通体为黑白色，书架上摆放着各种时装造型杂志。
　　三米长的黑皮沙发，摆放在靠窗的一侧。

　　可能是因为假期的缘故，店里的沙发上已经坐得满满当当的人，室内的嘈杂声让许鲸知不自觉笑出了声。
　　那就希望。
　　希望这个店永远充满嘈杂声。

　　很快，在许昌连连不断的夸赞声中，许鲸知抬起了头，看一下那个头发已经花白的父亲。
　　头发剪得很不错，父亲看样子像是年轻了几岁。
　　宁希笑得合不拢嘴，和汪戬聊得正欢。

　　许鲸知起身走向几人身边，拿出手机笑着开口道：“我们几人拍一张。”

　　许鲸知站在最中间手中举着个手机，汪戬看向镜头也跟着笑了起来，两颗虎牙给人感觉很开朗。
　　许鲸知将照片发到群里，还不忘帮忙宣传一番。
　　汪戬双手扣十，笑着开口：“感谢我老同学给我拉客。”

　　可能是因为排队理发的人太多了，许鲸知也不好多待。
　　“今天人太多了，我改天带我妈来做头发，你先忙。”

　　“好，那咱改天聚聚。”
　　许鲸知转身找着付款码：“多少钱？”

　　“不用钱，真的不用。”汪戬摆着手。

　　赶在男人挡在付款码的前面，提前扫了码。
　　“你不说我就看着给咯。”

　　还没等声音落下，店内想起了落款声音。
　　到账50元。

　　……

　　当天晚上回到家，许鲸知卸下身上的衣物，直接去洗澡了，看着镜中的自己。
　　到底纹在哪儿好呢？

　　她犹豫着。

　　手臂？
　　好像不太行，自己将来是要做律师的，这样影响是不是不太好啊。

　　那……胸上？

　　好像这更不行了，挺尴尬的。

　　正在犹豫之际，她皱着眉，手中正涂抹沐浴露，不巧，手正好停留在了胯骨处。

　　这儿倒是一个好地方。

　　很快，她冲掉身上的泡沫，快速的吹完头发后，跑到书桌前拿起笔画了一幅简笔画。

　　一只卡通的狮子率先出现在画纸上，她点着头环顾四周突然看到了墙壁上的一幅油画。
　　是鲸鱼搁浅在沙滩上的画，突发奇想，又画了一条小鲸鱼游在水面。

　　一只狮子正在掉小鲸鱼的卡通手绘，看上去很不错，她上了颜色后准备明天去纹身。
　　临睡前，她和谢京施打完视频时，正要关灯之际，眼睛一扫，又看到了墙上那副脏兮兮的油画。
　　稍愣了几秒，才会想起这副画，她还在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
　　林向屿一大早从家跑来给她送来的礼物。
　　她当时在班级的外号就叫做小鲸鱼，满心欢喜的就要把它挂在墙上。
　　这一挂就是六年。

　　画框上的蓝色鲸鱼很是漂亮，虽然搁浅在岸边，虽然没了生命，但依旧很漂亮。

　　许鲸知也没有去多想，转身将灯关掉之后准备好好睡一觉。

　　……

　　第二天一早，
　　6:20。
　　她就借到了来自好朋友江喻的电话。

　　欢快的声音再次响彻在耳边。
　　“啦啦啦，我的小鲸，你有没有想我啊？”

　　“想，你怎么放假不回临川。”

　　听着对面吵闹的声音，电话明显被一男人夺去：“喂，许同学，你能不能让我女朋友多睡会？”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谢凭。

　　“搞清楚一点，你女朋友给我打的电话。”许鲸知眼睛弯弯的笑了起来。

　　听到对面你侬我侬的叫起宝宝，她轻咳了两声：“你俩这一大早的能不能别秀恩爱了。”

　　对面似乎没有听到，继续低着嗓音聊着。

　　“老婆我们再睡会呗。”

　　“不睡了，我不困。”

　　“昨晚这么累，你都不困？精力挺好，奖励你再来一次。”

　　“你变态，你……”

　　许鲸知能明显感受到电话被晾在一边，他们在干什么。

　　不对！
　　重点是他们同居了。

　　她挂掉电话，平复好心情，洗漱完化了个淡妆，将昨晚画好的图纸装进包里，准备打车去闲野街。

　　出门前，许昌问：“这么早出去干什么啊。”

　　“我去闲野街玩玩。”她在自然的回应道。

　　“昨天不才刚去过吗？”宁希从卧室出来带着疑惑问道。

　　“哎呀。妈，你就别管了。”许鲸知换了双鞋，将门打开。

　　“不吃早餐就走吗？”宁希帮着许昌在厨房煎蛋。

　　“我去街里买着吃，你们吃吧。”前脚刚踏出家门。
　　“晚上记得回家。”许昌补充道。

　　“知道了。”

　　风轻轻地吹动树梢，几只落单了的小鸟停靠在路边。秋风萧瑟，街上处处搜是，掉落的叶子。

　　渐渐有了一丝凉意，许鲸知将外套的拉链拉上，想着立秋已有两个多月了，距谢京施的生日近半个月的时间。

　　这次生日送他什么礼物好呢？

　　网上预约的车已经到门口了，许鲸知将车牌号拍了下来，十分警觉的坐在后座。

　　“小姑娘，一大早就去闲野街，赶时间吗？”司机是个女人。
　　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

　　许鲸知放下心来，点了点头：“很重要的事。”

　　自从出了上次的事，她已经留下了后遗症。
　　在陌生人的车上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女司机开的很快，一路上嘴就没有合上的时候，从刚上车一直说到了下车，许鲸知也好脾气的应着，跟她东扯西扯了会儿。

　　车子正好停在了那家纹身店的门口，许鲸知下车后，跟女司机挥手告别。

　　进店后，一个长相精神的小伙上来迎客，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纹身属实把许鲸知下了一跳。
　　“美女，想纹个什么？”小伙硬朗的开口。

　　许鲸知站的耿直，眼神聚焦小伙的脸庞上：“纹个图案，可以吗？”

　　小伙说：“可以，我们这只要价钱合适，什么都能往身上纹。”

　　话毕，许鲸知从包里，香纳福卡通绘画拿了出来，递给小伙。

　　“你看，这个行吗？”

　　小伙点着头，随即让许鲸知坐下，自己去准备工具。

　　见小伙头也不回的正准备去拿工具，他眼疾手快地拽住小伙的衣角。
　　淡淡开口道：“你们这里有女纹身师吗？”

　　小伙回头，许鲸知立马放下那衣服的一角。
　　小伙说：“她今天请假了，你要纹在哪里？”
　　许鲸知轻轻皱起眉，指了指自己肚子右下方。
　　小伙笑意正浓的看着她，转身去找来一条毯子，声音清朗：“小姑娘家家哪有在那种地方搞刺青的？。”

　　她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眉毛有微微的扬起：“没有在这里纹过的吗？”

　　“你，是第一个。”他笑着拿起工具。接着说：“不过也遇到过奇葩的。”

　　“啊？比我这个还奇葩？”她问。

　　“搞在□□处也是有的……对了，你要纹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许鲸知脸瞬间烧了起来，她红着脸扯嘴角说着：“我说的是右侧胯骨处。”

　　小伙也瞬间正常了起来，连声道歉：“不好意思，我理解错了。”

　　许鲸知被小伙带到一台机器旁边，静静的坐在那里，待小伙收拾好工具，一切就绪的时候。
　　他扬起眉毛：“…… 你脱啊。”

　　许鲸知我咽了一下口水：“脱……脱多少。”

　　小伙安抚道：“你就当打针，一点就好了。”

　　许鲸知刚想脱，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伸手接通了对面邀请的视频通话。

　　江喻正吃着早餐对着镜头说话：“不好意思，刚刚和谢凭玩了一会儿。”

　　“玩了一会儿？玩什么？”许鲸知憋着笑明知顾问。

　　江喻红着脸：“哎呀，你别说了，好丢脸。”
　　许鲸知看了一眼，正在一旁等待工作的小伙，看到那一脸等不及的表情。
　　“好，我不跟你说了，我这还有事。”

　　江喻从桌子上拿起手机，语气中略带焦急：“先别挂，你这一大早能有什么事？”

　　许鲸知不瞒着，将手机翻转过来，照了一下店内的陈设。
　　“在纹身店，准备纹个身。”

　　对面炸的一声，像疯了一样：“卧槽，你可要想清楚，你的职业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我纹在胯骨那里，绝对隐私。”她声音小了好多。

　　“那就开始纹了吗？不行，我要看。”江喻不依不饶的样子，实属好笑。

　　店内的那个小伙拿来了手机支架，许鲸知配合的将手机递过去，自己这掀起了衣服。
　　就这样她坐着，他弯着腰站着。
　　只见他拿起笔在小姑娘身上一顿画，简直把许鲸知的画一比一给还原了。

　　“你是练过的吗？”

　　他哼笑：“我要没点这手艺还能出来给人纹身？”

　　隐隐的，她感觉阵阵刺痛袭来。

　　……

　　时间过得很慢长，许鲸知倒是觉得没怎么多痛，江喻在一旁嗯嗯啊啊的喊了半天。

　　最后加上了一个日期，是出事那天的日期。

　　那一天，她认定了他。

　　感谢他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出成为了她最最重要的人。

　　那个年少时偷偷暗恋的男孩，留在了她身边，成为了她的男朋友，那也是她唯一想要依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