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大海走去》檬画

12、初露心迹

　　在江边走了一会，张扬才发现小朱也走了，自己被秦煜推着慢慢走。
　　“刚刚罗一过来，我说我陪你在这边歇着，小朱就和罗一一起去前面看比赛了。”秦煜好像看出她想问什么。
　　张扬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虽然两个人相识数十年之久，但却从来没有独处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想了想决定自己起个话题“去年小梦婷结婚了，你还记得她么？”
　　秦煜认真回忆了一下，从记忆中找出了这个人的身影“是么，她没有通知我，我也不知道。”
　　张扬轻笑道“她说如果你在的话，她一定拉你去私奔。”
　　“那我还是别在了吧。”秦煜的口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张扬坐在前面，也看不见他的表情“而且想通知也通知不到，班里好像也没有谁能联系到你，之前聚会的时候听他们说，大家好像都不知道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刚好走到一段台阶路前，沿着台阶可以走到江边，可以摸到江水。张扬很想去摸一摸这里的江水，一江之隔就是别国。
　　秦煜把张扬推到台阶边，确定轮椅可以固定住轮子，不会乱动之后，自己坐在轮椅边的台阶上。他抬头向上看着她“在这里歇一歇吧，这里风景很好，江风吹着也很舒服。”
　　“其实，还是有那么几个人能联系到我的，但他们也清楚我不会参加这种场合，所以也不会和我提。”他在回答她刚刚的疑问“从我立志参军以后，我就知道我和大家迟早不会有同样的话题，我有我的追求，别人也有自己的抱负，何必在一起讨论彼此都觉得没意义的事情，浪费精力和时间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他果真还是一如既往的有自己的想法和态度，他的追求？难道是？“着一身绿装，在祖国最需要我的地方戍守边疆。”张扬似乎只是想印证自己的想法“你说你的追求，难道就是这个？”
　　秦煜惊讶于她脱口而出的这一句话，明明是自己年少时期借玩笑之名才敢说出的一句豪言壮志，但她似乎并不是为了取笑他。“你怎么知道的？我不记得我有和哪个女生提起过。”
　　张扬难得看见他有这样的神情“是有一次课间休息时间我无意中听见你们闲聊时记下的，我本来是想告诉小梦婷，让她多了解你一点的，后来我忘了，就没和她提起。”
　　秦煜记起了这件事情，当时都在开玩笑，他也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大家都会一笑了之当作玩笑，毕竟紧张的高三偶尔也需要一些笑话来调节气氛。但在他都不知道的时候，有一个人，把他的梦想也记在心里整整十年。
　　每个少年都曾梦想自己身着绿装，但去努力实现的并不多。秦煜自己很清楚，以当初的成绩考个985大学的热门专业之后拿着高年薪并不难，但他义无反顾去了军营。不用去所谓的同学聚会，他都知道会有怎样不客气的言语在形容他。加上父母都不是很理解自己，所以更是和谁都不想说也不愿说。对于追求高薪的同学他可能确实是异类，对于这么快节奏的社会他可能确实是有点脱轨，但能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他乐在其中。
　　但对于她，高中时期并没有什么交集，他也知道她的好朋友喜欢自己，所以更不会有什么牵扯。再次遇见她的时候，他很意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凑巧。他很感谢她，可能她并不清楚自己的不追究究竟帮了别人多大的一个忙，没有任何的讨价还价就答应了，但他知道，这可能会影响罗一的一生。
　　原来他一点都不了解，她善良坚强，乐于为别人考虑，但他在否定别人的同时竟然连她也一起错过。
　　多年之后，再回想起这个下午张扬只记得温柔的江风和突然变温柔的那个人。
　　晚饭前，小朱和罗一一起过来叫他们。虽然两个人还是互相客气，但总感觉有哪里不一样了。
　　秦煜在和罗一讨论单位的事情，小朱推着张扬在身后跟着一起往前走。
　　“扬姐，你们聊什么了，感觉这么开心？”小朱问道。
　　对啊，都聊的什么呢。一开始就只是老朋友叙旧，其实说是老朋友，还不如说是一个只知道彼此名字的陌生人呢。后来呢，就聊工作聊生活，聊到吃饭点了。不只是小朱和罗一，张扬都觉得秦煜今天变得有些奇怪了。但她本来也不是爱多想的人，虽然时隔多年才知道自己心里曾住着一个少年，但也已经不计划再发展什么，还不如按下不提。
　　“没聊什么呀，聊青春逝去，年华不在？”张扬笑着回答她。
　　几个人走到食堂门口的时候，基本上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看着秦煜来了，大家很迅速的站好队，罗一也在其中。小朱推着张扬走到旁边和同事站在一起，大家都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所以都在队伍的一侧站着等待。
　　这时张扬发现秦煜身旁还站了一个人，应该就是下午提到的连长唐洲吧。
　　简单的队列整理后，秦煜先带领大家唱了支《强军战歌》说是表达一下对捐赠物资公司的感谢，接着唐洲进行讲评，简单几句之后，各班长带着战士依次进入食堂。
　　秦煜和唐洲走向张扬他们。
　　“各位，这位是我们的连长唐洲。”秦煜虽然是介绍给大家，但一直看向张扬。
　　张扬作为留下来的带班领导，这时也是必须站出来了“您好，唐连长，我们给您添麻烦了。”
　　唐洲和秦煜一样，都有着北方人的大高个，虽然晒得很黑，但精神利索很干练。“这说的是哪里话，张主管客气了，我们求之不得。”
　　果真，不管在哪里，刚见面就需要简单的寒暄几句才能进入正题。
　　一番互相的感谢之后，秦煜和唐洲终于带着大家走进了食堂。战士们都坐的整整齐齐，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原来来得早也是在等着，张扬瞬间心里平衡了很多。安排大家入座后，一声令下，大家才开始吃饭。
　　今天本来又是过节，又是招待客人，所以炊事班还做了几个硬菜。虽然整体氛围还是比较严肃，但据秦煜所说已经比平时要放松很多了。对，没错，唐洲和秦煜加上张扬几个同事，刚好凑成了一桌。秦煜借着机会一直在和张扬说着军营里的生活。
　　“平时我们吃饭的时候，就是不能说话，日常训练任务还挺重的，大家快快吃完，然后洗完自己的碗筷就可以回宿舍休息了。今天这是聚餐，除了要值班的同志，剩下的都在了，可以稍微活跃一些，聊聊天什么的，不会非常严肃。”秦煜给张扬解释道。
　　“还有不在的人吗？”张扬很诧异，她以为这种日子就是应该放松下来的。
　　“当然，门口站岗的有人，观察哨上也有人，军械库也有人，不过已经提前把饭菜送过去了，不会让他们饿着的。我们这一行，只要穿着军装，就没有一秒可以完全放松的。”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秦煜口气很严肃。
　　“那过年呢？这是这样么？”张扬又问道。
　　“你说除夕夜么？除夕夜的时候就是所有在队的干部轮流值班站岗放哨，让我们的战士可以睡个好觉。”秦煜回答道。
　　张扬点点头，确实是不容易。大家都在阖家团圆的时候，有人还在坚守岗位，站岗放哨。
　　可能是觉察出张扬突然的沉寂，秦煜笑着说“没事的，我都习惯了。冬天的时候虽然冷，但是景色很独特，江面上会结厚厚的冰，碰上下雪的时候就更美了，有机会带你看看。”
　　张扬嗯了一声，丝毫没有察觉秦煜话里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