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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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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么衡量生命呢？
没有人知道这个答案。
电车难题之所以会被称之为难题，是因为绝大多数普通人类都无法坦然地做出决定同类生死的选择。
是祓除这只咒灵，为此赔上三个幸存者的性命，还是保住三个幸存者，放走咒灵，看着它造成更多的死亡？
如果是五条悟的话，大概很快就会给出答案。
可夏油杰呢？
自持咒术师身份的他，对所谓的弱小的普通人抱有着过度的怜悯和责任感。表面温和的傲气少年仿佛少年漫画中的正义主角，希望自己能够在灾难面前拯救每一个弱小的普通人。
这是他的信念，他的大义，他生存于世的锚点。
可现实并不是少年漫。
当弱者的生命被放上衡量的天平时，他会怎么选呢？是选择自己面前能看到的个人，还是更加虚无的群体？
平井栗央很期待他的答案。
暗色的天空下，类人的咒灵还在用人类男孩的声音尖叫着自己不想死去。
黑发少年的动作停在半空，那张年轻的脸庞隐没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表情。他动了动喉咙，指尖颤抖了两下，最终说出了一句：
“抱歉。”
少年咒术师空白着表情结出了术式的手印。
他做出了选择。
年轻的术师以一种近乎残酷的方式宣告了他人的死亡。
这是最好的选择。
夏油杰听着耳边细碎的哭声和咒灵越发虚弱的尖叫，动作没有一丝停顿。
咒灵并不可信。
入学后的第一堂课，老师曾这么反复告诫他们。
放走特级并不能保证这三个孩子的存活，只会带来更多的灾难和死亡。
所以他没有错。
夏油杰垂下睫毛，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茫然。
接下来的过程简直顺利过头了。
两位DK联手将特级揍到奄奄一息，然后在术式的作用下，夏油杰握住那颗泛着冷意的咒灵球，吞了下去。
几乎是在这个瞬间，三具人类幼崽的躯体倒在空地上，发出轻微的闷响，被咒力止住的血液从伤口处缓慢淌开。
帐外，察觉到了咒力消失的五条家辅助监督正和咒监会派来的咒术师交谈。
那位姓上川的术师抬头看了一眼消失的帐，正对上沉默着走出来的东京高专一年生四人组。
准确来说，是四人当中拥有着琥珀色眼眸的少女。
晚风吹起他额头的碎发，身穿名贵西装的咒术师微笑着站在原地，发丝的阴影中隐约能看到一道黑色线条。
“看来我还是来晚了。”他眯着眼，目光在几人身上滑动，最终落到了黑发JK身后乖顺的特级身上。
“这是捕捉到的特级吗？”男人很自然地挽起袖口：“监理会那边最近似乎很需要特级来进行新的研究。”
五条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被平井栗央抓住手臂后，才不情不愿地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没错。”平井栗央很好脾气地回答。
“硝子说她没有解剖过特级，所以请问您那边愿意出多少价码来买下我们珍贵的反转术师需要的新研究材料呢？”
她轻描淡写地将擦手的纸巾塞到了口袋里。
熟练的社畜一定不能忘记的就是：“还有，如这位先生所见，我昨天才入学高专，这应该可以算作是第一个任务。”
她打开手机，向对方展示了一下现在的时间：“加班费用和任务报酬稍后会与这只特级的价格一起发送到监理会的邮箱。如果贵方有购买意向的话，麻烦请在明天十点之前将钱与此次的工作酬劳一起打入我的账户。”
她微笑着：“对了，任务中衣物弄脏后的清洁费和稍后去看心理医生的费用和上面那些一起发过去没问题吗？”
这一整段话平井栗央说的太过流畅，以至于在场的众人在最后一个音节落下许久才反应过来了她的意思。
家入硝子眨了下眼，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在她看到咒监会术师僵硬的脸时诡异地被驱散了一些。
她深吸了一口气，顶着两位同级不敢置信的目光也开口了：“呃……我的加班费用，还有去看心理医生的费用也麻烦栗央稍后一起发给您。”
JK忍着笑，摸出了一根烟咬在了嘴里，学着同级日常飙敬语的样子也礼貌地说了句麻烦了。
于是这天晚上，咒监会的邮箱里收到了四份加班、心理医生的治疗费用的申报账单。外加一张特级咒灵的报价表和反转术式研究经费的申请。
总金额是让人看着就心脏不太好的数字。
财务负责人看着账单上东京高专一年生整齐的签名，沉默了片刻。十分钟后咒监会高层的老人家们就被连夜叫起来开了个视频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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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从宿舍床上醒来的前Mafia社畜满意地看到了自己账单上新打进来的数字。
同时进入她眼帘的还有作为她父亲的加茂的信息。
「栗央，晴子很想你，要不要回一趟家？」
后面还附上了女人略显期待的照片。
平井栗央盯着她憔悴的脸看了片刻，将手机放回了床头柜。
“你上次出来，是因为上川吗。”
虽然这句话的内容是疑问，平井栗央却用着肯定的语气。
被询问的那位似乎并不想要回答。
沉默在房间中流淌。
平井栗央耐心等待着，最终在五条悟敲响她的房门时，起身开门的瞬间，她终于如愿听到了一声嬉笑。
“别像上一次那样死掉了呀，小栗央。”
鬼神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像往常一样很恶趣地做谜语人。祂伸出手，虚虚地环抱住她的脖颈，那双纯白的眼眸隔着门与六眼对视。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
祂亲昵地把脸颊贴在了平井栗央侧脸，长发如同冰冷的蛇一样从她的肩膀滑下。
平井栗央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伸手去推开那个恶趣味的家伙。
多年的相处让她明白，大概是这个混蛋从先前那位麻烦干部的举动中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于是才开始了现在这样仿佛逗猫一样的举动。
过度的反应只会带给祂更多的愉悦。
格外记仇的平井栗央并不想让自己带给祂好心情。
“我知道。”她握着门把手，语气平和得像是完全不介意祂的举措。
当然，如果能把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一点就更好了。
鬼神苦恼地笑出了声。
祂满足地在少女打开门的瞬间消失在房间中。
门外是同样有着白色发丝的DK。
他靠着墙壁，罕见地没有戴眼镜或者眼罩什么的来遮挡那双珍贵的眼睛。大概是昨天没怎么睡好，眼下能看到隐约的青黑。
看到平井栗央开门，DK直起身子，用那双漂亮的眼睛在她的身上扫过，流淌在他脸上是与他如今格格不入安静与空白。
这让平井栗央恍惚想起了许多年前他们分别时的那一天。
那天下着雪，五条家热热闹闹地举办着神子的生日会。
她呼啸的风中向一个人女人举起了刀。
那个人叫加茂晴子，姓加茂的男人的合法妻子。
也是她的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