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国度[睡美人同人]》潜水鲸鱼

13、国王的婚礼

　　国王的婚礼
　　“所以说，那是个噩梦？”
　　“娜娜你觉得是噩梦么？但如果可以，我宁愿永远不醒来。”
　　国王的语气很平静，可莲娜却觉得他好像，更加不快乐了。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安慰的字也说不出来。
　　夏季大片大片绽放的花已经全都落光，连花瓣都早已碾在泥里，失去绿叶的枝头比风烛残年的老人的手指更干枯，它们皲裂开来颤巍巍地落了一层白霜。莲娜打了个颤，仿佛现在才发现冬天已经到来。原来早就没有了蝉鸣和鸟语，只有寂寞的寒风在四周袭过，巡视着枝桠和草地，企图带走最后一点藏匿的绿意。
　　莲娜感到刚刚见到奈杰尔时的喜悦一时间都不见了，心里被感染上了难言的，奇怪的孤寂感。
　　她忍不住伸手悄悄揪住了国王的袍子。

　　“我最近做的梦倒是挺好的。”不知过了多久国王打破了沉默，“几乎每晚我都梦到，他在吻我。”
　　呀！怎么一下子跳到这个了？
　　“也许和你说这个话题有点怪，”国王看着红了脸的莲娜微微笑着说，“其实……做好梦也有坏处，醒来你发现那只是梦的时候，会更加难过。可对我来说，只有确信是梦，我才能安心。”
　　“奈杰尔，你是因为做了梦才精神不好？”
　　“不全是，”国王顿了顿说，“我在想修路的事。”
　　“修路？”
　　“嗯，这里东面临海，其余的地方又被山包围，小国寡民的，总是局限在这个范围里是富不起来。”
　　“咦？我们很穷吗？我倒觉得我们现在过得已经很好了啊。”
　　“莲娜是个容易满足的孩子啊。”
　　“你、你不要用这种老头子的语气和我说这种话啊！”总有种被小看的感觉哇！

　　“娜娜，我说的修路，还包括海路呀。你的家乡深水港很多，如果开发得好，就算渔民捕不到鱼也至于像现在这样走投无路。”
　　“……才不是捕不到鱼呢，又不是哥哥的捕鱼技术不好，是海里根本没有鱼了！”
　　“娜娜？”国王拍了拍她的头。
　　莲娜晃晃脑袋，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抱住了国王的腰，鼻尖发涩，眼泪几乎就要落下来了。她在国王怀里蹭了蹭，闭上眼睛没让眼泪留下来。
　　“奈杰尔，我哥哥是个好渔夫，他才不是捕不到鱼。”
　　“嗯嗯，我知道。”
　　“去年冬天下雪的时候，他还几乎每天出海，晚上回来的时候累得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就只是为了让我和姐姐能吃饱。”
　　“嗯。”
　　“那些人这么说只是嫉妒他娶到了莉丝姐姐，才不是，才不是连妻子都养不活……他有风湿病，明明都疼得不得了了……他还每天都、每天都——”
　　“我知道了，娜娜。”国王叹气，双手圈住她抱在怀里，“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让这个国家里有谁活得这么辛苦，我尽量不让这样的事再发生。”

　　“我许诺等你长大了，你回家乡去看的时候，一切都会完全不同。”尽管那里现在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国王这么想。
　　“骗人，我舅舅说，”莲娜用衣袖擦掉眼泪，“我舅舅说，要再建城，没个几十年是不行的。”
　　“娜娜，我多少还是有点办法的。坑蒙拐骗也好，我——”

　　“噗！”莲娜破涕为笑，“奈杰尔你会、会坑蒙拐骗？比起这个哪天我成了第一淑女还更有可能呢。”
　　“……娜娜你还真抬举我呀。”

　　国王的话自然不是随便开的空头支票。可奈杰尔不可能告诉她，他前一段时间掩人耳目时做了些什么。

　　当他以暗影巫师的形态，来到在远方那座王城的王宫里，让荆棘迅速从阴影里蔓延开来瞬间覆盖了大殿时，他站在华丽的王座前俯视着那个，裹在昂贵丝织物与宝石金器中的中年男子，心想，他凭什么还活着。
　　这个人凭什么，在期满民众，践踏了一份最真挚深刻的感情，以不光明的手段扩张自己的权势又迅速撇在深爱他的那个人身上后，仍然能够，在人前受万民敬仰，享一世荣华富贵？

　　他凭什么在那些忠于本心而不得厮守的人都化作尘土后，仍然活着？
　　王座上的人也许曾经英俊过，可那副皮相早已被酒色所侵。优渥放纵的生活让他的眼睛过早地失去了神采，在看到突然出现的他时，惊恐地瞪圆的浑浊双目和徒劳地挥舞的虚肥无力的四肢不显威严只让人感到滑稽和可欺。
　　那个人对他说，琪拉，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多么可笑，居然是这么一个人导致了一切的悲剧。

　　“我长得很像我的母亲，对吗？”他垂眼，模仿镜盒画像中的少女单纯恬静的模样对他微笑，“你的女儿，还有你王国的财富，你选一样留下吧。”
　　荆棘缚紧了王座上的男人，尖利的刺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拒绝的话，这次可就不只是沉睡的诅咒了，”巫师轻声说，“也不会再有人来帮你。”

　　那个男人最后的一点人性让巫师放过了他。
　　如果他选择财富，巫师当下便会割取他的性命，留下一个失去所有财富的混乱的国家。

　　“退位吧，”巫师临走前让一段荆棘隐在那位国王的脖颈上，“我留你一条命。让公主继承王位。”

　　奈杰尔摸摸莲娜的头，“放心好了，我并不是凭空许诺的。”
　　他当时掠走了那个国家除过冬的口粮以外几乎所有的财富和屯粮。靠着那个男人积累了一辈子的财富，重新建立被海啸冲垮的海城也不是太难的事。难的就只是如何财不露白地建城。
　　突然间就暴富的话一定会被怀疑的。国王想。他害怕的从来不是身份被揭穿后的报复，而是被自己的国家所抛弃。
　　没有谁会容忍一个巫师做他们的王的。

　　奈杰尔手指缠绕了一下胸前的金发。
　　没有人会知道国王的真面目。
　　知道的人，不是他能信任的叔叔，就是已经在他控制下无法说出任何秘密的——
　　国王表情依然柔和，胸口的那个地方却微微痛起来。

　　那一天，他在那个国家的上空，乘在黑翼的骏马背上，将要离开。而那个人感应到了他下在国王身上的秘法，追踪而来。
　　“明年春季，是我的婚礼。”两两相望，良久暗影巫师开口说道。
　　二者皆怔然。
　　奈杰尔一时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他早已与这人无干，他只是、他只是回忆起自己曾经愚蠢的……爱慕。
　　多么难堪。
　　自己想要撇清什么呢？又怀有什么无谓的期待？
　　暗影巫师移开目光扯开嘴唇嘲讽地笑，没有看见对方瞬间苍白的脸色。他架起飞马，把对方甩在身后。

　　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连梦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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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 =好吃力，隔了一段时间再续上文，已经找不回当时的感觉和想法了。
……其实我原本有个自暴自弃的想法是，智者在梦里继续纠缠，还在梦里就把王子给XXOO掉，王子羞愤交加神马神马的，咳咳
现在当然就——没有这么不CJ了，擦汗= =
我是取名字白痴，但是总不能真的到结尾都没有名字啊，绞尽脑汁地想名字ING
还有，国王平时是保持着金发蓝眼相貌平平的模样的，莲娜说好看是因为和她原来身边的人比，国王毕竟养尊处优，营养什么的比较好，肤色比较白，三分颜色七分打扮之类的……然后还有莲娜调戏他的原因在里面，咳咳